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綰綰死了 文 / 冰鎮糯米粥
陸皖晚看著李煒的眼神,暗暗心驚,心中的愧疚之情越發濃重,想著李煒曾經的救命之恩,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所做的這些事情,是不是錯了。&
「你來做什麼,是想來看看我有多淒慘的嗎,還是想直接殺了我滅口,若是前者,你現在已經看到了,就趕緊滾吧,若是後者,你儘管動手,我絕不會吭一聲!」李煒的臉隱在黑暗中,陸皖晚並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那一雙眼,日泛著寒光的匕首,一直紮在她的身上。
陸皖晚一時半會兒竟是不知該如何言語,她輕聲歎了口氣,才軟言開口道:「世子殿下這樣又何苦呢,您應該知道,我抓住您,不過就是權宜之計,並不會傷您一分一毫的,只要我跟王妃談妥了條件,就會將能安安穩穩地送回秦王府。」
李煒聽了柳素的話,許久之後才自嘲地笑了一聲,聲音蕭索地開口道:「母妃的話果然是對的,我處在這位子上,就是想要太平,旁人也不會讓我太平的,若我不殺人,我就會被人殺,以前的我果真還是太天真,只是現在明白,卻是有些太晚了……」
陸皖晚聽著李煒話中濃濃的後悔,卻還是忍不住開口勸道:「我知曉世子殿下宅心仁厚,這並沒有什麼不對,我敬佩世子殿下的人品,您若是想當一個安穩的王爺,並不是什麼難事,我可以向你保證,在這蜀川的地界裡,沒有人能隨意欺辱你。」
聽了陸皖晚的話。李煒看向她的眼神裡終於不再只有恨意,而是帶上了幾分疑惑,他沉吟了一會兒,才嗤笑著說道:「陸先生這話是什麼意思,是準備施捨我嗎,你不過就是鄭厚中手下小小一個幕僚,你憑什麼說出這樣的大話,且你以為你控制了秦王府就算是得了整個蜀川了嗎,孫劍英今天能背叛秦王府,明日照樣能同鄭府開戰。你就真這麼有信心能勝了他。他在祁城的時間可是比你們家將軍還要久,根基更深更勞,若是他想出手,你們以為你們能那麼簡單取勝?」
陸皖晚自然知道孫劍英不好對付。現在為了利益。孫劍英表面上同鄭府還算友好。但一旦雙方有了利益衝突,孫劍英定是會立即翻臉,這祁城就是一塊肥肉。陸皖晚和孫劍英都想要這塊肥肉,雙方的開戰幾乎是不可避免的。
「你定是拿了我們王府的兵力做誘餌,才說動了孫劍英倒戈的吧,我母妃也是傻,以為同孫家結了親,孫家就一定會站在我們這一邊,殊不知,這世上為了利益,親人反目的都不少,更遑論是那並不怎麼親近的姻親呢。」李煒苦笑一聲說道,他在這屋中待了一夜,也幾乎把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了,頓時覺得不論是自己,還是母妃,都想地太過簡單了。
「世子殿下所說的這些,陸某自然也都想到了,不過世子殿下不用擔心,我今日既然說出了這話,就一定能做到,你只管在這裡安心的待幾日,待我處理好了與王府的事情,自然會讓人送你回去的。」陸皖晚誠意十足地說道。
李煒卻只是輕哼了一聲,便閉上眼,將頭扭到那一邊,那模樣已是不打算再與陸皖晚多說什麼了。
陸皖晚知道李煒心中恨他,也沒打算再辯解什麼,轉身就準備離開了。
「等一下。」就在陸皖晚正準備推門的時候,李煒卻是又忽然叫住了她。陸皖晚疑惑地轉過身去,面帶疑惑地問道:「世子殿下還有什麼話想同在下說嗎?」
李煒定定看了她一會兒,才神色複雜地開口問道:「府上真的沒有王府送來的一個年輕姑娘嗎,大概十七八歲的模樣,生的十分漂亮。」陸皖晚眼中微微閃過一絲詫異,她沒想到李煒這時候還會問自己的事情,呆愣了半晌,才狠了狠心,開口說道:「既然世子殿下幾番問起,那我便同您說吧,那姑娘我是見過的,當初因為生的貌美,就被將軍留下來了,不過那姑娘性子倔強,不肯委身與將軍,當天夜裡就一頭撞死了,將軍嫌晦氣,就讓人偷偷把屍體處理了,因為人是秦王府送來的,將軍怕傳出去秦王妃會有什麼想法,就索性把消息封鎖了,只有鄭府之中寥寥幾人知道,世子殿下若是認識那姑娘,就也不要再想了,人死燈滅,什麼也都不剩下了。」
李煒顯然接受不了這個消息,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雙拳緊握,身子忍不住地顫抖,雙目赤紅地瞪著陸皖晚,許久之後,才從口中生生擠出一句話,「你說謊,綰綰不會死的!她不會就這樣死的!」
陸皖晚看著李煒齜目欲裂的模樣,只能在心中暗暗歎了口氣,嘴上依然堅持地重複道:「那姑娘確實是死了,我還見過她的屍首,真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姑娘,我還鮮少見過有這樣美貌的。可惜年紀輕輕,紅顏薄命啊……」
李煒忽然發出了一聲壓抑的低吼,然後整個人就跪趴在了地上,臉深深的埋進手掌中,似是在無聲的慟哭。
陸皖晚忽然覺得呼吸困難,看著這樣的李煒,她心中的愧疚亦是不停蔓延,這一刻,她真正覺得李毓芬曾經說自己的那句話是完全正確的,她真的是一個沒有心的人,她的心這樣狠,對著這樣一個對她滿懷愛戀的男子,她可以說出這樣狠心的話,或許,她會下地獄的吧,可是她已經沒有辦法再回頭了,就讓李煒以為她是死了,才不會在再為了她這樣的人,白白浪費感情了。
陸皖晚走出房間,臉色十分難看,精神還有些恍惚,守在門外的那兩個士兵見她這般模樣,有些擔心地問道:「陸先生,是出什麼事了嗎?要不要我們幫忙?」
陸皖晚緩緩搖了搖頭,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緒,才開口說道:「我沒什麼事,你們只管看住屋裡的人,不要讓他出事,若是有什麼事,定要叫人馬上來通知我,知道了嗎?」
那兩個士兵立即應是,保證會好好看守李煒,陸皖晚這才又深吸了一口氣,大步離開了這裡。
等回到書房的時候,陸皖晚已經恢復了正常,書房門外,王柏洲和錢武志似是在等著她,見她過來,王柏洲立馬迎上前來說道:「聽說先生去看那秦王世子了,不知他可聽話?」
陸皖晚情緒不怎麼好,只勉強扯出一抹笑,有些敷衍地回道:「他挺好的,清醒了一夜也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了,等我們跟秦王府談妥條件,我就會派人送他回去的。」
「倒是辛苦先生了,這一大早就去看他。」王柏洲笑笑,與陸皖晚一起走進了書房。
王柏洲看陸皖晚一臉倦色,便關心地問道:「先生昨晚沒有休息好嗎?」
陸皖晚強打起精神,裝做無事地搖搖頭道:「無礙的,再怎麼也沒有你們辛苦,你們可真是打了場硬仗呢。」
「多虧先生的計謀,才沒有太多人死傷,此次能如此輕鬆地除掉秦王府,先生居功甚偉。」王柏洲看著陸皖晚,十分佩服地說道。
「我不過就是動動嘴皮子,還是兩位副將出力多。」陸皖晚依舊甚是謙遜地說道。
王柏洲又是笑了笑,忽然便轉了話題問道:「從昨日到現在,我怎麼都沒見將軍,昨日這樣大的事情,他都沒露面,這可不像他的性格。」
陸皖晚心中一凜,以為王柏洲察覺出了什麼,面上仍是不動聲色地回道:「將軍的病現在是越來越嚴重了,動不動就會昏睡很長時間,昨日他就一直在昏睡,我沒同你們說,就是怕你們擔心。」
王柏洲聞言微微皺了眉,又是開口問道:「真有這麼嚴重,難道就治不好了嗎?」
柳素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我也實在是無能為力,柏洲兄弟不妨可以遍尋一下名醫,或許有能人能醫治好將軍的病。」
「若是連先生都無能為力,那旁人恐怕是更不濟的。」王柏洲似是很相信陸皖晚的能力,搖搖頭說道。
陸皖晚連忙又謙虛了幾句,不動聲色地扯開了這個話題,神色嚴肅地另說道:「柏洲弟,一會兒我就要去秦王府,不知你可願意陪我一同前往?」
「陸先生就是不開口,我也想陪先生去的,雖然世子現在在外面手上,那秦王妃不敢輕舉妄動,但就怕她喪失理智,做出什麼不利先生的事情來,所以還是由我保護先生的好。」王柏洲笑笑說道。
「那在下就先謝過柏洲弟了。」陸皖晚捋了捋自己下巴上的假鬍鬚,感謝道。
「先生準備怎麼對付那孫將軍,他可不像秦王府孤兒寡母的這麼好拿捏。」王柏洲似是忽然想起這事,試探著問道。
「船到橋頭自然直,只是現在時機還未到,咱們再等等便是,現在我們與孫家也算是勢均力敵,他們不敢妄動的。」陸皖晚微微笑了笑,打著機鋒回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