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0章 問心無愧【4】 文 / 路非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你為何忽然對我這麼客氣？」

    華曦也不喜歡藏著掖著，這話，從她進來就想說了，能忍這麼久，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她問得太直接，一時之間讓龍乾玥都怔了一下。

    「我們不是朋友嗎？」華曦接著問。

    「當然是。」他澀聲說，「只是，你年紀小還不懂事，可我大了，和你太親近的話，對你終究是不好的，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

    「胡扯！」華曦毫不客氣地說，「你知道，那些禮儀世俗在我眼裡就是放屁！我怎麼可能在乎這些東西？」

    龍乾玥輕輕抿著唇，手指緩緩滑過書籍上的文字，忽然定住。

    他下了決心一樣，開口：「你是太子喜歡的女人，作為兄弟，我應該避嫌。」

    砰！

    華曦忽然重重地一拍桌子站起來，眼中燃著一團怒火。

    「龍乾玥，你為何要讓自己這麼軟弱？太子喜歡我，你就要避開我，若有一天他要殺我，你是不是也要添一把手？」

    「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是你自己，為何要在意別人？」

    「你不懂。」龍乾玥別開目光，臉上保持著淡漠的神情，「皇族的恩怨很複雜，我很感謝你一直幫助我，但從今天開始，我們還是保持距離吧。」

    華曦站著，他坐著，因此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他微垂著眸子，長長的漆黑睫毛，完全將眼睛擋住了。

    她看不到他眼中的神采。

    華曦有她自己的驕傲，她本就不是死皮賴臉的人，他已經這麼明顯地拒絕了她的好意，她還能厚著臉皮倒貼上去嗎？

    心中有些酸澀，她的手指在桌上緩緩收緊。

    「我明白了。」她點點頭，「你不用覺得感謝我，是我要感謝你，你救了我的命。」、

    聽到她說這樣的話，龍乾玥忽然抬起頭，溫柔的目光中一霎時有些激動。

    「是因為我救了你，所以你才對我這麼好，你一直在報恩，華曦，如果我沒有救過你，你還會做這些事嗎？」

    華曦一怔，看著他的眼睛，忽然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用你的靈力救我，冒著危險為我折來寒梅，如果我沒救過你，這些好運一定不會發生在我身上。」

    他說著，看向她的目光裡，有些微微的濕潤。

    「華曦，你對我好只是在報恩，儘管我知道，可是……那一枝寒梅，是我這一生得到過最好的禮物。」

    華曦默默地看著他，忽然想起無疆說過的話，不禁喃喃地念出來。

    「凡事都有因果，你種下那樣的因，才會結出這樣的果。」

    「這一個果，我……並不想要。」他說完，抿著唇靜靜地坐著一言不發。

    心裡有個聲音，在冷冷地發問：為何？龍乾玥，你為何要說謊？

    這一個果，你明明這麼喜歡，這麼想要，你把今生的一切都付出，都不能結出這樣一個果。

    可現在她就在你面前，帶著希望的光芒，你為什麼不敢要？

    他不敢要，因為他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