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血手印 文 / 紫野
魏濤坐在警車上,兩眼發直,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是什麼命運。
旁邊的一個警察和魏濤平時挺熟,湊過來小聲說:「你怎麼去招惹姜家,那姜老爺和咱們局長關係不一般,得罪了姜家就跟得罪了局長一樣。你這事」那警察搖搖頭,「聽天由命吧。」
「我既殺了人,那就一命抵一命。」魏濤歎口氣說道。
說話間,車子開進監獄,魏濤被關進了牢房。往常都是他押著別人進來的地方,而如今,竟然是他作為罪犯被送了進來。
一種悲哀湧上魏濤的心頭,他想起年邁眼疾的老母親,還在家等著他,如果他真判了死刑,母親有誰來照顧,想到這,一行清淚流到了嘴角。
寒夜漫長,魏濤坐在牢房裡,幾乎一夜沒睡。
慕容雪雪得知魏濤進了監獄,並且犯了殺人罪,異常吃驚,她知道魏濤不是一個隨便衝動的人,況且身為警察,他更清楚犯下殺人罪的嚴重後果,這其中必有原因。她和高凡到監獄去看魏濤,卻被拒在了門外,說魏濤是重犯,任何人不得探監。慕容雪雪又找了與慕容雪飛關係不錯的一個警官,送了幾幅字畫,總算冒著風險偷偷見了一面。
魏濤把事情經過告訴兩人,最後說道:「局長如果插手這案子,我活著的希望幾乎渺茫,只可憐我的母親沒人照料。」
「你母親我們會照顧的。」慕容雪雪說。
「這個案子並不是沒有希望,你這是正當防衛,如果找個好律師,或許有一線轉機。」高凡想了一下說道。
「那就拜託兩位了。」
高凡和慕容雪雪離開監獄。慕容雪雪沒想到魏濤竟暗戀著肖依蘭,甚至為肖依蘭敢做出如此不計後果的事,這真不像他的性格,看來一個男人這了愛情也能脫胎換骨。慕容雪雪斜眸瞟瞟高凡,心想,眼前的這個男人如若為了愛情,會怎樣呢,看他的個性,一定掀起濤天巨浪,甚至會做出驚天動地壯舉。
慕容雪雪吟思片刻,說道:「咱們去找蘇老吧,你也該去見見他了。」
高凡一怔說:「現在去找合適嗎,咱們應該先辦魏濤的事。」
慕容雪雪抿嘴一笑:「現在去最合適,一來他很想見你,二來他場面上認識的人多,或許能為我們介紹個好律師呢。」
「你真是鬼機靈。」
「有哥哥在就好了,何必讓我拋頭露面。」
「他去上海也有六七天了吧。」
「一個禮拜了,真奇怪,他每次出去,這裡都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情。」
兩人說著話,坐上電車,來到了蘇家大院,蘇晚楓目前只擔任濱島大學名譽教授,基本上賦閒在家。
蘇晚楓一見高凡,高興的說:「真是青年才俊,有你這樣的人,濱島將來的書畫藝術,定會發揚光大。」
「那也得蘇老多多指點,多多引見,多多提攜。」慕容
雪雪急忙說道。
「好好好。」蘇晚楓哈哈大笑,「就你這個丫頭嘴會說。」
「蘇老,我還有件事請你幫忙。」慕容雪雪婉而一笑,把魏濤的事說了出來。
「你要找好的律師,我倒真有個朋友,他是咱們濱島最有名的大律師叫東方施援。
「東方施援我知道,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大律師,能請的動嗎。」慕容雪雪疑惑的說。
「我馬上打電話給他。」蘇晚楓進書房打了個電話,出來說:「你們可以去找他了,記住,鳳鳴街25號,東方律師事務所。」
事不宜遲,高凡和慕容雪雪又馬不停蹄的奔向鳳鳴街。
找到東方律師事務所已是斜陽西照,裡面的職員都下班走了,只有東方施援一個人留下來等著他們。
見到東方施援,慕容雪雪迫不及待的把案情經過又複述了一遍。
東方施援點燃一根煙,細細聽著,他的目光睿智,前額
寬闊,是一個看上去特別深邃的中年男子。
聽完慕容雪雪的講述,東方施援沉默不語,過了一會,才說:「這個案子看上去簡單,但涉及的背景卻很複雜,對姜家我也略有耳聞。其一那個姜家老爺為人陰險狡詐,很難對付,其二你說的魏濤隻身闖入姜家,沒有一個目擊證人會向著他,其三警察局長如果介入,會使案件查證更加困難。總之這個案子對我們十分不利。」
「東方大律師你一定要救救魏濤,他是個老實人,從沒有幹過越軌的事,這一次也是情非得已,才闖下大禍。」慕容雪雪懇求道。
「我自然要竭盡全力,這件案子還需要你們和我一起來調查取證。明天我會先見見魏濤,把詳細的案情再瞭解清楚。」
當天夜裡,警察局長安排人提審魏濤,他雖未出面,已把事情交待給心復,審訊科長祝其知。祝其知本來就對慕容雪飛不感冒,兩人曾因一個案子發生過摩擦,魏濤又是慕容雪飛的人,他正好藉著這個機會,剷除慕容雪飛的羽翼。
把魏濤帶到審訊室,祝其知陰笑一聲,說道:「魏濤,你做警察也該做到頭了,竟然私闖民宅,行兇殺人,你知罪嗎。」
「我是為了婚事與姜家商量,如何叫私闖民宅,況且我開槍也是迫不得已,那是正當防衛。」
「你還敢嘴硬,看在咱們同事一場,你就老老實實交待吧,認罪服法,也免得皮肉之苦。」
魏濤清楚祝其知的為人,他更清楚祝其知與慕容探長的矛盾。冷笑一聲說:「你讓我認什麼罪?」
「認你行兇殺人的罪。」祝其知眼露凶光,將手往桌子上一拍。
魏濤又冷笑一聲說:「我何罪之有,就是判,也只能判我過失殺人,如何叫行兇殺人。」
「別以為你是慕容雪飛的人,就拿你沒辦法。不讓你吃點苦頭,你還不知道我的手段。」祝其知猛地站起來,靠近魏濤,用手點點魏濤受傷的胳膊,獰笑一聲說,「看來你這個傷口還要再流點血,來人,把他綁起來。」
兩個獄警把魏濤綁在了木架子上,祝其知拿起一根小拇指粗細的鐵棒,讓獄警把纏在魏濤胳膊上的繃帶扯開,用鐵棒使勁往魏濤的傷口上戳。
魏濤胳膊上的傷口開始流出鮮血,他疼痛難忍,嘶聲的喊叫,不到半分鐘,便昏死過去。祝其知拿起魏濤的手指,在認罪書上按了一個血手印。
魏濤甦醒過來,已身在牢房,他的胳膊上換了新繃帶,傷口還隱隱的作痛。天近三更,魏濤難以入睡。
東方施援到法檢部門辦理了相關手續,和高凡一起來到監獄,一天不見,魏濤整個人變得消瘦、呆滯、臉色泛青,
眼睛通紅,令高凡大吃一驚。
「魏濤,發生什麼事了?」高凡關切的問道。
魏濤面無表情,搖了一下頭,有氣無力的說:「他們嚴刑逼供,趁我昏迷的時候,恐怕已經在認罪書上畫了押。」
「這還了得,他們竟刑訊逼供,東方大律師,我們可以靠他們。」高凡憤怒至及。
「事情沒那麼簡單,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他受到嚴刑拷打嗎。」東方施援盯著魏濤說,「看上去,他身上並沒有什麼外傷。」
「的確是這樣,他們用鐵棒戳我的傷口」魏濤慢慢講了夜裡受刑的經過
「這些人竟然如此狠毒。」高凡聽的毛骨悚然。
「不僅狠毒,而且還非常狡詐,讓我們抓不到任何把柄。」東方施援聽了也是既驚悸又憤恨。
「我的案子恐怕回天無力了。」魏濤悲歎一聲。
「那也未必,魏濤,東方大律師打贏過很多疑難大案,他會幫我們打這場官司的。」高凡安撫魏濤。
「我會盡力而為。」東方施援表情凝重,他感覺這個案子更加困難,甚至比以往他接的所有案子都要難,警察局長從中作梗,警局內又有人想致魏濤以死地,他們既有陰謀,很可能要把這個案子做成一個鐵案。
鐵案難翻,他該從哪個地方著手呢?東方施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離開監獄,東方施援在街上與高凡分手,回到律師事務所,把這件案子的相關資料理了一下,他打算明天去姜家,找現場目擊者,看能否提取到一些有價值的證據。
東方施援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他驅車到家,掏出鑰匙正要打開房門,突然間,有個黑影在他身後閃出。
那黑影躲在樹影裡,猛地一甩手,一把珵亮的匕首向東方施援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