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章 鄭家軍營 文 / 冰鎮糯米粥
小棗在茅房不遠處等地有些著急了,心想著這陸先生怎的去了這麼久啊,該不會是吃壞東西鬧肚子了吧,她有些擔心地朝茅房的方向張望著,片刻之後,總算是看到了陸先生緩緩而來的身影。她立馬快步迎上前去,頗有些擔憂地問道:「先生,您沒事兒吧,怎的去了這麼久?奴婢還以為您不舒服。」
陸皖晚立即面帶歉意地說道:「讓小棗姑娘您久等了,我方纔的確是有些不舒服,不過現在已經好了,咱們快回去吧,莫要讓孫將軍等急了。」
小棗點了點頭,便帶著陸皖晚往回去了,陸皖晚則是邊走邊旁敲側擊地與她問道:「小棗啊,貴府上的三小姐最近可有身體不適?」
小棗疑惑地回頭看了陸皖晚一眼,不知道她為何會忽然問這個,但還是如實地回答道:「先生您是怎麼知道的,三小姐最近得了風寒,一直臥床休養呢。」
陸皖晚面上閃過一絲瞭然,點了點頭,回道:「我方才進府的時候正巧聽到了有幾個丫鬟在談論此事,才知曉的。」
小棗懵懂地點了點頭,只以為陸皖晚是心血來潮隨便一問,便也沒再說什麼。兩人很快就回到了會客廳,孫劍英顯然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陸皖晚剛一坐下,他便準備要端茶送客了,陸皖晚卻是搶先他一步,說道:「將軍,陸某方才不是說我家將軍得了病,這幾日一直在床上休養。您可能不知道,陸某在雌黃之術上微有些造詣,我家將軍的病一直都是我在醫治的。」
孫劍英顯然很是奇怪陸皖晚為何忽然說起這個,神色越發不耐煩,嘴上頗有些敷衍地說道:「原來如此啊,先生可真是大才。」
陸皖晚微微笑了笑,繼續說道:「我方才在茅房的時候發現了一些很有趣的東西,若不是略懂醫術,恐怕還發現不了……」
孫劍英不傻,他知曉陸皖晚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地說這些。頓時眉頭蹙地更緊了。語氣中微微有些不安地問道:「先生……發現了什麼?」
「我發現了一些藥渣子。」陸皖晚微微瞇了眼,笑看著孫劍英,並不將話點明。
孫劍英的臉色霎時一變,變幻不定了一會兒之後。仍是嘴硬地說道:「陸先生在說什麼。我可聽不太明白。」
陸皖晚卻只含笑不語。雙手輕輕摩挲著手中的茶杯,欣賞著孫劍英越來越黑的臉色,終於還是孫劍英先忍不住。聲音有些急促地開口道:「你要是膽敢把這件事洩露出去,不僅僅是你,你們鄭府我也不會放過。」
陸皖晚立即誠惶誠懼地站起身來,彎腰拜服道:「陸某自然是不敢的,只是這紙包不住火,世上也沒有不透風的牆,我是說如果,如果外頭稍稍有一點點的風言風語,三小姐這輩子可就毀啦……」「你敢威脅我!」孫劍英手掌猛地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地喝問道。「在下自然是不敢的,我只是提醒孫將軍罷了,這等事可不能有一點閃失……」陸皖晚抬起了頭,唇角含笑地看著孫劍英說道,話語中的含義很是耐人尋味。
孫劍英的臉色又是變了幾變,一雙銅鈴一樣的眼睛死死盯著陸皖晚,半晌之後,才開口問道:「你到底想要什麼?」
「陸某想要什麼,將軍心中不是很清楚嗎?」陸皖晚站直身子,依舊笑著回道。
孫劍英沉默了一會兒,才黑著一張臉,道:「你先回去吧,你今日所說的事情我會考慮的。」
聽孫劍英鬆口,陸皖晚臉上的笑意頓時更大了,點了點頭道:「那好吧,將軍您就先好好考慮考慮,不過可別考慮地太久哦,我家將軍的耐心可是一向不怎麼好。」
孫劍英本想發火,卻是生生嚥下了這口氣,對著門外的丫鬟吩咐道:「來人,送客!」
陸皖晚也不在乎孫劍英那黑如鍋底的臉色,十分恭敬地與他行了一禮,又說道:「將軍,想必三小姐現在的身體應該是很虛弱的,陸某有幾幅專門溫養身體的方子,若是將軍您答應了我的條件,我定是將這幾張方子雙手奉上,保證讓小姐的身體比以前還要康健。」說罷,這才跟著丫鬟離開了會客廳。
孫劍英看著陸皖晚離開的背影,憤怒之於又是夾雜了一份很是複雜的情緒。
陸皖晚坐在回去的馬車上,心情仍舊十分舒暢,她覺得自己今日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去一趟茅房都能發現這等扭轉局勢的東西,看來連老天都在幫她。
其實陸皖晚在茅房裡發現的藥渣只是一味很普通的藥材—紅花,其具有特異香氣,味微苦。有活血通經,散淤止痛等功效,常用於閉經,痛經,惡露不行,症瘕痞塊,跌扑損傷,瘡瘍腫痛。但陸皖晚仔細檢查了那些藥渣,憑著她的醫術,很容易就能看出那服藥是做什麼用的,且藥渣又處理地這般隱秘,很顯然是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孫劍英有一子二女,長女早已出嫁,長子現年二十八歲,早已娶妻,但他與妻子成婚八年,只生下了一個兒子,若是其妻再有身孕,那可以說是闔家高興的喜事,是絕對不可能喝打胎藥的,而他的另一個女兒,也是他最小的女兒,今年才不過剛剛及笄,因為是他的老來女,所以格外疼寵,陸皖晚看到那些藥渣的時候,已經猜到吃這幅藥的人應該就是這位三小姐,只是不知她怎會這樣不小心,竟是跟人珠胎暗結,替他父親惹下了這等禍事,不過對她來說卻是幸事,她手中有了這個把柄,不怕那孫劍英不就範,就算那孫劍英寧願不要女兒的名聲,也不同意同鄭家聯盟,那她也可以利用這件事,讓孫家和秦王府結不成這門親事。
陸皖晚的馬車並沒有直接回鄭府,而是去了鄭家在郊外的兵營,這是她第一次來這裡,心中難免有些忐忑。
陸皖晚的馬車到了兵營門口,那本是在兵營外守衛的士兵立馬上前來問詢道:「來者何人,前方為鄭家軍營,速速下車!」
陸皖晚這才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看了眼馬車旁的幾個士兵,才拿出鄭厚中的手令說道:「我是奉了將軍的命令前來巡視的,還不速速帶我進去。」
那幾個士兵見到鄭厚中的手令,立即行了一個禮,十分恭敬地對陸皖晚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陸皖晚便跟在他們身後進了軍營。
軍營這地方,陸皖晚並不陌生,上輩子,她有好幾年都是在這裡渡過的,那時候她真是恨透了這地方,那些士兵看她的眼神從來都是淫邪的,猥瑣的,所以到現在,她對士兵都隱隱帶著些嫌惡,但她逼迫自己忘掉那些曾經黑暗的過往,很是認真地看著那些在操場上操練的士兵,陸皖晚看了一會兒,不得不感歎,這鄭家軍雖看上去挺勇猛,但比之皇朝的那些正規軍,還是差遠了,而且鄭家軍的數量只有兩萬多,放在動則十萬數十萬的大軍裡,當真連盤菜都不是。
「先生,將軍的營帳就在前面,兩位副將現在就在那裡呢。」跟在陸皖晚身邊的一個士兵與她說道。
陸皖晚點了點頭,便抬腳向不遠處的營帳走去。
陸皖晚走進那營帳的時候,便看到兩個男子站在大案之前,聽到動靜,俱是轉過身看了過來,這兩個男子都是三十多歲的年紀,站在左邊的那一個方臉粗眉,下巴上一把凌亂的大鬍子,看長相就知道是性格豪爽之人,而右邊那一位則生的斯文了許多,小眼睛,眉毛細長,若不是皮膚黝黑,說他是書生都有人信。
陸皖晚不動聲色地觀察了兩人一會兒,才笑著走上前,抱拳說道:「想比二位就是錢副將和王副將吧,久仰久仰!」
「你就是那位陸先生?」那大鬍子率先開口問道,神色頗有些不善。
「我就是,您應該就是錢副將吧,果然跟傳聞中的一樣勇武啊。」陸皖晚滿臉笑容地與他說道,一付很是崇敬的模樣。
伸手不打笑臉人,那大鬍子被陸皖晚奉承了一番,也不好再給她擺臉色,咳嗽一聲道:「我叫錢武志,先生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那陸某就托大,叫您一聲錢兄弟可好?」陸皖晚繼續套著近乎道。
錢武志沒說話,而是下意識地看向了身邊的斯文書生,那書生的小眼睛瞇了瞇,才緩緩開口道:「我二人也是久仰陸先生大名已久,知曉陸先生不僅治好了將軍的頑疾,還深得將軍賞識,實在讓是我二人敬佩有加啊。」
「王副將實在客氣了,陸某只是運氣好,運氣好,哪比得上二位,是真刀真槍憑真本事打出來的,那才是真厲害呢。」陸皖晚已看出這王副將才是軍營裡真正做主的人,想要搞定這些兵,就必須先搞定他,便十分謙虛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