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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四章 御前表演(下) 文 / 冰鎮糯米粥

    第二天一大早,陸晥晚就醒來了,與其說是醒來,其實她根本沒怎麼睡著,整整考慮了一整夜之後,她都沒有最終做出決定,看著天色已亮,她也知道再拖不下去了,便只能先起床來,匆匆去了秦琴那兒。

    秦琴比陸晥晚起的還要早,陸晥晚到了她那兒的時候,她已經坐在那裡等她了,見她進來,便立馬出聲問道:「怎樣?考慮清楚了嗎?」

    「教習,我……」陸晥晚正要開口,秋葵便急著跑了進來,打斷了陸晥晚的言語。

    「教習,不好了,方才石娘子身邊的女使過來與我說,石娘子被嚇病了。」

    秋葵小跑到秦琴面前,微喘著氣說道。

    秦琴眉頭一皺,立即追問道:「好好地怎麼又病了,她在自己房裡休息,有什麼能嚇得到她的?」

    秋葵喘勻了氣,這才解釋道:「聽她身邊的女使說,石娘子早上一醒來,就發現床上地上滿是各種蟲子,這才嚇得半死,聽說剛剛被女使們救出來,現在已經發燒說起胡話來了。」

    秦琴聽完更是疑惑了,這幾天教坊的風水是不對勁吧,怎麼儘是些蛇蟲鼠蟻啊,雖說端午的時候,五毒是都跑出來了,但以往教坊也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啊。

    站在一旁的陸晥晚聽到這事兒,也有些出乎意料,她本只是想嚇嚇石靜瑤,給詩詩和司青青報仇的,沒想到石靜瑤這麼不禁嚇,這就病倒了。

    秦琴苦笑地抬頭看了陸晥晚一眼,攤了攤手說道:「綰綰,看來這回你是不得不上了,不然咱教坊可就是欺君之罪,通通都得遭殃。」

    陸晥晚臉上的表情頓時難看地不行。她現在還能說什麼呢,就算是為了教坊裡那麼多女妓的性命,也得硬著頭皮上啊……

    「行了,你快些去換衣服,跟紅芍去合一遍舞蹈,我對你還是很放心的,你只要別緊張就行了,別因為是在皇上皇后面前表演就放不開,她們也都是人,不會把你怎麼樣的。」秦琴站起來。拍了拍陸晥晚的肩膀,安撫道。

    陸晥晚這時候也想開了,既然躲不過。那便從容去面對吧,反正她也早不是上一世的那個她了,她也絕不會再讓自己陷入到如上一世一般悲慘的命運。

    陸晥晚換好衣服就去見了紅芍,她昨日就知曉了詩詩和司青青受傷的事情,也是擔心了一晚上。如今知道陸晥晚要代替她二人,倒也沒有太驚訝,畢竟對這支舞蹈的熟悉程度,陸晥晚可一點都不亞於她們三人。

    因為三個人變成兩個人,秦琴又將舞蹈動作做了一些細微的調整,讓整個舞蹈不會有違和感。兩人都對這支舞已經十分熟練了,所以練了幾遍之後,秦琴也差不多滿意了。又仔細叮囑了她二人一些注意事項,春媽媽便派了人過來催了。

    秦琴帶著陸晼晚和紅芍到了春媽媽面前,兩人已經都換好了衣服,帶上了面紗,春媽媽的臉色不怎麼好看。那雙有些渾濁的眼睛細細打量了陸晼晚許久,才總算是微微點了點頭。道:「總算帶上面紗了之後還能看,你們倆這次可給我千萬小心了,這要是出了一點差錯,不只是你們,咱們教坊都得跟著倒霉!」

    陸晼晚兩人自然是垂頭恭敬應是,春媽媽這才放了兩人上了馬車。上了馬車之後,紅芍就把面紗的一邊解了開來,長長舒了一口氣,面帶焦慮地對著陸晼晚說道:「綰綰,我還是有些害怕,你也知道我進宜春院的時間不長,原先去宮中表演的時候,都是和其他姐妹們一起的,且自有詩詩姐姐她們挑大樑,這回就只有我們倆,我心裡實在沒底。」

    陸晼晚輕輕笑了笑,因著眼瞼上擦了淡淡的黛紫色胭脂,襯得那雙眼越發流光溢彩,她心中自然也是緊張的,只是與紅芍的緊張不一樣,但此刻她也不能表現出來,不然紅芍可該更心慌了,她伸出手握住紅芍的手,溫言說道:「我還沒再御前表演過呢,你可還比我有些經驗,平日裡咱們練習的時候怎麼跳的,待會兒就怎麼跳唄,反正是在湖中央的舞台上,皇上皇后離咱們可遠著呢,你就當他們都不存在,也就不害怕了。」

    有個人陪著自己,安慰自己,紅芍的心裡頭也安定了許多,她看著陸晼晚,很是佩服地說道:「綰綰你可比我強多了,有你陪著我我就放心多了,幸好秦教習讓你上了,若是別人,我可還真不放心呢。」

    對於紅芍的恭維,陸晼晚只是幹幹地笑了笑,心中卻很是鬱悶,她這也是趕鴨子上架啊,若有別的辦法,她也不願意上的。馬車很快便到了金明池。

    陸晼晚一行人被太監們帶到偏殿準備,她只又梳了髮髻,換了衣裳,便與紅芍一起坐上了前往湖心亭的小船。

    真到了這時候,陸晼晚的心反而比昨晚上定了許多,心想著這兩年李琰都已經沒怎麼召見教坊的女妓了,許是因為湘君的事情心中有了芥蒂,想來她與紅芍也不會例外,大抵是表演完後就可以退場觀賞龍舟競渡了。

    到了湖心亭之後,就看到台上還有一些個太監在收拾,陸晼晚和紅芍在一旁休息了一會兒,越是這樣等待的時候越是讓人緊張,紅芍嘴裡頭唸唸有詞,似是記著唱詞,陸晼晚則是百無聊賴地四處看著,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那邊李琰的御駕終於是到了,陸晼晚兩人立即繃緊了神經,整了整衣服和髮髻,準備上台了。

    陸晼晚隔著老遠,也跟著所有人一起,伏在地上山呼萬歲,待高台那邊給了指事,陸晼晚和紅芍兩人才忐忑地登上了舞台。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天地悠悠。我心糾糾,此生綿綿,再無他求。求之不得,棄之不捨。來世他生,來世他生,無盡無休。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婉轉柔媚的曲調從兩人的口中緩緩唱出,飄蕩在湖心亭中。竟是有了些空靈的味道。

    陸晼晚隨著歌聲慢慢起舞,心中越發平靜,一曲舞畢。竟是比練習時還要好了幾分。

    紅芍欣喜地與陸晼晚對視了一眼,這才福身行禮,退下。兩人走下台來,秦琴就立馬迎了上來,一臉笑意地誇讚道:「做的不錯。比以前的那些也絲毫不差。」

    紅芍聽了秦琴的話,更是開心了,抓著陸晼晚的手,笑地眼睛都彎了,「多虧了有綰綰在,我才沒那麼緊張呢。現在總算是鬆了口氣了。」

    三人正說著話呢,那邊皇上派來的賞賜太監就到了,陸晼晚兩人立即上前接賞。那太監頒了賞之後也不離開,盯著跪在地上的兩人看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地說道:「皇上看了兩位娘子的表演,龍心甚悅,要見見兩位娘子。你們起來跟著咱家走吧。」

    陸晼晚心中猛地一突,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這李琰怎麼又心血來潮要見女妓了呢,她這也太倒霉了吧,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紅芍見陸晼晚沒反應,著急地拽了拽她的手,這才拉著她一起謝了恩。

    陸晼晚有些迷迷瞪瞪地站起身,在秦琴擔憂的眼神之下,與紅芍一起跟著那太監離開了湖心亭。陸晼晚坐在船上,真希望這一段水路永遠都不要走完,她現在心裡亂極了,真怕一會兒在李琰面前會克制不住,露出些恨意來,這般她的小命可就算是交代了,恐怕這回死了,就不會那麼好命再回魂了。

    不管陸晼晚心中多不情願,這皇帝說要見的人,可沒人敢怠慢,兩人很快就被那太監帶到了高台上,在最中央的那個隔間外頭等候著,太監只進去了一會兒,很快就有人傳了她兩人進去。

    紅芍面上倒是激動多於害怕,白嫩的雙頰已是生出紅暈,她早就把面紗給摘了,陸晼晚卻一直戴著,方纔那太監也沒囑咐她摘,她自然樂得糊塗,雖然說不定等會兒還是得摘,但能擋一陣是一陣唄,要是李琰一看她那張有疤的臉就倒胃口,立馬讓她滾,那就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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