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三十回 戰宜陽奇謀百出(廿五) 文 / 任語丁
隨著弓騎加入,局勢瞬間出現變化,原本完全佔據優勢黑衣死士轉眼間處於劣勢,即便身形靈活速度上依然無法與戰馬相比,高度上同樣佔據劣勢,每一次出手必然吃虧,馬上騎兵手中長劍劈下瞬間,藉著戰馬衝勁已經衝到另外一人面前,長劍順勢一帶,動作瀟灑,下方之人只能高高躍起,人在空中雙腿無法持續發力勝負立分。**
趙括抖長劍殺入,生死時刻,昔日所有善良、憐憫、慈悲完全消失,這注定是一場你死我活戰役,劍光閃動,每一次出手必然有人倒下,墨子劍法全力施展,有如真龍出海,黑衣死士完全被對方驚人氣勢震懾。
「是趙括!」
人數雖多,依然無法掩飾自身光彩,恰如那句,是金子即便埋在泥裡依然可以發光,只希望不要埋得太深,呂不韋人在馬上看得清楚,一人一劍,出手極快,血光、陽關、劍光融為一體化作道道絢麗。
兩人之間也是有所淵源,當年在齊國商會被實力強悍馬賊攔住去路,趙括率領眾人與馬賊拚殺,那股拼勁狠勁多少年過去依然記憶猶新,當初已經猜到,這個年輕人日後必然有所成就,不想今日成為心腹大敵。
「會主,讓屬下去會會此人。」
但見說話之人,雙眼有神,臂長膀圓,氣力必然不俗,長劍在手目光死死盯住對方,趙括每一次出劍,出劍瞬間,下一招如何出手,出手間隔,每一個細節都看得仔細,通過這些可以判斷彼此間差距。
不可否認,墨子劍法精妙之處遠非常人所能想像,不愧是一代鉅子墨子所創,兩人之間依然有所差距,不管如何,即便堵上性命也要放手一搏。
呂不韋搖頭,「你不是他的對手。」
「屬下不怕死。」
呂不韋冷笑,「本相重用的人如果就這樣輕易死了豈不是可惜,趙括讓老夫來對付。」呂不韋說完一催戰馬,手中長劍閃動寒芒,這一刻動了殺機,所有人清楚趙括對整個趙國意義,滅趙當先殺趙括,殺趙括當先除其左膀右臂,沐塵、白英此時不在趙括身邊,這就是最好機會。
呂不韋親自出戰,這種情形倒是少見,即便當日面對馬賊威脅同樣選擇忍耐,保留實力同樣是呂不韋人生信條,不到最後時刻絕對不會輕易出手,一旦出手絕不給對手留有任何活路,莫非已經看出趙括劍法之中破綻不成。
趙括連續擊殺數人,猛然一股寒意接近,幾乎是憑著直覺出手,長劍攻出,兩柄劍相擊各自退去。
「是你!」
呂不韋冷笑,「又見面了。」
「只怪當初沒有殺了你。」
「呂某同樣如此。」
兩人對視,長劍在手,凝注呼吸,那一刻身邊喊殺聲完全消失,從呂不韋出手瞬間已經可以判斷對方劍術極高,高手對決不能有任何分心,墨子心法運轉,整個空間瞬間靜下來,眼裡只有一個人,呂不韋。
「墨子心法。」呂不韋冷笑,從趙括神色變化已經猜出,墨子心法為墨家不傳之秘,呂不韋又是如何一眼看出。
「墨守成規。」
「相濡以沫。」
「以守為攻。」
趙括接連攻出,都是墨子劍法之中殺招,墨子劍法以守擅長,其中凝聚墨子非攻思想,只要可以保證自身安全,可以不殺人解決問題最好不過,趙括突然出手,一劍快過一劍直奔呂不韋要害,目的很簡單,打破呂不韋算盤。
呂不韋神色微變,趙括所用劍法與墨子劍法相同似乎還有些許不同,對方一劍接著一劍攻來,自己疲於應付精心準備殺招無法發出,不敢大意,一劍攻來,手中劍剛剛抬起猛然落下,一瞬間看出那是一記虛招,真正殺招隱藏在虛招之後,只有真正高手才能發出這樣劍勢,只有出劍速度夠快才能在一瞬間發出擊中完全不同劍勢,如果無法分辨根本無法接下。
兩柄劍再次相遇,呂不韋沉著應對,高手對決最後拼的更多是耐性還有體力,呂不韋雖然年長,平日對身體極為重視,這一點同樣引以為傲,能夠喝下更多烈酒征服最難纏的女人,這就是本錢。
趙括一輪快劍發出,餘光看去,隨著弓騎加入,長矛陣壓力大減,黑衣死士一個個不要命往上衝,戰馬影子逐漸拉長,應該接近日落,山谷秦軍同樣加強攻勢,戰事進入關鍵之時,絕不能退後一步。
趙括心思一動,劍法為之一緩,呂不韋何等聰明,手中劍勢瞬間一變,轉守為攻,出劍角度更是刁鑽,利用手腕力道順勢向外一磕,趙括觀察局勢已經分心,劍上力道不足,呂不韋看中的就是這一點,手腕猛然發力,趙括手中劍瞬間盪開,呂不韋抓住機會手中劍直直刺出,看似簡單確是最難防禦,此時任何花哨招數都無法與這招相比。
趙括同樣吃驚,這位秦國權相堪稱一代梟雄,行商佈陣運籌帷幄無一不精,劍術造詣同樣有過人之處,趙括人在馬上瞬間避開,左手順勢一拉,戰馬跳到一旁,驚險避過對方致命一擊,呂不韋冷笑,不慌不忙,戰馬同樣一拉,兩人原本相對位置此時幾乎平行,右手劍向外依然是直著刺出。
呂不韋出手速度算不得快,天下武功無快不破,雖如此,快終究要有極限,呂不韋深通其道,曾經見過趙括出手,論快自問不是趙括對手,索性慢下來,每一次出手都能抓住最佳時機,如此慢劍構成威脅更大,不僅慢同樣穩,穩穩刺出,人影一閃,只剩下戰馬,趙括身法出眾,那一劍刺來自知避無可避,最好的方法就是棄。
放棄需要莫大勇氣,尤其是高高在上擁有權勢之人,自身擁有太多,即便如此依然希望擁有更多,最後只會被權勢拖累。
趙括不然,一劍刺來,捨棄戰馬身形快速落下,幾乎同時順勢一滾,一劍刺中一名黑衣劍手後心,那人正要發動偷襲,猛然後心一涼整個人向下倒去。
呂不韋催馬追上,戰馬雖快,人群中完全無法發揮,再看趙括,身形不停閃動,藉著黑衣劍手擋住身形,趁機連連發難,瞬間擊殺七八人,騎兵發覺,四人瞬間圍向呂不韋,「滾開。」
呂不韋暴怒,自己的一字必殺劍剛剛用出兩招便被趙括所破,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只要再用幾招必然可以取勝。
四騎攻來,呂不韋暴怒出劍,速度明顯一快,一劍刺穿右側騎兵喉嚨,長劍拔出瞬間攻向另外一人,身子隨之向下,避開對方長劍同時一拳打出,一個照面,一人中拳落馬,兩人慘死,這一幕如果被嫪毐看到必然不會有日後的那場暗殺,當然一切都後話,秦、趙之爭剛剛開始,那些蠢蠢欲動勢力同樣開始顯露。
「死!」
還有一個人活著,速度最慢,同樣活到最後,眼見同伴被殺憤怒出劍,還是慢了,劍光一閃,手中劍緩緩向下,隨著呂不韋一劍刺穿,生命流逝,長劍隨之失去力道。
「呂不韋,莫要苦苦相逼。」
「苦苦相逼的應該是大王才對,大軍襲我宜陽,宜陽一失,函谷關危在旦夕,整個咸陽城都在你鐵蹄之下,如何讓本相安心。」
「兵不厭詐,秦王不是同樣如此,三十萬大軍攻我東部。」
呂不韋長劍在手人在馬上冷哼一聲,「多說無用,即便不是為了秦國,為了娘蓉,本相同樣要取你性命。」
「呂娘蓉~!與本王何干?」
「受死。」
呂不韋猛然提馬,戰馬躍出,兩人距離瞬間拉近,身子向下,左手向下完全藏在戰馬後面,袖子裡抖出一物,呂不韋精心準備,如果劍術上無法擊殺對手唯有用此法。
趙括視線被戰馬擋住完全不知,對方長劍攻來,手中劍向上一迎,呂娘蓉,應該是呂不韋的女兒才對,從來沒有見過,一劍接住,呂不韋第二劍同時攻到,趙括連忙收斂心神,必然是呂不韋故意用這招讓自己分心,不會有錯,險些中了他的道。
趙括身形避開,就要落地之時腳尖猛然一點,雙方距離快速拉近,手中舞出道道劍光,墨子劍法最強一招發出,劍光發出光芒四射,道道劍氣激盪發出嘶嘶響聲。
呂不韋在笑,不可否認,這一劍自己無法接下,如果選擇硬接結局無非兩種,一是死,二是重傷,恰恰都是呂不韋所不想,左手抬起快速打出,一道白煙直接打向趙括雙眼,發出最強一擊需要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周圍景色那一刻完全消失,眼中只有對手,猛然眼前一白,趙括暗自叫苦,雙方距離太近,如果退,呂不韋必然不會放過這樣機會,自身同樣遭受重創,索性拼下去。
眼睛猛然閉上,即便如此白煙還是進入,火辣辣的痛,一直痛到心裡,眼睛閉上,長劍瞬間出現偏差,呂不韋同時出劍,兩柄劍錯過,趙括無法睜眼只能憑借直覺,呂不韋已經動了,手中劍等於落空,那一刻順勢橫掃。
叮的一聲,劍刃擊中,如此環境依然可以做到這一點,即便呂不韋同樣敬佩,這是擊殺趙括最好時機,絕對不能放過,嘎崩一聲,手中劍猛然斷裂,呂不韋所用必然不是凡鐵,乃鑄劍名師打造,其中藏有機關,長劍斷開,鋒利短劍刺入趙括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