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章 新的征程 文 / 李布衣

    （68章，好吉利的數字，作為2014年的告別章節，也是邁向新徵程的起點。恭祝戰友們新年快樂，財源滾滾，心想事成，桃花不斷，家人安康，生活幸福！感謝你們給予一個撲街的溫暖和陪伴，鞠躬致謝！）

    雨下得嘩嘩的。

    竹傘下，一對少年男女相對而立。

    「七哥，你瞧瞧你都淋成什麼樣子了！眼見天氣變了，你就不知道早點回來麼？」女孩白皙纖細的手指在少年的臉龐上扶過，替他擦去了滿面的雨水。

    「還不是追這傢伙！」少年傻傻地笑著，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野雞，「晚上烤好了，我把一對翅膀給你送過來。」

    「吃吃吃，早晚把我吃成個胖子。全身都濕透了，快回家換衣服吧！」女孩惱怒地在他的胸口捶了下，催促道。

    這場下午，風雷交加，一場暴雨不期而至。習慣了在河邊柳樹下迎接少年歸來的女孩，沒有等到入山打獵的他。各種擔憂湧上了心頭，她拿起竹傘便搜索著朝著山邊走去。大雨滂沱中，她摔倒了無數次，又無數次艱難地站起來，執著地前行。雨水夾著淚水，從她的臉龐下滑落，生平第一次她為自己無法視物而失聲痛哭。那一刻，她多麼地怕失去他，多麼地期望聽到他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老天還是眷顧她的，沒走出多遠就把他送到了她的身邊。

    「小敏，我背你吧！」少年看了看女孩，澀澀地說道。女孩滿身的泥水，讓他的心一陣刺痛。他暗暗發誓，以後無論如何都要早些回來，再也不讓她擔心，更不能讓她為自己冒險。

    女孩沒有說話，默默地點了點頭。少年背著女孩，女孩撐著傘，兩人朝著小山村而去。雨水的冰冷漸漸消退，兩具緊緊貼在一起的年青身子漸漸感受到了彼此的溫暖和熱力。少年的臉有些發燙，而女孩已嬌羞不勝，將頭輕輕地埋在了他的肩上。

    那一刻，兩個年輕人內心都有一種渴望，他們希望這場雨不要停，這段路沒盡頭，時間能在這一刻停滯，那麼他們將會永遠在一起。

    可是世間的美好大抵就如這午後的暴雨，來時匆匆，去也匆匆，用幸福把人的心灌得滿滿的後便突然抽身離去。美好的回憶永遠太少太少，甜蜜的時光永遠太短太短，殘酷的現實和時間空間的距離，最終會讓曾經裝滿幸福的心田慢慢乾涸，直到有一天曾經的那片雲飄過，降下豐沛的雨水時才會悄然復甦。

    可是，雲在天人在地，風的方向變化無定，誰能那麼幸運地等到？

    聽到那個有些熟悉的聲音時，朱小七以為自己等到了。不過，當他抬頭看清聲音的主人——高貴的龍雪靈公主時，他明白那不過是他的錯覺。

    「我這是怎麼了？」朱小七收回了目光，自嘲道。這世間有太多人的聲音很相似，這個絕美的公主怎麼可能會是那個傻丫頭呢？不僅容貌不一樣，就連氣質也大為不同。也許唯一神似的地方，就是她們都能讓人的心情變得安靜而又平和。

    台下驀地射來的一道灼熱眼神，讓龍雪靈不禁訝然皺眉。她循著目光來處望去，只看到一個低著頭的微胖新兵。

    「接下來，請殿下為獲得表彰的十名新兵授銜。」張陵風的聲音傳了過來，龍雪靈微笑著起身朝著觀禮台下走去。

    掌聲不斷，歡呼聲不斷，雄壯的軍樂聲迴盪在群山之間。典禮到此刻，真正進入了**。緩緩從台上走下的公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她即將給予新兵們的榮耀，更是讓在場的軍人們幾欲瘋狂。每個心裡都充滿對這十名幸運兒的羨慕，因為這樣的機會對於軍人來說實在太寶貴。公主代表皇室也代表帝國，這樣高規格的獎賞，許多人畢生征戰沙場甚至獻出生命，也無法擁有這樣的輝煌一刻。

    朱小七再也沒有抬頭。心中的隱痛被意外揭開，傷口汩汩地淌著血。老爹和小敏的失蹤，不僅讓他失去了相依為命的親人，更讓他痛恨自己的無能。當往事一幕幕閃現在他的眼前時，他的心裡充滿了思念，也充滿了不甘和憤怒，比任何一刻都更渴望變得強大。

    「叢林的第一法則就是生存。」老爹教的東西他記得很清楚，而且他也做到了。這個世界，只有強者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地位、尊嚴、名氣……一切的一切，只要你有足夠的實力，就會手到擒來。今天，他站在這裡接受來自皇室的獎勵，足以說明這個道理。經歷了許多坎坷後，他已不再是曾經那個膽怯無能的朱小七，既然有了立足的平台，那麼他將付出百倍的汗水甚至這條賤命，向這個世界追討他失去的一切。

    不，不僅僅是他失去的一切，還有四十九個乾爹為了保護而他獻出的寶貴生命。等時候到了力量夠了，他一定要用自己的雙手揪出躲在幕後的黑手，在朗朗青天下將他們挫骨揚灰，讓他們帶著罪惡滾進地獄！

    龍靈雪從十個新兵面前走過，在他們熱切而又仰慕的目光中，從身邊軍官托著的錦盒裡取出一枚枚中層軍銜，遞到了他們的手中。可是，當她走到了朱小七的面前時，腳步卻不由地一滯。這個微胖的新兵反應和其他的人完全不一樣，他低著頭一言不發，甚至好像連她走到面前這件事也不知道一樣。

    「七哥，你發啥呆呢！」身後，趙鐵膽急忙吼了一嗓子。

    不知道是不是聲音太大，龍雪靈的身子竟然輕輕地顫了下。

    朱小七終於抬起了頭。

    龍靈雪深深地看了眼那張完全陌生的面孔，然後取出一枚軍銜遞到了他的面前。

    「謝了！」朱小七一支手接過軍銜，淡淡地說了句。

    托著錦盒的軍官頓時色變，但看到公主仍然一臉微笑不以為忤，神情才稍霽，但仍然恨恨地白了朱小七一眼。可惜，朱小七把他當成空氣直接無視了，又低下了頭。

    「暮雪衛的兵，真有個性。」龍雪靈看著朱小七欣然道，「希望以後能看到你更精彩的表現。」

    「嗯。」朱小七應了聲。

    演習考核圓滿結束，新兵們返回了西山演兵場。返回營區的當天，杜總指揮在部隊解散休息前下了最後一道命令：「新兵蛋子們，今晚陪著你們的教官和戰友們痛快喝一頓，能喝翻的全喝翻，然後好好睡一覺，睡醒後各自打好背包滾蛋！」

    是夜，偌大的操場變成了歡樂的海洋。一堆堆篝火燃起，一桌桌酒菜擺上，一首首軍歌響起，一杯杯烈酒入了灌進了喉嚨。軍旅生涯的離別，不需要太多的悲情，不需要太多的感傷，更不需要兒女情長。既然曾經是戰友，那今生便是兄弟姐妹，我們從這裡啟程踏上新的人生，只不過是豪邁地奔向另一個戰場，未來注定會有更為輝煌的重逢。

    可是，酒喝了一杯又一杯，軍歌唱了一首又一首，到了醉意闌珊的時候，許多新兵還是控制不住地抱著教官放聲痛哭起來。酒，壯了他們的膽量，撕開了堅強的偽裝，直到這一刻他們才敢在教官面前表現出自己柔弱的一面，淚水既是在傾吐他們心中的不捨，也是在發洩這幾個月裡承受的巨大壓力。當然，還有一份對那些改變他們人生，將他們變成一個全新的自我達到他們不敢企及的高度的教官們的敬意。

    喝夠了，唱夠了，哭夠了後，一群群新兵端著酒杯開始追著殺狼騎的教官們狂灌了起來。再強大的教官，這一刻都不得選擇逃竄。在最後的狂歡中，他們成為了配角，瘋狂的新兵蛋子們成了最不能惹的人。

    「猴子，你別生鐵膽的氣，罵你的話都是我教的。」喝得有些迷糊的朱小七，一把抱住那個與他同病相憐的兄弟，笑瞇瞇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的事的？」侯小柄舌頭打著結，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他。

    「因為你愛說夢話，我聽到了。不過，這不是丟臉的事，我以前好長一段時間都跟你一樣。我曾經也是個連自己的親人和女人都保護不了的孬種！」朱小七嘿嘿笑著，「不過，從今天起，這種事不會再發生了，我向你保證！我們一起砸爛這個世界的面具，奪回屬於我們的一切！」

    「砸什麼，馬上去。打架這種事，絕對少不了我。」趙鐵膽端著酒碗晃悠悠地走了過來。

    「我想好了，只要你能把我調出殺狼騎，我也陪你一起砸。」冷雲飛走了過來，看著朱小七微笑道。

    「他麼的，朱小七你這個新兵蛋子，你竟然敢挖老子的牆角！」從脖子紅到頭頂的雷猛，像一隻發狂的獅子一樣從冷雲飛身後竄了出來，朝著朱小七咆哮道。

    「揍他丫的！」朱小七一聲吼，四個人衝上去將雷猛摁倒在地。當然，揍人的武器，是他們手中拎著的一罈罈烈酒。

    夜晚，一輛馬車馳進了西山演兵場，接著了爛醉如泥的朱小七。

    「小七，也許明天你就要踏上新的征程了。姐姐雖然不放心你，但卻不能一直陪在你的身邊。李家的男兒，都是注定要翱翔長空的雄鷹，我相信你也是！不過，無論你走到哪裡，記得回家，記得姐姐在等你！」李小婉看著躺在她大腿上熟睡的少年，心中湧起了縷縷柔情。賀新年，抱美腿，恭祝戰友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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