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文 / 夏夏緋紅
林清溪聽了他的話,不禁捂嘴呵呵直笑,「陸少,您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還想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上演一出霸王硬上弓的好戲?」
「未嘗不可。」陸知郁不否認此時的想法,數日不見,他的確是很想念她的身體。
林清溪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嘴角止不住往上翹起,「陸少,您這話可真有意思。我可還清晰地記得,前不久,您的未婚妻可是說我這種陪睡女是髒東西,會污了你們這些高貴人的眼,現在您卻想要我的身體,怎麼,您那出身高貴的未婚妻,還滿足不了您的生理需求嗎?」
「自古以來對男人而言,正妻不如妾,家花沒有路邊野花香。」說到這時,陸知郁深邃的眼底不禁露出幾絲戲虐,「無論她出身多高貴,她在我眼裡也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哪兒比得上你這溫香軟玉讓人戀戀不捨。」
不過就是隨時可棄的一顆棋子而已,她柳嫣嫣又能高貴到哪裡去?
陸知郁很清楚,柳嫣嫣選擇和他合作,美其名曰是為了保護柳焉識的周全,可這幾年下來,她有無數個機會可以將柳焉識從柳家帶走,說到底,無論她的身姿多妖媚,也掩蓋不了那顆貪婪的野心,與其說是為了保護柳焉識,倒不如說是她柳嫣嫣自己想做柳家家主。
柳焉識,也只不過是柳嫣嫣狼子野心的一個借口而已。
縱然那柳嫣嫣覺得自己出身再高貴,怕是也沒想到,自己在陸知郁心裡只是一個棋子的形象吧?林清溪想起柳嫣嫣那天的耀武揚威,就樂的呵呵直笑,「您這話要是讓您的未婚妻聽到了,難道就不怕她給你臉色看?」
陸知郁聽了她的話,不禁冷冷一笑,「知道又如何?難不成我陸知郁還要怕一個女人不成?」
「那倒也是,您可是堂堂陸家家主,又豈會怕一個女人呢?」林清溪眉眼彎彎的笑著,眼角的餘光突然瞥見旁邊欄杆上的玻璃倒映出一個女人的影子,瞧那婀娜多姿的身形,她簡直都不用猜就知道那人是誰,心裡頓時湧上一計。
林清溪趁陸知郁還沒發現柳嫣嫣時,突然一下直起腰身,一把抓住他的領帶,順勢把他拉到自己的懷裡,雙手柔柔的掛在他的脖子上,將馥香的嘴湊上前去,深深的吸允著他乾燥涼薄的唇。
陸知郁不知道為何剛剛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她,突然間會變得如此熱情主動,當那一抹香甜覆上來時,他的大腦出現了一秒的宕機,隨即又恢復正常,甘之若飴的享受著她難得的主動。
林清溪一副忘我的姿態,盡情的吻著他涼薄的唇,一雙柔若無骨的手故意的的在他精壯的胸膛遊走,偶爾的餘光瞥見那身影還在,她的心裡就是一陣興奮,更加賣力的表演這場激情遊戲。
這一個**的濕吻,喚醒了陸知郁心底深處的**,他的腦袋裡突然閃過一絲念頭,想就在此時此刻,在這寒風凜冽的毫無遮攔的陽台上,盡情肆意的將懷裡這具誘惑迷人的身體狠狠的佔有。
兩人吻得越來越激烈,絲毫忘記了這是在冬季的室外,好似陽台上的風都變得熱情四溢起來,變得像春風一樣暖沁入心。
兩人天雷勾地火般的吻了這麼久,躲在窗簾後面的人竟然還沉得住氣,這可真是讓林清溪對她刮目相看,真不愧是柳家大小姐,這一招『忍辱負重』的招數果真發揮的淋漓盡致。
既然連這一招都不能惹得她動怒,那看來就只能上殺手鑭了,林清溪瞥了一眼玻璃中的身影,眼角微微一彎,露出一絲算計的笑。
陸知郁早就被吻的心癢難耐,並不知道他此時竟然被林清溪算計了一番,按捺不住心底的佔有慾,雙手直接往她的腰間探去,把她死死的箍在懷裡,瞬間便掌握了主動權。
林清溪又怎麼肯這麼輕易的就範,雙手直接伸向陸知郁腰間的位置,開始動手解開著他的皮帶,指尖還有意無意的劃過他的小腹。
玩火一般的動作,刺得陸知郁渾身酥麻了一下,他突然放開了她的唇,低迷的嗓音在她耳邊沉沉響起,「你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嗎?」雖然他很想把這個迷人的小妖精就地正法,可他的大腦裡到底還殘存著一絲理智,這個毫無遮攔的地方適合遠距離射擊,適合小範圍偷襲,就是不適合做那激情的事情。
林清溪不語,媚眼如絲的看著他,雖然停下瞭解皮帶的動作,一雙手反而大膽的撩開他的襯衣,直接伸了進去,她可不想賣力表演了這麼久,卻功虧於潰。指尖所到之處,就像是點點星火,徹底將陸知郁這一片草原燎起,不留一絲餘地。
陸知郁倒抽了一口冷氣,剛想伸手抓住那兩隻使壞的手,卻被她輕易的躲了過去。林清溪壞壞地看著他,眼神裡儘是挑釁,櫻紅的嘴角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陸少,不打算繼續了嗎?」
陸知郁狠狠的在她艷麗的紅唇上一啄,大有一口想將她吞下去的氣勢,「當然繼續。」話音一落,他大手一撈,將她整個人抱在懷裡,那絲綢所製的禮服,摸上去如她的肌膚一半光滑細嫩,讓他一時沒忍住,在她屁股上狠狠揪了一把,以洩心中的浴火。
林清溪吃痛的叫了聲『哎呀』,那微微有些沙啞的聲音,聽上去迷人至極。陸知郁再也忍不住,直接抱著她朝著旁邊的觀光電梯走去。路過陽台出口時,林清溪遙遙的忘了一眼躲在窗簾背後的人,眼裡閃過一絲得逞的光。
柳嫣嫣藏在一襲巨大的落地窗簾後面,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未婚夫和其他女人一起上演這火辣的一幕,對於陸知郁,她並沒有多少感情,她的心全部都給了柳焉識,可是現在如果要她直接拱手相讓,她又極其不願意。
看著兩人一邊朝著電梯走去,一邊還吻得渾然忘我難捨難分,柳嫣嫣的揪著窗簾的手越來越緊,臉色也越來越難看。此時,她很想走上前去,將那個女人從陸知郁的身上扯下來,可是她不能。
柳嫣嫣和陸知郁的合作關係,從一開始就已經說好,兩人只是表面上的未婚夫妻關係,她不能干涉陸知郁的拈花惹草,而他也不能阻止她的心有所屬。五年的合約關係一到期,就解除這段關係,隨後路歸路橋歸橋。
除此之外,柳嫣嫣心裡更清楚,現在是她爭奪家主一位最關鍵的時期,她現在還不能和陸知郁鬧翻,她還要借助他的勢力,奪下家主之位,即使現在林清溪明目張膽的勾引陸知郁,她也只能一忍再忍,絕不能因為這個女人壞了她的大計。
小不忍則亂大謀,柳嫣嫣可不想自己精心策劃了四年的計劃,因為林清溪而毀於一旦。
電梯一路往上,最後停在最高一層。林清溪很清楚,在索菲亞酒店最頂上那一層,擁有一間全酒店最大的總統套房,房間裡不僅可以俯視整個南城的夜景,還擁有一間裝飾情趣意味兒極濃的臥室。
林清溪甚至不需要思考,就知道那間套房今晚的主人是陸知郁,依著她對他的瞭解,那天她從沃爾森酒店出來,他就肯定會退掉那間酒店的房間,而重新選擇一家酒店入駐。
而最適合陸知郁這樣身份高貴的人落腳的地方,當然就只有索菲亞酒店最大最豪華的總統套房了。有時候,位高權重的陸家主偶爾總會表現出如孩子般的幼稚,比如這一次,他是想用這種方式去證明,她說不要他是犯了多大的錯誤。
林清溪一邊在心裡笑著陸知郁的幼稚,一邊緊緊的摟住他的脖子,以免在他這樣急迫的大步前行裡,會一不小心摔下去。一進到房裡,陸知郁就表現的有些迫不及待,甚至來不及走到裡面的臥室,直接把她往廳內的沙發上一扔,就開始動手解上衣的扣子。
趁著他脫衣服的空隙,林清溪在心底偷偷唏噓了一把,想當初,這間套房,可是被她和她那過氣未婚夫當做新婚之夜的洞房花燭之地的,時光如水,物是人非啊,三年過去了,身邊的男人倒是換了,怎麼這遊戲的主題就沒換換呢?
陸知郁見林清溪正在發愣,直接將手上的襯衣往地上一扔,出自英國高定名家之手純手工的白色襯衣,就這麼輕飄飄的掉在了地上,連一個輕微的聲響都沒有發出來。
林清溪盯著那襯衣看了好一會兒,那是陸知郁前不久帶她去英國公幹時,她趁他出去做事時特意找了倫敦那家手工最好的成衣店訂製的,當時,她一共定制了一個系列,總共十二件,那裡面隨便拎出一件來,都夠一個普通家庭小半年的開支了。
林清溪聽到自己心裡微微歎了一口氣,隨後從沙發上起身走到那件衣服旁,在陸知郁略帶疑惑的眼神裡,她緩緩走了過去彎下腰,將那襯衣撿起來,小心翼翼的疊好放在一旁的小圓桌上。
在心裡感歎了一聲暴殄天物後,林清溪悠悠的開了口,「男人們常說女人如衣服,大概我在陸少的心裡,也比不上這件襯衣吧?」
陸知郁不知她為何突然變得如此感慨,直接順著她的話回了一句,「你可比那件襯衣貴多了,你可是我陸知郁花了上億的錢換回來的,那些錢可都能開一家製衣廠了。」
林清溪嘴角一挑,略帶諷刺的笑笑,「是啊,我林清溪可比它值錢多了。來吧,我的主人,為了不讓你付出去的那些錢白白浪費,就盡情享用你換回來的成果吧。」
話音未落,林清溪就在他帶了輕微疑惑的眼神中,自顧自的脫下了身上那一襲月牙白的禮物,閃著輕微光澤的酮體,在黃昏的燈光下,看起來像一道美味的糕點般可口誘人。
餓了許久的狼,不再做過多的猶豫,直直的朝著那一道誘人的點心撲了上去。
一番激烈的運動之後,陸知郁像是一隻餵飽了的狼,心滿意足的放開身下的溫香軟玉,撿起床邊的浴袍往身上隨意的一套,隨後大步朝著浴室走去。林清溪看著他的身影,有那麼一瞬間,心裡微微有些失落。
林清溪在被窩裡動了動酸軟的腰肢,掙扎了幾番後,才掀開被子準備爬下床。可掀開被子後的風景可真是她有些無奈了,渾身身下幾乎佈滿了青青紫紫的吻痕,今天她可是穿的一件露背禮服,如果就這樣出現在酒會現場的話,不知道要被多少人看了笑話了。
想到這裡,林清溪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陸知郁,你可真是一隻餵不飽的禽獸,我看你乾脆改名叫陸禽獸好了。」罵過之後,雖然心裡舒坦了幾分,可林清溪拿著衣服還是犯起難了,這衣服怕是沒辦法穿出去了,可若是不穿這衣服,難不成要光著出去嗎?
林清溪越想越矛盾,乾脆心一橫,直接撿起地上的晚禮服往身上套去。陸知郁頂著一身水珠出來時,就看到林清溪正費力的穿著晚禮服,下意識的走了過去,幫她綁好後背處的蝴蝶結。
林清溪不知怎的,突然臉紅了一下,回過身來跟他小聲的說了聲謝謝後,便急急忙忙的朝著屋外走去。估摸著時間,酒會應該就快結束了,她要趕在結束之前回到現場,不管怎樣,她今天是孟程遠的女伴,她不能讓他丟了面子。
陸知郁卻在這時突然拉住了她,狀若無意的盯了一下她的後背,隨即跟她說了一句,「一起下去。」
林清溪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想掙脫開他的手,卻發現他的手像鉗子一樣,死死的圈著她的手腕。
「等我,一起下去。」陸知郁也不容她開口說好,直接拉著她走到旁邊的衣帽間裡,把她往裡面的小沙發上一扔,隨後便拉開櫃子拿了幾件衣服出來換上,隨後才拉著她出了房門。
陸知郁的腿很長,他每跨出去一步,都抵得上林清溪兩三步,從房門口到電梯的距離,不過短短幾十米而已,林清溪被他牽著硬是一路小跑的跟在身後。進了電梯,重新回到三樓的宴會廳裡,兩人突然的出現,引起了現場一陣騷動。
酒會已經快結束了,原本已有賓客三三兩兩的正準備跟主辦方告辭的,卻在看到突然出現的兩人後,腳下一滯停了下來。
優秀青年企業家孟公子,正被一群腦肥肚圓的企業家們團團圍住,跟他討教生意經,所以一時沒留意到門口出現的騷動。而同樣被眾人圍住奉承阿諛的柳嫣嫣,目光不經意的一掃,就看到了站在門口一起出現的兩人,目光掃到林清溪那張嫵媚精緻的臉時,臉色還是微微變了變。
柳嫣嫣甚至想都不用想,在二人消失的這段時間裡去做了什麼,只是遙遙的看了一眼媚眼如絲的林清溪,她就能猜到剛剛在酒店頂樓的大床上發生的那一幕。
林清溪看著眾人都有意無意的望著自己,連忙掙脫開陸知郁的手,雙眼在人群中掃了掃後,就徑直朝著孟程遠的方向走去。林清溪不知道,當她每走一步,她的長髮就會隨著她的身體往旁邊擺動一下,而那掩蓋在長髮下面的後背,就會若隱若現的露出來。
在場的男人們,在看到林清溪光潔的後背上隱隱露出的曖昧痕跡時,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那些囂張的痕跡,無一不說明了她剛剛經歷了一場怎樣激烈的火辣。
走了幾步,林清溪就在男人們不懷好意的眼神中明白了過來,嘴角不禁微微往上翹起,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既然他們這麼願意看,林清溪索性伸手將垂在後背的頭髮攏到前面來,把整個後背都露了出來,一時間讓她身後的男人都看直了眼。
喬逸黎遠遠的看到這一幕後,心裡不禁冷笑不止,想一想堂堂孟家主的女伴,不止跟死對頭陸知郁一起手牽手出現,身上還掛著那些曖昧的吻痕,這樣子看來,林清溪果真沒有他像的那樣簡單,勾上了孟程遠這座大山還不滿足,竟然還能憑著這會兒功夫勾上了陸知郁。
看來,時隔三年,他可真是小瞧了林清溪的本事了,竟然能引起孟、陸兩家的家主,爭先恐後的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孟程遠見身邊的幾位企業家正往他身後望去,一時好奇循著他們的目光回過身去,看到林清溪正搖曳生姿的向他走來,惹得他不得不在心感歎一句,這個人間尤物不管到哪裡,都是能吸引到大批的關注。等她走進了些,他的目光一緊,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急忙撥開人群,大步上前朝她走去。
幾步走到她的身旁後,孟程遠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穿在她的身上,仔仔細細的扣好扣子,將她那一身曖昧遮的嚴嚴實實。越過她的肩膀,孟程遠看到不遠處的陸知郁,心裡頓時就明白了幾分,一雙桃花眼冒出些許不容察覺的冷意。
「我們回去。」孟程遠壓抑著心裡的怒火,冷冷的對她甩出四個字。
林清溪柔柔一笑,順從的回他,「好。」
孟程遠跟市委的負責人草草打了一個招呼後,就急切的拉著林清溪離開,似乎她多停留在這裡一秒,就會引起一場狂風暴雨一樣。而離他們不遠的柳嫣嫣,見二人正要離開,連忙撇下那一群阿諛奉承的人走了過來。
待走到兩人面前後,柳嫣嫣伸手攔住了正欲離去的兩人,衝著陰著臉的孟程遠媚媚一笑,「喲,孟公子,這酒會還沒結束你就要離開了?今晚,你可是這酒會的主角呢,要是你都走了,那這酒會豈不沒了意思。」
林清溪又怎會猜不到她想做什麼?柳嫣嫣把二人留下,無法就是想借她身上的那些曖昧痕跡,來羞辱一番孟程遠而已,她林清溪可不是病貓,又怎會讓柳嫣嫣輕易得手?只見她伸手狠狠的朝著柳嫣嫣的手背就是一掌,那速度之快力道之大,愣是沒讓柳嫣嫣躲了過去,生生的挨了她一掌。
柳嫣嫣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一張柔媚的臉立刻扭曲了起來,「林清溪,你這是幹什麼?」
林清溪衝她微微一笑,眼神卻帶了幾分刻薄,「柳大小姐,你說你這大庭廣眾之下勾引我男人,我要是不打醒你,豈不是太愚蠢了?」
柳嫣嫣被她那一巴掌打的有點懵了,又聽她一口一口她男人,一時顯得有些氣急敗壞,「我勾引你男人?林清溪,你腦子是不是有病啊?我可是堂堂柳家大小姐,我會像你那樣不要臉的勾引人家的男人?說我勾引你男人,那你敢當著大家的面說說,你剛剛去了哪裡做了什麼嗎?你敢嗎?」
剛剛林清溪和陸知郁一起現身,再加上她那一身曖昧的吻痕,這並不難猜測剛剛她到底發生了什麼。眾人再聽柳嫣嫣這篤定的語氣,紛紛將好奇的目光投向了林清溪。
林清溪掃了一眼圍觀的眾人,嘴角微微一勾,迎上柳嫣嫣挑釁的目光,「我有何不敢?只是,柳大小姐,你確定要我把剛剛去做的事情說出來,不會後悔?」
柳嫣嫣正想說『當然確定』,卻猛地一下閉上了嘴。如果林清溪把剛剛和陸知郁做的那事說出來,這無疑就是打了自己一個耳光,想一想,自己的未婚夫竟然和別的女人上床,就算她再怎麼解釋,那些看重陸知郁的勢力而幫她的人,恐怕心裡都會一番斟酌吧?
這倒還不算最主要的,若是讓柳適之那個老不死的知道,她柳嫣嫣竟然沒有本事管住一個男人,那更不會心甘情願的把柳家交到她的手裡。現在正是她奪取家主之位的緊要關頭,她不能失去陸知郁這棵大樹,若是沒了他的支持,她想都不用想,自己肯定會敗得一塌糊塗。
柳嫣嫣一想到這些,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林清溪見她面如死灰,就知道自己賭對了,這些天,她一直回想著那日酒店發生的事情,越想越覺得不對,她總是隱隱覺得陸知郁和柳嫣嫣的關係,不像她表面上看的那樣簡單,肯定不是普通的未婚夫妻關係,或許這中間還摻雜著其他的東西,比如利益。
林清溪悠悠的看了一眼柳嫣嫣,適時地再補上一句,「若是柳大小姐一定要我說清楚剛剛做了什麼,我倒也不介意說出來滿足大家的好奇心。」
她話音一落,柳嫣嫣就急切的說出『不要』兩個字。這一聲『不要』,無疑是暗示了剛剛林清溪就是和陸知郁在一起,而柳嫣嫣害怕丟臉所以才阻止她說出來,一時間,周圍的人群響起一陣唏噓聲。
柳嫣嫣有些尷尬不已,在一道道或探究或疑惑的目光裡,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心裡更是恨極了林清溪讓她如此難堪。
「我們走吧。」孟程遠淡淡的說了一句,便不顧林清溪的同意,直接拉著她往外面走。林清溪見好就收也不再戀戰,知道今晚發生的一切肯定會讓柳嫣嫣終生難忘的,便任由孟程遠拖著她往外面走去。
可就在路過陸知郁身邊時,卻見他卻突然從旁邊走了出來,一步上前攔住了二人,「林小姐,你剛剛羞辱了我的未婚妻,就打算這樣離開?」
孟程遠一把將林清溪護在身後,神色緊張的看向陸知郁,「陸先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陸知郁冷冷一笑,淡淡瞥了一眼孟程遠,聲音不高不低不徐不疾,「林小姐打了我的未婚妻,孟家主難道不覺得她應該向我的未婚妻道歉嗎?」
孟程遠正欲說什麼,卻被林清溪攔住了,她從他身後走出來,仰著臉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陸知郁,「那陸少想要我怎麼給柳大小姐道歉呢?」
陸知郁唇角一勾,揚起一個好看的微笑,「你打她一巴掌,自然是要讓她打回來的。」
林清溪突然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捂嘴大笑不已,等她笑完之後,才抬眼看向陸知郁,那眼裡竟然明目張膽的帶著幾絲勾魂攝魄的笑意,「陸少和您未婚妻可真是伉儷情深啊。既然您說讓她打回來來,那就來吧,我倒要看看柳大小姐下得去手嗎?」
說完她還特意轉過身去,朝著柳嫣嫣喊道,「柳大小姐,麻煩你麻溜的走過來報仇吧,要是晚幾秒,我可不保證我會後悔的。」
孟程遠一時不知道林清溪這樣做到底是何意,有些擔心的想把她拉到身後護起來,她卻站在那裡絲毫未動,隨即拍了拍他的手背遞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有了陸知郁撐腰,柳嫣嫣絲毫不懼怕林清溪會將剛剛的事情抖出來,只見她拎著裙擺大步走上前來,揚起手朝著林清溪的臉狠狠甩去。林清溪不躲也不閃,瞇笑著眼看著她,任由那力道十足的巴掌落在自己的臉上。
『啪』的一下,瞬間響起一道清亮的響聲,林清溪白嫩的臉蛋兒上瞬間印上了五個鮮紅的指印,在場圍觀的人群皆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都沒想到柳嫣嫣下手竟然會如此心狠手辣。
林清溪抬手抹了抹嘴角溢出的血跡,冷冷的看了一眼柳嫣嫣,眼神淡淡卻夾雜著幾絲陰狠,「陸先生,對我的道歉,您還滿意嗎?」
陸知郁的目光緊緊的盯著她紅腫的嘴角,甩出冷冰冰的一句話,「這力道太小,我怎會滿意。」此話一出,圍觀的眾人再次倒吸了一口冷氣,心裡都紛紛暗歎林清溪今天怕是逃不過這一劫了。
林清溪回過頭去,對著陸知郁卻是嫣嫣一笑,「既然陸先生不滿意,那你可要親手教訓?」
「當然。」陸知郁再次甩出兩個字,語氣涼的沒有一絲溫度。
一旁的孟程遠見狀有些急了,想上前攔住陸知郁,卻被林清溪死死的攔下了,只見她仰起臉,將她另外一邊完好無損的臉湊上前去,「那來吧。」
話音一落,陸知郁就揚起右手狠狠的扇了下去,人群中有膽小的早就閉上了眼,隨後就聽到耳邊響起了比剛剛那一巴掌還響亮的聲音。
柳嫣嫣捂著被打的臉,不敢置信的看著陸知郁,她不知道為何他會突然無緣無故的打她。剛剛,她明明看著他那巴掌是朝著林清溪甩去的,她心裡正要暗暗竊喜,卻未料那巴掌在半途中改了軌跡,直直的甩在了自己的臉上,那力道比剛剛她打林清溪那巴掌可狠多了,要不是她身後的人扶了她一把,她怕是會被那一巴掌直接甩到地上。
「阿郁,你為什麼打我?」柳嫣嫣的語調中待了濃濃的哭腔。
陸知郁回頭淡淡的看著她,伸手撫上她紅腫的臉頰,狀若心疼的解釋道,「我這是親自教你,下次無論打誰可要記住用上我剛剛那力道,若是力氣小了可就變成撓癢了。」
他的這一番話說的有情有理,可柳嫣嫣卻頓覺寒意四起,額頭冒出大滴大滴的冷汗,他這是在藉著這巴掌教訓她別惹是生非。柳嫣嫣突然一下意識到,縱然她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是柳家的小姐,在他陸知郁眼裡,也卑微的如同螻蟻一般,他又怎會任由她做出些肆意妄為的事情來呢?
柳嫣嫣心裡一下子升起一股惡寒,掩住眼底的不甘後低聲柔柔的回答他,「我記住了,以後不會了。」
場面出現這樣戲劇性的一幕,看的各位看官一頭霧水,都不知道這陸家主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可是看到兩位絕世美人都被打紅了臉,唏噓了一陣後,都覺得微微有些心疼。
「陸少,還要我道歉嗎?不需要的話,那我可就不奉陪了。」林清溪淡淡的語氣,就好像是在問陸知郁要不要吃飯一樣,絲毫不像是再問別人會不會繼續打她。
陸知郁往後退了半步,伸手示意她請便。林清溪二話不說,直接拉著身旁的孟程遠朝著門口走了過去。
一直躲在人群裡看好戲的喬逸黎,輕輕抿了口杯中的紅酒,望著林清溪高傲的背影,眼裡不禁流露出幾分探究的意味。而站在他旁邊緊緊挽著他的鄒晴晴,循著他的目光望過去時,眼裡卻生出一絲厭惡。
主角都走了,好戲也該散場了,圍觀的眾人都三三兩兩的散了過去。柳嫣嫣被陸知郁這麼一打,徹底沒了再待下去的興致,想直接離開回到頂樓的套房,卻像是被陸知郁看穿了心中所想一樣,他將她往身邊一拉,隨即右手死死的箍在腰間不讓她離開。
柳嫣嫣無奈,只好頂著半張紅腫的臉跟在他身後,尷尬對每一個走上前來跟他們打招呼的人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出了酒店大堂,孟程遠的氣沖沖的拖著林清溪往停車場走去,林清溪儘管被他拖得一路小跑,但一想到今晚她為了報復柳嫣嫣,無意中傷了他的面子,也不好開口說什麼,任憑他死死的拖著自己的手。
走到那輛囂張紅色頂級跑車前,孟程遠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將林清溪往座位上一推,隨後狠狠的將車門關上,整個過程動作很是粗暴。
林清溪揉了揉不小心撞倒車頂的頭,嘶嘶的吸了幾口冷氣,不明白孟程遠如此動怒的原因,是不是因為自己和陸知郁剛剛的廝混傷了他的面子?
孟程遠越過車頭,走到另外一旁拉開車門躬身坐了下去,關上車門發動車子,橫衝直撞的從停車場開出去,短短幾十米的距離,他就刮花了好幾輛車。眼看著他又要蹭上左邊的白色寶馬時,林清溪終於開了口提醒他,「小心左邊。」
可是孟程遠似乎沒有聽到一般,直接腳踩油門衝了過去,那輛白色寶馬很不幸的被刮傷了一道長長的口子。林清溪透過車鏡往後看了看那些被刮傷的車,心裡默默的歎了一口氣,隨後乾脆閉上眼靠著椅背休息。
此時的孟程遠,只覺得心中有一團怒火在不停的喧囂,那氣勢似乎要將他整個人吞噬掉一般,讓他完全失去了理智。當車子一回到馬路上後,立馬像脫韁的野馬一樣,沒入霧氣騰騰的夜色了,最後消失在氤氳的霓虹燈下。
儀表盤上指針對著的數字越來越大,孟程遠踩著油門的腳越來越重,瞥眼看到旁邊的人正閉眼假睡,一時將他心裡的火氣燃燒的更旺。一路驅車,出了市區之後,孟程遠直接將車開上了濱江路,林清溪緩緩睜眼隔著朦朧的夜色看了一眼路邊的指示牌後,才發現車子正朝著江城的方向駛去。
深冬的濱江路上,寂靜無人,除了偶爾呼嘯而過的車輛以外,靜的就像深夜醫院裡的停屍房,高高聳起的路燈下,昏黃的燈光裡散發著一股濃濃的詭異。
林清溪瞄了一眼儀表盤上指針指向的的200多的數字後,心裡微微驚了一下,隨後緩緩開了口,「你打算帶我回江城?」
「對。」孟程遠簡明扼要的回到她。
林清溪轉頭看著他,幽幽的歎了一口氣,「別傻了,孟公子,就算你把我帶回江城,我照樣還是會回來找他的。」
孟程遠賭氣般的回答她,「那我就把你軟禁起來。」
「你能軟禁我一輩子嗎?」林清溪淡淡的瞥了一眼窗外後,用無比認真的眼神看向他,「你知道的,你關不了我一輩子。孟公子,我林清溪從來都不是一個好女人,也不值得你這樣為我。」
「我不值得,那他呢?他就值得你這樣為他付出嗎?」孟程遠就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柳嫣嫣那一掌,你明明是可以躲過去的。可是你為了顧忌陸知郁的面子,硬是活生生的挨了那一巴掌。林清溪,你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為了顧忌他陸知郁的面子,竟然心甘情願被柳嫣嫣打!」
林清溪苦苦一笑,孟程遠到底是看出來了她挨那一巴掌的用意,是的,正如他說的那樣,她接下了柳嫣嫣那一巴掌,為的就是陸知郁的面子。在那麼多名流人士中,她可以不顧及柳嫣嫣的身份,但是她要顧及陸知郁的身份,柳嫣嫣是他的未婚妻,也代表著他陸知郁,所以林清溪才會不躲不閃。
陸知郁是陸家家主,柳嫣嫣是他未婚妻,若是他看到自己的未婚妻受了欺負都不去討回公道的話,那樣會讓他很沒面子。陸知郁在她心裡是一個完美如神一般存在的男人,她怎麼能忍受別人在他背後指指點點?
孟程遠見她不說話,心裡的怒氣燒的更旺了,腳下再用力一踩,車子就像離玄的箭一樣,快速的朝著遠處奔去。
就在這時,車子行駛到一個十字路口,對面的路口突然亮起一道白色刺眼的光,直直的朝著他們射來,孟程遠躲避不及,雙眼頓時一花忍不住抬手擋了一下,就在這電光火石間,旁邊的路口突然直直撞過來一輛車子,孟程遠連忙向右猛打方向盤,車子衝上右邊的綠化帶,再撞倒一顆碗粗的柳樹後才停了下來。
而那輛肇事車的司機,從車窗伸出頭遠遠看了一眼後,隨即加大油門逃離了現場。好在還有其他路過的幾輛車,在看到發生車禍之後,都停了下來,紛紛上前幫忙。
因為那顆柳樹擋了一下的關係,孟程遠看上去像是傷得並不嚴重,只是臉上被碎玻璃渣子劃出了幾道血痕而已。而整個車頭因為巨大的衝擊力,撞得凹了一大塊進去,算是徹底毀了。
孟程遠在其他人的幫助下,扶著驚魂未定的林清溪走到一旁的長木椅子上坐下後,便打了電話讓小魏來接他們。
冷冷的江風呼呼的吹來,林清溪冷的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孟程遠聽到後有些心疼,想將伸手唯一的襯衣也脫給她,卻被她攔住了。無奈之下,他只好靠著她坐了下來,伸出手將她緊緊攬著懷裡,希望能藉著體溫能為她擋住一些寒意。
林清溪任由他抱著也不掙扎,雙手無力的垂在腿上,想到剛剛那一幕,心裡就害怕不已。她不敢想像,如果不是孟程遠剛剛的捨身相救的話,她現在會傷成什麼樣。就在剛剛,當車子衝上綠化帶後,孟程遠想都沒想朝著她撲了過來,將她緊緊的護在懷裡,所以她絲毫未受傷。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在這凜冽的寒風裡相互依偎著取暖。
過了好久,林清溪才聽到耳邊傳來一記低沉無力的聲音,他說,「清溪,如果你回到他身邊只是為了想借助他的勢力報復喬逸黎的話,那麼我拜託你,不要回去,你想要報仇,利用我就好,或許我現在的權勢金錢及不上他,但是為了你,我可以從明天開始努力的做一個合格的孟家家主,讓你可以依靠我,為非作歹,無法無天。」
他是堂堂孟家之主,此刻在她的面前卻顯得卑微無比。林清溪突然鼻尖一酸,一顆眼淚毫無徵兆的留了下來,她聽到自己沙啞著嗓子罵了他一句,「孟程遠,你這個傻瓜。」
孟程遠突然間覺得天旋地轉,將頭重重的抵在林清溪的脖子上,無力的笑了笑,「你說的對,我就是個傻瓜……」
話音未落,他的大半個身子就沉沉的靠在了她的身上,雙眼一閉直接昏了過去,驚得林清溪連聲大呼他的名字,無奈他卻絲毫沒有給她半個字的回應。
林清溪不知道他傷在那裡,怕擔心她隨意的挪動,會讓他再次受傷,只好直起腰坐在那裡不敢輕舉妄動,伸手從後面摟著他的腰後,兩隻手緊緊的將他箍住,住,害怕他一不小心會滑了下去。
小魏帶著人趕到時,就遠遠的看到路邊的長椅上像木偶一樣的兩個人,急急忙忙招呼其他人趕上前去。等小魏跑近了一看,才發現孟程遠大半個身子都搭在林清溪的肩上,一雙眼睛也緊緊的閉著,心裡頓時擔憂不已,「清溪小姐,孟少怎麼了?」
林清溪哭啞著嗓子回他,「他受傷了,但是我不知道傷在那裡。」
小魏一聽,臉色頓時大變,朝著身後奔過來的人群吼道,「趕快打電話叫救護車過來。」
等了十多分鐘,還不見救護車的蹤影,小魏有些急了,「清溪小姐,我們不能再這樣等下去了,從維雅醫院到這裡至少要四十多分鐘,這樣,我們先把孟少送到最近的醫院搶救,我擔心時間拖得越久,對他的身體越不利。」
別無他法,這是目前他們唯一能做的,林清溪再三叮囑他們小心的把孟程遠抬上了車,隨後一起驅車往最近的醫院趕去。還好,濱江路一帶本就是南城有名的豪宅區,周圍配套設施很完善,車子開出去十多分鐘,就找到了一家社區醫院。
到了醫院門口,裡面值班的醫生在聽到外面的聲響後,連忙召集了護士推著病床跑了出來,小魏將昏迷不醒的孟程遠抱上病床,隨後和醫生一起小跑著將他送進搶救室,林清溪緊隨其後。
看著孟程遠被送到搶救室後,小魏這才想起給維雅醫院打了個電話,讓他們把救護車直接開到這家社區醫院來。
坐在燈光慘白的走廊,林清溪目光緊緊的等著搶救室門口那盞刺眼的紅燈,想起為了救她而身受重傷的孟程遠,她的腦袋就像塞了幾斤亂麻進去一樣,思緒一片混亂,而心裡像是壓一塊千斤巨石般,重的就快透不氣來。
林清溪知道孟程遠曾經很喜歡她,起初她還以為那只是他的一時興起而已,就像他對那個小明星嫩模一樣,等新鮮勁兒過去了,就不會再想起了,這兩年,兩人一直都以一種非常舒適的朋友身份相處。在今天之前,她從未預料到,孟程遠已經喜歡到可以為她而不顧自己的生命。
從來都沒有宗教信仰的她,面對著裡面重傷的人卻無能為力時,只好在心裡默默的開始祈禱。
還不到十分鐘,搶救室的門突然從裡面拉開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師急沖沖的走了出來,林清溪心裡頓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連忙迎了上去,「醫生,裡面的病人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醫生走到她面前,摘下口罩,臉色頗為沉重,「我們懷疑病人右背第十根肋骨骨折,並且斷裂的肋骨刺傷了肺組織,從而出現了氣胸的症狀,這種情況下,病人需要盡快開刀手術。」
小魏一聽孟程遠情況這麼危險,而醫生還在這裡囉囉嗦嗦的,一個沒忍住暴脾氣直接湧了上來,上前一步直接一把揪住了醫生的白大褂,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直接抵在他的腦袋上,「那你還不趕快去做手術!要是我們家少爺出了什麼問題,我一定會拆了你們這間醫院,並且讓你去陪葬。」
醫生被小魏手裡的槍一嚇,身體不由得哆嗦了起來,連連出聲解釋,「先生,不是我不想救,而是我們醫院就只是一個普通的社區醫院,根本不具備做手術的條件啊,如果現在冒然開刀的話,不僅救不了那位先生,恐怕還會害他丟了性命啊。」
林清溪沒有預料到孟程遠會傷這麼重,在聽了醫生的話後,她幾乎立刻便冷靜了一下,出聲阻止小魏的過激行動,「小魏,現在不是你發脾氣的時候,眼下應該想想辦法怎樣就孟公子才是,你趕快打電話問一下維雅醫院的救護車什麼時候才到。」
小魏狠狠瞪了一下臉色發白的醫生,隨即鬆了手,走到一旁去打電話,維雅醫院那邊的人說救護車還有二十分鐘才能趕到這裡。
林清溪一聽頭有些大了,還有二十分鐘救護車才能趕到,那如果這段時間裡,孟程遠的再出個什麼意外的話,那後果恐怕不是她能承擔的。林清溪冷靜的思考幾秒後,走到旁邊臉帶懼意的醫生旁,沉聲道,「你現在立刻回到搶救室去,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要讓他在這二十分鐘裡不能有絲毫的閃失。」
這位醫生只是個值班醫師,平常也只是在醫院裡給其他主治醫生打打下手而已,根本應付不了這種事情,一聽林清溪說要他保證孟程遠不能有絲毫的閃失,面色立刻變得有些為難,「小姐……我……我只是……我恐怕……」
「小魏。」林清溪朝著身後的小魏叫了一聲,小魏立刻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再次將手中的槍對準了醫生的腦袋,「別他媽的跟我廢話!我告訴你,如果在救護車趕來之前,裡面那個人有什麼閃失的話,我就讓他直接一槍崩了你。」
林清溪不容置疑的語氣,和略帶幾分凌厲的眼神,驚得醫生一哆嗦,蒼白的臉上頓時冒出大滴大滴的冷汗,「我……我盡力……盡力……」
被嚇壞了的醫生重新回到搶救室裡,連忙打電話向院裡知名的醫生請教,還好,無驚無險,在救護車到來之時,孟程遠未出現什麼危險的情況。聽到門口傳來的烏拉烏拉的救護車的聲音後,林清溪連忙指揮搶救室裡的醫生將孟程遠送到門口去,隨後便上了救護車,往維雅醫院趕。
維雅醫院的院長周啟安在得知孟程遠因車禍受傷後,連夜將醫院所有的醫生都召集了回來,救護車還未到醫院門口,他便早已帶著一幫的醫護人員候在門口了。
救護車一到,周啟安便指揮著眾人將孟程遠送進早已準備好的手術室,又親自上陣,為他的手術主刀。兩個小時候,手術終於結束了,周啟安帶著眾人推著孟程遠出了手術室,還未等林清溪上前問他,他便主動走到了她的面前,「林小姐請放心,孟少的手術很成功,今晚在重症監護室觀察一晚,如果沒有出現其他的異常情況的話,明天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林清溪聽他這麼說,懸了一晚上的心,終於放了下來,「謝謝了。」
周啟安能坐上維雅醫院院長的位置,除了醫術超高意外,更多的是因為聰明,從上次林清溪因為淋雨感冒被孟程遠送來時的激烈表現,他便已猜到了這位林小姐在自家老闆心中份量不低。
所以周啟安在聽到林清溪的道謝後,特意的露出一個誠惶誠恐的表情來,「林小姐真是太客氣了,救治病人本就是我們醫生的天職,更何況今天受傷的人還是孟少呢。」
周啟安是個聰明人,林清溪也不笨,自然知道他剛剛這句話背後的含義,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就從他那張油光滿面的臉上看出了他那點小心思,「今晚的確是辛苦大家了,等孟少醒來,我會如實相報的,到時候會論功行賞的。」
周啟安見目的已達到,忍不住『嘿嘿』笑了兩聲,隨後便對著林清溪說了聲告辭,就朝著更衣室走去。
林清溪盯著他肥碩的身影看了幾秒,嘴角不由得往上一樣,露出一個輕蔑的笑。
第二天早上五點,孟程遠在加護病房觀察了八個小後,被送到了普通病房。守了一夜的林清溪,見他情況開始慢慢穩定了,揪了一晚上的心總算徹底放了下來,最終抵不住連連睏意,直接縮在病房裡的一張小沙發上睡著了。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玻璃窗撒進屋內時,昏迷了一整晚的孟程遠終於緩緩睜開了眼,他費力的轉了轉頭,掃了掃屋內的四周,目光最後停留在病床右邊的小沙發上。
兩人座的沙發上,林清溪弓著身子,整個蜷縮在裡面,像個嬰兒般的沉睡著,她的身上還穿著昨天晚上那件月牙白的露背禮服,上面印著深深淺淺的痕跡,酒紅色的長髮也隨意的蓋在肩頭,遮住了她小半張臉。
此時的她,像極了安徒生童話故事裡的睡美人公主。
孟程遠的目光幾近貪婪的在林清溪的身上掃來掃去,當視線最後落到她微微嘟起的粉唇時,他的心裡突然像是被貓抓了幾把一樣,心尖兒上癢癢的難受,恨不得立刻翻身下床走到她身邊,緊緊的吻住那一抹迷人粉紅。
在床上幾番費力掙扎後,孟程遠終於無奈的放棄了這個念頭,無力的躺在床上唉聲歎氣。
睡夢中的林清溪,朦朦朧朧的感覺到有人一直看著自己,讓她渾身很不自在,猛地一下睜開了眼警覺的朝周圍看了看,卻迎上了孟程遠那道深情款款的目光。
林清溪被他那炙熱深情目光晃花了眼,不禁冷冷打了個哆嗦,突然一下直起身子坐了起來,防備回望著他。
孟程遠見她一張小臉繃得緊緊的,眼神裡也帶了幾分警惕之色,不禁哀怨的歎了一口氣,「不用那樣防著我,更何況我現在是個受了重傷的人。」
『重傷』兩個字鑽進林清溪的耳朵裡,她腦袋裡突然閃過他昨天拚死相救的畫面,心裡頓生一股愧疚之意,「不好意思,孟公子,我還以為……」
不用猜,孟程遠也知道她未說出口的話是什麼,「別擔心,我不會對你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更何況我現在躺在這裡根本動都動不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林清溪聽孟程遠這樣說,想開口向他解釋幾句,卻被他打斷了,「在他面前,你也是這樣的警惕防備嗎?」
林清溪愣了一下,不知孟程遠問這話到底是何意,卻又聽他幽幽的自答,「你那麼喜歡他,又怎會處處防備他呢?在他面前,你永遠都是從容不迫的優雅,舉手投足間又散發著女王般的自信,只有在他身邊,你才是最好的那個林清溪,對嗎?」
孟程遠沙啞的嗓音在病房內低聲回轉,像暗夜裡鋼琴家獨奏出來的一曲悲愴調,摻雜著濃濃不甘、無奈和悲傷。
林清溪垂著眼角盯著腳上早已斷掉的高跟鞋,陽光從玻璃窗外照進來,灑在她的身上,在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映出一個淺淺的影子。
隨後,兩人都沒有在說話,屋裡立刻變得安靜無比。
孟程遠癡癡的望著林清溪,眼神裡流轉出濃濃的深情,明明是近在遲尺的人,為何讓他覺得像是遠在天邊那麼遙不可及呢?要放手嗎?可是他都還沒有來得及和她相愛一場,他又怎麼會痛快放手?
那是他這兩年裡心心唸唸的女人啊,他怎麼會允許自己還沒有努力就放手?
「清溪,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孟程遠緊緊的盯著林清溪,絲毫不敢錯過她臉上的一絲情緒,「如果,當有一天,我手中的權勢能與陸知郁匹敵時,你會不會離開他,來到我的身邊?」
林清溪聞言抬眼看向他,不言不語的沉默著,臉上表情淡淡。
她的這幅模樣,一時間讓孟程遠捉摸不透她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一顆心也隨之七上八下的,等了好久,她都沒有回答,就在他快想要放棄聽她的回答時,卻聽她用一種不帶任何情緒的語調跟他說,「不會。」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瓦解了孟程遠心裡最後一絲希望,「為什麼?」
「你很想知道原因?」林清溪語氣淡淡,依舊不帶一絲感情。
孟程遠卻突然大手一揮,故作瀟灑的笑笑,「清溪小姐,好歹我現在也是個病人,你就不能說點我想聽的話嗎?你這樣殘忍無情的打擊我,就不怕影響我的傷勢嗎?好歹,我昨天也算是拚死救下了你吧,你怎麼可以這樣無情的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呢?」
看著孟程遠再次變回那個嬉皮笑臉油嘴滑舌的孟公子,林清溪心裡突然鬆了一口氣。
就在剛剛,林清溪已經做好失去他這個朋友的準備了,她從來沒有想過,他對她的喜歡已經到了如此深刻的地步,為了救她,甚至可以連命都不要,也正因為如此,這種喜歡就突然變得有些沉重起來,她的心裡住了個人,已經沒有多餘的情感可以去回應這段感情了。
所以長痛不如短痛,林清溪剛剛已經打算徹底拒絕他了。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推開了,小魏拎著一個衣服袋子走了進來,「孟少,我在外面就聽到你的笑聲了,看來經過一晚,你的身體恢復的還不錯。」
林清溪見小魏來了,隨意找了個借口打算離開,小魏送她出門時,將手裡的袋子遞給她,「清溪小姐,這是我來時順便買的一身衣服,你身上那件衣服已經髒了,你就先將就換上這些吧。」
「小魏,謝謝了。」林清溪笑著道歉,小魏聽後不自在的搓了搓手,「你太客氣了,這只是小事而已。」
小魏把林清溪送到電梯口後,又重新折了回到病房,看著孟程遠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連忙開口問,「孟少,你怎麼了?是餓了嗎?要用點早餐嗎?」
「小魏,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小魏聽他這樣說,便不再打擾,又再次走出病房,折道去了院長辦公室找找周啟安。
孟程遠看著空蕩的房間裡只剩下自己一人時,眼眶突然變得酸脹起來,讓他一時間毫不適應。
就在幾分鐘前,其實當他問出那個問題之後,他又害怕又期待,他害怕聽到林清溪拒絕的答案,卻又期待她這次的回答不會讓他失望。就在他糾結萬分時,她終於還是淡淡的說出了他最害怕聽到的那兩個字。
所以,當林清溪正要回答他的第二個問題時,一向無所畏懼的孟公子,卻突然變成了一隻鴕鳥,岔開了那個沉重的話題。
孟鴕鳥害怕,等林清溪回答了那個問題後,兩人怕是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以朋友的名義相處了。
出了醫院大門,林清溪被頭頂刺眼的陽光晃花了眼,眼前突然白茫茫的一片,眼淚忍不住冒了出來。林清揉了揉酸脹難忍的雙眼,打算伸手攔一輛出租車回公司一趟,周圍突然傳來一記相機的快門聲,她立刻警覺的朝四周看了看,卻看到十米範圍內,沒有一人,心裡不禁有些疑惑,難道剛剛是聽錯了嗎?
就在這時,腳邊突然停下一輛空的出租車,林清溪直接拉開了車門坐上去,向司機報了青橙國際的地址。可當車子駛出去大約五米的時候,林清溪突然瞥見,窗外馬路的綠化帶裡,突然站出一個頭戴鴨舌帽的男人,他的脖子上掛著一架黑色相機。
林清溪來不及多做思考,直接掏出手機回過頭去對準了那可疑男人拍了幾張照片,可那男人正朝她這邊望過來,發現了她的舉動,又再次彎腰藏進了草叢裡。
林清溪收回手機,翻了翻剛剛拍到的照片,因為距離太遠很模糊,根本看不出那人是誰,想著估計是哪家報社的記者,想挖她的花邊新聞吧,便也沒再多想了。
一走進一樓的大廳裡,林清溪就感受到了辦公室裡面忙碌的氣氛,就快到春節了,此時正是一年中最忙的時候,大家都埋著頭做著事,絲毫沒有察覺老闆駕臨了。
林清溪也不好意思打擾大家,便輕手輕腳的上了二樓,走到她專用的辦公室前,剛推開門打算走進去,卻被裡面的情景愣住了。辦公室裡面,宋翎正坐在室內的沙發上埋頭處理著文件,而另外一個不該出現的女人,卻坐在她的位置上,頤指氣使的對著她的精英助理大呼小喝。
「柳嫣嫣,你憑什麼坐在我的位置上,立刻給我起來。」林清溪盯著坐在辦公桌後面的柳嫣嫣,表情非常不悅。
室內的三人聽這清涼的聲音後,瞬間都朝著門口看來了過來。安曉一看,原來是自家老闆回來了,就像是突然找到了靠山一樣,心裡一委屈,眼眶就變得通紅,而這段時間處處被柳嫣嫣以『陸知郁未婚妻』的身份打壓的宋翎,看到突然出現的林清溪後,心裡也忍不住連連感歎親人終於回來了。
唯獨只有坐在那裡的柳嫣嫣,不僅對林清溪的話充耳不聞,還不屑的瞟了她幾眼,絲毫不將她放在眼裡,「要我起來,你又憑什麼?」
林清溪在看到安曉發紅的兔子眼後,上前幾步,將她拉到身後護起來,橫眉怒目的瞪著柳嫣嫣,「這是我林清溪的地盤,你竟然也敢跑來撒野。你就不怕陸知郁知道後,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嗎?」
柳嫣嫣一聽到『陸知郁』三個字,氣焰變得更加囂張了,「我是他未婚妻,無論我做什麼事情,他都會支持我的。再說了,你說這是你的地盤,可據我所知,這間公司是阿郁出錢買下來的吧,那這裡算是阿郁的地盤吧?阿郁是我未來老公,那他的東西就等於是我的東西,我在我們自家公司裡教訓員工,又何時輪到你這個外人來指手畫腳!」
『阿郁』這一聲親密的稱呼,徹底引爆了林清溪的火氣,她輕蔑的看了看柳嫣嫣,毫不留情的拆穿道,「別一口一個未來老公了,你這個未婚妻在他陸知郁心裡到底有多少份量,難道你自己還不知道嗎?」
柳嫣嫣被她這話說的臉色一白,看向她的眼神裡也帶了幾許陰狠,「林清溪,你別他媽給臉不要臉,趁我還沒有發火,趕快從這裡給我滾出去。要是等會兒被保安扔出去,那就是你臉面無光了。」
林清溪絲毫不將她這點威脅放在眼裡,唇角一勾露出一絲嘲諷的笑,「那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等一下會被保安扔出去。」話音一落,林清溪回過身朝著樓下大喊,「把門口的保安全部給我叫進來。」
宋翎見林清溪真的動怒了,心裡不禁一陣竊喜,這些時日真是受夠了這個柳家大小姐的窩囊氣,今天總算能出一口惡氣了,還是清溪小姐威武,一回來就能將這礙眼的妖女趕走,這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過了不多一分鐘的時間,樓梯上便傳了一陣腳步聲,隨後幾個身形高壯的保安走了進來。
柳嫣嫣見保安進來,腰桿立馬直了起來,用塗了紅色指甲油的手指,緊緊的指著林清溪對他們吩咐,「你們快把這個瘋女人給我扔出去。」
保安們卻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樣,反而直接走到林清溪面前,朝她微微行了個禮後,「小姐,你叫我們上來有何吩咐?」
林清溪抬起尖尖的下巴指了指對面目瞪口呆的柳嫣嫣,「把那個來路不明的女人給我扔出去,以後她要是再跨進公司一步,就打斷她的腿扔進南清江裡餵魚。」
話音一落,保安們便整齊有序的走到辦公桌身後,直接將椅子上的柳嫣嫣抬了起來往外面走去,那動作簡單又粗暴,樓下聽到聲響的員工們,早已圍著樓梯口看好戲了,只見穿著包臀短裙的柳嫣嫣,被四個保安緊緊的抗在肩上,不停的晃動著雙腿,裙下的風光立刻顯露無疑。
好有色的男同事,在看到柳嫣嫣透明絲襪下的黑色蕾絲內褲後,不懷好意的衝她吹了幾聲口哨,羞得她臉一陣通紅。
在保安們邁著整齊有力的步伐朝著門外走去時,一大群看戲的員工們都幸災樂禍的跟在身後,親眼見證柳大小姐被扔出門這一歷史性的時刻。走到門口後,保安們還煞有其事的喊起了『一、二、三』。
『三』字一出口,四人極有默契的將柳嫣嫣抬高了幾分,隨後用力往外一扔,囂張跋扈的柳大小姐就狠狠的摔在了濕噠噠的草地上,身上的包臀短裙也隨著『刺啦』一聲,劃拉出一個長長的口子,露出她大半個屁股來。
柳嫣嫣一時間又羞又恨,急急忙忙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恨恨的朝著眾人瞪了一眼之後,隨後扯了扯身上破爛不堪的裙子,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惹得身後的人哄堂大笑。
宋翎在二樓陽台上看完這精彩的一幕後,連忙跑回林清溪的身邊,狗腿的誇讚,「我早就看那個狐狸精不順眼了,這段時間裡簡直太囂張了,還是清溪小姐威武,一回來就把那女人扔了出去。」
林清溪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可是陸大少身邊的紅人,論囂張,誰還比得過你?往日裡,你要是看誰不順眼可是直接就扔出去了,怎麼這回寧願被她踩在頭上作威作福也不敢動她半分?」
宋翎尷尬的『嘿嘿』直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林清溪淡淡的瞥了一眼,心裡大概也明白了幾分,柳嫣嫣能這樣囂張跋扈,若沒有陸知郁在身後的撐腰,她又豈敢如此為非作歹?
林清溪和兩人閒聊了兩句之後,頓時覺得困意十足,昨晚上一整晚都守著孟程遠,她根本來不及休息,跟兩人說了一聲後,隨直接走到辦公室後面的小休息室,合衣往貴妃床上一躺,沒隔幾分鐘便睡著了。
一身狼狽的柳嫣嫣出了青橙國際之後,心裡越想越不甘,沒想到今天不僅沒有羞辱到林清溪,反而還被她派人扔了出去。柳嫣嫣越想越生氣,這口氣她是無論如何也嚥不下去的,隨後一路驅車直奔索菲亞酒店。
當柳嫣嫣穿著一身殘破不堪的衣服出現在索菲亞酒店一樓大堂時,便立刻引來了眾人臆想。大堂經理對這位刁鑽的柳家大小姐印象很是深刻,見她如此狼狽不堪的模樣,連忙走了上來詢問是否需要幫助,卻被她一個陰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大堂經理見她這樣,便收起心中的僅有的一點好意,逕直走開了。
穿過大堂,走到電梯間,柳嫣嫣冷著臉等著電梯下來。中途有幾個男人,在看到她露出的大半個屁股後,不懷好意的湊上前來問她多少錢一晚,氣的她直接揚起上中的小皮包狠狠的砸了過去。
不遠處的保安看到後,連忙衝了過來將她拉開,再將她護送進電梯,幫她按下最上面的數字鍵,一路護送她到了頂樓的套房外,才告辭離開。
等保安離開後,柳嫣嫣用力的揉了揉眼睛,盡量想眼眶看起來又紅又腫,隨後又擺出一個自認為最委屈的表情之後,才敲開了厚重的暗紅色房門。連續敲了幾下,房門都沒有打開,氣的柳嫣嫣站在門外直跳腳。
而此時,陸知郁躺在露天陽台上,一邊享受著暖洋洋的日光浴,一邊抱起一台黑色筆記本進行著視頻通話,視頻那頭正是他的同學兼好友,ky集團的唯一繼承人neil。
視頻裡,金髮碧眼的neil正向陸知郁全方位展示,他剛剛在歐洲拍賣會上花了兩千多萬買回來的一幅十六世紀的油畫,「yu,這麼畫怎麼樣?」
陸知郁抿了一口杯中的紅酒,毫不客氣的打擊他,「就這破玩意兒也值兩千萬?你確定你沒有被拍賣行的人給騙了?我勸你最好仔細檢查一下這畫,說不定能在哪個毫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一串『madeinchina』的英文。」
neil和陸知郁是多年的好朋友,自然知道他說話一向都是如此一針見血不留餘地,他也不生氣,反而將手中的油畫又得瑟的亮了亮,「yu,我知道你是嫉妒。」
「笑話,我會嫉妒你?」陸知郁冷冷一笑,毫不猶豫的繼續打擊他,「若是不信我剛剛說的話,你大可以現在當著我的面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madeinchina』這句英文。」
neil聽他說的這樣篤定,立刻表示要向他證明,他的說法是錯誤的,愣是拿起放大鏡開始在油畫上仔細尋找。果然,找了一圈,在一個毫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madeinchina』這串英文。
「shirt,那幾個歐洲佬竟然敢騙我!」neil氣的將手中的畫撕成幾半扔在地上,末了似乎還不解氣,還特意在上面重重踩了幾腳。
發洩一通後,neil才對著鏡頭好奇的問陸知郁,「yu,你怎麼知道這幅畫是假的?我記得,唸書的時候,你對藝術類課程根本就不感興趣。」
陸知郁抬手將杯中遞到嘴邊,一飲而盡,「因為那畫是從我手裡流傳出去的。」
neil頓時明白了他剛剛為何這般篤定這畫是假的,「你什麼時候又開始涉足藝術品產業了,我怎麼從未聽你說過?」
陸知郁輕描淡寫的甩出一句,「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沒必要到處宣揚。」
這倒挺符合陸知郁的低調的做事風格,neil也不再多問,兩人聊完公事後,又開始閒扯了起來。
「對了,你的那隻小野貓怎麼樣了?還沒有回家嗎?」neil突然想起上次和陸知郁視頻通話時,他當時一臉沉鬱,心情明顯很不好,問他出了什麼事,他當時只是說他養的一隻小野貓離家出走了。
陸知郁微微瞇了一下眼睛,眼底閃過一道精光,「小野貓很快就要回家了。」
neil一聽他還沒有搞定,忍不住幸災樂禍起來,「yu,竟然還有你搞不定的女人,我可真是對這隻小野貓越來越好奇了。等到晴風廣場開幕的時候,我會親自到南城來,你記得到時候帶著你的小野貓來見我。」
「你最近很缺男人?需要我挑幾個身強力壯的給你送過去嗎?」陸知郁輕飄飄的甩出一句話,果然不到兩秒鐘,視頻通話就中斷了,他忍不住嘴角輕輕一揚,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
聽到屋內傳來一陣高跟鞋走路的聲音,陸知郁這才悠悠的起了身,一手端著空酒杯,一手拿著筆記本電腦,隨後走進屋內。
柳嫣嫣在門外敲了很久的門都沒有人開,還以為陸知郁出去了,就叫了酒店大堂經理來,拿了備用房卡開了門。她一推開門,就看到陸知郁從陽台外走進來,她立刻狠狠的揪了自己大腿一把,硬是活生生的逼出了幾顆眼淚,隨即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望著陸知郁。
「阿郁,我被林清溪欺負了,你可要替我報仇才行。好歹我現在也還頂著你未婚妻的名號,她竟然這樣欺負我,完全就是不把你放在眼裡。」濃濃的哭腔,再加上那欲哭欲泣的表情,此時的柳嫣嫣看上去真是可憐極了。
陸知郁聽了她的話後,饒有興致的瞥了她一眼,只見她臉上掛著幾抹擦傷的痕跡,而身上穿的短裙被撕開很長一道口子,裙底的風光清晰可見。想想昨晚上林清溪被她一巴掌打的腫了半張臉的模樣,再看今天她一副挨了打的委屈樣兒,陸知郁突然唇角一勾,眼底閃過幾絲期待。
多日不見,看來他的小野貓也終於學會撕咬敵人了。
柳嫣嫣見陸知郁對於她被欺負一事好像無動於衷,心下一橫,趁他不注意再次在大腿處揪了一把,疼的她眼裡的淚水頓時嘩啦嘩啦的流了下來,那模樣看上去真是我見猶憐啊。
隨後,她一瘸一拐的走到陸知郁面前,假裝腳下一滑往他身體上靠了過去,卻沒想到陸知郁身形一閃,她一時失算不小心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疼的她呲牙咧嘴的嘶嘶直吸冷氣,卻仍然不忘擺出一副可憐的姿態。
無奈,陸知郁卻連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抬腳離開。
柳嫣嫣見狀心裡一下子急了,哽咽著嗓子軟軟糯糯的喊了一聲『阿郁』。
陸知郁聞言回過頭,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看向她的目光摻雜了一股濃濃的嫌惡和警告,「趁我還沒有動手前,你最後趕快收手,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背後搞得那些小動作,若你還想順利的坐上柳家家主之位,最好給我安分守己一點。若是我知道你再去找林清溪的麻煩,那我們的合作就只能到此結束了。」
柳嫣嫣刷的一下臉色變得蒼白,也不再繼續躺在地上裝可憐,掙扎著爬了起來,站在陸知郁的面前,目光堅定執著的看著他,「陸知郁,我會安分守己,但是也請你遵守合約精神。未來這半年對我而言,至關重要,我不會允許任何一個人破壞我的計劃。」
「你威脅我?」陸知郁黑眸半闔,眼底有一閃而過的危險。
柳嫣嫣不甘示弱的回望著他,「如果我坐不上柳家家主之位,那麼你一直想得到的柳氏稀礦一半的開採權,也將會化為烏有。」
陸知郁淡淡看著她,臉色平靜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我可以直接吞了柳家。」
柳嫣嫣心裡頓時一驚,眉宇間露出深深的惶恐,她竟然不知道陸知郁還藏著這樣的心思,吞掉柳家那就意味著她不僅會失去柳家的庇佑,就連柳焉識也未必能夠獨善其身,「阿郁,我從十八歲開始就跟著你,我瞭解你,我知道你不是那麼無情的人。」
「如果你真如你所說的那樣瞭解我的話,柳嫣嫣,你就應該知道我的底線在哪裡。」陸知郁的話語聽起來涼薄的沒有一絲溫度。
柳嫣嫣垂在腰間的手微微捏了一下,隨即又放開,她抬頭看著陸知郁,一字一頓的向他承諾,「我會安分守己,也不會再去找她麻煩。」
陸知郁冷冷哼了一聲,隨即轉身大步朝著門口走去,等那一抹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時,柳嫣嫣妖媚的眼底閃過一絲陰狠。
走到電梯間,陸知郁趁著等電梯的空隙,撥通了林清溪的電話,直到鈴聲快結束時,電話那頭才傳來一道慵懶的聲音,「幹嗎?」
林清溪略帶沙啞的聲音,聽起來誘惑至極,陸知郁穩了穩心神,才開口問,「你哪裡?」
林清溪嘟嘟囔囔的回他,「公司。」
「在做什麼?」陸知郁繼續問。
林清溪打了個呵欠後,懶懶的回他兩個字,「睡覺。」
隨即電話裡便傳來『咚』的一聲,電話立刻斷了線……
陸知郁盯著黑了屏的電話看了幾秒後,長腿走進一旁等候的電梯裡,按下了負二樓,直奔停車場。陸知郁雙手插兜的站在電梯裡,回想著臨清像貓一樣慵懶的聲音,嘴角不禁往上勾起,露出一絲好看的微笑。
到了停車場後,陸知郁大步走到自己那輛黑色低調的保時捷面前,拉開車門彎腰鑽了進去,隨後發動車子,一路直奔青橙國際。到了門口後,車子還未停穩,陸知郁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拉開車門跨了下去,逕直朝著裡面走去。
坐在前台的陽陽正在偷偷的逛著淘寶,樂此不疲的將一件件物美價廉的衣服扔進購物車裡,卻突然覺得眼前好像閃過一道黑影,還以為是被安曉發現了,她連忙抬起頭,做賊心虛的朝四周望了望,卻沒有發現任何一個人,不禁小聲念了句『奇怪』。穿過一樓大廳,從左側的旋轉樓梯爬上二樓,陸知郁的動作輕而快,樓下的人幾乎絲毫未察覺到剛剛有人從他們的身邊經過。
陸知郁剛一靠近林清溪的辦公室,宋翎立刻便察覺到了,立刻從沙發上起身閃到門外,猛地一下拉開門一看,原來是陸知郁,正打算叫他,卻見他食指放在唇間『噓』了一聲,宋翎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隨後輕手輕腳的走出了辦公室,末了還小心翼翼的帶上了門,掛上一塊『請勿打擾』的牌子。
一推開小休息室的門,陸知郁的鼻尖立刻就竄入一道淡淡的幽香,是他非常熟悉的味道,是林清溪獨有的體香。
林清溪像只小奶貓一樣蜷縮在不大的貴妃床上,一張羊絨薄毯隨意的搭在她的身上,露出兩隻像藕一樣白嫩的手臂,披著半室陽光的人,像是被這突然闖入的男子氣息打擾了一般,忍不住嘟著嘴唇低聲囈語了幾句。
看著那微微賭起的粉唇,陸知郁一時按按不住,俯身輕輕吻了上去,動作極其溫柔又小心,生怕將她從睡夢中驚醒。
睡得迷迷糊糊的林清溪,朦朧中感覺自己的嘴唇上傳來一陣濕噠噠的感覺,驚得猛地一下睜開了一眼,陸知郁那張略帶了幾分邪意的臉便準確無誤的落入到她的眼裡。
陸知郁絲毫不管她此刻是否願意,繼續趴在她的身上舔舐著那粉紅的香唇。清醒過來的林清溪立刻使出全身的力氣,雙手用力將他從身上推開,氣急敗壞的朝他吼道,「陸知郁,你這是在做什麼?」
陸知郁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角,深邃的眼底露出幾許壞笑,「沒看出來嗎?你打傷了我的未婚妻,我當然是來找你要補償來了。」
林清溪嘴角一抽,聲音變得冷漠了幾分,「哎喲,陸先生,請問您的未婚妻是哪位啊?」
「今天被你找保安扔出去,出盡了洋相的那位。」陸知郁隨口回答。
林清溪仰著臉看向他,彎彎的眼底略帶了幾分諷刺的光,「今天有只野狗趁我不在,突然闖進了我的地盤,還衝著我的人狂吠不止,我怕她一時瘋癲咬傷我,就只好找人把她扔出去了。難不成,那只野狗,是陸先生您的未婚妻?」
她話音未落,陸知郁的目光就冷了幾分,果然小野貓就是小野貓,還是那樣的伶牙俐齒,不僅把柳嫣嫣說成是畜生,還順帶拐著彎的把他也給罵了,這世上,敢不怕死的罵他陸知郁的,也就只有這只膽大的小野貓了。
林清溪見他面色有些冷,腦袋裡開始計算著,如果待會兒他發怒動手的話,她活下來的幾率到底有多大,或者趁他動手之前先想辦法逃出去呼救?
兩人靜靜的對視了一分鐘後,陸知郁突然嘴角微微扯出個笑意來。
林清溪被他這個莫名其妙的笑容,搞得心裡發毛,卻聽他說,「就算是野狗,那也是我陸知郁的狗,俗話說的話,打狗還要看主人,你這樣不顧我的面子打了我的狗,我是不是該替那畜生討回個公道?」
自知今天是躲不過去了,掩去心裡的擔心後,林清溪衝他嫣嫣一笑,「那陸先生想要怎樣討回公道?」
陸知郁俯身,雙手撐在她的兩側,吐出邪邪的一句話,「獨擁佳人一夜。」
林清溪聽後不禁莞爾,他都擁她多少個夜晚了,今天竟然還會說出『獨擁佳人一夜』這樣含蓄的話,看來果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啊。
在他身邊待了三年,林清溪的一顆心早就鍛煉的強大無比,「本小姐現在興致正濃,乾脆就現在吧,還等什麼晚上呢。」
話一說完,林清溪就湊到他的臉前,趁他還未回過神至極,伸出舌尖在他乾燥的唇上舔了一口,隨即後退了一步,瞇笑著眼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果然,被林小姐成功挑逗起興致的陸先生,隨即朝著她撲了過來,抓起她的一條腿就往身前拉,卻不小心碰到了她昨晚扭傷的腳踝,疼的她哇哇直叫,「啊,疼死我了,陸知郁,你快鬆手。」
陸知郁見她疼的小臉煞白,將她的褲腳往上捲起,只見她的腳踝又紅又腫,皮膚上還掛著幾道擦傷的痕跡,「這是怎麼回事?」
林清溪想從他手裡掙脫出來,卻不想他的手像鐵鉗一樣緊緊的鉗制著她的腳,讓她絲毫無法動彈,再加上剛剛她那一下的扭動,腳踝處頓時傳來一陣鑽心般的疼痛,「陸知郁,你快放手,我的腳就快被你廢了。」
陸知郁卻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依舊抓著她的腳不動,臉色也隨之陰沉了幾分,「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弄傷的,我就放手。」
林清溪原本不想將昨晚出車禍的事情講給他聽的,可他那一副『你不說我就不放手』的氣勢,她索性豁出去了,以一個光怪陸離的姿勢坐在貴妃椅上,撅著嘴就是死死不肯說。
這個表情,是陸知郁再熟悉不過的了,在過去的三年裡,兩人每次爭吵之後,她都是擺出這樣一幅賭氣的表情,和自己生悶氣。若是這是放在以前,陸知郁都會直接甩給她一個冷臉,隨後再將她打入冷宮幾天,等她認錯了再重新召回寵幸。
可今天,陸知郁卻跟她這倔脾氣槓上了,看著她那一臉倔強沉默的表情,他的心裡就生起陣陣怒火,手裡的力氣不禁加重了幾分,疼得她的臉都快扭到一起了。
林清溪還想死扛著,卻發現他的力氣越來越重,再這樣下去,她的這隻腳怕是要毀了,隨即哭喪著小臉坦白從寬了,「昨晚我和孟程遠出了車禍,他為了救我斷了條肋骨,我腳上的傷是送他去醫院時不小心扭傷的。」
一聽她說昨晚出了車禍,陸知郁目光一緊,隨即大手一伸把她撈到懷裡,一腳踢開休息室的門,大步的朝著外面走去。一樓的員工們不知道陸知郁是誰,在看到自家老闆被他抱在懷裡,哭的一臉梨花帶雨,還以為她受到欺負了,便團團圍了上來,不准二人離開。
人群中有膽子大的男同事,甚至已經摩拳擦掌做好英雄救美的準備了,卻被陸知郁渾身上下散發出來殺氣,嚇得不敢走上前去。
林清溪瞥了一眼冷面黑神,尷尬的沖大家笑笑,「別這麼緊張,都是自己人,大家都去忙吧,不用管我。」
大家都面面相覷的互看了一眼,隨即紛紛散了去。隨後,陸知郁便抱著林清溪大步的朝著門口走去。
出了門,上了車,陸知郁腳下一踩,車子瞬間就飆出去好長一段距離。林清溪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把座位調到一個舒適的位置,將受傷的腳高高翹起,隨後閉上眼開始休息起來,一副看上去很享受的樣子,絲毫看不出她剛剛還是一副齜牙咧嘴的表情。
車子就快到索菲亞酒店時,一直閉目養神的人突然幽幽的開了口,「找間其他的酒店吧,我不想去索菲亞酒店。」說完林清溪像是預料到陸知郁會問為什麼一樣,又緩緩的解釋,「你住的那間總統套房,曾經可是差點成為我和我那過氣未婚夫的洞房呢,我可不想再故地重遊一次。」
末了她還特遺憾的感歎了一句,「時光荏苒,物是人非啊。」
「到底是害怕故地重遊呢,還是害怕會懷念起舊情人呢?」陸知郁見她一臉哀怨的模樣,忍不住出言譏諷道。
林清溪轉過頭去看著他,眼神無比認真嚴肅,「我人都懷念不過來呢,哪有時間去懷念一個畜生。」
陸知郁對她的回答感到非常滿意,一直緊繃的唇角突然微微勾起,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來,看的林清溪莫名其妙的。
車子在索菲亞酒店門口左拐,隨後穿過了長長的西井街後,再繞過大半個河柳公園,最後車子從公園的側門鑽了進去。
進了公園裡,車子七彎八繞的開了大約五分鐘的樣子,最後在藏在一片柳樹中的酒店門口停了下來。林清溪有些驚訝,她在南城生活多年,都不知道河柳公園裡藏了這麼一間風格獨特的酒店,沒想到陸知郁就然會知道這裡。
陸知郁停好車後,從車裡出來再繞過車頭走到另外一邊,拉開車門,彎腰抱起座位上的人,走進酒店大堂,跟工作人員要了一間最大的套房。
一進到房間裡,林清溪頓時覺得眼前一亮,指揮著陸知郁抱著她在屋內環走了一圈後,不禁連聲稱讚了一番。房間裝飾非常的清新典雅,讓人在這寒涼的冬裡,感覺絲絲溫暖的春意,從落地的玻璃窗望出去,可以將院內的荷花池盡收眼裡。不知酒店主人用了什麼法子,讓原本在春天開放的荷花,愣是在這寒風凜凜的季節裡盛開的搖曳生姿。
陸知郁此時卻沒有欣賞窗外美景的閒情逸致,將林清溪放在廳內的布藝沙發上後,便走到室外的陽台,掏出電話按下一串熟練的數字,不到半個小時,原木色的厚重木門上傳來了一陣節奏的敲門聲。
陸知郁邁著修長的雙腿走到門邊,拉開門,從站在門外的秦朗手中接過醫藥箱後,便回到屋內,剛走出去沒幾步,他又再次回身走到門邊,拉開門叫住了已經走出去的幾米遠的秦朗。
秦朗聞聲回過身來,大步走回他的跟前,「陸少,還有什麼吩咐嗎?」
陸知郁黑眸半闔,眼底流轉出一道精光,「最近這幾日,你派人留意一下柳家的動向。」
秦朗聽後應道,「知道了。」
隨後又叮囑了秦朗幾句後,陸知郁才提著醫藥箱重新回到房內,走到沙發前挨著林清溪坐下,把醫藥箱打開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然後將她那只受傷的腳放在自己的腿上,再從醫藥箱裡拿出一支藥膏擠出一些在指腹上,在她紅腫的腳踝上細細的塗抹開來。
整個過程裡,陸知郁都沉默不語,耐心的替她抹了一層又一層的藥膏,直到那紅腫的地方消了一些下去,才停下手中的動作。散發著一股濃濃藥物的藥膏,抹在腳踝上冰冰涼涼的,林清溪雙手捂著潮紅的臉頰,時不時的偷偷看一眼陸知郁,隨即又深深的埋下頭,生怕被他發現自己在偷看他。
陸知郁的動作很溫柔,那是林清溪從來都沒有感受到過的一種溫柔,林清溪突然覺得,身體裡那顆不安分的心隱隱開始變得躁動起來。再一次抬眼偷看時,她正好撞見他那一道不明意味的目光,羞得她的臉更加紅了,連忙拿起一個靠枕擋在頭前,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的窘樣。
陸知郁見她這樣害羞,心情突然沒緣由的大好起來,隨即起身動作麻利的收拾好醫藥箱,然後彎腰將沙發上臉色通紅的人攔腰抱起,朝著屋內的大床走去,這一下,懷裡的人更是害羞了,將頭深深的埋在他的懷裡,絲毫不敢抬起來。
走到床邊,陸知郁輕手輕腳的把她放在床上,然後拉過柔軟的羽絨被仔細的蓋在她的身上,再俯下身去在她額頭輕輕印上一吻,隨後才放開她,「我還有事要去處理,晚點再來過來陪你。」
隨後,林清溪聽到自己壓著嗓子,輕輕的說了一聲『好』。
而陸知郁這個『晚點』,一直晚了好幾天。第一天,林清溪還伸長了脖子翹首以盼的等著他,結果一直到她睡著,都沒有看到他。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直到她在這家酒店待了七天,連她腳上的傷都恢復的能爬山下海了,也沒有等到那個說要來陪她的男人。
林清溪也就不再期待他的出現了,乾脆把這酒店當做了度假村一樣,每天像模像樣的享受著這難得悠閒時光。
在這裡與世隔絕了七天,林清溪壓根兒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經被鬧得天翻地覆了。
孟程遠在醫院待了好幾天,直到他出院,也沒有等到林清溪的再次出現,她就像憑空消失了般,任憑他派人翻遍了大半個南城,也硬是沒有找到她的蹤影,就在他出院的那一天,總算是知道了關於她的一些消息,不過是從報紙上。
一份都市報上,除了用第一版來刊登了幾**清溪和不同男人的曖昧照片以外,更是罕見的用整個娛樂版和社會版來討論林清溪和那些男人的關係,而孟公子則是他們報導中所謂的『落魄千金多情人』中,那位運氣最背最衰的情人。
孟程遠忍著心中的怒火翻看著報紙,耐著性子看完這些記者們編寫出來的所謂真相。文章中在介紹他時,不僅刊登了一張他和林清溪在紅毯上的親熱照片,還煞有其事的放了一張當晚林清溪和一陌生男人在酒店陽台大膽**的照片作對比,愣是把他這個花花公子活生生的塑造成了一個悲情人物。
孟程遠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壓抑住心中的怒火,將手中的報紙遞給小魏並吩咐道,「你現在查一下這間報社,看看這張照片是誰放出去的!」
小魏垂眼看了一下,孟程遠指的正是林清溪和陌生男人在陽台**的那張照片,心不禁驚了一下,隨即接過他手中的報紙,便一溜小跑的出了門。
其實,那張**照片裡的男人,儘管他的臉部打了馬賽克,但是孟程遠只需一眼,就能憑著那身形判斷出,那個男人是陸知郁。
而此時的索菲亞頂樓的套房裡,氣氛卻顯得格外森嚴,眾人皆是默不作聲的看著陸知郁,而在他的身前的桌子上,整整齊齊的堆放著最近這幾天南城所有報社發行的報紙,無一例外,每一份報紙都用了很大的篇幅去描寫林清溪慌亂的私生活。
陸知郁靠在沙發上雙腿慵懶的翹著,英俊的臉上看上去冷的沒有一絲溫度,深邃的雙眼微微瞇起來,薄薄的唇緊緊抿著,右手的食指在扶手上一下一下的敲著。
陸知郁都不用猜,就知道這次事件是有人故意為之,就算林清溪曾經是南城名媛,可如今卻也算不上公眾人物,根本就沒有理由可以讓全城所有的報紙都用了大篇幅去集中報道她的私生活。
更何況,這一次,爆料的人像是故意的一樣,從第一天起,每一天的報紙都會出現新的爆料,接連五天,刊登在所有報紙的頭版頭條的都是林清溪和不同男人的曖昧照片,而這些報紙的娛樂版也會相應的報道林清溪和這個男人的關係,這種做法真可謂是吊足了大眾的胃口。
根據這些媒體報道的內容來看,這次躲在幕後的爆料真兇不僅和林清溪認識,還是有針對性的對她進行報復,想利用這些花邊新聞徹底將她的名聲搞臭。還有那張他和她在陽台的照片,只有當天出席酒會的人才能拍到,而當天出席酒會的人當中,和林清溪熟識的只有他和孟程遠。
不對,陸知郁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人的身影,那天出席酒會的人當中,還有人熟悉林清溪,那人就是喬逸黎。
上次林清溪從喬逸黎手中搶了晴風廣場的項目,然後又接著讓他的女人夏魚兒出了醜,接著不知林清溪又使了什麼手段,從他手中搶走麥高國際的合約,再加上他和林正晨的過節,他絕對有理由這麼做。
陸知郁想了想,心裡幾乎已經肯定了這次事件背後的始作俑者就是喬逸黎,放眼南城,也只有喬逸黎有這個實力在背後操控全城的媒體。
「秦朗,這段時間裡,你多派些人給我盯著喬逸黎。」陸知郁隨後又朝著宋翎的方向看過去,對他沉聲吩咐著,「宋翎,你這段時間多收集點喬氏的資料。」
「是,陸少。」兩人異口同聲的應道。
陸知郁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了。
秦朗和宋翎剛走到門邊時,陸知郁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連忙出聲叫住了他們,「你們現在立刻去找幾家報社打探一下,看看明天的頭版頭條是不是和林清溪有關,我要在最短的時間裡知道明天的報紙會報道什麼消息。」
陸知郁擔心的是,這一次的爆料既然是針對林清溪而來,說不定後面這幾天肯定還會有更驚天動地的消息,眼下,他的動作必須要快,要趕在那些報紙發行前,把那些消息攔截下來。
與此同時,喬氏大廈二十一樓的總裁辦公室裡,身穿一身大紅色抹胸連衣裙的柳嫣嫣,正笑意嫣嫣的舉著酒杯和喬逸黎慶祝此次報復計劃的第一步大獲全勝。
喬逸黎舉起酒杯和柳嫣嫣碰了一下,由衷的稱讚道,「柳小姐這一招可真是夠狠,真是讓喬某佩服不已。」
「哼,我看這次那個小賤人還能在折騰出什麼花樣來。以為有幾分姿色,就能所有的男人敗在她的石榴裙下,簡直就是異想天開。我倒要看看,從今以後,還有哪個男人還敢靠近那個小賤人一步。」一提起林清溪,柳嫣嫣的眼底就閃過一絲狠毒。
喬逸黎嘴角微微揚起,露出輕微的嘲諷笑意。當初柳嫣嫣主動找上他,說要和他聯手一起整垮林清溪,他根本就沒當真,想著她是柳家大小姐,以後喬氏可能會和柳家有合作,便順口答應了。令他沒想到的是,這位柳家大小姐可真是為蛇蠍美人,只是出了這麼一招,就打的林清溪毫無退路,讓她再次成為眾矢之的。
古人那句話說的可真是一點兒也沒錯,這世上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柳嫣嫣這看似不痛不癢的一招,卻切切實實的打在了林清溪的痛處。喬逸黎只要一想到林清溪像只過街老鼠一樣被人指指點點時,心裡就感到一陣暢快。
按照柳嫣嫣的計劃,明天南城所有的報紙均會刊登一**清溪的香艷床照,到時候,她就是想再翻身,怕是也沒有男人願意讓她爬上床了吧?
整整一天,陸知郁都待在酒店裡沒有離開,一直等著秦朗和宋翎的消息。不出所望,下午三點的時候,他就接到了秦朗的電話,果然和他預料的沒錯,這次事件的確是有人在幕後指使,而那人來路背景的確很深。
事到如今,陸知郁幾乎已經肯定這件事情就是喬逸黎一手策劃的。竟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這一次,他不僅要讓喬逸黎付出應有的代價,更會一口吞掉喬家賴以生存的喬氏集團。
躲在酒店裡悠閒自在的度過了了七天之後,林清溪終於感覺到有些煩悶了,開始有點懷戀外面的花花世界了,撿起沙發的手機後,她撥通了那個熟記於心的號碼。
很快,電話便接通了,陸知郁清冽的聲音便通過無線電波傳到了她的耳朵了,「怎麼了?」
林清溪嘟著嘴咬了咬手指後,才悶聲的回答,「你不是說要來陪我嗎?我都等了你七天了,脖子長的就快變成長頸鹿了,你怎麼還沒有出現?」
說完後,林清溪又覺得自己太矯情了,這撒嬌的口氣就跟青蔥少女對著男友一般,臉咻的一下就漲得通紅,隨即往床上一摔,把頭深深的埋進被子裡,害怕被人發現她這幅窘樣。
經她這麼一提醒,陸知郁突然想起那天他臨走前說過的要去陪她的話,心裡莫名的虛了一把,「你現在還在酒店?」
「嗯。」林清溪躲在被子裡甕聲甕氣的回答。
「你等我,我稍後就趕過來。」話一說完,陸知郁就掐斷了電話。
林清溪躲在被窩裡想像著此刻的陸知郁,從城市的另外一邊風雨無阻的奔向於她,心裡就像突然飛進了一隻小蝴蝶一樣,癢癢的麻麻的。
《南城娛樂報》是南城發行量最大的娛樂報紙,平時為了增加銷量,專門會派出大量的狗仔去跟蹤各色名流藝人,去挖掘他們的花邊新聞以供大眾娛樂。而此時,這家報社總編輯的辦公室裡,形勢卻異常嚴峻。
安可欣坐在辦公椅上絲毫不敢動半分,抬眼怯怯的掃了一眼宋翎,卻在撞倒他那道陰冷的眼神時,嚇得立刻收回了視線低下了頭。
就在兩個小時前,這兩個男人以爆料的名熱要求單獨見總編輯。安可欣以為他們真的是有料可爆,便熱情的把他們請了進來,可誰知到,他們一進來之後就立刻變了臉色,威脅她說出林清溪緋聞事件的幕後主使。
起初,安可欣以為他們是林清溪派來的打探消息的小嘍嘍,絲毫不將他們放在眼裡,不僅沒把那幕後主使告訴他們,反而還把他們冷嘲熱諷了一頓。按照年資算起來,她可算是這一行的元老級人物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當年她在面對市裡某個一把手的威脅時,都絲毫未服過軟,更何況是眼前這兩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小嘍嘍。
宋翎在聽完安可欣一番冷嘲熱諷後,也不生氣,反而衝她微微一笑,隨即走到她的辦公桌前,俯下身去盯著她,「你不說沒關係,那我敢保證,明天南城所有的報紙將會刊登一組安總編輯的激情四溢的不雅照。」
安可欣到底是見過些世面的,絲毫不將他這點威脅放在眼裡,「哼,你有那本事?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整個南城的媒體界,誰敢不賣給我安可欣幾分薄面,我一聲話下,我倒要看看,哪家不開眼的報紙敢說我哪怕半個字的不好。倒是你們的主子,那位臭名昭著的林小姐,她可知道明天一早全城人民就能欣賞到她那骯髒的身體?」
說到這裡,安可欣的眼裡溢出濃濃的嘲諷,「想不到昔日的林家千金,竟然會是個放蕩不堪的女人,不僅到處勾三搭四,還為了討好男人拍下那些不雅的照片。要是她父親泉下有知的話,怕是會氣的從墳墓裡跳出來吧。」
秦朗聽她說明天的報紙上將會刊登林清溪的不雅照,連忙走到門邊撥通了陸知郁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來。
「你們查到些什麼?」陸知郁剛從酒店出來,正一路驅車趕去河柳公園,一看是秦朗電話,立馬便猜到他們查到了什麼消息。
秦朗對著電話輕輕歎了一口氣,擔心說出的消息會惹怒他,特地組織了一下語言才回答他,「陸少,我查到了,明天所有的報社將會刊登一張清溪小姐的不雅照。不僅如此,後天這些報社會將以一整組的床照刊登出來。」
「你們現在在哪裡?」果然,陸知郁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語氣裡立刻掩藏著絲絲寒意。
秦朗向他報了一個地址後,電話那頭就啪的一聲掛斷了。
宋翎回過神來,用眼神詢問他,是否陸少正在趕來這裡?
秦朗回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
隨後兩人拖了兩把椅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坐下,那架勢似看上去讓安可欣的心裡忍不住咯登了一下,她從業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固執的人,似有不達到目的就不罷休的氣勢。
宋翎坐下後,右手總是有意無意的往右側探去,摸的次數多了,就引起了安可欣的警覺,她小心翼翼的往他的腰側瞥了一眼,那個位置微微鼓起了一個包,她突然想起那些港劇裡的黑社會都是將槍別在腰側的,心裡頓時變得惶恐不安。
宋翎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見她臉色蒼白,嘴角不禁一揚,露出一抹冷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已經快到下午六點了,安可欣心裡暗暗直叫不好。報社的下班時間時五點半,差不多六點的時候,外面的人幾乎都會全部離開了,到那時,如果這兩個男人真要對她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她可是連個求助的人都沒有。
安可欣越想越覺得惶恐,放在腿上的手不禁哆嗦起來。想了幾秒後,她突然記起來左邊的第二個抽屜裡放著一支備用的手機,如果她能趁他們不注意,拿出手機悄悄報警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心裡默默想了一遍這個計劃後,安可欣開始找機會試圖分散宋翎和秦朗的注意力,「二位大哥,你們都是……」
她一開口,宋翎就猜到了她的意圖,毫不猶豫的戳穿了她此時心中所想,「別妄想分散我們的注意力去報警。」
「如果不想死的話,最好安分守己一點。」沉默許久的秦朗,突然冷冷的甩出這一句話來,嚇得安可欣正襟危坐,絲毫不敢再動半分。
隨著屋內的光線漸漸暗下去,安可欣的心也開始一點一點絕望。
過了沒多久,一身冷意的陸知郁突然推門而進,秦朗和宋翎立馬起身將他迎了進來。相比起宋翎的陰冷和秦朗的沉默,陸知郁看上去淡淡的表情,卻讓安可欣渾身一震,害怕的坐在椅子上直打哆嗦。
安可欣此刻很清楚,眼前這個看上去沒有任何表情的男子,才是這三人中最恐怕的,穿著一身黑衣的他,渾身上下自內而外的散發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冷意,而他那看似淡淡的眼神裡,實則掩藏著濃濃的殺意,他只是往那兒一站,她便聽到死神的召喚。
陸知郁淡淡瞥了一眼臉色蒼白如紙的安可欣,沉默了幾秒後才開口問,「你是從哪裡得到林清溪不雅照的?」
安可欣哆嗦著嘴唇,怯怯的回答他,「是有人每天按時發到我的郵箱裡,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陸知郁一聽,果然事情如他想的那樣,這件事情的確是有人在幕後操控,「我要你阻止全城所有的報紙,明天不得發佈任何一條關於林清溪的消息。」
安可欣只不過是個報社主編而已,哪有那麼大權勢去阻止全城媒體發佈那些消息呢?陸知郁這個要求,在她看來簡直就是強人所難。
「這位先生,我的能力僅限於阻止我們報社不發佈這些新聞。」安可欣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瞄著陸知郁。
陸知郁懶得和她廢話那麼多,直接衝著宋翎吩咐道,「你上去扒光她的衣服,然後拍下她的不雅照,越多越好。」
這個簡單粗暴的方法,嚇得安可欣的臉色變得慘白如蠟,看著宋翎一步一步的靠了過來,她害怕的揮著雙手試圖反抗,卻被他輕易的制服了。不出幾分鐘,安可欣就被宋翎剝的精光,一絲不掛的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隨後,宋翎掏出手機打開照相模式,對著她開始不停的按著快門。安可欣每每想伸手擋住重點部位,就被宋翎眼明手快的制止了,隨後還被他逼著擺出一個更羞愧的姿勢來狂拍一陣。
宋翎忍著噁心,拿著手機對著癱坐在地板上的安可欣不停的拍著,那一堆白花花的肉褶子都能刺瞎他的眼了。大約拍了七八分鐘後,陸知郁才叫了停,只見他幾步上前站在安可欣的面前,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明天不要讓我在報紙上看到有關於林清溪的半個字,不然後果自負。」
安可欣這次絲毫不敢猶豫,懦懦的回了聲,「我知道了。」
出了報社大門後,陸知郁神色肅然的對著兩人吩咐,「接下來,我們分頭行動。宋翎,你現在立刻回去,去查一下那個郵箱地址是誰的,秦朗,你和我再去其他報社走一趟。」
隨後三人散去,各自行動。
林清溪在酒店等了幾個小時,都不見陸知郁出現,心裡頓時升起一股煩躁,再給他打了第七通無人接聽的電話後,她氣的直跺腳,一邊罵著他一邊摔著沙發上的靠墊,一通發洩之後,心情才漸漸平靜下來,隨後拎起包包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從房門到酒店大堂,不過短短百餘米的距離,林清溪始終覺得有人在她背後指指點點,可當她一回過身去時,身後那些酒店的服務生們立馬做出一副認真做事的姿態來。
可她還未走出去幾米遠,又感到身後有人在議論她,可當她回過身去看時,卻又沒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林清溪還想著,是不是在屋內待太久了,弄得自己有些神經質了。
穿過酒店大堂,左拐繼續走大約五十米的距離,就是酒店的西餐廳了。林清溪早就飢腸轆轆了,想都沒想就直接進了餐廳,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隨後向服務員點了一份西冷牛排後,便讓他拿來今天的報紙。
服務員將報紙遞給她後,隨即像是逃離災難現場一般的跑開的,搞得林清溪一頭霧水,心想著難道是自己現在這幅不修邊幅的樣子嚇到了她了?一攤開報紙,入眼的便是今天的頭版頭條——『落魄千金太下賤,勾三搭四無婦德』,而那條碩大的標題下面,配的正是她和一個男人的照片。
林清溪仔細的看了一下稍顯模糊的照片,心裡頓時一陣怒火。照片中,她的臉被拍的清清楚楚,而陸知郁的身形則看上去很模糊,只能從那身形上辨別出是個男人,在看那熟悉的的沙發和盆景,毫無意外,這張照片就是酒會那晚,她和陸知郁在陽台**時被拍下的。
這樣的取景角度,和刻意的模糊掉陸知郁的臉,林清溪想都不想就知道這照片是柳嫣嫣那天趁她不注意拍下的。
柳嫣嫣突如其來的這一招,可真是打得她狼狽不堪啊,林清溪越想越生氣,手裡的報紙不禁被捏的嘩啦啦直響,引來了附近其他桌的客人不滿的眼光。林清溪被盯的不悅,狠狠的瞪了回去,那些人一看就是欺軟怕硬的傢伙,立刻便低下頭去假裝吃盤中的食物。
林清溪將手中的報紙捏成一團扔在地上,隨即端起桌上的冰水一飲而盡,沒過多久,她的心情就漸漸平復了下來,隨後所有的思緒在腦袋裡慢慢彙集成一個計劃。
三年前,喬逸黎害得她一夕之間家破人亡,都沒有打倒她,柳嫣嫣就憑這幾則捏造的花邊新聞,也想打垮她,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林清溪心想,既然當初柳嫣嫣為了家主之位,不惜拿身體和柳家近一半的產業和陸知郁做交易,那何不乾脆將這一池靜水攪渾,讓柳嫣嫣不僅失去陸知郁的支持,還要失去她心心唸唸的柳家家主之位!
想到這裡,林清溪從手提包裡拿出平板電腦,連上餐廳裡的無線網絡後開始迫不及待的搜索柳嫣嫣的資料,現在她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瞭解這個對手。根據網上的資料顯示,柳嫣嫣在和陸知郁宣佈訂婚的半年後,從柳適之手裡接過了柳家旗下的『聖愛珠寶』公司的執掌權。
聖愛珠寶,公司註冊資金三千萬,市值五十億,主要經營各色鑽石首飾,是柳家旗下唯一的一家珠寶公司。作為新一任的掌門人,柳嫣嫣在上任之後,大刀闊斧的對公司的經營方針進行了改革,讓聖愛珠寶在短短的三年多的時間內,市值從原先的三十五億上升到現如今的五十億……
林清溪看到這個數字後,忍不住在心裡把柳嫣嫣嘲諷了一把。一家市值三十五億的公司,花了三年時間才上漲了百分之四十,看來那柳嫣嫣經商的能力也不過如此嘛。這家公司若是交到她手裡,三年的時間裡肯定能讓市值翻一倍。
林清溪繼續翻看了一些柳嫣嫣的資料,目光突然停留在一條新聞上,新聞報道說,在柳嫣嫣入稟聖愛珠寶的當天,柳適之甚至還當眾宣佈,會將這家公司作為她的嫁妝,等到她和陸知郁成婚後,就會把這家公司的法人改為她的名字。
林清溪食指扣了扣桌面,沉思了幾許後,腦袋中的計劃更加清晰了:柳嫣嫣現在只是聖愛珠寶的執行總裁,如果在她執掌期間,公司突然破產的話,那她一定會失去柳適之的信任,到時候,別說是家主之位了,就是柳適之是否會讓她重新參與家族生意都很難說了。
既然聖愛珠寶對柳嫣嫣那麼重要,林清溪便在心底打定了注意要從這家公司下手了。
林清溪一邊動作優雅的切著白色骨瓷盤裡的香煎小牛排,一邊默默的將心裡的計劃重新打磨了一遍,直到確定整個計劃萬無一失後,才開始小口的吃起來。
慢條斯理的用完一整份小牛排之後,林清溪才心滿意足的起身離開了餐廳,出了餐廳大門,她沒有再回到酒店,反而是朝著外面走去。
寒夜裡的河柳公園,到處都透露著幾分蕭瑟之意,林清溪快步的走到公園大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後直奔愛嘉公寓。
到了公寓門口,林清溪掏出門卡走了進去,隨後坐電梯上了十一樓樓。愛嘉公寓是城內有名的酒店式公寓,裝修配套齊全,付了錢之後就可以直接拎包入駐,且公寓的配套服務很完善,每一天都會有保潔人員定時上門打掃。
到了十一樓,林清溪出了電梯走到自家房門前,熟練的按下一串密碼後,拉開門走了進去。屋子裡是她喜歡的地中海裝修風格,滿眼望去都是純白湛藍。
林清溪踢掉高跟鞋,打算光著腳走進去,腳才剛剛一沾到大理石地板就冷的她縮了回去,又無奈的重新穿好高跟鞋,晃晃悠悠的朝著裡面走去。她一邊走著一邊抱怨著,明天一定要找人來將屋內鋪上厚厚的地毯,這大理石地板涼的她骨頭裡都疼了。
舒舒服服的泡了一個熱水澡後,林清溪光著身子從浴室走出來,拿起床上的被子往身上一裹,隨後哆嗦著手指撥通了她常去光顧的那家女裝店的客服電話,讓她們給她送來一些當季的衣服鞋子和睡衣,還隨後又撥打了公寓樓下的一個便利店電話,讓店長給她送來一些洗漱用品和拖鞋。
女裝店和便利店的動作很快,不到兩個小時就將林清溪所需要的東西便全部都送上來了,在換上乾淨的睡衣後,林清溪這才抱起電腦窩在床上,手指不停的在鍵盤上辟里啪啦的敲著。
對著閃著幽藍色光的屏幕,林清溪把青橙國際賬面上的資金轉了一大半到自己的私人賬戶,再加上自己這三年裡靠著陸知郁賺到的錢,她現在手中的資金足夠對付柳嫣嫣了。
接下來,她計劃的第一步,就是製造聖愛珠寶的醜聞,趁機拉低它的市值,再藉機暗中收購股份。
忙乎了大半夜後,終於確定明天的報紙上不會出現林清溪的不雅照後,陸知郁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想起下午時答應過要去陪她的,他又才開車趕去河柳公園的酒店見她。可是到了酒店卻沒有找到林清溪的蹤影,問了酒店的工作人員之後才知道,原來她在晚飯時間已經離開了,不知去向。
陸知郁連續打了好幾遍她的手機都是關機後,還以為她的小孩子脾氣又犯了,又不知躲在哪個角落裡生悶氣呢,正想打算出去找她時,宋翎卻來了電話,說那個郵箱地址的使用者找到了。
陸知郁想了想,眼下不雅照這件事情更為重要,便直接驅車回了酒店。
深夜兩點,陸知郁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到了酒店,打算先回房間換套衣服,再去找宋翎瞭解關於郵箱地址的具體情況,可當他一推開房門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香水味,讓他鼻尖發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剛一走進裡面的臥室,就看到香水的主人穿著一條性感露骨的蕾絲睡衣,正躺在床上搔首弄姿,在看到他走進來時,兩條白花花的大長腿,還故意伸向空中朝他做了一個挑逗的動作。
陸知郁像是沒有看到床上的誘人風景一樣,直接走到衣櫃邊拉開櫃門,從裡面找出一套乾淨的衣服打算換上。
柳嫣嫣早就習慣了陸知郁對她的冷淡姿態,媚媚一笑後,雙手伸到胸口的位置用力一扯,『茲啦』一聲吼薄薄的睡衣就變成了兩塊破布。隨後,她直接從床上下來,走到陸知郁的身後,一把抱住他,用胸前的兩團柔嫩不停的在他的背上摩擦著。
陸知郁停下正在解扣子的手,冷冷的掰開她扣住腰間的手,隨後拿起旁邊衣架上的外套就直接往臥室外面走去。
等了一晚上的柳嫣嫣,又怎麼肯錯過這個難得機會,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大步上前攔住陸知郁的去路,無視他表情中的不耐煩,撩起頭髮對他妖嬈一笑,擺出一個自認為很撩人的風騷姿勢擋在他的面前。
對於自己的身材,柳嫣嫣向來都是非常自信,前凸後翹,該有肉的地方不少一分,該瘦的地方不多一寸。不知怎的,腦海裡突然響起陸知郁在她身上喘息的畫面,柳嫣嫣咻的一下臉突然紅了一下,臉上的媚態更勝之前。
「阿郁,人家可是等你一晚上了。」柳嫣嫣的嗓音聽起來又軟又糯,酥麻入骨。
陸知郁面色淡淡,語調疏遠,「讓開。」
「不讓嘛,人家想要你嘛。」柳嫣嫣說的話很露骨,故意將『想要你』三個字咬得特別重,還假裝羞澀的捏扭著手指。
陸知郁垂下眼角淡淡的看了她幾眼,只見她的身上穿著一套幾近透明的情趣內衣,白皙修長的腿上穿著一雙漁網絲襪,腳上踩著一雙十公分高的紅色細高跟,整個人上上下下由內而外都散發著一股濃濃的風塵味兒。
陸知郁嘲諷的揚了揚嘴角,「我對妓女沒興趣。」
柳嫣嫣聽到他毫不委婉的諷刺後,唇邊的笑意驀然一僵,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陸知郁懶得理她,直接越過她朝著門外走去。
柳嫣嫣不甘心自己精心策劃了一晚的計劃就這樣半途而廢,心下一橫突然衝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衣角,「你又要去找她嗎?陸知郁,我才是你的未婚妻,你怎麼可以撇下我一人在酒店去找其他的女人?」
陸知郁緩緩回過頭去,眼神淡淡看起來並未生氣,低沉的聲音裡夾雜著幾絲譏諷,「未婚妻?柳大小姐難不成假戲真做,愛上了我?」
柳嫣嫣猛地一下才意識到自己剛剛脫口而出的話是什麼,剛想開口解釋,卻聽他又繼續說,「我們簽訂的合約當中,我只是負責在人前配合你演戲,難道柳大小姐現在演戲演上隱了?現在這是在跟我索取未婚妻的權利嗎?柳嫣嫣,就憑你也配做我陸知郁的未婚妻?」
一句『不配』,將柳嫣嫣心中的妒火猛然激了起來,「我不配,難道那個林清溪她就配嗎?」
「不管她配不配,始終你都不配。」陸知郁輕飄飄的甩出這一句話,就直接將柳嫣嫣打入了寒冰地獄。
柳嫣嫣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輸給林清溪,她抬眼直直的望著陸知郁,眼裡閃過濃濃的諷刺,「可是她並不愛你,陸知郁,你放在身邊寵愛了三年的人,她卻不愛你。」
「她不愛我,難道你想說你愛我?」陸知郁眼裡的目光冷了幾寸,唇邊揚起一個輕蔑的笑,「柳嫣嫣,你可還記得你的柳二公子?」
柳嫣嫣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如蠟,腦袋裡突然想起柳焉識沉著臉質問她是不是真的很缺男人?她的柳焉識還在英國的寄宿學校裡,等著她坐上家主之位後接他回國,她的王子還等著她去保護。
可就在剛剛那剎那間,她為何會因為陸知郁說她不配,就心有不甘?柳嫣嫣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心裡突然對遠在英國的柳焉識懺悔起來,她對他的愛從來都是一如既往,她不可能愛上陸知郁,她愛的人一直都是那個溫文爾雅如王子般的柳焉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