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5.第74章 詐敗 文 / 皮簧
第75節第74章詐敗
「哎呀,錢老哥這次特意過來看望我們,真是客氣啊,客氣!」施老爺微微拱手,端起茶盅做了個請的姿勢。
下手位上坐著的錢老爺急忙擺擺手,一臉關心的對著施家老太爺噓寒問暖,問東問西,片刻之後終於問到我們頭上來了。
「不知道這兩位小朋友該怎麼稱呼?想來也是府上的貴客吧?」錢老爺問道。
「唉,我們老家你不是知道嗎,前陣子遭了饑荒我這個遠方表侄子帶著剛成家的媳婦兒就出來投奔我了,我給你介紹,我的表侄施盛。」
施老爺這人也聰明,當即就把我們的關係一句話說個清楚,錢老爺瞇著小眼細細打量了我們片刻笑道:「哈哈,這女娃倒是不見生嘛,好。」
他這莫名其妙的一打哈哈,頓時身後跟著的那位姓陳的降頭師看了我一眼,問道:「小兄弟別見外,我也是你這叔叔的老朋友了,我剛才看你身上背著的百寶袋還以為你也是個同行的先生呢,不知道是不是了?」
我點點頭,這樣的事情本來也就隱瞞不住,他剛才就已經試探過我了,現在只不過是明面上說得好聽不想點破,我也微微點頭一笑:「我們家裡窮,家裡人老早就把我送到村上的義莊裡跟裡頭的陰陽先生學本事,混了四五年時間。」
「嗯,百寶袋上繡著八卦還用的明黃色的布匹,全真的道士都穿青,崑崙穿紅,到了你們這脈絡最廣的正一教裡頭卻都用的黃色法袍,正一教下又有不少的派別,嶗山、茅山、龍虎天師道都是一脈相承…不知道小兄弟的尊師是?」
我急忙應付道:「我那個師父也沒有什麼名號,只不過是當年在茅山派學了六年法,只算個外傳弟子,我也是跟著他學了一些半桶水的功夫而已。」
我這個回答對方應該極其滿意才對,因為普遍的義莊裡的先生也確實都是一身半吊子道行,至於收入不過是有趕腳的先生來休息、存放屍體才會得一點小錢,大多數時間他們都需要出去幫人看風水下葬混飯吃,想想要是真正走南闖北有本事的人人家都去趕屍、捉妖、開道堂了,誰還能混的那麼窮呢?
對方要摸我的底細我已經透露給他了,他現在相信了不問了就是該我問的時候了:「不知道長您師承何處呢?」
「哈哈,貧道就是個四處雲遊的道士,前幾年在這三家縣上安穩下來替人辦事消災,師承嘛也不敢當,原來倒是在苗寨裡做了幾年巫師。」
聽見這老傢伙的話我還真是差點沒氣背過去,這傢伙無論從身上的道袍還是法器我可都能找得出來根據,他那一身袍子上繡的分明就是五毒,降頭師是有所分的,藥降、飛降、飛頭降還有陰陽草降、五毒降許多門類的,這傢伙搞不好擅長的就是五毒降,苗蠱巫師倒是和降頭師有幾分相似,但是兩者之間的差別十分明顯,況且我們也不是沒見識過苗蠱巫師的手段,眼前這老傢伙跟我一樣是在說謊,只是我現在不好點破,因為我自己都說了自己師父是個沒什麼本事的人,沒本事的人就不能知道的太多,知道多了就會被人懷疑,所以我現在要做的就是裝傻充愣。
「苗蠱巫師?就是下蠱嗎?我常聽師父說苗蠱巫師會下情蠱,可以讓自己愛的人徹底喜歡上自己,這是真的嗎?」
「哈哈哈,小子,你已經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媳婦兒了。」降頭師笑道。
靈兒在我的腰間使勁掐了一把疼的我呲牙咧嘴的,我心說這小姑娘還真夠配合我,轉過頭一看她正嘟著嘴眉頭緊鎖的看著我,坐在對面的錢老爺們頓時又相信了幾分。
一直到錢老爺告辭,我都有一句沒一句的問一些幾乎接近於弱智白癡的常識性問題來問這老傢伙,讓他把我真的當成會一點半吊子法術的人。
等到那兩個走了之後我在那個降頭師坐的位置上找到了幾根頭髮,這老傢伙不知道是不是不經常洗澡,隔一會就要用手撓撓頭,座子上有幾根頭髮並不稀奇,但是這些頭髮可就是我的好助力了,要知道那個老傢伙用鍛骨手鏈剛剛那一照,被他封在裡頭的怨魂就已經記住我了,這老傢伙只需要晚上下鬼降來把我就解決了,這種鬼降跟普通的請鬼害人不同,鬼降用的鬼準確的說是個傀儡,一種準確來說不算鬼也不算魔的東西,就跟五通神一樣似陰非陰似邪非邪的東西,這種東西會用幻術並且對於很多道術也都不怕,這一點是最難辦的。
我就怕這個老混蛋晚上給我來這一手兒,要是只准他整我不准我整他那就不好辦了,他要整我我就要玩兒他,也幸虧是有了這幾根頭髮,他今晚要是敢來整我,那我就玩死他。
「施老爺,以後咱們的談話都要小心,家裡有內鬼你得想辦法快速查出來,並且想辦法偷偷的弄些香蠟紙裱一些法器過來,晚上只怕那個降頭師就要想辦法整我,他做的這些東西只要稍微懂點道術的人都可以看得出來貓膩,所以現在他們肯定已經知道我們在懷疑他們了,對我和靈兒,他們也肯定不會放過的。」
「那怎麼辦?」施老爺問道。
「晚上再看,大不了先鬥一場法我要看看那個降頭師的道行然後見機行事,對了,咱們馬上到白府上去也同樣告訴他們趕緊揪出內賊,我們只管破解府內的邪法,你們三家的算計還是你們自己解決就好,這個我們就不插手了。」
等到見完白飛的父親出來就已經差不多要天黑了,我和靈兒大概也都被盯上了,白府裡跟施府一樣,都是用一些污穢的法門造成風水的困局,在我們的一一指點下也都已經化解了,施老爺他們還在裡面悄悄的商議著,反正又不是我們的事,管他那麼多?
現在我才真覺得做個富人他娘的太累了,整天被人算計自己還蒙在鼓裡,可是再想想做陰陽先生還不是一樣的麻煩?不知不覺間就有了生命危險,碰見個厲害的玩意兒隨時都可能一命玩兒完,原先我是怕麻煩總是躲著麻煩走,可是現在麻煩出現在自己身上了不管就不行了,這他娘煩人的玩意兒。
回到施家我直接在後面的院子裡選好方位把壇擺好,老錢他們白天都來試探過了,晚上要是沒有行動那才怪呢,就算我是半吊子的道行難保不會發現他們暗中布下的一些局,所以肯定是越早的除掉我越好,省的讓施家和白家知道,其實他們在施家和白家哪裡是只弄了些破壞人風水的事情,幾處不顯眼的地方讓他們布上了些東西,可能是陣法還是另外一些影響人神智的邪物,不過他們家裡這內鬼不除就還不到拆的時候,現在拆了錢老爺就會提早做了防備,要等就等查處內鬼之後,那些東西我們拆了就拆了他們也無從得知我們的行動,就不用受制於他們了。
天空忽然開始下起了小雨,陰綿的小雨緩緩的將地面打濕,空氣中頓時少了不少的灰塵,今夜不見了月光,更是連星光都不曾看見半點,院子的四角處掛著四個紅燈籠勉強的將四周照亮,我快速的掏出一個草人來抹上硃砂把一切安頓,然後坐等著動靜到來。
沒錯,又是草人假屍術,降頭無論威力再怎麼強大也是需要先確定目標才能施術的,一旦確定了目標這種東西就會纏著一個人不死不休除非施術人親自解除,但是要是給它製造個假目標會怎麼樣呢?
上次在澄陽鎮的時候我們被抓進大牢就是師父用草人假屍術使我們免於受刑,這次我還是這一手,讓降頭師把降下到草人身上,在我的草人替身上施術,我這才好開壇反制與他,那個自以為是的老傢伙,到時候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將假人擺好貼上我的生辰八字,我靜靜的坐在一邊聊天,靈兒就像隻貓一樣乖巧的看向四周,觀察著周圍的一舉一動,我在法壇上插著三隻比拇指還粗的大香,最中間那根香被我折斷了一半點燃,這樣的插香方式叫做催命香,我可以藉著香的動靜來探查那個降頭師的施術動靜。
大概過了沒多久,身後的前院裡似乎是誰把什麼東西給碰倒了似的,一聲響動過後整個施家前院裡忽然就開始嘈雜起來,反正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還是安心的看著正在燃燒的香案。
「抓住了!抓住了,你個死奸細,這次我看你還往哪裡跑?」叫喊的正是施家的護院,這年頭兒那裡都不太平,有錢的人家家裡大多都會找兩個會些拳腳的師父做護院,維持家中安全。
我搖搖頭,抓住這種害人的貨色最起碼我們下一步要幹些什麼錢老爺可就不知道了,他布下的一些污穢風水的擺設只是其次,真正厲害的應該是在府裡那大大小小的幾處不知名的邪物擺設,很像師父之前說過的降頭所用的陰陽草,陰陽草也是下降頭所用的一種手段,這種東西是用來控制人的神智的,但是必須由施術人種在受術人的家中或者身上,到了一定條件才能成功,這種東西也是極其危險,正好等到明天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就該把它們解了。
「砰……」我正在心裡想著別的,突然香案上的三根粗香一起炸開從中間斷作了兩截,這正是催命香特有的警示,那個老傢伙已經施術了,看來現在正在種降,稍後就會起降了?
我迅速從身後端起一個香爐,點起三根香插好放在法壇上,把剛才斷了的大香扔掉,今天晚上這誰玩兒誰還說不定呢,況且我之所以能這麼自信的原因就是我從小到大沒少開壇整過壞人,可以這麼說,許是非抓鬼的本事是半吊子,但是絕對是整人的祖宗。
老混蛋,你就等著吧!我邪邪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