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婚長地久,老公居心不良

正文 098 誰阻止我,就是敵人 文 / 雲綰風

    尹家。

    放下電話,陳鶯看著坐在對面沙發上的女兒和女婿,「那女人已經走了,離婚協議書也簽了,今天弄這麼一出,她估計不會再回來了。」

    看了眼女婿,她道,「既然禍頭走了,往後,這個家就不應該再出一點岔子——我雖然是嫁過來的外姓人,可是我骨子裡流的已經是尹家的血,我的一切都是尹家給的,德文我希望你也和我一樣,不管怎麼樣,都要守護這個家,把自己當成這個家的一份子。幻」

    「當然,媽,我一直都把自己當尹家人的。」康德文急忙應道謫。

    陳鶯點點頭,看著女兒女婿,「今天的事,就不要告訴老太爺了,他身體不好,少聽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影響心情,至於阿鐸,他看到離婚協議書就夠了——你們倆去吧,帶著端端,好好過日子,不要向阿鐸一樣,拿著婚姻當兒戲,找了個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人,日子不可能過長久。」

    夫婦倆應了,一起離開尹家。

    路上,康德文一邊開車一邊看著旁邊若有所示的妻子,握了握她的手,「怎麼樣,還好嗎?」

    尹鏡嵐搖搖頭,「沒什麼。」

    看了會兒她,康德文試著問,「今天是怎麼一回事?你怎麼會去酒店的?」

    尹鏡嵐看著他,「有人給我發短信,叫我來一趟。」

    「短信沒有說別的嗎?」他有些緊張。

    看了他一眼,尹鏡嵐捕捉他眼底的憂慮,好半天,才道,「沒有,只有地點和房間號。」

    他哦了一聲,轉頭去看路,「沒想到弟妹是那種人——」

    尹鏡嵐抱著手臂,「那女人已經不是阿鐸的老婆了,她不是弟妹了。」

    他急忙改口,「是是,我大意了——不過老婆,阿鐸回來,會不會追究這件事,媽沒有通知他就打發了弟……那女人走。」

    尹鏡嵐靠著座椅,目光有些飄忽,「那又怎麼樣?在他心裡,是一個不潔的女人要緊,還是他親生母親要緊?」

    「也對。」康德文握住她的手,深情道,「老婆,你放心,我心裡只有你一個人,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

    尹鏡嵐看著他,好一會兒,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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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律師前腳剛走,金嬸就給尹正鐸打了電話,雖說讓黎葉走是夫人的意思,可是黎葉是尹正鐸娶進門的老婆,他不說話,這個老婆又怎麼能走。

    接到電話,尹正鐸就往回趕——

    他以為那女人起碼會等到賀松濤宣判,哪怕等到自己回去,可是她就那麼迫不及待,一天都不多留。

    連夜回來,眼都沒合,他回到菡碧閣,上了樓,推開臥室的門。

    時間是凌晨四點,以往她還在安睡,可是現在屋裡空無一人,枕頭和被子疊的工整,壓根沒有打開過的痕跡。

    沒有開燈,尹正鐸藉著月光,一路走到桌邊,鑽戒太顯眼,他撥弄開,看著下面的離婚協議書。

    她的簽名力透紙背,是用了極大的力氣去寫的,結婚時候簽同意書,她都不肯動手,是他代為簽下去的。

    現在,同樣是簽名,簽在離婚上,她就這樣一筆一劃鄭重其事。

    抓住那張紙,他的手指一根根收緊,臉上早已狂風暴雨,他壓抑著不爆發出來——

    鑽戒刺眼,他看著那個昂貴的東西,是誰說過鑽石是女人最好的朋友,這是胡扯,這顆鑽石分明是極品,卻仍舊被人棄如敝屣。

    盯著空蕩的房間,他雙目閃著冷芒——

    黎葉,你還沒有向我交代隱瞞的那些事,就這樣跑掉,未免想的太過輕鬆了。

    戒指可以摘掉,離婚協議書可以簽字,但是只要他尹正鐸沒放手,事情就永遠也不會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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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ang*****

    探視室。

    看著對面始終消極不配合的賀松濤,孫柏年倒是也不急,只是淡淡地訴說著情況,「很快就會排到你上庭——所有的證據,證詞,全都齊備,足以讓你脫罪,只要你配合我,我保證你馬上就可以出獄,重獲自由。」

    對面的人懶懶的,眼皮都不抬。

    他拒絕見自己,這個人心眼太死,若不是黎葉一直堅持沒放棄,他的十年牢獄勢必要進行到底。

    「孫超已經全都承認了,你再堅持也只是無謂的朋友義氣——除了會耽誤你出獄之外,別無用處。」孫柏年緩緩道,「我已經通知了你在老家的妹妹,她會趕回來,你應該知道,她為了救你,抵押了包子鋪,現在鋪子給了別人,她一個人在鄉下打零工,你們家的老字號已經不復存在了。」

    賀松濤動了動眼珠,情緒仍舊死水一般。

    「其實你也應該猜到,是誰來求我幫你,這些日子,是她一直在外面為你爭取,要不是她從新聞裡發現端倪,你不會有今天的機會。」

    賀松濤握起手掌,抬起頭盯著孫柏年。

    見他有反應,孫柏年點點頭,「就按我說的去做,我們的宗旨是一樣的,只要你能早點出去。」

    見他起身要走,賀松濤終於出聲叫住他,「她在哪?」

    「她已經離開了尹正鐸,如果有話想問她,你就早點出去,自己問。」孫柏年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

    賀松濤閉了閉眼,滿臉的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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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徵信社。

    將一份文件袋放在桌上,王猛看著對面端坐著的男人,「這是查到的,所有那位小姐在國外兩年的資料,我敢保證每個字都真實。」

    尹正鐸拆開袋子,取出資料。

    兩年前,賀松濤入獄後,她搭飛機出國,兩年內一直沒有離開過。

    她起初做過一些雜工,有記錄的是在一間酒店洗盤子,以及在一間超市做搬運工。

    她在醫院留下過記錄,她當時懷孕超過五個月。

    握緊紙張邊緣,尹正鐸目光冷定——

    那女人懷著孕,卻在做那些粗體力活,住的也幾乎是最廉價的地方。

    後面她的蹤跡就變得異常少,她幾乎沒再出來工作,收入來源成謎。

    再之後,她在醫院生產,因為胎位異常所以必須剖腹。

    她生下了一個體重2600g的男嬰,住了幾天院,她就帶著孩子離開,之後她沒有工作的跡象,不知道住在哪裡,用什麼方式賺錢養活那個孩子,她好像消失了一樣。

    再有活動,就是九個月後,孩子高燒入院,結果是他已經知道的,可是再看一次,他仍舊覺得渾身每一寸皮膚都在被火燒。

    她就那樣偷偷的生了孩子,偷偷的養著,到孩子病重了才想到找他,可是他卻又被蒙在鼓裡渾然不知,那個孩子沒了,他在世上曾經有過一個兒子,可是他等到孩子死掉了才得知。

    王猛看他低著頭,好半天也不吭聲,知道這些事情有些難以接受,安慰道,「尹先生,有些事過去了就過去了,現在才是要緊的。」

    尹正鐸抬起頭,冷意和傷痕交錯閃現,他掏出一個信封丟在桌上,「這是給你的酬勞。」

    王猛打開看了看,「好像有點多啊……尹先生。」

    「還有事要做。」尹正鐸看著他,「這女人現在在哪裡,給我找出來。」

    王猛點頭,「放心,我馬上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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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徵信社,尹正鐸接到家裡的電話,陳鶯要他回去吃飯,他放下電話,一臉霜雪的上車過去。

    尹家。

    餐桌上擺滿了佳餚

    ,尹正鐸一進門,陳鶯就迎過來,「阿鐸,公事辦的怎麼樣?」

    尹正鐸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目光裡卻如同帶了尖刺,叫陳鶯一陣發涼。

    曉得他這是因為黎葉走了而生氣,陳鶯道,「你別怪媽自作主張,這事是她自己太過分,和男人在酒店裡約會,我不替你趕走她,她就更無法無天了。」

    尹正鐸盯著她,好像要將她燒穿。

    「她一直惦記她之前的男朋友,你走後她就來找我,和我談條件,只要我幫她拿到停車場的錄像證明那個男人的清白,她就會離開你——阿鐸,你不是個笨的人,你應該知道她的心不在你這裡,何必要和她糾纏下去?」

    尹正鐸卻語調森然,「我沒有允許你這樣做。」

    「你什麼意思?」陳鶯看著他,「她做了不恥的事情,我還沒有處理她的資格了?」

    尹正鐸逼視她,「我去找過桑晨,你記得她吧?」

    思索了會兒,陳鶯道,「怎麼忽然說起她?她不是早就被你辭退了嗎?」

    看著她,尹正鐸眉目冷肅,「她曾經接過我一通電話,有個女人來找我,求我救救孩子——你可還記得,當時你是怎麼替我回答的?」

    陳鶯被他逼的連連後退,「什麼時候的事情,我哪裡記得!」

    尹正鐸凝視著她,「那我替你回憶一下——當時,你叫桑晨回答她,說我不管,那孩子死活和我無關,是不是這樣?」

    陳鶯已經猜測到什麼,驚駭不已,「你……你的意思……」

    冷笑起來,尹正鐸看著她,「那孩子是我的,黎葉在國外,替我生了一個兒子。」

    陳鶯如遭雷擊,連連後退,「這……這怎麼可能……」

    聞聲從樓上下來,尹鏡嵐和康德文也震驚不已,尹鏡嵐看他衝著陳鶯的架勢,「阿鐸,你又如何能斷定,那孩子就是你的?那女人在國外,難道就沒有交往別的男人?」

    尹正鐸一眼看過去,叫尹鏡嵐覺得脊背發涼。

    他一字一字,從牙縫中擠出,「我說是我的,就是我的。」

    「那孩子現在呢?」陳鶯看著他,「既然有孩子,抱過來,鑒定一下就知道是不是尹家的了。」

    尹正鐸眼珠發紅,盯著她,「已經死了。」

    「死了?」陳鶯覺得荒謬,「她既然有孩子,為什麼不早送回來?她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敲詐我們一筆?那女人只怕心裡有鬼,知道不是你的孩子才騙你孩子死了,阿鐸,你……」

    話音未落,只見尹正鐸一步跨到桌邊,猛地一掀——

    嘩啦巨響,杯盤酒菜,全都翻倒在地。

    就算尹正鐸從小被人寵大,但是他很少會發火,尤其在家人面前,他從來沒有這麼失控過。

    看著一地的狼藉,再看著他被盛怒扭曲的臉孔,陳鶯怔怔的看著兒子,第一次覺得他如此陌生可怕。

    「二弟,有話好好說。」康德文看著他一身的怒意,從中調解,「爺爺在休息,不要讓他聽見了。」

    尹正鐸看了他一眼,目光中跳動的暴虐令人恐懼,尹鏡嵐一把將丈夫拽過來,生怕他遭遇池魚之災。

    陳鶯看著兒子發這麼大的火,搖著頭,很是傷心,「阿鐸,你為了那個女人,就這麼對你的家人!」

    尹正鐸孑然而立,身上籠罩著濃濃的低壓,他看著陳鶯,語氣格外的重,「沒錯,我就是為了她——我要黎葉,誰阻止我,誰就是我的敵人。」

    「你瘋了!」陳鶯斥責,「那女人算什麼東西!你被她迷住了還是怎麼樣!你不是恨她害死疏雨嗎,現在你為什麼說出這樣的話!」

    「我從來沒有因為疏雨恨過她。」尹正鐸語調沉緩,目光堅毅,「因為我愛的那個,一直都是黎葉。」

    滿屋子的人震驚不已,陳鶯更是不敢相信,「這怎麼可能!你和疏雨,你們明明在談戀愛!」

    「那只是你在認為。」尹正鐸看了眼面前的人,鄭重重申,「我再說最後一次,我要黎葉,其他人同不同意,我一概不在乎,但是,如果再有人破壞我和她在一起,別怪我六親不認。」

    陳鶯說不出話來,她看著兒子,從來沒想過,他竟然會說出這

    樣的話,不為其他,竟然是為了黎葉那個女人!

    看著他頭也不回的走,陳鶯哭著罵,「你個混賬!我養你這麼大,都比不上那個女人!你竟然對我說這樣的話!」

    看著她痛哭,康德文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膀,「媽,別傷心了,二弟只是一時糊塗,他平時那麼孝順你,剛剛說的只是氣話。」

    尹鏡嵐看著二弟,他會這麼激烈的坦白心裡的感情,倒是叫人意外。

    從他非要娶黎葉開始,其實大家都察覺到了他對黎葉的目的不對勁,只是沒人願意相信他會喜歡那種女人,可是他偏偏就這麼執拗,誰的反對也不聽,這樣的堅持,讓家裡人頭疼,可是作為女人,她覺得這個弟弟,倒是個癡情的人。

    臨市。

    早上路過報攤,黎葉順手買了一份報紙。

    坐上地鐵,她翻看起來。

    賀松濤的案子已經重新審理,證據齊全,真正的縱火犯也主動認罪,他的無罪勢在必行,但是他涉嫌頂罪,又曾經逃獄,所以不能簡單的馬上釋放。

    但有孫柏年在,賀松濤出來只是時間的問題。

    合上報紙,黎葉準備去上班,這些天換了個新環境,找了份簡單的工作,過的日子很平靜,她心裡是喜歡現在的狀態的。

    她不想再和以前有任何糾葛,走之前只跟孫柏年打了招呼,卻也沒有說過去向。

    走那天,她隨便上了一輛大巴,下了車就停在了這裡。

    找了一份在書店收銀的工作,每天面對的都是安靜讀書的人,節奏不快,也不用一直走路,閒暇時候還可以找些書來看,她覺得一切都很好。

    到了書店,黎葉坐在自己的位置,將隨身的手杖放在一旁——

    她走路還是困難,需要靠支點來維持平衡。

    從尹家離開,她沒有帶任何東西,後來上了車,才發現並不是那樣,她手裡拿著的,是尹正鐸替她訂做的一根手杖。

    她也說不出名堂,但是這根手杖很輕,拿起來很順手,頂部的材質不會硌手,還會長久的帶著她的體溫。

    看著手杖,她一陣出神——

    他看到了離婚協議書,也應該知道了賀松濤要釋放的消息,他也會知道她在後面做的那些事。

    他會氣個半死吧,若是叫他找到,興許會挨他一頓毒打也說不定,和他結婚這麼久,她每天盤算的都是找證據幫松濤……

    下意識的去摸戒指,卻發現手上早已空空如也。

    她心裡一陣莫名,看著窗外,最近冷空氣襲來,她想起那個人,雖然一起生活的時間很短,可是知道他的壞毛病卻不少——

    如果沒有人提醒,他就不會注意增減衣物,也許男人都那麼粗心,金嬸應該會告訴他最近降溫吧……

    眼下的時間總覺得過的很快,有時候不看一眼日期,都忘記了現在是什麼時候。

    這天黎葉如常上班,正在清點頭一天的營業額,只聽見門上的鈴鐺響動,她沒有抬頭,只道,「歡迎光臨。」

    那人沒有往書架裡走,卻直接停在了收銀台前面。

    過了會兒,黎葉意識到,抬頭,對上那雙熟悉卻深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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