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殺狼騎 文 / 李布衣

    朱小七閉門苦練的這幾天裡，帝都海月城出了件相當扯眼球的大事：6月1日下午，兩波人在帝都北門的城門口轟轟烈烈的幹了一架。

    聽到這個消息的人最初都會感到困惑：哪裡來不長眼的混蛋，敢在城衛軍的眼皮下灑野？這幫人到底是在打架，還是在打城衛軍的臉啊？還有，城衛軍為啥不出動部隊制止這幫不開眼的傢伙呢？

    很快他們就搞清了狀況，這個狀況同樣讓他們無法接受：城衛軍輪值擔任北門守衛的部隊就是幹架的一方，準確地說還是挨揍的一方。

    「皇帝腳下，帝國都城，誰他娘的這麼牛，敢動城衛軍的人，這是要造反啊？」

    「是啊。都說強龍不壓地頭蛇，這可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啊！」

    「這是在摸老虎屁股，找死的節奏啊！」

    「聽說打人的那幾個傢伙身手相當了得，赤手空拳，幾分鐘就撂倒了城衛軍十多號人！」

    「估計城衛軍今晚就會封鎖四門全城抓人了，警察署那幫吃乾飯的得跑斷腿了！」

    在人們議論紛紛的時候，一個目睹打架事件經過的男子突然跳了出來，牛皮哄哄地說道：「你們知道揍城衛軍的人是什麼來路嗎？人家的胳膊上，可都紋著個狼頭呢！還抓人，城衛軍當官的一出來，跟人家道歉都來不及！」

    「狼頭？」

    「狼頭代表什麼？」

    有幾個人仍然一頭霧水，但更多的人果斷地閉上了嘴。他們的眼中，閃爍著嚮往和崇敬的光芒。

    「這都不懂？」吹牛的男人鄙夷地掃了眼幾個發問的人，「在咱們天龍帝國，還有哪支部隊敢往自己的胳膊上紋狼頭？只有在與狼族一戰中立下赫赫戰功的鐵軍——殺狼騎！」

    殺狼騎三個字，頓時震懾全場，令許多年輕人熱血沸騰。天龍帝國的民眾，可以不知道近衛軍、城衛軍，甚至於暮雪衛，但一定知道殺狼騎。如果把帝國的軍隊拉出來，按民眾的熱愛程度進行一個排名的話，那殺狼騎一定高居第一。

    這支部隊，成名於十八年前。帝國西征慘敗，一代名將李慕白飲恨疆場，十萬西征軍全軍覆滅。旭日帝國挾大勝之威發動反攻，三十萬大軍兵鋒直指飛龍城。這個時候，時任帝國西北戰區第三軍軍長的蕭漸離少將臨危受命，成為了飛龍城的守將。與李慕白齊名、被稱為帝國之盾的他，在這一戰中顯示出了高超的防禦作戰能力，用三道堅不可摧的防線將旭日大軍鎖死在飛龍城下，為帝國贏得了寶貴的喘息之機。

    當戰局進入相持階段後，與兩國相鄰的狼族受旭日帝國煽動，悄悄派出一支部隊，準備繞過飛龍城，從身後撕開蕭將軍布下的防線，順便斷了天龍軍隊的後勤補給。可是這支兩萬人的狼族軍隊，剛一踏上天龍帝國的土地，便遭到了伏擊。激戰開始後，以勇猛嗜血、悍不畏死著稱的狼族士兵們，發現他們面對的是一個比他們還凶殘的對手。

    這一戰，狼族死傷萬餘人，最終大敗而歸。後來他們才知道，他們遭遇的是蕭漸離針對狼族特點親自訓練的一支精兵。而大陸的人們，此刻終於明白，蕭漸離將軍持盾的手中，還暗藏著一把鋒利的劍——殺狼騎。

    不過，海月城的民眾對殺狼騎的瞭解，大多是通過報紙或許口口相傳的故事。當傳說中的強大士兵在海月城現身並將城衛軍打得灰頭土臉時，頓時引爆了整個海月城。

    在人們關切的目光中，百餘人的殺狼騎官兵，在黃昏的時候進入了西山演兵場，再沒有出來。

    傍晚。南華街。張記燒雞店。

    趙鐵膽光著膀子半蹲在木凳上，一手抓著燒雞，一手拎著酒罈，一口酒一口肉的吃得個不亦樂乎。他身前的桌上，雞骨頭堆成了一座小山，幾個空酒罈東倒西歪。

    店主老吳看著吃得很嗨的少年，眉頭皺成了個「川」字。他不是擔心對方吃霸王餐，趙家少爺是他店裡的常客，這小子雖然缺心眼，但身上從來不缺金幣。

    「平日裡，他最多也就喝兩罈酒，今天怎麼一下子就喝了五壇，而且看樣子還沒盡興。這要喝出點什麼事，回頭趙爺怪罪下來，我可是擔當不起啊！」心裡盤算著，老吳將一名小二喚到了身旁。

    「劉三，過去提醒下趙家少爺，少喝點。」

    「吳掌櫃，我……我……不去！」看了眼趙鐵膽那兩條健碩得可以和廣場雕像媲美的胳膊，還有正常人兩三倍大的拳頭，劉三翻起了白眼，「趙家少爺脾氣火爆那是出了名的，誰敢在興頭上打擾他呀！那海碗大的拳頭砸過來，我一天掙的這點錢恐怕喝藥都不夠。」

    「叫你去你就去，囉嗦什麼！趙家少爺要是揍了你，那是你小子的福氣！」說完，老吳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有這事？」劉三樂得小鬍子都翹了起來，「那我馬上去，掌櫃的！」

    媽的，兒子干人一拳老子甩手就賠幾十個金幣，趙老爺好大的手筆！他衷心地期盼趙家少爺今天心情相當糟糕，遇上了諸如失戀啊、掛科啊之類的倒霉事，然後因為被他打擾而賞給他幾記組合拳。

    可是，劉三很快就失望了。

    喝得紅光滿面的趙鐵膽，被他打擾後居然沒發脾氣，反而瞪著牛眼朝他微笑道：「兄弟，今天你就讓哥喝個痛快吧！等進了軍營，我就沒得喝了，這燒雞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吃上了！」

    「趙爺，你要去當兵？那你這路可是選對了！就衝你這副好身板，那怎麼也得混個將軍呀！」儘管心裡有些失望，劉三還是賠著笑臉奉承道。

    「好眼光，領賞！」趙鐵膽手指一動，一枚金幣落進了劉三的手掌中。

    「謝謝少爺！謝謝少爺！」劉三急忙道謝。

    「再拿罈酒來！」

    「好咧，少爺稍等！」劉三邁著歡快的腳步朝櫃檯跑去。

    趙鐵膽喝得有點迷糊的時候，一個僕人打扮的少年走進了店裡，快步來到他的身邊。

    「少爺，都打聽清楚了。今年新兵集訓的教官，就是這批剛從西北回來的殺狼騎官兵！」

    「太好了！」趙鐵膽猛地一拍桌子，大喜道：「老頭子不是說，除非訓練我的人是殺狼騎，否則他絕不讓我當兵麼？我現在看他還有什麼理由阻止我！」

    「不用找了！」朝桌上扔下幾枚金幣，他一把拉起身邊的少年朝店外跑去。

    「少爺，你都喝了五罈白乾，還要我壯膽啊？」

    「當然要！少爺我有反抗的決心，但嚴重缺乏鬥爭的經驗啊！」

    「不是缺乏，是根本沒有，少爺！」

    「新兵手續都辦完了嗎？」

    「花了幾百金幣打點，都辦妥了。但我估計少爺你要真走了，老爺鐵定會讓我躺個把月。」

    「嘿嘿，不就挨頓板子麼！等少爺我搞定秦家妹子，順手幫你也挑個。」

    「少爺，你還真信你那幫酒肉朋友的話？我覺得秦薇月小姐就從來沒拿正眼瞧過你，她絕不可能說那種話！自己都是異想天開，還順手幫我挑一個，你當暮雪衛是街邊的地攤啊？」

    「你缺心眼啊？她不正眼看我，那是害羞！她要是真沒說過，他們怎麼會個個都知道呢？」

    「誰缺心眼誰知道！放著逍遙快活的日子不過，為了泡個妞跑去當兵，你這是何苦！」

    夜風中，兩個少年的身影漸行漸遠，消失在了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