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八章 一億巨債 文 / 李布衣
風陵客棧外。
「如果你覺得自己的脖子比柳風的硬，那你就去吧！不過，本姑娘可不會陪你。」鳳鈴鐺看著馬翰文手裡的黑色塑料棒，一臉不屑的地說道。
就像馬翰文無法想像像她這種神經大條的姑娘是如何活到今天的一樣，她也無法想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是怎麼僥倖生存到現在的。背著個褻神的罪名，不趁亂離開煙霞鎮，還想跑去找那個殺神朱小七推銷自己的產品賺錢，這敢情是真活得不耐煩了？
「鈴鐺，我再次強調，這東西叫高頻靈石晶體共振器，不是什麼按摩棒！」馬翰文憤怒地在她面前揮動著塑料棒，壓低聲音分辨道。
「咦，這倒奇怪了。你當初向我推銷這東西時，你不是告訴我它是什麼靈石穴位按摩器麼？」鳳鈴鐺的臉上，是赤果果的鄙夷和嘲諷。
「按摩，只是它附帶的一項功能，像你這種笨妞當然只能拿它來按摩。」馬翰文驕傲地說道。他研究出來的小玩意，都兼備多種用途，與其說是他的手段高明，不如說是被生活給逼的——只要撞上一個人喜歡其中的某項用途，那這東西就沒白搞，錢就輕鬆到手了。
而且，他看人的眼光相當準。手裡的這根塑料棒，他向鳳鈴鐺推銷時，只能說是個按摩棒，可是在朱小七面前，它的名字就該叫高頻靈石晶體共振器——這是一種能在短距離內通過靈石晶體間共振傳輸能量的裝置。這個裝置有個特性：在他設定的靈石晶體能量傳輸通道上，任何其他能量的介入都會令共振器振動頻率發生顯著的變化。
「好吧。可是，你真覺得他會要你這破東西？」鳳鈴鐺還是有些擔心。
「直覺告訴我，他會喜歡這東西的。更何況我還是買一送一呢！」馬翰文看著她，意味深長地笑道。
「買一送一？」鳳鈴鐺還沒來得及問他打算送什麼出去時，馬翰文已經走進了客棧。
喝了會兒茶，朱小七有些內急，便起身朝著洗手間而去。
「長官，昨天你殺柳風時，拍賣行的後院裡可是埋伏了好幾十號人，你知道嗎？」剛走到洗手間門口，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朱小七心裡驀地一驚，下意識地回過了頭。一個高瘦的青年手裡拿著根塑料棒，站在兩三米外微笑著望著他。那副邋遢的打扮和流浪漢特有的熟悉氣質，一瞬間便讓朱小七想到了在雪月夜店裡見到的那個隔音器。
「寶貝，是你麼？」他好奇地打量著青年手中的那根塑料棒，心裡一陣狂喜。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
「我當時可是替長官捏了把汗。但令我意外的是，那些人沒動手，你殺了柳風後他們就偷偷地溜走了。」青年繼續說道。
「那是因為他們知道，要是衝出來肯定會被射成刺蝟。你沒看我派了一半人手封鎖了大門嗎？」朱小七得意地笑了，「不過我很好奇，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他的回答令馬翰文很驚訝。他沒想到朱小七對後院的情況也如此清楚。當然，他更不會想到，神庭那些人從出發到設伏，整個行動過程都在朱小七的監控中。
「因為我有這東西。」馬翰文晃了晃手裡的塑料棒，「這個是高頻靈石晶體共振器，我碰巧在拍賣行的後院裡放了一個，所以對後院的情況瞭如指掌。」
「高頻靈石晶體共振器？」朱小七咀嚼著他的話，眼中神采隱現，「你是說，你手裡這東西有探測預警的功能？」
馬翰文點了點頭。他覺得自己來對了。他之所以冒險向朱小七推銷這個共振器，就是因為它的特性能夠實現小範圍的探測預警，對識貨的人來說它是具有非凡的軍事價值的。這個世界上，能在一瞬間理解他的研究成果的人，要麼是和他一樣的天才，要麼就是瘋子。一語中的的朱小七顯然不是瘋子。
「那麼，你是想把它賣給我？」朱小七又問道。
「對。」馬翰文笑著點了點頭。
「給我看看。」朱小七一臉興奮地朝他伸出了手。他完全忘了自己是來上洗手間的，尿意在巨大的驚喜面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馬翰文將手裡的黑色塑料棒遞了過去。他不會想到，從他遞出振動儀的那一刻起，他的研究一面大踏步地朝著輝煌邁進，一面又不斷偏離軌道朝著極度扭曲的方向前進。
「嗯，長度正好，就是材質偏硬，如果再柔軟一些增加一點質感就好了。」朱小七接過振動儀，一手摩挲著，一面細緻地觀察著。
「振動幅度小了些，衝擊力不夠啊。」他找到棒身底部的按鈕熟練地按了下去，「可以考慮再設幾個檔位變換。」
「假如能加上旋轉的功能，那就完美了。」朱小七看著微微顫抖的棒子，笑得很邪惡。
馬翰文聽得一頭霧水，茫然地看著朱小七。為什麼要這樣做呢？難道這樣就能增加它的軍事價值嗎？
「開個價吧！」朱小七關掉了共振器，目光轉向了馬翰文。
馬翰文豎起了一個手指，但沒有說話。他想說一千金幣，但是朱小七看上去明顯沒有買隔音器的大款那麼好忽悠。可是，朱小七看上去好像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共振儀，不多敲他一點馬翰文心裡又不甘心。雖然材料只值十幾個金幣，但賣他一千金幣也算不上是敲詐啊，畢竟研究者的心血和智慧是無價的。
「一萬金幣？」朱小七淡淡地說道，「你不覺得對這麼偉大的一件發明來說，要價一萬金幣完全是種侮辱嗎？」
「我…….」豪氣的還價直接把馬翰文打蒙了，張口結舌地說不出話來。朱小七的話讓他的虛榮心極度膨脹，找到了非常真實的存在感。士為知已者死，如果不是囊中實在羞澀，他都想直接把這東西送給這個賞識他、懂他的青年軍官了。
朱小七見他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話生出了奇效。他趁熱打鐵地說道：「我看這樣，你如果能按我剛才說的，對這個共振器進行改良，我給你十萬金幣的技術轉讓費。當然，前提是你要拿出令我滿意的樣品。」
十萬金幣啊！這幾乎超過了馬翰文三年來收入的總和，財大氣粗的朱小七讓他看到了一線曝光。
「你說的是真的嗎？」馬翰文緊張地問道。他生怕朱小七反悔。
「當然。我剛才提的那些改進意見，你能辦到嗎？」
「簡單。」馬翰文激動地點了點頭，「只要有錢，都不是問題。」
「錢不是問題。」朱小七答道，「不過，樣品出來後，我打算大批量生產這個共振器。所以，我們之間的合作應該是長期的，我希望你能留下來替我工作。」
「這個恐怕不行。」馬翰文有些為難。
「為什麼？」
「第一，我身上背有重罪。」
「不就是什麼狗屁褻神的罪名麼？」朱小七冷笑道，「這個你不用擔心，只要你替我工作，我保證沒人敢找你的麻煩。」
「第二，我欠了一筆巨債，我必須努力賺錢把它還掉，否則我這輩子就完蛋了。」馬翰文傷感地說道。
「這個也不是問題。我替你還了。」朱小七笑了。錢對他來說，眼下似乎不是什麼問題，老狼頭那裡撈了一票，抄柳大善人的家又撈了一票，他手裡現在可是有上百萬金幣可供他揮霍。
「你確定？我欠的錢可是有點多。如果你能替我還掉的話，我就把自己的下半輩子賣給你了。」馬翰文歎道。
「好！但我們之間必須簽個合同。」朱小七爽快地說道。人才不容錯過，賣身契是必須簽滴。
「當然可以。只要你幫我還錢，你攆我，我都不會走的。」馬翰文苦笑道。
看著馬翰文這樣合作，朱小七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對。
「兄弟，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欠了多少錢？債主是誰啊？」他弱弱地問道。
「一億金幣。債主是帝都海月城蘇家的蘇墨虞小姐。」馬翰文答道。
風大有時候會把舌頭閃著，朱小七默然地看著馬翰文，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一隻手扶著牆才沒有癱倒在地。
「我替你還錢，我替你還錢。尼馬呀，一億金幣，你叫老子怎麼還啊！哥們兒，你是燒了銀行呢，還是毀了人家的金山啊？」怨念在此際瘋長。
後世史學家們一致認為，馬翰文的許多發明之所以完成脫離了他的初衷，成為邪惡和黑暗的豐碑，與某個人心中對他根深蒂固的怨念是密不可分的。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馬翰文拒絕將許多誕生在他手裡的發明歸在自己名下，才錯失了蒼穹之下最偉大發明家的稱號。
但是，毫無疑問，他和某人的相遇，就像一個久曠數年的寡\婦遇上了一個器大活好的壯漢，隨後如火山一樣噴湧而出的激情和蕩意是非凡而又驚人的。他們的相遇不僅改變了一個時代，改變了大陸民眾的生活，也改變了兩人的人生軌跡。而原本中規中矩的大陸戰爭舞台，也因為他們攜手登場而變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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