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沙海激戰 文 / 李布衣
「命令商隊減速,和我們保持五百米的距離。如有意外發生,讓他們馬上後撤!」馬背上,步長風望著幾個橫在道路兩側的大沙丘,朝身邊一名隊員吩咐道。
「是!」隊員很快將命令傳了下去。
商隊漸漸脫離了護衛隊的接觸。商人們的神情開始緊張了起來。這些人和大漠飛鷹打交道不是一天兩天了,對於他們來說,飛鷹就是財富之路的守護神。打劫的事雖然時有發生,但飛鷹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提前吩咐他們後撤。
「來吧,別讓我失望!」步長風猛地一揮馬鞭,躍馬當先而去。
護衛隊員們緊隨在他的身後,沿著沙丘中崎嶇的小路前行著。
沒有風,沙丘上卻有流沙滑落。
這種細微的變化,沒有逃過步長風的眼睛,他的臉上掛上了一縷冰冷的微笑,緩緩舉起了手中的馬刀。
這是準備動手的信號。護衛隊員們下意識地放緩了馬速,手搭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刷!刷!刷!」雪亮的劍光在沙丘上閃耀,近百道黑影從四座沙丘上騰空而起,凌空朝著馬背上的騎士撲了過來。
馬刀出鞘,早有準備的護衛隊員們迎向了各自的目標。刀劍在空中交鳴,只一個回合的接觸,強弱立判。
來襲的黑衣人,實力遠超步長風的人。他們沒有使用靈力,但依舊強悍得驚人,居高臨下劈出的一劍,竟然讓許多護衛隊員生生從馬背上震落。
這樣的局面,步長風一點都不驚訝,因為他也被來襲的敵人一刀劈落馬下。
敵人的首領,正站在數米之外冷冷地打量著他。黑紗下的那雙眼睛裡,流露出的是不屑和嘲諷。
步長風面無表情地抬起左手,手掌從馬刀的鋒刃上抹過。鮮血順著刀刃而下,滴噠滴噠地落在他身下的沙礫裡。被鮮血沾上的沙礫化作一股青煙消失了,地上出現了一塊塊的黑色斑痕。
步長風左手上傷口,很快恢復了。他的馬刀上卻亮了血色的光芒。
對面的黑衣人眼神變得無比迷茫。他飛身而起,揮劍朝著步長風當頭砍落。
步長風冷笑著揮刀劈出,一道血茫電射而出,迎向了空中的長劍。長劍被血光籠罩,從劍尖開始一點點化作煙霧消散在空中。黑衣人心中一凜,急忙丟掉長劍飛身後退。
「這是什麼邪術?」他抬頭望著空中,心中震駭莫名。
「現在,我應該配得上你全力出手了吧?」步長風看著他,語氣森寒地說道。從對手第一擊的力量和技巧來看,這些人絕不是沒有修煉過的普通武者。步長風想要搞清楚,他們保留實力究竟是輕視自己還是想隱藏身份。
戰場的其他地方,黑衣人陷入了和他們首領一樣的驚恐中。那些看上去不堪一擊的護衛隊員,突然間憑藉著手中染血的馬刀變得異常強大。他們稍有不慎,手中的武器就被敵人毀掉。馬刀上揮出的一道道血芒,令他們不得不倉皇閃避。有幾人的衣服不小心被血芒掃中,創口處頓時留下了大片的焦黑。
黑衣人一邊閃躲,一邊望向了自己的首領。
「全力格殺,一個不留!」首領發出一聲大喝。他的手在腰上輕輕一按,一道乳白色的聖潔光芒陡然升起,將他的身子全部包裹到了其中。
緊接著,他手中的大劍朝著步長風橫斬而至,帶起一道金色的靈力光芒。
「聖光護佑?」步長風的心糾成了一團,心中寒意升騰。聖光護佑,這是神庭的修煉者才擁有的技能,怎麼會出現在這群人的身上?難道說,當年的事竟然是神庭在幕後主使?如果真是這樣,這個仇怎麼才能報得了?
「不可能。神庭代表的是光明和正義,是這個大陸最超然最強橫的力量。神權所至,誰敢不低頭,他們根本不必採用那樣下作的手段。」他很快推翻了自己的猜測。
戰鬥很快進入了膠著的階段。和首領一樣被聖光包裹起來的黑衣們,終於使出了真正的實力。他們每一個都擁有劍師以上的實力,大劍揮舞中各色靈力光芒在戰場上璀璨綻放。
十年看著遠處的戰場,面沉如水。交戰雙方的表現,不僅讓他感到震驚,還體味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一邊施出了以血祭刀的邪術,帶來了戰力的可怕提升。一邊,上百名武師級以上強者,同時使出了神庭的光明法術。
這種詭異的情形正吞噬著他的信心,讓他漸漸失去了對戰場的掌控。要救步長風,不是難事,但這些襲擊他的人必須得死。
如果他們不死,救出步長風就等於捧起了一個燙手的山芋。就算這些黑衣人與神庭沒聯繫,他們只要把今日一戰的情形洩漏出去,步長風和他的手下就算逃到天涯海角都會遭到神庭的追殺。要是他們真是神庭的人,那誰粘上誰就得完蛋。
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一個不留全部幹掉,給它來個死無對證。
情形還沒有壞到非出手不可,十年選擇了繼續觀望。因為暗中還有一股力量沒有現身。這股力量,在這個微妙的時刻變得極為關鍵,他們很可能會左右戰局的發展。
黑衣人毫無保留地展開攻擊後,步長風和護衛隊員們的壓力頓時陡增。這個時候的步長風,信心也開始動搖了。他亮出最後底牌的時候,心裡早就作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不能把敵人殺光,那就讓淪為神庭的罪人。但是他沒有想到,這一百來號敵人不僅全是武師級以上的高手,還有克制他的光明法術,他根本不可能打破戰場的平衡一舉拿下對手。這樣看來,即便他能在今日的戰場上全身而退,也難逃悲慘的命運。
心神不寧的他,在對手的攻擊下漸漸落了下風。他的隊員們和他一樣,因為光明法術帶來的沉重打擊變得士氣低落。
「還有什麼邪門的招術,都使出來吧!」一劍將步長風擊退十餘米後,黑衣人首領森然看著他,得意地笑道。
「兄弟們,不能在蒼穹下自由地活著,那就讓我們在戰場上轟轟烈烈的戰死吧!」一口鮮血噴上馬刀,血芒頓時大振。步長風巍然舉刀,發出一聲血性十足的大喝,響徹了整個戰場。
「殺!」隊員們哄然應道。
懷著必死的信念,大漠之鷹開始了凌厲的反擊。
激戰中的人都沒有注意到,他們腳下的沙裡,他們身處的這個戰場,正發生著一些細微的變化。
沙礫輕輕地顫動著,一柄柄雪亮的匕首突然從沙礫間刺出,襲向了激戰中的黑衣人。
「啊——」
「啊——」
戰場上響起了一片慘叫聲,數十名毫無防備的黑衣人頓時抱著腿倒在了地上。那些從沙礫中刺出的匕首,刁鑽狠毒異常,一下子就挑斷了他的腳筋。
他們一倒下,就注定了死亡的結局。一柄柄鋒利尖刀透體而過,鮮血噴湧四濺。下一刻,他們身下的沙礫一陣劇烈顫動,尖刀在他們的身體內快速游移著,頃刻間便將他們的屍體分成了幾大塊。
驚恐萬分的黑衣人們,緊張地張望著自己的附近,試圖找到那些隱在沙中的襲擊者,但對手在一擊得手後再沒了動靜,戰場恢復了平靜。
「你這是何苦呢?」步長風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他知道,沙千羽來了。她來了,他是欣喜的,但是他的心底卻生出了一股深沉的悲涼。一次次的拒絕,只是不想把她捲入自己的危險生活裡,一次次的逃離,只是怕她在短暫的幸福過後會為他的離去而心碎。可是她還是來了,也許從他為了活命誘她喜歡上他的那一天,悲劇已經注定了,是他親手將這個癡情的女人綁在了自己不測的命運車輪上。
突然的襲擊,血腥的手腕,令黑衣人首領的心裡生出了一股恐懼。沙族,只有沙族才擁可以在沙漠裡隱身的戰士,才能發動這樣詭異的攻擊。這場戰鬥到這一刻,也脫離了他的控制。本來輕鬆無比的任務,因為大漠飛鷹施出了邪惡的法術和沙族的強勢介入,變成了一場凶險的死亡之旅。
「沙族的人,你們想惹火燒身嗎?」他發出一聲可怕的厲吼。
「那個蒙著臉不敢見人的傢伙,你沒有聽說,在科爾沁沙漠裡威脅沙族的人,都將消失沙的風暴裡,生生世世無法走出沙的世界麼?」一個清朗的女子聲音從遠處飄了過來,沙千羽站在一座高高的沙丘上,手指著黑衣人首領傲然道。
「我們無意冒犯沙族。」聽到她的話,首領的囂張氣焰弱了幾分。在沙漠裡挑戰沙族不是一件明智的事,他的手下已經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他不想再冒險。
「哦?」沙千羽微微一笑,「其實冒犯也沒關係,我來就是要你們命的。」
「是麼?」黑衣人首領怒極反笑,「你可要想清楚了。這些使用邪惡法術的人都是褻神的罪人,人人得而誅之。救他們的人,都逃不過被審判的命運。只要我們有一個人活著離開這裡,等待沙族的將是什麼命運?」
「還敢威脅老娘!」沙千羽怒了,露出了母老虎雪白的利齒,「既然你提醒了我,那我就把你們通通種在沙漠裡!沙族的勇士們,給我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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