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4章 文 / 夏夏緋紅
六月初的時候,喬氏的公關部發佈了喬逸黎和阮家大小姐阮茵茵訂婚的消息。喬、阮兩家都是城中的名門望族,像聯姻這樣的大事,自然是吸引了全城的關注。
阮茵茵算是城裡名媛中的另類,因其作風大膽,換男友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更因為曾經被前男友以不雅照相要挾索要數百外的分手費而轟動全城,也正因如此,年近三十的她,還待字閨中。
當初,阮家同意注資給喬氏幾個在建的項目,就是以兩家結為姻親為前提的。阮家的資金一到位,喬氏的公關部就發佈了喬逸黎和阮茵茵訂婚的消息。
對於南城排名第一的鑽石王老五要娶阮家小姐的新聞,多數人除了震驚以外,更是疑惑和惋惜。在眾人眼裡,喬逸黎不僅年輕多金,人也生的高大帥氣,又是喬氏唯一的繼承人,喬家的未來家主,如果娶了阮茵茵這樣的女人,無疑不是在他完美的人生中落下一記重重的污點。
甚至不少女人都認為,這只不過是喬氏的公關部和大家開的一個玩笑,即使她們心中的白馬王子孤獨終老,她們也不相信他會娶阮茵茵。
隔了沒幾天,喬氏公關部又放了一記重磅炸彈出來,直接將喬逸黎和阮茵茵的婚紗照公佈於眾,並且宣佈兩人的訂婚晚宴就在本月十八號,女人們這才相信,她們的白馬王子這回是真的要娶那個人盡可夫的阮茵茵了。
不過一天的時間裡,阮茵茵就成了全城女人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收購,陸知郁已經成為喬氏的股東之一,手中握有喬氏百分之三十的股權,一躍成為喬氏的第二大股東。
作為股東之一,陸知郁毫無意外的收到了喬逸黎訂婚晚宴的邀請。而讓人意外的是,作為喬逸黎曾經宣佈高調迎娶又高調拋棄的過期未婚妻林清溪,竟然也收到了邀請,還是由新郎親自上門邀請,這『殊榮』,簡直讓她有點『受寵若驚』。
喬逸黎是在傍晚時來的別墅,那時林清溪剛好一個人坐在花房裡聞著花香翻看著雜誌,便讓傭人直接將他帶到了花房裡。
傍晚的斜陽灑在花房的玻璃上,暈出大團大團的溫暖柔和的光,遠遠地,喬逸黎就看到那個讓他心心唸唸的女人,正坐在奼紫嫣紅的花叢中,悠閒的翻著雜誌,她長及腰間的發柔軟別在耳後,露出完美精緻的側臉,好像是看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她嘴角時不時的往上翹起來,那一瞬間,他的心漏掉了好幾拍。
喬逸黎的腳剛邁進門口,林清溪便聞聲回了頭,衝他淡淡的笑著,和他遙遙的打了聲招呼,「來了。」她清澈墨黑的眸子裡,是剪碎的溫暖初陽,看的他春心蕩漾。
走進花房裡,他挑了個她對面的位置坐下,好將她的一顰一笑都收進眼底。她用如蔥白的手指將雜誌發的嘩啦呼啦作響,頭也沒抬的跟他說了句,「你稍微等一下,我把這故事看完,大概還要兩三分鐘的時間。」
他不打擾,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埋頭看雜誌時的淺笑模樣,心裡不禁泛起了層層漣漪。過了兩三分鐘後,她將手中的雜誌一合,抬眼看了過來,正好和他的目光撞在了一起,「特地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她雪亮的目光撞進他的心裡,讓他的心突然砰砰的跳了起來,臉上帶著如同一個情竇初開的大男孩在與暗戀的女孩第一次說話時才有的緊張模樣,「是……有事。」
「什麼事?」她聲音柔柔的,如吹拂起楊柳的清風,緩緩的從他的心裡劃過,讓他一時動了情失了神。
林清溪見他久久未作回答,忍不住出聲提醒,「喬逸黎?你找我什麼事?」
經她的提醒,他才想起自己今天為何而來,心裡驀地一下湧起了大片的苦澀,曾幾何時,她靠在他的臂彎裡,和他十指相扣,用她輕柔的嗓音喊他阿黎。
深呼吸了好幾下,才將心頭的難過壓了下去,他艱澀的開口,「我訂婚了,和阮家的小姐。」
「恭喜。」她淡淡的語氣裡不摻雜一絲的情緒和感情,淡的就如同一杯溫吞的純淨水,沒有半點雜質。
喬逸黎伸手從上衣的口袋裡掏出燙金的請柬,遞了過去,「我希望……到時候,你可以出席。」
林清溪接過來還帶著他體溫的溫熱的卡片,放在旁邊的小桌上後禮貌性的說,「如果有時間,我一定會去的。」
幾乎是在她話音剛落,喬逸黎就脫口而出,「請你一定要來。」一說出口後又覺得有些唐突了,又補充了一句,「如果有時間的話,就來吧。」
林清溪淡淡一笑,「好。」
喬逸黎聽後像是她已經答應了一定會出席一樣,輕不可聞的鬆了一口氣,可過了沒幾秒,他的心裡又開始翻起了驚濤駭浪,一個個巨大的浪頭洶湧的拍在他的心上,疼得他像快死了般的難受。
曾經,原本他有機會為她披上白紗,和她手牽手走過佈滿鮮花的紅毯,在神父面前宣讀此生不離不棄的誓言,和輕吻她的紅唇。原本,他有機會牽著她的手,陪著她走過漫漫的歲月長河,直到兩人白了頭,直到死亡將兩人分開。
原本,他可以擁有她一生的愛戀和相惜,卻因為曾經的愚蠢,徹底將她推離了自己的生活,也在那時,他便喪失了和她攜手共度一生的機會。
如果,沒有機會再和她手牽手,那就給他一個可以當面給她念誓言的機會吧,不管她知不知道那是念給她的,至少那樣,他在往後漫長孤寂的歲月中偶爾回想起那一幕時,還能證明他真的很愛她……
此刻,明明她就坐在他的面前,只要他一伸手就能將她擁在懷裡,可是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兩人之間看似小小的距離,實則隔了千重山萬重水,即使他策馬飛馳,越過重重山水,他卻再也走不進她的心裡。
喬逸黎想,這大概就叫報應吧。如果上帝能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一定會用愛,將她牢牢的困在自己的身邊,和她日夜相對,寸步不離。
可是,這個世界上什麼都有,卻唯獨缺了『如果』……
這時,一束斜陽打在了林清溪的身後,金黃色的光罩在她的身上,她披著一身金黃色的光,美得驚心動魄,動人的讓人心碎,也讓喬逸黎再次失了魂丟了魄。
林清溪見他一直盯著自己的臉看,忍不住蹙了蹙眉,手指在臉頰上摩挲著,問他,「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喬逸黎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沒有,很漂亮。」隨後又從手提包裡掏出一本房產證遞給她,「這是林家大宅的產權證。」
林清溪有些驚訝,接過去翻開來看,果然是林家大宅的產權證,只不過戶主的名字已經從林正晨換成她了,「這個怎麼在你那裡?」
他苦澀的笑笑,「當初你變賣林家資產償還明珠地產的債務時,我派人偷偷買下的。」
「那你現在把它給我的意思是?」她試探的問。
「送給你的。」見她眼神疑慮,喬逸黎又補充了一句,「這本就是屬於你們林家的東西,我現在不過是物歸原主而已。」
林清溪不想白白承了他的恩情,想了想後說,「當初你花了多少錢買下來的,我就還給你多少錢吧。」
「別……」喬逸黎苦澀的笑笑,聲音艱澀悲涼,「畢竟,當初林家也是因為我才出了那些事……這個你收好,只求你,別給我錢,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當我是為了贖罪也好,或者是妄想能通過這個讓你減輕一絲對我的恨意也好,只求你別給我錢……」
林清溪截斷他的話,淡淡的說,「我已經不恨你了。」
喬逸黎訝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說什麼?」
林清溪平靜的看著他,語氣淡淡的,「這些時日,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就是只有因為愛,才會生出恨。我早就不愛你了,所以恨不恨的,已經無所謂了。更何況……我們林家已經家破人亡了,即使天天恨著你,我的父親也不會活過來,與其用『恨』去折磨我自己,倒不如乾脆放下這沉重的枷鎖,讓生活更加暢意些。所以,我不恨你了。」
她的話很輕,卻在喬逸黎的心上留下了重重的一擊,原本已經千瘡百孔的心,在這一瞬間裡,碎成了四分五裂的模樣,鮮血汩汩的往外冒著,疼的他痛不欲生。
在過去的那些難以入睡的夜裡,他總是絞盡腦汁的去想,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她少恨自己一點。可是現在,驀地聽到她說不恨了,他沒覺得輕鬆了一分,反而心如刀割般痛不欲生。
她說,不愛了,就不恨了。
所以,現在連她的恨都變得奢侈了嗎?從今以後,他之於她,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了嗎?他,連她恨他的資格都失去了嗎?
半晌之後,喬逸黎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呼吸,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他才艱難的開口,「不管怎樣,我都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他的聲音沙啞的不像話,眼裡滿是撕裂的情緒,「清溪,這一輩子,我遺憾的是沒有和你走下去,而我慶幸的是,曾經擁有過你。」
我這一生,最大的幸事是,遇見你,愛上你。我這一生最不幸的事是,錯過你,傷害你。我這一生的幸和不幸,都與你有關,可是你的一生卻再也和我沒了關係,我終究錯過了你。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一定會緊緊的牽著你的手,傾盡全力的去愛你,即使要我放棄所有,我也在所不惜。
時至今日我才知道,我這一生遭受到的最大報應,就是徹底失去了你,成為了一個你人生中的陌生人,而我卻要守著你曾給我的溫暖回憶,孤獨的過完這一生。
如果可以……我真的好想再抱抱你,親親你,聽你用甜甜糯糯的嗓音說,阿黎,我好愛你。
當消失了三年的林清溪突然藉著晴風廣場的簽約晚宴高調宣佈回歸後,幾乎是全南城的人都在猜測,她是否會和喬逸黎重修舊好時,她便迫不及待的拉著孟程遠高調的出現在了市委的迎新晚會上。
當全城的媒體罕見的用了頭版頭條去梳理她和孟程遠之間的關係時,她已經挽著陸知郁的手到處高調的秀恩愛了。當人們還未猜透她和陸知郁之間是虛情假意,還是真心相愛時,這位昔日的南城名媛卻一手挽著孟程遠,一手挽著陸知郁出現在了前任未婚夫喬逸黎的訂婚晚宴上。
她右手挽著的陸知郁,黑衣冷然,白襯衣的袖口上奢侈的用金線繡著陸家的圖騰暗紋,他精雕細琢的臉上帶著從容淡定的深情,深邃的眼只需輕輕一掃,頃刻間便傲然睥睨全場。
而她左右挽著的孟程遠,身上穿著一件淡粉色的襯衣,從袖口處高高的挽起,露出線條結實的精裝小臂,下身則穿著黑色的窄腿褲,讓他的腿看起來更加的修長,與陸知郁渾然天成的霸氣相比,他看起來則更像是皇室貴族裡走出來的翩翩公子哥。
而走在兩人中間的林清溪身穿著valentino黑色深v禮服,腰部以下是層層疊疊的薄紗設計,剛好把她隆起的小腹遮住,整件衣服上錯落有致的綴著黑蝴蝶,而隨著她每走一步,衣服上蝴蝶便振翅欲飛,讓她猶如一隻暗夜裡的精靈,魅惑又神秘。
宛如從時尚雜誌裡走出來的三人,單單是往那兒一站,就立刻秒殺了現場無數菲林。單是林清溪的出現,就能引起全場的人驚歎,更何況,她的身邊還站著陸家和孟家兩位家主。
兩位俊逸非凡的護花使者護在林清溪的身側,一個提著她的手提包,一個提著她的裙擺,舉手投足間的女王風範,惹得人群中爆發出了一陣驚歎聲,快門聲此起彼伏,閃光燈的白光連城一片耀眼的海。
在這樣的場合裡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席前未婚夫的訂婚晚宴,身邊還帶著這樣兩位權勢驚人的男人,林清溪想不成為焦點都不行,一時間記者們的長槍短炮都對準了她。
「林小姐,您今天是受了喬先生的邀請前來的嗎?」
「林小姐,對於您和陸先生、孟先生之間,分別是什麼關係,方便透露一下嗎?」
「林小姐,看這裡……」
「陸先生,有傳言說您現在是林小姐的男朋友,請問下這是真的嗎?」
「這個問題,我想由林小姐來回答更適合。」陸知郁的話頗有些耐人尋味,他看著林清溪淺淺的笑著,將主動權遞給她。
頃刻間,全場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林清溪,等待著她的回答。只見她踮起腳尖,朝著陸知郁的唇吻了下去。
輕嘗淺允怎麼夠?當她的唇一貼上來,陸知郁就瞬間掌握了主動權,雙手捧著她的臉,再熟練的撬開她的唇鑽了進去,貪婪的吸食著她嘴裡的香甜柔滑。
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一陣陣歡呼聲。吻的渾然忘我的兩人,終於在這歡呼聲中結束了這個*的、深情的、甜蜜的吻。
末了,林清溪雙手勾在他的脖子上,清澈的眸子裡波光粼粼,她一字一句的說,「他,是我的男人。」
有記者想起了上次在市委的迎新晚會上孟程遠和林清溪的曖昧瞬間時,連忙將話筒遞到了他的面前,「孟公子,對於林小姐和陸先生之間如此親密的關係,您有何感想?」
孟程遠狀若無奈的擺了擺手,「我只能說,女大不中留,看來我需要替她準備嫁妝了。」
記者的眼睛驀地亮了一下,「您這話的意思是指?」
孟程遠側頭看著林清溪,目光極盡寵溺,「作為我孟家唯一的千金小姐,她的嫁妝怎麼寒酸得了。」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誰都未曾想到,昔日落魄的豪門千金,今日竟搖身一變,不僅成為了漠城第一大世家家主的女人,還是江城第一大世家的千金小姐,這樣高貴的身份,單是一個就足以讓她此生無憂了。
在場的女人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感歎林清溪的好命和好運。她就是現實中的上帝寵兒,即使幾年前她還是這城中著名的棄婦,是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可經過這幾年,她不僅沒把自己的人生變成一個笑話,反而是被她演繹成了一個『白雪公主尋找到命中注定的王子並且相親相愛的過一輩子』的瑰麗童話。
站在會場門口處迎接賓客的喬逸黎遙遙的看了過來,徐徐的夜風將她的長髮吹起,在微微凌亂的髮絲迷離之中,她的眼睛亮的如夜空中的星辰,爍爍的光刺得他心痛如刀絞。
夜色正濃,水晶宮殿般的大廳裡,聚集著南城一大半的名流貴族,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高談闊論。作為今天晚宴的絕對男主角,喬逸黎已經被賓客們以各種理由灌了好些酒,陸知郁帶著林清溪過去和他打招呼,語氣淡淡的說了聲,「恭喜。」
「謝謝你們今天抽空前來。」喬逸黎笑著和陸知郁碰杯,目光落在他臂彎裡溫柔淺笑的女人身上時,墨黑的瞳孔裡有一閃而過的晦澀。他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旁邊的賓客拉了過去,他只好匆忙的說了聲抱歉,便去應酬其他的賓客了。
作為南城年度最知名的優秀青年企業家,形象氣質俱佳又年輕多金的翩翩公子,孟程遠一進到會場時,就被各色的豪門貴婦人圍住且熱情的問他是否有意中人,在得知他尚處於單身後且無意中人時,貴婦人們立即爭先恐後的表達出想把自家溫柔漂亮嫻熟大方的女兒介紹給他,沒有女兒的也熱心的給他做起了媒。
費了好大的勁,孟程遠才從貴婦人們的包圍圈裡逃了出來,一看到林清溪就忍不住向她抱怨,「現在的女人到底是有多恨嫁啊?你是不知道,就剛剛那會兒我足足聽了十多分鐘諸如『我女兒有多麼多麼優秀、你和我女兒真的很般配如同天造地設、我們和孟家可謂是門當戶對』的話,這也就算了,竟然還有個女人要把她年僅十四歲的女兒介紹給我,難道我長了一張戀童的臉?」
林清溪聽得忍不住撲哧一笑,「其他女人恨不恨嫁,我不知道。不過我嘛,嫁不嫁的無所謂……」
陸知郁正無聊的晃著杯中的紅酒,驀地聽到她這話,深邃的眸子裡立刻掛上了幾分不明意味的笑意,「你不想嫁給我?」
無論在多麼親密無間的時刻,林清溪都未曾動過半分要嫁給他的心思。在和他廝混的這幾年裡,她總是一邊沉淪在他給的無盡寵愛中無法自拔,一邊卻又不時時的提醒自己,像她這樣卑微的身份,是不配和他這樣的男人廝守一生的。
一邊是沉淪,一邊是清醒,曾經在無數個躺在他臂彎裡的深夜中,她被這兩種情緒折磨的幾乎快要精神分裂,很多時候,她都極端的想著要不乾脆給自己一刀吧,至少這樣可以結束這種漫長的折磨。
而現在,『嫁』這個字從他的嘴裡就這麼輕易的說了出來,有那麼一瞬間,林清溪愣住了,看著他的目光陌生的就像從未認識過他一樣。
陸知郁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繼續問,「你不想嫁給我?」
回過神來,她嫣嫣一笑,眼裡流轉著迷離的光,不答反問,「那你想娶我嗎?」
話音落了之後,她又在心裡默默的補了一句,「你若敢娶,我就敢嫁;你若不娶,我就終生不嫁。」
他還未答,場內的燈光卻暗了下去,獨獨留了一束追光在舞台中央,林清溪側了身子看過去,燈光中站著的正是今晚晚宴的主角,喬逸黎和他的未婚妻阮茵茵。
喬逸黎已經換了一身白色的禮服,純白的顏色襯得他玉樹臨風,猶如童話故事中的白馬王子。而他的臂彎裡,挎著的是他的未婚妻阮茵茵,和他一樣,她也穿了一件白色的貼身禮服,黑髮紅唇的絕色之姿,絲毫找不出傳言裡的半分放浪形骸。
林清溪遙遙的望了幾眼,兩人看上去倒是挺般配的,一個英俊帥氣,一個美麗動人,若不論阮茵茵的那些前塵往事,兩人可算是『郎才女貌』的最佳演繹了。
不知怎的,腦袋裡突然幻想起自己和陸知郁的婚禮來,他是那樣一個喜歡黑色的人,林清溪想,即使在大婚這樣的隆重日子裡,他仍舊是黑衣泠然,而她會是什麼樣呢?是嘴角含春面露嬌羞的待嫁小新娘,還是配合他的冷面擺出一副酷酷姿態的高貴女王?
想來想去,心裡竟然隱隱生起了些澀意。驀地,他的手攬上了她的腰,在她腰間的軟肉輕輕掐了一把,「看的這麼入神,是想嫁給我了嗎?」
竟然被他看穿了心思,林清溪有些微微的惱怒,心裡卻暗自惆悵了起來,她和他的關係,怎麼可能會走到結婚那一步呢?那些愛情專家們不是常說只有純真的愛情在經歷過漫長歲月裡的潮起潮落後,才有可能迎來一個完美的結局嗎?
她和他的這一段關係,從一開始就摻雜了太多的雜質在裡面,開始的時候就不純真,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她都已經謝天謝地了,哪還敢奢望和他一起走到人生的盡頭呢?所以啊,什麼嫁不嫁的,娶不娶的,根本就是她自尋煩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