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回 何問我,濫竽充 文 / 任語丁
何問我面帶得意之色,所謂琴聖不過是自己所封,從小家境殷實和人學過琴,怎奈家道中落只得四處遊蕩謀生,眼見燕王發出告示求人彈琴頓時動了心思,古琴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燕王獎賞。
兵士打量一二,看著倒有幾分不俗之處,手臂向前,「請!」
何問我邁步走入,身後一人道:「可還有人願意一試?」連問幾聲無人搭話,一人混在人群之中,一身白衣面色平靜,隨著百姓緩緩入城。
漁陽郡守得到兵士來報心頭大喜,大王親自發佈告示,其中暗中有所交代,足以看出對此事看中,若是差事辦得好必然飛黃騰達。
「快請!」
何問我隨著兵士進入,郡守親自出迎,一張肥臉幾乎擠在一起,「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能人給盼來了!」
何問我從小見過不少場面,躬身施禮,「大人,何某人從小習練琴術,不知何時上路?」
「越快越好。」
郡守兩隻小眼睛放出光芒,漁陽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身為郡守得到好處必然不少,只可惜地處偏寒,若是能進入都城享受人間樂趣豈不是人間幸事。
「明日好了。」
「好!立刻命人準備酒菜。」
高漸離入城,天色見黑,身上盤纏有限,多年一人行走已經習慣,風餐露宿最是尋常,隨便買了一點乾糧帶在身上,趁著城門未關快速出城直奔燕都城而去。
話不多說,漁陽郡守百般討好,命人送去酒肉親自作陪,席間大為誇讚,未免事情辦砸提出先彈一曲以助酒興。
何問我並不推辭,有人將琴送上,來到近前活動一下手指,嘴角露出笑意,十指齊發倒也有些樣子,陣陣靡靡之聲傳出,時而纏綿時而高亢,恰如男女房事,郡守臉上微紅一時聽得癡了。
「妙,此音只應天上有!」
何問我起身,「大人客氣,何某尚有絕技不便透漏。」
郡守連連點頭,使了一個眼色,有人上前,遞上一個包袱,何問我用手掂量,自然清楚其中為何物,這年頭都是給官好處,這種事還是第一次,誰讓自己有本事,「多謝大人美意!」
「只望先生他日富貴,不要忘了今日就好!」
酒過三巡各自歇息,第二日命人準備車輛親自護送趕奔都城,何問我坐在車內更是得意,原本以為最是無用之術如今派上用場,一旦憑琴術得到燕王賞識必然富貴,手臂抬起,掀開一旁車簾,恰好看到路旁站著一人,一身布衣,原本顏色大多褪去,鼻子冷哼一聲,這就是差別。
人原本並無不同,隨著權勢、利益分化出不同身份,表現出完全不同個性。
馬車駛過,地上水坑濺起泥水,那人身子快速避開,馬車遠去,如果仔細看去,不過瞬間,前後距離足有五六步之遠。
高漸離目光看去,透過布簾縫隙看得清楚,「琴聖!」嘴角露出笑意,身為琴者同樣是愛琴之人。
燕國邊塞,守將登上城牆,下方遍佈趙國陣營,五千守軍只剩不足三千,副將上前,「將軍多年照顧不勝感激,怎奈家有老母!」
將領擺手,已經不想再聽下去,身為男人懦弱已經是最大恥辱,根本不需要以任何理由去掩飾,「走吧。」
副將毫無愧色,面對如同虎狼一般趙國大軍確實怕了,守將抱了必死之心,決心與城塞共存亡,自己不一樣,當初來到這裡不過是想歷練一番,憑著家族勢力很快可以位居人上,何必在這裡白白丟了性命。
隨著最後一支隊伍離開,守將抽出腰間長劍,「留下的都是不怕死的漢子,喝下這碗壯行酒,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干!」
酒碗端起,兵士紛紛一飲而盡,鼓聲響起,趙軍展開攻勢,守將手中酒碗摔下,守城兵士眼睛瞪圓,雙手放在巨石下方,只等趙軍接近。
趙軍陣營一同向前,彼此間配合默契,先是盾牌手向前推進,弓弩手隨後發動,接著才是攻城陣營,投石車紛紛發動,城牆上方慘叫聲陣陣,多少人心裡憋著一口氣想要與趙軍拚命,可惜弓弩無情,巨石落下同樣不是血肉之軀可以抵擋。
第一輪投石車帶著呼嘯之聲發出,順著木梯向上攀爬兵士已經攻上大半,只要能夠躍上城牆,憑借驚人攻擊力可以瞬間攻取,爾東娜臉上露出喜色,「不想如此順利!」
趙括搖頭,「一切只是開始,既然對方從一開始沒有選擇放棄,必然不會任由城塞這樣失去!」
話音剛落,城塞上方怒吼聲傳出,剩餘守軍快速躍起,用盡渾身力氣,手中巨石用力砸下,不論趙軍如何勇猛,盔甲如何精良始終無法阻擋。
巨石迎頭落下,砸在身上向下落去,下方兵士只得將身子死死貼近,一來可以避開巨石,同樣防止木梯晃動從上方落下。
「砸!」
守將一聲怒吼同樣舉起,帶著所有憤恨向下砸去,木梯上趙軍攻城兵士剛剛避過一輪落石攻勢,深吸一口氣,上方之人暗自慶幸,抬頭向上,恰好看到對方憤怒眼神,還有直直落下巨石,沒有畏懼,沒有慌亂,所有念頭在那一刻瞬間停止,甚至根本沒有時間去想太多的事,值得思念的,曾經留戀的,今生留下的遺憾。
巨石擊中,一切劃上句號。
趙軍攻勢不停,投石車快速裝備,兵士紛紛向後,兩側有兵士把守,一人打出手勢,投石車可以調整方位,只是體型龐大,靈活性有所不足,「投!」
兵士憑借經驗做好調整,可以最大限度保證投出石塊落在城牆上方或者後方,落在前方只會傷害自身陣營,幾乎同時連弩陣營發動,城牆守軍再一次遭受重創,守將怒吼連連,原本以為憑借城塞可以阻擋趙軍,即便兵力不足憑借地勢還有不怕死意志同樣可以堅守一段時日,如今完全錯了。
雙方陣營裝備相差太多,對局勢把握同樣不同,在趙軍強大火力掩護下,攻城步兵快速推進,守將看在眼裡,弓弩手數量太少根本無法發揮作用,只能憑借落石。
「砸!」
城牆上方人影晃動,下方早已準備妥當弓弩快速扣動扳機,幾乎是巨石落下同時身體被箭矢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