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1 父子倆一個德行 文 / 雲綰風
窗外落著雪，能聽見沙沙的聲響。
希希睡在兩人中間，撅著小嘴，一副忘了今夕何夕的香甜樣子。
雖然隔著希希，但是和尹正鐸離得很近，還躺在一張床上，叫她有些不自在。
誰也沒動，閉著眼，但是誰也沒睡芴。
她躺著，忽然坐起來，尹正鐸也趕緊起身，「怎麼，想吐了？」
黎葉拿過水杯喝了口，壓下去那股不適，搖頭，「沒事。」
他鬆口氣，仍舊坐在一旁看著她，本來她懷著孩子就夠危險，希希忽然翻了個身，手腳直接奔著她去了。
一把將野傢伙拽回來，尹正鐸瞪著眼睛，希希將眼睛掀開一條縫，看著他兇惡的樣子，扁扁嘴，叫了兩聲。
幸好還有媽媽疼，黎葉拍了他兩下，他繼續呼呼大睡起來。
尹正鐸擔心的就是希希現在會走路，也正要開始鬧騰，剛懷孕頭幾個月還不穩定，要是磕了碰了，很容易出危險。
他往地上巡視了一圈，本來希希是跟金嬸他們的，但是黎葉回來後，他就誓死賴著媽媽，不能讓他再跟黎葉睡一張床，他沒輕沒重，睡覺都不老實，更別說清醒的時候了。
他下了地，直接去了嬰兒房，搬了個小床過來，放在她側方，「以後希希睡自己的床，你不能摟著他一起睡。」
「他怎麼會願意。」黎葉想都不用想，希希會乖乖自己睡小床，那是做夢。
「不願意就只能跟我睡。」尹正鐸看了眼睡相難看的兒子，「他亂踢，萬一碰到你肚子怎麼辦？你也要注意，不能由著他胡來。」
「他哪有那麼大力氣，碰一下沒關係的。」
尹正鐸卻異常執著，「不行，他本來就是男孩，哪能一直跟媽媽睡。」
對一個還不到兩歲的孩子說這些，實在太早也太嚴苛，黎葉摟著希希，由著尹正鐸自己去折騰。
將小床擺好，又怕希希真的不肯過來，他又拿了不少玩具過來，擺了床沿一圈，夠他把精力都釋放出來的。
弄的累了，尹正鐸坐在床沿，看了眼抱著希希小憩的黎葉，想了想，問道，「這一胎，會是個女兒嗎？」
黎葉握著希希的小手，女兒，聽起來就讓人覺得美好。
端端的可愛和希希完全不同，尹正鐸自然是更愛自己的孩子，但是看著端端，也很渴望有個那樣漂亮的女兒。
黎葉也渴望著要個女兒，她卻不敢肯定肚子裡的這個性別是什麼。
尹正鐸看了眼希希，搖頭，「但願別再是個臭小子。」
彷彿感覺到了有人說自己壞話，希希皺著眉頭打了個噴嚏，他動作太誇張，打噴嚏全身都要跟著動，害的尹正鐸又一陣緊張，伸手把他推到了一邊去。
變成了後兒子，希希被扔到一邊去，扁著嘴要哭，黎葉一把握住他的小手，看了眼尹正鐸，「你幹嘛這麼緊張，他打個噴嚏而已。」
尹正鐸要被他嚇死，把他抱起來，放進了小床裡，塞進他手裡一隻玩具奶瓶，瞪著他，「自己睡，自己玩！」
黎葉拿他沒辦法，挺大個人，孩子氣起來也叫人無奈。
黎葉拿他沒辦法，挺大個人，孩子氣起來也叫人無奈。
把希希弄走，他折騰的脖子又開始疼，捂著後頸，一陣抽痛，趕緊摸到床邊，一頭倒在那兒。
黎葉看他那樣子，也沒有說他，下地去拿了熱毛巾，又給他敷起來。
「以後不要這樣睡覺了，簡直胡來。」黎葉看他不捂著脖子了，像是好了點，試著給他揉按起後背，那裡的肌肉硬邦邦的。
他低聲哼著，像是疼，又像是舒服。
見他沒有喊疼，她就接著按揉，手法倒是不錯，弄得他有點犯困。
沒一會兒，他就打起了呼，黎葉慢慢的停了手，他也沒有察覺，趴在那兒，嘴巴也張著，還笑話希希睡相不好，父子倆一個德行。
她拽過被子蓋住他，窗外雪花成片，很快就一片白雪皚皚。
孩子出生的時候，應該已經是夏天，免去了寒風冷雨，希望他可以有個安穩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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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週末，黎葉帶著希希去嬰兒商品店去逛逛，給他買些用品，順便，也給肚子裡的這個提前計劃一下。
商品琳琅滿目，價錢也不菲，小孩的鞋子不比大人的便宜，雖然只有那麼小的一隻。
尹正鐸去上班，他走前讓司機和金嬸跟著她，到現在，她除了在上班的時候可以單獨行動，其餘時間，都必須有人在旁邊陪伴。
金嬸拿了一套毛毛蟲的衣服，驚訝道，「太好玩了，現在的衣服怎麼做的這麼有意思啊！」
希希看到了，一把搶過來，伸著腦袋就要往裡鑽。
「這麼小就這麼愛美了。」金嬸看著希希，忍不住笑，「不過啊，就快當哥哥了，小少爺，你可要讓著弟弟或者妹妹啊。」
黎葉看著兒子，他會懂才怪，現在他就是家裡的寶貝，人人都要哄著他讓著他，不知道將來小的出生了，他會不會覺得自己被搶走了寵愛而對小的產生敵意。
不過，她和尹正鐸，會盡力讓孩子平衡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會厚此薄彼。
套上毛毛蟲的頭套，希希搖頭晃腦的，樣子可愛的讓周圍客人都忍不住誇獎，小傢伙一點也不害臊，被人圍觀也一派得意的樣子。
正在挑選嬰兒潤膚露，黎葉忽然聽見金嬸在旁邊小聲說，「太太你看！」
黎葉抬頭，就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朝自己走來。
她第一反應就是護住希希，目光中不自覺的流露出警惕。
陪著朋友一起來，黎千素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黎葉，許久不見，這女人如今嫁入了尹家，再不用回到黎家去低三下四的了，人影都不見，不過也好，也沒有人想要再見到她。
「呦。」黎千素看看黎葉，又看看她帶著的孩子，那眉眼，和尹正鐸相似至極，她暗暗的咬牙，「我當是誰，這不是我們家的養女嗎，現在飛上枝頭了，這麼高檔的店也來得起了。」
黎葉沒打算理睬她，將希希推到自己裡側，繼續挑選東西。
見她不理自己，黎千素和身邊懷了孕的朋友說，「你還記得吧？害的疏雨慘死的那個人，就是這位啊，人家絲毫不愧疚，不過話說回來，老天爺也真是不長眼，有些人壞事做盡，怎麼不遭報應呢，還生的出孩子，真叫人覺得不公平。」
黎葉側頭看著她，她攻擊自己，永遠會從疏雨入手，雖然自己確實會為此感到愧疚，但是她並沒有主觀故意造成那場悲劇，將一切都怪到她頭上，她並不願意承受一切。
黎葉看著她，「你這麼愛替疏雨打抱不平，真是讓人想不到。她在世的時候，還看不出你跟她的感情這麼深厚。」
分明是在諷刺自己，黎千素盯著她，狠狠的，「我跟她關係自然好！我們說到底是真的姐妹！你算什麼，撿來的野丫頭！你當然不會理解我們之間的感情！」
拿著一瓶嬰兒油，黎葉看著上面的說明，淡淡道，「是我不能理解的，我只記得當初，奶奶的朋友送了兩塊布料，你因為奶奶將你喜歡的分給了疏雨，就氣的用剪刀剪碎了她剛去做好的新衣服，那天疏雨哭的很厲害，我到現在還記得。」
被當眾翻出舊事，黎千素有些尷尬的看了眼旁邊的朋友，結巴了一下，「哪有的事，你不要胡說！」
「胡說與否，當事人心裡最清楚。」黎葉笑笑，看著她，「如果說疏雨在天有靈，她會報復曾經害過她的人，那麼我想，我不該是最害怕的。」
看著她臉色一點點垮下來，黎葉歪著頭，「疏雨摔傷的那次，我記得聽人說過，是有人在背後推了她，你說會是誰呢？你跟疏雨這麼好，當時她傷了腿，要不是運氣好，臉上也會摔壞留疤，你也沒少為她心疼吧？」
黎千素眼神立刻變得閃躲，回過頭，摟著朋友，「別跟這個女人說話，瘋瘋癲癲，簡直不可理喻……」
看著黎千素拉著朋友狼狽走了，金嬸也看得出來那個人不安好心，唾棄，「說話真夠缺德的，沒想到長得這麼體面，卻是個這麼惡毒的女人，說大人就算了，連孩子都說，真夠過分的。」
黎葉懶得看她一眼，要不是她口無遮攔觸到了自己的底線，她不屑於和這種兩面三刀的人抬槓。
當初疏雨優秀的成為全家人的標桿，所有黎家的女孩都難免羨慕和嫉妒，自己雖然不算黎家人，但是看著那麼完美的疏雨，心裡也會有一點點的落差，但是她從來沒有怨恨過，人各有命，她能有個溫暖的落腳點，被奶奶照顧著，沒有什麼不知足了。
但是黎千素不會那麼想，她出身本就和疏雨差不多，所以落於她後，是不能接受的。
明裡暗裡，她沒少和黎疏雨爭搶攀比，有些事他們旁人看在眼裡，也不能說什麼，畢竟年輕的女孩子，好勝心都是強烈的。
但是黎葉卻都看在眼裡，那個人有多可怕，她一直都很清楚。
離開黎家，她再也不想回去，為的，就是能遠離和黎千素一樣惡毒的人。
「太太。」金嬸也有些氣不過，「別影響了心情，等我回去告訴先生，讓先生找她算賬。」
黎葉笑笑，壓根沒在意，「不用了，都說會影響心情了，何必再提起——走吧，還要給希希買兩件厚衣服，他長得好快。」
金嬸跟著她一起挑選衣服，心裡想，難怪黎葉已經不和黎家人來往，這樣的娘家人，跟仇人似的，不來往就對了，不過看那個黎千素那幅樣子，好像當黎葉是眼中釘一樣，不知道是有什麼梁子，剛剛黎葉也讓她下不來台，聽黎葉說的那些，那個黎千素想必是個陰險狠毒的人，她別記恨著背後亂來使陰招才是。
買完東西，收穫頗豐，司機和金嬸將大包小包裝上車，隨即一行人上了車子離開。
站在玻璃門裡，黎千素看著那輛豪車遠去，臉色緊繃，目光陰冷——
憑什麼，憑什麼，當初疏雨就處處壓自己一頭，終於等到她死了，自己成了黎家最出眾的一個，她甚至以為，尹正鐸已經成了自己的准夫婿，可是沒想到，黎葉竟然橫插一腳。
她連黎家人都不是，那麼差的出身，竟然也爬到了自己頭上。
簡直讓人不能接受，黎千素搖著頭，不能允許這種事繼續發生，她發誓，不能再讓人壓著自己作威作福，她絕對不能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