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4.第33章 頭頂的瞳孔 文 / 皮簧
第34節第33章頭頂的瞳孔
「是非過來！」師兄在那一剎那被刀疤大漢拉了過去，我急忙一步躍到了他剛才站的那塊鐵板上，此刻我前方那塊一米來長的鐵板上站著師兄和刀疤大漢兩人，在他們面前的那一塊鐵板已經飄向了遠處，沒有了那塊鐵板，我們要躍過中間距離接近一米五六的空隙，到對面的鐵板上去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兩旁的鐵板還在緩緩的移開，中間的空隙已經慢慢的加長到了一米六七的距離，這樣的長度休說跳的過去，就算跳過去了站得穩才怪，師父站在穹頂的通道口上看著這一切，但是他除了不斷的提醒和吶喊之外已經幫不上忙了。
間隙越來越大，刀疤大漢大叫道：「是非，把不成穩好！」說完，他一把就將師兄推到身後然後稍微在前面一穩，我急忙把師兄拽了過來，我們站在了一個鐵板之上。
刀疤大漢大喝了一聲往對面的那塊鐵板上撲去，他那兩隻強健有力的雙臂死死的勾著最前方的鐵板，然後雙腳勾著剛才站的這一邊，活活的組成了一個人身通道。
「別磨蹭，快過去！不成，我牛正一直拿你當親弟弟，親弟弟有難做兄弟的不能不管，你們快從我背上過去，快啊……」
我和師兄頓時遲疑了起來，耳旁刀疤大漢的聲音猶如打雷，他大聲罵道：「軍人要做的就是用最小的犧牲換取最大程度的利益，你們他媽的是不是個男人，與其一起死還不如老子一個人死，把你們兩個救了，你們都是懦夫嗎？」
刀疤大漢的身體開始顫抖，兩旁的鐵板間空隙開始不停的拉大，師兄現在還下不定主意，可是眼前的形勢已經來不及了。
「走！」我將師兄一拍，和他快速的踏上刀疤大漢雙腳倒鉤著的那塊鐵板，衝著他吼道：「你他娘的就是個懦夫，你要是不想牛大哥白白犧牲你就他娘的給老子過去。」
此刻的我一陣怒火難平說不出來的憤怒，使勁一腳將師兄踹到刀疤大漢背上，他才反應過來身子一顫，快速的通過到達了另一邊。
「是非兄弟，謝謝你，你快走！我堅持不了多久了。」
聽見刀疤大漢近似嚎叫般的吼叫，我一咬牙踏上了他的脊背…
在這一瞬間前後兩塊鐵板的距離又一次拉伸，我明顯感覺到他身子劇烈的一顫，並且骨節發出了幾聲脆響。
「快走，不成，我牛正這輩子值得你叫一聲哥嗎？」
在刀疤大漢最後力道的支撐下我終於到達了對面，當他的聲音一字一句的傳到我的耳朵裡，我幾乎是和師兄一樣情不自禁的吼道：「哥…！」
「兩個好兄弟！」
「砰……」
兩塊鐵板的距離再一次拉伸，牛正大哥的兩隻胳膊被直接從肩膀上扯了下來，直到胳膊脫離了肢體，那十隻有力的指頭還依舊緊緊的抓著鐵板，不曾放手。
空中一片噴湧而出的淒慘血霧緩緩飄蕩著，那個刀疤大漢我們的牛正大哥雙腿慢慢的失去了力氣，朝下墜去……
「哥……」
「哥……」
「牛正兄弟……」
「兩個好兄弟，活下去……」這是我最後一次聽到他的聲音，話音剛落地面上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牛正大哥最後一聲呼喊的回音在整個地宮裡迴盪，我和師兄滿臉的淚珠掛在臉上，含著淚衝向師父所在的通道。
漫天漂浮著的鐵板毫無軌跡的運動著，下面鐵索形成的蜘蛛網圖案仿若一隻面目猙獰的巨獸，蹲在半空中貪婪的盯著我們在看！
「師父，大哥死了……！」
「師父，大哥死了……！」師兄攀上通道內扯緊了師父的衣衫，聲淚俱下，不停地呼喊著，近似頭發狂的猛獸…
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勸解師兄，此刻即便是我自己，內心深處也壓抑的難受！我們從認識到現在才不到兩天的時間，卻建立下了這麼深厚的感情，有時候其實信任很簡單，他對我們絕對的信任，他甚至為了我們犧牲自己的性命…
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師父歎了口氣，肅然道：「好了，牛正兄弟也是為了你們好好的活下去，你們應該知道他犧牲自己的本意吧！既然你們兩個都認了他做哥哥，那你們兩兄弟都應該好好地活下去，他要是不想你們好大可以大家一起葬身地宮，卻又為什麼救你們呢？」
話是這個道理，誰都懂得，可是真的要撫平自己的情緒卻是件很難的事情…
我把右手放在師兄的肩頭，莞爾一笑：「師兄，要死死在一起可好？咱們誰都不和誰爭？」
師兄緩緩地轉過頭來，坐在一旁欣然一笑，或許當年他和青柳師伯、三酉師叔都似我們現在這樣吧！人總會有老的一天，天下更無不散之筵席，他們會分別，有一天我們也同樣會！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珍惜……
珍惜之後的日子！的確，沒有人能陪著你走到終點……
天穹近在眼前，此刻從這上面來看，卻是比下面美了不知道幾千倍！我們越來越接近事情的真相了，也正如我們的人生，走得越遠、後面所經歷的就會越多，那條通往左老頭棺槨的路上還有那麼多不可預料的東西，我們必須一一破解，這樣或許才能逃出這猶如夢魘般的地方！
此刻哪裡還有欣賞風景的心情？緩緩的注視天穹之上，通道的對面我突然看到一抹迥異的光亮，準確的說，那是一團隱藏在藍光之中的另外一種光暈，不仔細觀察的話根本就是發現不了的。
我忽然想起了那個算卦先生的批文：「玉穹之上是玄機。」
既然是玄機，那麼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異常顯眼的洞口這麼輕易就被我們發現，又怎麼可能是所謂的玄機呢？玄而又玄，妙不可言，若是平白無故就能夠察覺到的東西，似乎並沒有玄妙的資格。
一想到這裡，我急忙回頭來叫著師父：「師父，你快看那個地方，仔細看，然後想想算命先生那第二句批語。」
沉吟片刻，師父一臉的凝重之色…
我們又老遠的觀察著四周，卻是再也看不清楚了，唯有之前注視的那抹光暈之中似乎有疑！
「既然是玄機卻是不可能輕易地被咱們發現，難道咱們身後的山洞之中有異？是當年主建者所佈的一個局嗎？」
「可是就算是如此，那抹光暈所在的地方分明在對面，這將近七八米的距離又每個橋接，如何過得去呢？」
這一下可難住了我們！師父沉思片刻，吩咐道：「是非，看好不成，等下給他換藥，我進通道內去稍微察看一下。」
「師父……」我和師兄有些擔心的望著他。
微微一笑，師父轉過身來笑道：「我的本事你們還不相信嗎？咱們三個一起進去那只能是拖累，我一個人要是辦不成的事情，憑你們兩個現在的本事，多半也辦不成吧。」
師父說的在理，我們現在的本事加在一起都及不上他的一半，畢竟一具屍煞都能把我們弄的個手忙腳亂。
隨著師父深入通道，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師兄的情緒也已經逐漸穩定了下來，我不由擔心的掏出懷表看了看時間。
師父出去的時候是凌晨五點零九分，現在已經馬上七點了，放在外頭縱使太陽也該出來了啊，難道……？
不會的！我停止下胡思亂想，師兄面上也是一臉擔驚的神色。
又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我看了看師兄，兩下點點頭，我們朝著通道內摸去，這裡的通道石壁上異常的光滑，因為外面穹頂的光芒可以清楚地看見通道內七八米外的狀況，而且這洞內的大小足夠我們兩人並排通行。
往前走了幾十米開外洞內依舊明亮，石壁上方鑲嵌著能發出光芒的寶珠，這些東西就跟不要錢似的，我們足足走出了三四百步，前方閃耀的明珠依舊一眼看不見盡頭，不過，這也正好利於我們看到前方通道內的東西。
往前走出不遠面前出現了兩條岔路，一條向左一條繼續向前，正在我們猶豫不定的時候頭頂處傳來了師父微弱的聲音。
「是非……快…」頭頂竟然還有一條通道，這條通道幾乎就是成九十度筆直存在的，我不知道師父是怎麼爬進去的更不知道師父如何會受這麼重的傷，他緊捂著左肩鮮血浸濕了大片衣衫，緩緩的從通道內墜落下來，被我和師兄接住…
來不及詢問師父的傷勢，師父他忽然用力的把我們推開，厲喝道：「快走！原路返回！」
「師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師父吃力的將師兄推出去，對著我們罵道：「快滾，別在這裡賠上性命！」
「要走一起走！」我幾乎是怒吼著說出了這句話，和師兄將受傷的師父架起往通道口趕去。
師父似乎不再阻止我們了，停下了反抗。
「別…千萬別…別回頭……」師父的聲音虛浮無力，我不知道在師父單獨進來的這段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只是讓我們快點離開，卻再不多說。
架起師父馬上移步的同時我還是忍不住向身後看去，亮光將洞內照的清晰無比，並沒有任何異常啊？
我再次抬頭向著頭頂上發現師父的洞內望去。
洞口的直徑超過一米，依舊有明珠將通道內映的清晰無比，一隻碩大的眼球正趴在通道的另一頭自上而下的看著我。
準確的說那不是眼睛，那只是一個紫色的瞳孔，一個幾乎要噬人心魄、令萬物恐懼的瞳孔……
整個洞口一米還多的直徑，我看到的，僅僅只是那只要命的紫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