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但求一戰 文 / 李布衣
但求一戰，不論勝敗，這是朱小七時下心裡的想法。從平靜的山村到詭異的人間地獄，從人間地獄到四處漂泊，孤苦無依的他，為了生存將自己蜷成一團。在這個過程中，一顆年輕的心被無形的枷鎖夾得變了形。現在，到了該努力改變命運，讓青春熱血激盪的時候了！因為他不僅是暮雪衛的兵，還是將門李家的少主，他不僅擁有驚人的修煉天賦，而且還步入了武師的行列。他要用一場痛快的戰鬥，打破身上的枷鎖！他要用一場痛快的戰鬥，點燃心中的鬥志！
「你確定？」莫天賜有些驚訝，也覺得有些好笑。過去兩年的際遇，讓他的實力突飛猛進，快速達到武師的巔峰狀態，即將步入武尊行列。儘管他刻意壓制了體內的靈力，但無形中顯露出的強大氣勢，仍然對在場的人造成了強烈的衝擊。出於對力量的恐懼和強者的敬畏，他們不自覺地退得遠遠的。可是，朱小七竟然囂張地站到了他的面前，甚至還嚷嚷著要和他動手。看來，這小子腦袋裡似乎少了根筋呢！
「我也想打架！」趙鐵膽走到朱小七身邊，嘿嘿笑道。雖然知道七哥能打，但他還是不放心，因為對面站的人是莫天賜，一個曾經打遍海月城貴少圈而難求一敗的天才。
「鐵膽，滾開！這場戰鬥屬於我！」朱小七板著臉，一把將他推了出去。戰鬥，是軍人心中永恆的追求。從今天起，他要靠自己的雙手和努力，在軍旅的熱土上打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生命不休，戰鬥不止！
「好！我佩服你的勇氣！動手吧！」莫天賜洒然笑道。
朱小七不再多說，一躍衝到了莫天賜的面前，一拳擊向了對手的腹部。
雷猛陰沉著臉，走出了軍訓指揮部。
「老子怎麼這麼倒霉！死胖子，後台居然這麼硬，老子該怎麼辦才好？」他心中很惱火。
剛才在指揮部裡，各連匯報完工作後，杜總指揮居然點名讓留下，接著還親自給他泡了杯茶，讓他受寵若驚、坐立不安。杜總指揮是誰？那可是蕭司令的老師啊！帝國之矛、帝國之盾，都是他親手鍛造出來的！
很快，杜總指揮說明了留他下來的原因：讓他好好培養下一個叫朱小七的新兵，盡量挖出他身上的潛能。當總指揮問他能不能完成任務時，心中完全沒底的雷猛卻把胸口拍得震天響。那個時候，他不能認慫，否則殺狼騎和蕭司令都得跟著他一起丟人。
「麼的，什麼狗屁潛能！就那一身肥肉，老子想挖也沒地兒下手啊！」雷猛愁眉緊鎖，絞盡腦汁地思考著應對的辦法。想來想去，他還是決定讓冷雲飛來解決這個問題。一方面，冷雲飛小子總能帶來意外的驚喜，另一方面，誰他麼的叫他成天一副比連長還牛b的樣子呢？朱小七這口黑鍋，他就算要背也得先把冷雲飛弄來墊在背上。
前面道旁的一顆樹輕輕晃了晃，雷猛抬眼望去，便看到了他正準備挖坑埋掉的人。
「你小子他麼屬猴啊？」看著蹺著二郎腿坐在樹叉上的冷雲飛，他頓時火冒三丈。
「連長，快來看戲！」冷雲飛擠眉弄眼地朝他招手。
「看什麼戲？」雷猛皺眉道。
「那邊！」冷飛雲伸手朝著物資站指了指，「戲名叫：三連新兵蛋子朱小七當眾猥褻女軍官，帝都第一名少莫天賜英雄救美！流\氓與英雄的戰鬥已經開始了！」
「我靠！」雷猛發狂了，衝了過去抱著那顆樹一通猛搖，「他麼的，快給老子滾下來！」
樹葉嘩嘩地掉，冷雲飛搖鞦韆一樣晃來晃去，二郎腿依然瀟灑地蹺著。
「連長，好多美女觀戰啊！你不上來洗下眼睛，絕對會後悔的。」他悠然道。
「冷雲飛，老子的臉都丟到天上去了！」雷猛仰天悲歎道。他覺得自己早他娘的該在和狼族交戰時，找個機會從背後抽冷子把樹上那貨幹掉。好吧，現在也不晚。回到西北，只要需要敢死隊，隊長鐵定是冷飛雲的了！
「那倒未必。」冷雲飛從樹上飛身而下，穩穩地落在了雷猛的面前，「不信跟我去看看。」
面對來勢洶洶的一拳，莫天賜傲然而立，目光中充滿了不屑。
「呯！」朱小七一拳擊中對手，整個人感覺頓時不好了。
「丫的，吸星**啊？」拳頭被莫天賜的小腹牢牢地吸住，他使出吃奶的勁也拔不回來。
順勢一個高抬腳，朱小七的膝蓋朝著莫天賜的下陰狠狠地頂了上去。這招一出，頓時招來一片罵聲。
「滾！」莫天賜一聲輕喝，小腹突然一鼓，朱小七手臂又麻痛又，身子像皮球一樣彈了出去，變成了滾地葫蘆。
從地上彈起，朱小七再度衝了過去。
一股靈力悄然佈於全身，莫天賜也出手了。僅僅一個照面，他雖然成功擊倒了對手，但也發現眼前的胖子不像他想像中那麼弱。他身體敏捷、行動靈活，而且很抗揍。否則，他第一次的還擊就能讓他躺上一會兒。一個胖子要做到這點，沒有長期艱苦的訓練是不可能的。
「雙風貫耳！」朱小七雙腳一蹬，身子借力躍起，化拳為掌，朝著莫天賜腦袋劈了過去。可是到了跟前，他的雙手突然變成爪形，朝著莫天賜的眼睛奔了去。
當然，莫天賜絕對不可能上當。這種物理攻擊，對於修煉者來說，完全是隔靴搔癢，基本可以無視。
莫天賜一抬手，兩人的胳膊在空中重重相擊。呯地一聲大響，兩人身體一震，同時吃痛後退。
「靠，居然陰老子！」朱小七抱著胳膊猛甩，腳在地上用力地跺著，神情痛苦不堪。莫天賜那兩條胳膊哪是肉做的啊，整個他娘的一根鐵棍！
「不可能，這小子怎麼會有護體靈力？」莫天賜摸著被震得麻木的胳膊，心中極度震驚。
兩道噴火的目光一接觸，兩人再度糾纏在了一起。
一個，拳腳堅硬如鐵，一個，皮肉厚實如牛。兩人的拳腳在空中不斷相擊，呯呯的悶響不絕於耳。圍觀的人，爆發出一片驚歎之聲。在他們的記憶裡，還是第一次看到兩個肉搏的人整出這麼大的動靜。
「毒龍鑽！」
「雙龍探珠！」
「猴子偷桃！」
「無敵抓奶手！」
朱小七打得興起，嘴裡大呼小叫著，莫天賜聽得那叫一個心煩意亂。最可恨的是，這傢伙出招虛虛實實，嘴裡喊的是一回事，手底下又是另外一回事。不過，有一點倒可以確定，他的每一次攻擊都是瞄著對手的要害部位而來。
「小七這簡直是胡鬧！」藍欣月歎道。朱小七是她的兵，這樣不顧形象的打法，讓她感覺有些難為情。而莫天賜呢，沒有動真格的，像逗小丑一樣在逗他玩，這更讓她覺得心裡很不是滋味。
「我倒覺得，這才是他的風格。」唐娜恢復了正常，看著場中激戰的兩人，嘴角居然有一絲莫明的笑意。她擁有巔峰劍師的實力，但朱小七剛才卻輕鬆地制伏了她，這小子可不簡單啊！
朱小七的喝聲，聽得一眾女兵面紅耳赤，但卻讓悄然出現在場邊的一個掛著上尉軍銜的男軍官激動不已。
「對，抓他的奶！」
「捏碎他的鳥蛋！」
「我靠，就差一點，看準點呀！」
雷猛兩眼放光地望著場中的朱小七，整個人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時而揮拳叫好，時而扼腕歎息。
「別高興，這一場小七肯定會輸的！」冷雲飛忍不住潑了他一盆冷水。
雷猛愣了。「知道是輸，你還讓我看個球啊！」他扭頭瞪著冷雲飛，罵道。
「唯有戰鬥，方能讓人血液滾燙。至少，小七的表現已經讓你熱血沸騰了。」冷雲飛淡然道。
莫天賜開始認真了，因為他忍受不了朱小七沒完沒了的吼叫。靈力瞬間充盈於全身，朱小七的拳腳頓時擊在了鐵板上，嘴裡連連呼痛。這種感覺，在和李小婉過招的時候他體會到過。到這一刻，他幾乎可以確定，對手的修煉水平遠遠高過他。他必須依靠強大的身體消耗掉對手體內的靈力，才有一線取勝的希望。
又一次撞擊，纏在一起的兩人終於分開了。莫天賜一記漂亮的橫腿準確掃在了朱小七的腰上，將他擊飛了出去。
「終於認真了？」朱小七很快站了起來，活動了下身體，來到了莫天賜面前。
「你今天要是能讓我躺下，我他娘的就服你！否則，什麼帝都第一名少，在我眼裡不過是狗屁！」他一邊拍著軍裝上的塵土，一邊刺激著莫天賜。
莫天賜沒心情和他說話，直接一拳轟了出去。他想早些結束戰鬥離開，省得被人當成耍猴的。
朱小七躲過一拳，但沒躲過隨後的一腳，再度躺下。
幾秒鐘後，他又來到了莫天賜的面前。
接著，戰鬥變成了一邊倒。莫天賜完全佔據上風，不斷將朱小七擊倒在地。而朱小七呢，在強悍體質的支撐下，進入了躺下、爬起的無限循環模式。
初時，人們對於朱小七的不屑和嘲諷，隨著戰鬥進行至此，已經漸漸消息了。取而代之的，是驚歎與敬意。尤其是那幾個和朱小七同班的新兵，更是打心眼佩服起這個曾經痛扁他們的戰友。因為即使面對被人捧上天的莫天賜，他不僅有與之一戰的勇氣，還能在戰鬥中頑強地堅持。可以說，即使他最後輸了，那也是雖敗尤榮。當然，按照眼下的局面，他根本沒有翻盤的可能。
「我靠，腦袋都摔暈了！」朱小七又一次站起，努力甩了下頭，再次出現在了莫天贈的面前。
「繼續。」雖然全身疼痛欲烈，骨頭都快散架了，但他心裡卻有種說不出的痛快。
莫天贈再次將他擊倒在地。失去耐心的他，再沒給朱小七起身的機會，直接衝上去按著他，輪起拳頭狠狠地砸了下去。
「你不是抗打麼，我看你能堅持多久！」他冷笑道。
每一記拳頭落下，都帶起一片驚呼。周圍的觀眾們，都開始替胖子擔心起來。對弱者的同情，漸漸在他們心裡佔了上風，因為面對莫天賜他們也是弱者。
藍欣月的眼眶潤濕了。莫天賜的拳頭，彷彿每一記都砸在她的心上。我不是喜歡莫天賜麼？為什麼，我的心中感覺不到一絲喜悅？為什麼，我會為那個混蛋擔心？
「夠了。欣月，讓他停手。」唐娜心裡也有些怪怪的。
藍欣月正要衝進場中，一個年輕的上士一把抓住了她。
「上尉，小七現在是我的兵，我的兵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藍欣月詫異地看著面色平靜的上士，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