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仙俠修真 > 容少的神秘前妻

正文 第45章 文 / 珠玉在側一

    但凡光顧高家診所的人都感覺到,最近診所氣氛有點詭異。

    醫生還是醫生,溫厚慈祥和藹可親。

    護士還是護士,活潑和善惹禍不斷。

    就連暫時寄住在醫生家的樊小姐,也依舊年輕貌美溫柔沉靜。

    除了……

    老街坊抓過路過的小喬,小小聲的開玩笑,「小喬,你家什麼時候多請了個帥哥回來顧店?」

    真的是帥哥,寬肩窄腰長腿,相貌出色氣質出眾品味高端,最難得的還是謙和有禮笑容滿面,一雙點星似的黑眸掩不住精明銳光,一看就是大都市裡精英之流。

    小喬瞥了眼坐在一連三天坐在偏僻等候位抱著筆記本工作的男人,那邊靠著裂了條縫的木門,經常有冷風灌進來,所以根本沒人樂意坐那邊,如此知情識趣,害的她想趕人都不好意思開口。

    不僅這樣,他每天早上七點定時到高家報道,送精心準備好的營養早餐,十一點,送滋補午膳,六點,送補身湯品,一連三天規律的像是時鐘,即使她在樊姐的眼神施壓下忍著饞蟲將那些東西分送給隔壁鄰居,人家依舊照送不誤,堅定的幾乎像是要跟她肚子裡的饞蟲槓上了。

    想起昨晚那香氣撲鼻的蟲草烏雞湯,她覺得自己的口水又要氾濫了,雖然樊姐說他們也可以吃的,丟了也浪費,但她一個孕婦一口都不碰,她怎麼好意思動筷子。

    她好遺憾的歎口氣,「張姐,你覺得我們家能請的起人家鎮店嘛,你想看就多看兩眼,改明兒人家不來了我可就沒辦法了。」

    張姐趕緊多看兩眼,好回去跟老公好好吹噓吹噓,又忍不住好奇,「那他是來等樊小姐的?」

    小喬十分不是滋味的嘀咕,「你怎麼不猜是我啊,我也很青春貌美的啊。」

    「切,沒瞧見他看樊小姐的眼神,跟我家那口子追我時可一個樣。我看八成是追著她過來的。」張姐捂著臉笑成一朵嬌花,順便再打擊小護士,「至於你這潑皮性子,除了小開誰還能受得了你?」

    小喬臉一紅,不服氣的嘟囔,「誰說的,你沒看樊姐從頭至尾都沒瞟一眼他,兩個人說不定一點都不熟呢。」

    說起這個就忍不住佩服,她偶爾落入那位男士視線範圍,都被那溫柔淡定眸光激出一身雞皮疙瘩,而她那還是純屬是側翼誤傷,樊姐一直承擔主戰場的職責居然還能不動如山,連眉毛都沒挑了挑。

    何謂淡定,這就是淡定啊!

    過來人十分不屑掃一眼年輕不懂事的小女孩,「這叫矜持懂不懂,就算心花朵朵開,咱們女人也得保持不動如山的矜持樣,這麼容易就被勾走了,以後日子還怎麼過?」言下之意,頗有幾分看同道之人的欣賞。

    小喬疑惑偷偷看了眼樊雅,眼睛一亮,興奮一拍手,「所以說樊姐完全在傲嬌?」

    她興奮過頭,忘了克制聲音,話音未落就感覺後背一陣寒意,心裡暗叫聲糟糕,回頭一看,正好對上面無表情籠著冰霜的一張俏臉,黑白分明的眼眸更是銳利的駭人。

    哇咧,樊姐凶起來好嚇人!

    她幹幹一笑,連直視的勇氣都沒有,慌不迭的轉過身,一回頭撞上容潯含笑的臉,春風和煦,儼然一副鼓勵贊同的樣子。

    大棒與鮮花,蜜蜂與蜜糖,冰火兩重天的節奏啊。

    小喬虛弱的摀住自己的飽受刺激的心臟,受不住的委頓逃逸。

    樊雅克制著抬眼瞪人和拿手裡資料出氣的衝動,硬生生的忍下竄起的心火,那天不是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麼,他現在這樣天天來報道,又想玩什麼把戲!

    心裡一惱,手下一滑,簽字筆在已經快要謄抄好的下個月需要採辦的藥物明細上畫出一條槓,她懊惱瞪著賬本上多出來的那團墨漬,雖然她可以自豪的保證自己的工作絕對沒有任何錯處,但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真的被影響了!

    她有些無奈的發現,她引以自豪的耐心,似乎並沒有她想像中的強悍。

    強迫症發作,她乾脆重新掀開那一頁準備重新謄抄,店裡只有一台老式的台式機,連打印機都沒有配備,再加上高醫生對電子文檔之類的文明有一種本能的排斥,所以店裡所有文獻資料都必須要手工操作,本來這項工作是高雲開的,但最近高雲開忙著論文答辯爭取出國名額,這項工作她責無旁貸的接了下來。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她也不會天天來店裡添堵。

    手一翻,訝然發現賬本只剩下兩頁,根本不夠再重新謄抄一遍的,左右搜尋一遍,也沒找到新的,無奈看向蹲在藥櫃後面理藥的小喬,「店裡還有新賬本嗎?」

    「啊,好像沒了耶。」小喬一手抓黃芪一手抓當歸直起身,「我記得我家櫃子裡有,我忘了帶過來了,我這就去拿。」

    「算了,我去吧,你這裡也忙。」

    「外面還挺冷的,你也別去了,要不明兒再做好了,我明兒一定記得帶過來。」

    「明兒一早就要去補貨,趕的太匆忙容易出岔子。我穿的多,不妨礙。」樊雅笑了笑,揉了揉酸澀的肩膀,圍了圍巾就出門。

    看也不看那邊角落裡的男人,連眼角餘光都沒有施捨一點。

    看著頭也不回不顧而去的佳人,容潯苦笑,瞟了眼自己今天才寫了一小半而且必須要在晚上發到日本的企劃書,毫不猶豫的合上電腦,快步走出門外,才發覺天色暗沉,天空烏雲密佈,似乎隨時隨地會下雨。

    他想了想,又折回店裡。

    高家離診所不算遠,走路也就是十來分鐘的樣子,不過她的速度慢,估計來回可能需要半個小時。樊雅搓了搓手,克制著回頭的本能,可是就算不回頭,她也很清楚身後沒有人。

    突然沒來由的覺得冷,她搓了搓手,將手塞進厚重的羽絨服口袋裡,沿著街道慢慢往家走。

    走到一小半的時候,天公不作美,還是稀里嘩啦的飄著小雨,雨絲綿密而森冷,落在身上彷彿要滲進骨子裡,即使身上套著厚重的羽絨服,還是不可自抑的打了個寒顫。

    附近也沒有什麼可以避雨借傘的地方,樊雅咬了咬牙,把臉埋進圍巾裡,乾脆加快速度快步往前,但就算這樣,臉上很快就被雨絲打的全濕,冰涼涼的順著臉頰滑進圍巾裡,森涼的讓人覺得全身都冷了許多,漸漸的,視線逐漸模糊,總覺得眼前像是隔著一層玻璃,一切都覺得不清晰起來。

    就像她荒誕錯亂的人生,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未來的路。

    她所能做的,似乎也只是腳踏實地走好自己腳下的路。

    說的難聽些,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刺啦!

    長的苔蘚的青石板本來就比較滑,再加上下雨,她穿的還是小喬特地賣給她的毛窩窩,穿著雖然暖和,在防滑功能似乎欠缺一些。

    她及時一撐牆壁,無奈之餘只能暗自慶幸自己早有防備,特地挑著靠牆的地方走。

    就算這樣,身體還是不受控制的微微趔趄,幸好一隻手及時摟住她的腰,頭頂上一暗,悉悉索索的小雨也被隔絕開來,純油布製成的油氈大傘牢牢遮在她的頭頂,手臂粗的厚重竹製傘柄,嚴密擋掉風雨,似乎連地面透著暈黃的光澤,竟然有些溫暖的感覺。

    「你跟那小丫頭說什麼了,她左挑右挑居然挑了這麼一把傘給我。」

    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頭頂上響起,語氣抱怨,帶動著胸腔嗡嗡輕響,她隱約還能感覺到男人呼在她頭頂上的熱氣,她忍不住一笑,唇角還未勾起便已落下,冷若冰霜的一張臉,「謝謝,你可以鬆開手了。」

    容潯玩味勾唇,「那小丫頭說的還真沒錯,你還真是傲嬌。驕傲又嬌貴,典型的大小姐。」

    樊雅臉一沉,「用不著你來評價我……哎,」被鐵壁一攏,不受控制的跌進男人懷裡,不容控制的被人挾持著往前走,她忿然抬頭,「容潯!」

    「幫我取會暖,你也不想我凍死吧。」男人低頭,俊美的面皮上隱約青白,似乎真的凍的夠嗆。

    她一愣,才發現他只穿著一件亞麻色的羊絨衫,左手上搭著黑色羊呢外套,難怪會冷。她撇開臉,「關我什麼事!」

    「當然是關你的事,如果不是為了幫你送傘,我怎麼會摔了個跟頭?自從我成年,還沒有摔的那麼狼狽。」坦然自若的語氣,自在的彷彿在說他剛開了個會。

    樊雅忍不住回頭,發現他的大衣上真的一團髒污,還在往下滴水,亞麻色羊絨衫的邊緣都能看見灰色的泥水,西褲上更是一大灘灰泥,就連頭上都沾了些……貨真價實的像是在泥水裡摔了個五體投地的架勢。

    容潯,他這樣一個高高在上冷漠寒霜的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物,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

    不過,還真是大快人心。

    嘴角微微一僵,有笑意幾乎湧出,她慌忙撇開臉。

    容潯看清她眼底的笑意,長眸裡滑過一抹寵溺的笑意,趁人不備將人摟的更緊些,繼續說,「要笑就笑吧,你沒瞧見路過的小孩笑的那個猖狂樣,真是沒家教,以後你可得好好教育小雋,咱們兒子可不能太喜歡往別人傷口上撒鹽。」

    樊雅腳步倏地一頓。

    容潯沒聽到她的回復,有些詫異,低頭看過去,才發現樊雅原本漾在唇角的笑意已經徹底僵凝,他怔了怔,「怎麼了?」

    樊雅怔怔看著男人,黑白分明的眼眸裡全是掩不住的詫異與震驚,凝結到臉上,就是錯綜複雜難以辨認的神色,「你……」

    「雋永情深,永恆不變,這個名字不好嗎?」容潯唇角笑容微揚,弧度溫柔,伸手撫上她微濕的眼角,雖然如果問她她肯定會說是雨,但這微紅的眼角是騙不了人的。

    他輕輕歎了口氣,眼神呵憐。

    「樊雅,你可以騙住所有人,甚至騙住自己,卻騙不了我。」男人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靜靜響起,語氣呵憐,「你根本沒有能從這段感情裡抽身,所謂毅然轉身的離開,不過是理智控制了感情,相比較之前的飛蛾撲火的炙熱衝動,現在只是學會了保護自己而已。」

    「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改變,但我還是覺得欣然,即使我自認為他有足夠的能力保護她,但我還是覺得會希望她能有防人之心,畢竟我們所處的圈子不是這個簡單純樸的小鎮,利益糾葛,人心浮動,最需要藏起來的就是自己的一顆真心。」

    他頓了頓,「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你對我敞開心扉,至於其他人,嗯,就算了吧。」

    話音未落,手臂被人用力一甩,原本靠在他懷裡的女人猛地掙脫開他的懷抱,慌不迭的往後退,幾步間就已經走到了雨幕中。

    他吃了一驚,立刻就要上前。

    「你別過來!」女人厲聲急喝,彷彿是受驚了的小獸,他被喝的不由自主腳步一頓。

    樊雅又後退兩步,肩膀直抵著牆壁,雨水順著窄窄的簷角珠簾似的直接落到她的發上,又從發上落到臉上,冰涼的感覺讓她精神猛地一震,混亂的思緒跟著也一清,看見他又要上前,她立刻低喝,「你別過來!」

    「好吧,我不過去。」容潯停下腳步,手臂前伸,將寬大的油氈大傘全部蓋在她的頭上,而自己自己整個人直接暴露在雨幕中,很快就全身濕透,狼狽的像是落湯雞。

    樊雅怔怔看著完全不同於常的男人,眼底閃過一抹痛苦掙扎。

    他凝視神色茫然怪異的女人,仔細想了想,遲疑了下,「你不喜歡這個名字?」

    她的不對勁,似乎就是從他說了小雋開始的。可是他記得很清楚,她不止一次在他面前含糊過這個名字,甚至在那份他並沒有看到的協議上也明確標注了孩子的姓名,她既然確定這個孩子的姓名,為什麼由他說出來就這麼震驚?

    為什麼?

    雖然他並不十分明白她的驚惶是從哪裡而來,但直覺告訴他,他應該是觸犯了一個他不明白對她而言卻十分關鍵的忌諱。

    他想了想,語氣試探,語意卻十分堅定,「如果你不喜歡,我們可以再想個其他名字……」

    「這個名字很好,我很喜歡。」

    低沉疲憊的女音輕輕響起,有些脆弱的意味,全身半濕籠罩在傘下的女人抬頭看向錯愕的男人,黑白分明的眼眸濕漉漉的,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臉頰上沒有半點血色,雪白的驚人。

    容潯心口一跳,沒來由的心驚,「樊雅?」

    「容潯,算我求你了。」樊雅略略閉上了眼,兩行淚水輕輕落下,滑落臉頰。「我真的沒有你想像中的堅強,我承認。」

    容潯驚的臉色微變,這麼些日子,樊雅不管是堅強脆弱甚至悲傷,她都從來沒在他面前落下過淚,現在到底是怎麼了?

    千萬上億的的合同他都不覺得困難,但眼前這麼個默默流淚的小女人,他卻只覺得心疼不捨外加手足無措,他根本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好。最關鍵的是,他根本弄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麼!

    「樊雅!」

    「不要再靠近我了!」樊雅驀然低吼,像是對著敵人露出獵牙的小獸,「我好不容易才保護好自己,你現在連我最重要的保護都要擊破,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我知道我的存在影響了你跟樊心,可是我已經為我的任性付出了代價,商秋跟卓天逸失蹤,祥叔差點死掉,我被趕出家門,沈晏下落不明,我還害的沈拓背了黑鍋,我現在只想安安穩穩的過我的日子,這樣你都不允許!」

    「是,你得逞了,我是愛你,可是我被我自己的愛傷的遍體鱗傷,傷的連再次愛沈晏的能力都做不到!我現在最後悔的是當初為什麼要拒絕他!」

    容潯臉色變了又變,終於聽到這一句話勃然大怒,「我不允許!」

    啪!

    樊雅猛地揮手,用盡全力。

    力氣大的讓容潯都被打的踉蹌了一下,俊美臉皮上浮出鮮紅的指印。

    「你根本沒有資格不允許!」樊雅霍然變色,「你對愛情不忠,對婚姻不忠,我所有的痛苦都是因為你,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我最害怕的時候你還是不在,我甚至最歡喜的時候你依舊不在,容潯,你害的我一輩子活在懊惱愧疚中,你有什麼資格說不允許!」

    容潯一窒,望著淚如雨下歇斯底里的女人,到口的解釋突然一句也說不出來。

    他突然覺得心虛。

    他確實,讓她受了很多苦。

    原來,她心裡其實是藏著這麼多的心酸,只是從未說起過。

    他伸出手,想去替她拭淚,但手剛剛伸到一半就被她用力打掉,她自己也因為用力過猛往旁邊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樊雅!」容潯驚了一跳,趕緊上去攙扶,卻又被她用力打掉。

    「不要再碰我不要再靠近我!」樊雅扶著牆壁慢慢直起身,臉上淚痕依舊在,雙眼通紅,眼睛卻剔透的像是寒冰,一字一句的道,「容潯,不要逼著我恨你。」

    迎上樊雅冷漠的眼神,容潯剎那間彷彿覺得心口空了一塊,有冷風穿過,空蕩蕩的讓人覺得冷徹冰骨。

    「樊雅!」不遠處一聲驚呼,高大俊朗的年輕男孩手忙腳亂的丟開摩托車,三步並兩步的快步跑過來,護衛似的擋在樊雅跟前,怒氣沖沖的瞪著容潯,「你幹什麼你!」

    容潯看著突然跳出來的程咬金,看著他充滿護衛性的態度,眼神慢慢冰冷,不怒而威,身處上位者的凜冽氣息散發出來,「這是我跟她的事情,跟你無關。讓開!」

    高雲開俊朗的眉頭緊緊攏起,全身充滿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狠勁,「她是我高家的人,怎麼跟我無關!」

    容潯額頭青筋跳了跳,一直強行壓抑著的情緒幾乎要爆發,他想也不想,一拳揮出!

    一個人影突然從旁邊竄出,動作異乎尋常的靈敏,也異乎尋常的魯莽!

    「啊!痛痛痛!我一定是毀容了!」夜色已沉,慘烈的低呼聲從小小的屋子裡猛地響起,恍若殺豬!

    「叫什麼叫,誰讓你跳出來的!我們男人打架你說你跳出來幹什麼!」高雲開眉角青筋跳了又跳,破口大罵,但手上輕敷的動作卻異常輕柔,生怕重一點又將這個不耐痛的女人痛的淚水汪汪。

    小喬手裡抓著一個鏡子看自己的樣子,含含糊糊的嘀咕,「我就是看著他要揍你,所以一時忍不住了嘛。」可惜有濕布擋著,左瞧右瞧也看不清自己現在的臉變成了什麼樣,「高雲開,我不會真的毀容了吧,我要是毀容了還怎麼找高富帥啊,啊啊啊,我準備找高富帥的,沒想到居然被高富帥給揍了!這還有天理嘛啊啊!」

    「閉嘴!你就不能給我安靜點!」高雲開太陽穴突突的跳起來,一方面是被氣的,另一方面是被吵的,還有一方面是被嚇的。

    他到現在還清清楚楚的記得小喬竄出來那一刻的驚恐,雖然不想承認,但如果不是那個男人拼著骨骼錯位拚命轉移了拳頭方向,她絕對不只是因為被拳風波及而腫了半張臉那麼簡單。

    房門被人輕輕推開,樊雅站在門邊,柔美臉上掩不住的愧疚。

    高雲開站起身,臉色略略緩和,「你幫我看著她一點,別讓她亂動,我去看看我爸膏藥熬好了沒有。」

    樊雅點點頭,勉強笑了笑,「你去吧。」

    高雲開走到她身邊,突然頓住腳步,定定看向樊雅,「那個,剛才被小喬都嚇忘了,他的手臂可能會有些問題,我看見後來他的手臂垂落不太正常。」

    「他家裡有最好的醫生。」樊雅淡淡的道。

    「這樣。樊雅,雖然我是個外人,但……」望見樊雅抗拒的神態,他遲疑了下,「算了,有些話不是我該說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目送高雲開的身影,她關上門,在床邊坐下,皺眉看著即使用濕布蓋著也掩不住紅腫的半邊臉,歉疚道歉,「小喬,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

    「哎呀,沒事啦,其實也沒那麼痛的。」小喬大喇喇的揮揮手,卻一不小心扯痛了傷口,疼的她哎呦一聲眼淚直接落下了,苦著臉道,「還真的挺痛的,我就知道我是個炮灰命。你千萬別告訴高雲開我哭了,他會笑話我的。」

    大喇喇的少女,其實也有著一顆最玲瓏剔透的心。

    樊雅眼神溫柔,「小喬,我明兒帶你去大醫院看看好不好?」

    「沒事啦,這樣,你要是有空就說故事給我聽唄,我挺好奇你跟他的故事啊,我保證不跟別人說!」

    樊雅望著少女晶亮的雙眼,苦笑了下,「其實,挺無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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