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0 爭鬥 文 / 雲綰風
廚房裡傳來嘩嘩的水聲，將碗筷洗乾淨，黎葉擦乾淨手，走回客廳，電視裡正放著熱鬧的節目，可是沙發上的男人已經歪著頭睡著了。
他連夜搭車過來，路上必然辛苦，看著他微微鎖著眉頭的樣子，黎葉心裡一陣難過謫。
走開去拿了毯子回來，搭在他腿上，他忽然醒了，看見她蹲在自己面前，眼底的痛楚頓時被溫柔代替，摸摸她的臉，他沙啞的道，「告訴我，現在不是夢。」
黎葉看著他，「不是夢。」
賀松濤點頭，吻著她手心，「毛毛。」
她恍惚的看著他，「嗯……幻」
他輕笑起來，眼底對她的疼惜讓黎葉感到心痛。
靠在他腿邊，黎葉看著握在一起的手，恍惚的說，「松濤，有些事，我要告訴你……」
他像是感知到了一樣，摀住她的嘴，「不用說。」
「可是……」黎葉心頭酸楚，「這對你不公平。」
「你在我身邊就好，除此之外，我什麼都不在乎。」他擁著她，「毛毛，過去的所有，都忘了吧，現在，只有你和我。」
黎葉伏在他膝上，真的可以忘記嗎，真的可以重頭再來嗎……
怔愣間，他俯首下來，黎葉身體一僵，他已吻在她唇上。
黎葉兩手緊握，有些手足無措，他捧著她臉頰，正要進一步，黎葉忽然推開他。
張了張嘴，黎葉看著錯愕的他，「鬍子……好扎……」
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賀松濤笑起來，果然是雜草叢生，亂七八糟的。
他起身，「我下去買只刮鬍刀。」
黎葉拽住他，「早點休息吧，你很累的樣子。」
賀松濤看了眼時間，點點頭，抱著毯子躺在沙發上，「你也睡去吧，明天我們再談談以後的規劃。」
黎葉看著他，「晚安。」
看著她，只覺得擁有了全世界，賀松濤湊過來，在她額頭上吻了下。
黎葉臉有些紅，起身去關了燈，回了臥房。
躺好，黎葉看著黑暗的室內發呆。
賀松濤雖然經常被人當成痞子，可是只有她知道，這個人有多君子，他們在一起那麼多年，他從來不越界，他說一定要等到結婚那天。
眼睛一陣發澀，她再也不能幹乾淨淨的嫁給他，他也知道了這一切，他怎麼可能不介意，只是因為在乎她，所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
想想，只覺得愧對他，那些事情，她自己都沒法當做不存在。
翻了個身，她毫無睡意，腦海裡時不時就出現一張冷冰冰的臉，叫她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緊張。
也許應該離開這裡，走到更遠的地方去，松濤出來了，若是被那個人找到他們，只怕會惹出更多的是非。
歎口氣，她比誰都清楚，重新開始，只是一句美好的憧憬，生命又沒有終止，想重來，除非失去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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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黎葉煮了早飯，賀松濤睡得很好，昨晚確實是累壞了。
一起吃了飯，黎葉拉著賀松濤一起出門。
她請了假，不管怎麼樣，他已經來到了身邊，黎葉也想多陪著他。
到商場裡買了些衣物給他換洗，還有些日用品，賀松濤跟著她逛，最後只舉了個剃鬚刀。
黎葉笑笑，將東西放進口袋，他很自然的牽著她的手，提著袋子，「毛毛，我還沒問過你的意思，你要跟我走，還是留在這裡？」
「你要去哪裡？」
他看著她，「我和你在一起。」
黎葉臉漲紅，別開臉。
「我說真的。」賀松濤認真的說，「我和你一樣的決定，你想去其他地方，我們就去，你喜歡這裡，我就跟你留下。」
黎葉想了想，只道，「我也沒有想那麼多，現在，暫時留在這裡吧。」
他很痛快，「那我們就在這——我明天去找份工作，回頭找個
tang大點的房子住。」
「現在的挺好啊，足夠住。」
他看著她笑，「足夠住嗎？只有一間臥室，我們一起睡啊？」
黎葉窘迫不已，躲開他，「去買點菜。」
他笑著跟上，走了幾步，他忽然停下來，轉回頭去。
黎葉不解他的舉動，「怎麼了？」
他四周看了看，搖頭跟上，「沒事。」
兩人牽著手走遠，路旁的車子緩緩搖起車窗，玻璃上，男人的目光清冷陰鬱。
晚飯時候，家家都飄出飯菜香，今天買了很多菜，黎葉籌備了一頓大餐，算作為他接風洗塵。
晃了晃罐子，黎葉看著一旁幫忙的賀松濤，「沒有糖了。」
賀松濤披上外套，「我去買。」
下了樓，他經過停在綠化帶旁邊的一排私家車，這裡並不是很高級的住宅區，所以大多是平價車，所以其中停著的一輛豪華車格外的顯眼。
賀松濤往裡看了眼，對上那雙沉鬱的目光，那一刻，他沒有絲毫的意外，就算兩個人見過的次數屈指可數，可是總有那麼一些人，就像是天生的死敵，只要存在就會成為彼此的眼中釘。
打開車門，一身黑衣的男人走下來，目光瞥過面前的賀松濤，他靠在車前，掏出煙盒拿出一支，點著，吐出一口煙，無聲，卻充滿挑釁。
賀松濤知道他的來意，這麼遠這麼偏，不可能會偶遇。
賀松濤看了他一眼，「識相的話，別再來***擾她，不然我讓你好看。」
手臂搭在車沿，尹正鐸不用正眼瞧他，「你打算再燒我幾輛車？沒關係，車我多的是，不過，你應該沒有幾個十年夠坐牢。」
拳頭攥著，賀松濤已經不像以前那樣衝動，他吃過虧，知道現在的自己必須克制。
「坐牢又怎樣，黎葉還是會等我。」賀松濤一笑，那笑容如同刀劍，直插心臟。
尹正鐸睥睨著他，這個人身上的衣服鞋子加起來都不如自己兜裡的一片手帕貴，他咬著牙，「你拿什麼跟我爭。」
賀松濤見他蔑視自己，笑笑，「我為什麼要跟你爭——你是哪位？」
尹正鐸攥著拳頭，骨節咯咯作響。
「黎葉是我女朋友，從前是，現在也一樣，你不要再來***擾她，我最後警告你一遍。」賀松濤瞥他一眼，轉頭要走。
尹正鐸冷嗤，「你該不會忘了，我和黎葉領證結婚那天，你還做了見證人。」
賀松濤停住腳步，兩步走過來揪住他領口，「那是你逼她的！」
「但她現在是我老婆，法律上的事實如此，管你怎麼說。」尹正鐸輕笑。
賀松濤被他的笑容激怒，舉起拳頭就想打下去。
尹正鐸睇著他，「學歷，資產，家世，背景，你有哪一樣可以和我比？打架？鬥毆？」
拳頭攥得咯咯作響，賀松濤咬著牙關瞪著他。
「看見那個沒有。」尹正鐸指了指不遠處的路燈，「那裡有個監控探頭——若你動手，我報警，你馬上還要進去吃牢飯，我看裡面的伙食應該不錯，你這麼想回去的樣子。」
硬生生的壓下怒火，賀松濤一把推開他。
整理了下領口，尹正鐸拍拍衣服，「人要有自知之明，知難而退是聰明人做的，自不量力才是真的蠢——就憑你一個坐過牢的混混，幾輩子也奮鬥不來我能給黎葉的。」
靠在車旁，尹正鐸拍拍車前蓋，「和我結婚之後，黎葉每天豪車接送，穿的用的沒有一樣不是最好，她在外面吃一頓飯都要上千塊，你能給她什麼？給她做一頓包子？給她買一件地攤貨穿在身上？」
鼻息粗重，賀松濤看著他趾高氣昂的樣子，忽然冷笑，「可是有錢人，為什麼你能給她那麼好的生活，黎葉還是走了？而且，現在和她住在一起的人，是我這個什麼都沒有的窮小子？」
尹正鐸目光一凜，眉梢跳動，賀松濤看他的反應，笑意更深，打量著他身上的名貴衣物，「有錢人，我買不起你穿的名牌，但我這身衣服，是黎葉買給我的——我很喜歡。」
看他轉頭要走，尹正鐸怒火湧到頭頂
，想到白天黎葉和他手牽手買東西的樣子，頓時怒從中來，他兩步走過去，揪住賀松濤的衣服，一拳就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