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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二章 和親前準備 文 / 冰鎮糯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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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晼晚一個個看下去,發現還真是沒幾個沒在教坊裡頭見過的,這些個國之重臣,進了教坊之後也都不過是se中翹楚,現在倒是個個裝地正人君子的模樣,怪不得朝堂越來越,百姓們越發怨聲載道,都是這些個無作為的貪官鬧的。

    陸晼晚心中不屑地想著,忽然那目光就定在了末席那裡,微微有些驚訝地瞪大了眼,眨巴了幾下眼睛,才發現自己沒看錯,張墨啊……沒想到他也受了邀請了呢。

    陸晼晚記得她年初的時候聽珍兒提起過,張墨似是已經通過了翰林院的考核,因為成績優異而被翰林院留任,並授了翰林編修一職,雖不是實職,但卻已經算是皇帝最最器重的人,張墨若是按現在的勢頭下去,說不準十幾年後就能入閣拜相呢,且他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娶妻,也並不是沒有世家大族給他拋出過橄欖枝,只是依珍兒所說,張墨似並不想攀附權貴,完全是下定決心走清流一脈呢,在陸晼晚看來,卻覺得他是足夠聰明的,雖說娶一個背後勢力大的妻子一開始會對他的官路極有助力,但如此一來他就與那個大家族完全綁在了一條船上,對他以後在官場上的行事會造成很大的掣肘,還不如像現在這樣,只一心忠於皇上,不靠任何外來勢力,一步一步往上爬來地妥當,且如李琰這般重猜疑的人,也會喜歡用像他這樣人,張墨今日能被邀請到這裡,尤可見他是十分受李琰器重的。

    陸晼晚盯著張墨看的時間有些久,他似是也感覺到了陸晼晚的目光,側頭看了過來,陸晼晚連忙將頭轉向另一邊,極快地掩飾了過去,過了一會兒再想想,覺得自己沒必要那麼緊張,她現在做宮女也是正大光明的事兒,沒必要躲著什麼人,且她和張墨上一次見面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許是人家早就忘了她呢。想到這兒,陸晼晚也便放鬆了許多,落落大方地看著前方,感覺到張墨似是還在看著她這兒,便看向他,微微笑了笑。

    張墨明顯怔愣了一下,而後也彎chun笑了笑,眼睛裡浮上幾絲意味。李琰和君綺姍是相攜而來,眾人跪拜行禮之後,兩人便入了座,這種宴會上,皇帝都是一人一桌的,桌子是「金龍大宴桌」,桌邊圍上黃金繡的桌圍子,很是奢華,皇后坐在皇帝右下角的位置,也是單獨一桌,只是拿桌子並沒有皇帝的奢華。

    人都到齊了之後,晚宴便正式開始了,晚宴的豐盛自不必說,豬肉、肥鴨、菜鴨、肥雞、菜雞、豬肘子等等山珍海味應有盡有,太監先給李琰進了湯膳,然後又給皇后嬪妃們送湯,據說這秩序絕亂不得,份量也完全不一樣的。陸晼晚頭一次參觀這種皇家晚宴,自然是跟鄉巴佬一樣,興致盎然地看著,瞅著李毓芬面前那碗新端上來的湯,卻覺得好像沒什麼熱乎氣,李毓芬只淺淺嘗了一口便放下了勺子,陸晼晚猜度著,看來這晚宴上的菜應該不會太好吃。

    陸晼晚猜測地一點沒錯,這種皇家晚宴,那菜都是頭一天就準備好的,因為光祿寺的光祿大夫必須要提起一天視察,以保障食品的豐盛與安全。但這般一來,要是趕上了像如今這樣的大冷天,所有的菜餚都會凍得硬邦邦的,趕上三伏天就更鬱悶,捂了一宿的菜餚難保就沒有變質的,而皇帝賜宴又是不得不吃的,以往便有不少大臣吃了這光祿寺的茶湯後,就趕到自己的肚子實在不行了,著實尷尬。

    此刻殿內的大臣們俱是規規矩矩地吃著自己面前的「美食」但對他們來說,重要的不是吃飽了為止,而是規矩,吃的時候不能高談闊論,甚至有吧嗒嘴習慣的人也必須克服,沒辦法,上面坐著的可是皇帝,就算皇帝沒來主持宴會的也不會是一般的人物,所以幾乎每個人都是誠惶誠恐的模樣,讓陸晼晚隱隱覺得有些可笑。

    這一頓晚宴的時間並不短,李毓芬對面前那些硬邦邦的菜餚自然是食不下嚥的,只隨意夾了幾筷子便不再動了,她似是極為無聊,便對著陸晼晚使了個眼se,陸晼晚立馬彎下腰來,在她耳邊問道:「公主有什麼吩咐嗎?」

    「你先去御膳房給打個招呼,就說我一會兒要吃涮鍋子,讓他們先準備起來,這菜吃的我肚子裡都快結冰了,我可得讓自己的肚子好好暖和暖和。」陸晼晚聽了直想發笑,但顧忌場合,便也忍了下來,而後便悄悄地出了大殿,往御膳房去了。

    御膳房的宮女太監們聽到是李毓芬的吩咐,立馬連聲允了,也就是李毓芬能讓他們這般恭敬,不敢怠慢,這要是換個不受寵的公主妃子來,他們才不會給好臉se呢,定是會推脫除夕夜太忙,抽不出人手來置辦。陸晼晚出了御膳房,就按著來時的路往回走,此時天se已經暗了下來,有些起風了,陸晼晚將手籠在袖子裡,微微加快了腳步。

    「綰綰?」走過一個拐角的時候,陸晼晚聽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便循聲望了過去,有些警惕地開口問道:「誰?」那人走到近前,陸晼晚才看清了,原來是張墨,便對著她微微福了一禮,開口道:「張大人叫奴婢有什麼事嗎?」

    「還真是你……」張墨神se一緩,笑了笑,「我到方才為止還不那麼確定呢,因為實在是想不明白,你怎麼會忽然到了宮裡。」

    「這事兒說來話長了……」陸晼晚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張墨說明這其中曲折。

    張墨也很識趣地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說道:「看到你沒事兒就好了,前幾日珍兒還在念叨你呢,說最近身子重,不能去教坊看你,給你寫了信你也沒回,準備開春做完月子之後,再親自去教坊找你呢。」

    聽張墨說珍兒還不知道她的事,陸晼晚稍稍鬆了口氣,她就怕教坊裡有人把自己的事情告訴了珍兒,她現在馬上就要臨盆了,可不能再因為擔心自己有了什麼閃失。

    「珍兒姐姐應該再過幾天就能生了吧,真可惜啊,我不能親眼瞧瞧孩子了,珍兒姐姐本來還說要讓孩子認我當乾娘的呢,」陸晼晚低了頭,微微有些感傷地說道。

    張墨輕咳了一聲,安慰道:「雖然暫時見不著孩子,但乾娘這事兒可是一直做數的,我看你方才站在大公主身後,應該是她身邊的得力宮女吧,說不準很快就能出宮也不一定。」

    陸晼晚一掃臉上的鬱鬱,笑著點了點頭,「借你吉言了,張大人快回去吧,您出來時間太長恐怕不好。」

    「那你自己也小心些。」張墨只又看了陸晼晚一眼,便轉身離開了。陸晼晚看她走遠了,才緩緩往前走去。

    陸晼晚剛走到大殿門口,便聽到裡頭傳來哭聲,那聲音聽著有些耳熟,陸晼晚心中一緊,連忙加快了腳步,從門內飛快地閃進,便看到殿內的一眾人均是跪在地上,陸晼晚為了不引人注目,自然也立馬跪倒,膝行著緩緩往前面移動,那哭聲依然在持續,她已經可以肯定這哭聲是來自於李毓芬,她雖然伺候李毓芬的時間不長,但她的聲音還是聽得出來的。

    前面黑壓壓的一片人頭,陸晼晚斌並看不到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聽著那一聲聲抽泣聲,啊的心越發沉了下去,能讓李毓芬在大庭廣眾之下哭成這樣,看來這事情定是十分嚴重。

    陸晼晚很快便移動到了跪在末席的張墨身邊,他比自己早到一會兒,或許會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陸晼晚拉了拉張墨的衣袖,她不敢出聲,只能用焦急擔憂地眼神看著他,無聲詢問。

    張墨低著頭,沒敢抬起頭來,只是伸手將桌上的一個盛了酒水的小酒杯拿起,將裡頭的酒液倒在陸晥晚面前,用手指寫出了兩個字。陸晥晚仔細看著,很快便分辨出來,是「和親」二字,心下一驚,再聯想到最近澤國與大周的戰事,已經大概猜出了七八分,但又覺得這事情太荒謬了些,李琰不是最寵愛李毓芬的嗎,怎麼會捨得讓她去和親!

    從進到殿內開始,陸晥晚便只聽到李毓芬的哭聲,卻沒有聽到李琰和君綺姍說一句話,她心中很是奇怪,卻又不敢抬頭來看,終於,李毓芬的哭聲漸漸小下來,那李琰才似是輕歎了口氣說道:「芬兒先回去休息吧,這事改天再說。」

    陸晥晚隨後聽到李玉芬沙啞著嗓音,哽咽地說道:「父皇,芬兒不要和親,父皇,求求您別不要芬兒!」

    那聲音中滿含絕望,聽地陸晥晚心裡陣陣地抽痛,她終是忍不住抬去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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