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六回 謀攻略,少年成(七) 文 / 任語丁
喊殺聲越來越近,主將快步走出,看得清楚,雙方陣營最是容易區分,亂軍身上衣飾各異,手中兵器同樣良莠不齊,不少人手中所持甚至是農耕用具,這樣陣容如何能與強悍秦軍主力相比。形勢完全一邊倒,秦軍不停衝入,隨著亂軍紛紛倒戈,渭水之中叛軍陣營完全處於劣勢,為首一人,盔甲明亮手中大槍虎虎生威,一個橫掃數名叛軍紛紛斃命。「拿箭來!」主將怒急,當年在咸陽與王陵便有恩怨,如今敗在其後人之手,大勢已去,難以逆轉,索性趁亂擊殺對方主將以洩心頭之恨,身後親兵快速從身後取下硬弓。這種硬弓相比竹弓射程更遠,箭矢搭上,眼睛瞄準,抓住時機手指鬆開,箭矢破空聲完全被喊聲聲淹沒,一道箭影直射王翦身前要害。王翦手持大槍應對眼前幾人,長槍抖出,身子隨之向前,危險臨近絲毫不知。「將軍,小心!」王翦身後親衛發現不妥,一人連忙催馬上前,箭矢速度太快,想要以兵器阻擋已經來不及,毫不猶豫,一咬牙直接迎上,如此等於將自己直接送入鬼門關,憑借血肉之軀根本無法阻擋。噗,箭矢從親衛身前射入,後背位置透出帶血箭尖,那人身形一晃從馬上栽下,王翦幾乎同時收槍,看得清楚,如果不是親衛捨命相救,死在箭下的應該是自己。「哇呀呀,氣死我也!不殺此人絕不罷休。」王翦順著箭矢方向看去,對方陣營之中露出一人,硬弓在手,必然是此人發出冷箭,一提韁繩,手持大槍直奔叛軍主將位置衝去。一人一槍直闖對方中軍大營,如此膽氣讓人敬佩,王翦力猛槍疾藝高膽大,冷箭傷人惱羞成怒,一聲怒喝,「鼠輩,可敢一戰!」「攔住他!」主將身後之人連忙催促親兵上前,王翦大槍抖開,時而橫掃千軍,大槍帶動風聲,時如靈蛇點穴精準無比,一把槍抖開,噗噗噗,衝出數十騎親兵紛紛喪命。「好厲害!」「將軍,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渭水岸邊早有船停靠,主將一跺腳,大勢已去,眼見王翦越殺越近,一人一槍勇不可當,火光亮下確實有一種錯覺,像極了當年白起,不由得歎口氣,若軍中有此猛將大事早成,身後之人連連催促,主將不敢停留帶著百餘親衛快速逃離。「哪裡逃!」王翦提馬,前方再次出現數十騎兵,身為親衛關鍵時刻發揮作用,為了主將能夠離開一個個不要命往上衝,王翦接連擊殺幾人,餘光看去,對方開始登船,戰馬提開轉向一側,左手用力一拉,戰馬高高躍起,硬是從對方人群衝出。王翦所騎戰馬要比對方高上不少,四蹄揚起直奔岸邊衝去,後世曾贊,一騎飛躍眾人驚,單槍神箭破敵營。渭水河邊,水聲陣陣,主將快速登上戰船,扶船遠望,多少年心血一朝毀,呂不韋那些人必然不會放過自己,封地同樣無法再回去,只能躲避深山度過餘生,所謂東山再起不過是愚弄世人而已。「快!」下方之人連連催促,馬蹄聲響起,一人一騎衝近,接著戰船上火把看得清楚,船頭上站著一人,恨得咬牙切齒,雙腿用力一夾戰馬吃痛再次發力。「殺了這個人!」「將軍,先行離開要緊。」那人冷笑,「大丈夫生在當世,豈可有此之辱!」王翦畢竟只有一個人,渭水岸邊親衛不下數十人,親衛上前,王翦冷哼一聲,暗中·將兵器掛在一側取下弓箭,兩支箭在手弓弦拉滿同時發出。「將軍小心!」有人眼尖,火把光亮下一道黑影直奔戰船飛去,主將警覺,手中兵器向上,叮,兵器擊中箭矢,身旁之人嚇出一聲冷汗,好在將軍及時出手。主將牙關咬緊,長劍擊中,另外一支箭同時射來,方位完全不同,想要避開根本無法做到,身形一晃向下倒去。「將軍,將軍!」呼喊聲陣陣,王翦哈哈大笑,「惡賊當有此報!」「為將軍報仇!」親衛紛紛發動,帶著滿腔仇恨直奔王翦衝來,戰船發動,一人跪在地上,主將左手抓住箭柄,「悔不當初,無臉去見贏氏先人。」「將軍何出此言。」嘴角透出血痕,不由得歎口氣,「兩年,足足兩年,這場動亂是該停了,老秦人能有今日付出幾代人心血,錯了,真的錯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最後一刻徹底醒悟,不可否認秦國這場動亂帶來危害之大,東西兩地亂民四起,土地荒蕪,秦國國力同樣受到影響,最主要的是趙括趁機連連興兵,徹底打亂秦滅趙一統天下大業。六國以趙為首,能與秦一戰者唯有趙,秦昭王不惜一切發動長平之戰意義就在於此,秦若興霸業當滅趙,長平失利,趙國實力猛增,鄉野之間同樣流出滅秦者必趙傳言。「將軍沒有錯,屬下都是心甘情願追隨將軍,只怪天意弄人。」「罷了,恐怕要不行了,替我做好最後一件事。」「將軍!」心腹眼中含淚,多年追隨情義深厚,心中悲痛可想而知。「回到封地,帶著族人立刻進入巴郡深山再也不許出來,同樣要記住,秦不能再亂,族人不得帶有仇恨。」「記住了。」「好睏,睡一會,天好黑!」主將眼神渙散,經過一番折騰,天邊泛白,可惜再也無法看到初起太陽,手臂向下徹底斷氣,心腹嘴裡小聲說著什麼,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西路叛軍徹底剿滅,歸降者接近十餘萬,王翦命人妥善安置,傳令下去,不得毆打,辱罵,防止歸降亂軍再次生變,不敢大意,沿著水岸工事布下兵馬,一番折騰,天光大亮,一日之間徹底攻克西路叛軍,如此速度著實讓人驚歎,王翦手提大槍催馬直奔陳倉要塞奔去。r1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