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回 南風暖，今生斷（四） 文 / 任語丁

    凡事皆有因果，得失同樣如此。

    趙括選擇誘敵之計，想要一舉吞掉東胡主力，東胡騎兵追襲同樣算計在內，只是一點無法計算，天意。

    天意往往弄人。

    趙軍陣營日夜行軍，目的就是要快速接近峽谷，突然天邊升起漫天烏雲，接著狂風大作電閃雷鳴，這場雨來得太過突然，如此情形恰恰是趙括不想看到同樣無法預料，這裡距離白英伏兵峽谷尚有一日行程。

    趙軍與東胡最終一戰選擇即墨與臨淄之間，峽谷之中易於伏兵，最主要的是不利騎兵通行，只要利用得當，完全可以一舉將東胡主力消滅。

    想要做到這一點先要將對手引入峽谷，東胡騎兵速度驚人，發現趙軍陣營快速發動，騎兵接近弓箭紛紛射出，東胡人馬上弓射能力讓人驚歎，不僅威力絲毫不減，精確度同樣可以把握。

    趙軍同樣以弓弩還以顏色，兩側步兵列陣，後路完全被砍倒樹木擋住，東胡騎兵主力幾次試探無法通過，無奈只得放棄，東胡王分兵兩側，想要通過兩側攻入趙軍大營。

    兩側喊殺聲震天，凶將率領騎兵衝入，單憑弓弩造成殺傷必然有限，一旦騎兵衝入，結果完全不同，張良眉頭深鎖，「來了！」

    「軍師放心，不會有事！」

    趙括用手一指，張良緩緩坐下，雨勢漸漸轉小，閃電光亮同樣有所減弱，百姓聽見喊殺聲紛紛從地上起身快速向前，恰如沐塵所言，面對危險趙人更加可以信賴。

    「有老子在，誰也別想進來！」

    沐塵負責右路，揮舞闊刃劍衝上，微弱光亮傳出，隨著雨勢減弱，有人取出火把，火把上面澆有火油，上面打濕依然可以點燃，火把點亮，沐塵看得清楚，東胡騎兵在兩名將領率領下不停攻擊步兵防禦。

    沐塵揮舞闊劍衝上，接連擊殺數人，身後親衛緊隨其後，直插東胡騎兵中陣，戰場之上沒有絕對，逃亡者同樣可以抓住機會反過來痛擊對手，地勢不同，形式不同，採取策略不同完全可以影響一場戰事，兵法之中同樣對地形、士氣有所注重。

    東胡騎兵陣營之中兩名主將迎上，東胡王帳下將領之首，一人用手一指，「就是此人殺了將軍！」

    「哇呀呀，拿命來！」

    兩名凶將聽聞暴怒，先前四凶將之一被沐塵斬殺，如今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兩匹快馬迅速一分，兩人配合默契，一左一右揮動兵器直取沐塵。

    「來得好，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沐塵藉著微弱光亮看得清楚，催馬上前，一彎身避過一人，右手闊劍砸出，想要一舉將右側東胡將領擊敗，不想那人同樣氣力過人，一聲怒吼兵器硬生生架住，沐塵一愣，只得變招，一旦被人纏住對自己不利，闊劍橫掃，目光盯住另外一人。以一敵二倒也尋常，只是光線太暗不敢有絲毫大意。

    闊劍擺開力鬥兩人，兵器相擊之聲傳出，兩大凶將同樣是氣力過人之輩，沐塵絲毫不讓，雙方戰在一處，身後騎兵快速殺出，步兵陣營快速跟進，身後是弓弩營。

    一人躲在樹後，弓弩端穩，瞄準其中一人，手指扣動，絲毫沒有任何猶豫，兩隻箭同時打出射向一人，左側手持鐵棒東胡將領聽見聲響，手中兵器順勢向外一撥，叮的一聲，鐵棒擊中箭矢，臉上笑意剛剛升起瞬間停住。

    一聲悶哼，另外一支箭射中手臂，「可惡，趙人玩陰的！」一箭雙矢，這種情形極為少見，趙人不同，所有弓弩可以同時發出兩支。

    一人手臂受傷無法再戰，另外一人頓顯吃力，雙手持兵器向外一撥，眼見同伴離開同樣快速奔出。

    「有膽子再來打過！」

    沐塵催馬上前緊追不捨，沿途幾名東胡騎兵試圖攔截，如何是沐塵對手，手起劍落紛紛斃命，凶將側身看去，藉著微弱光亮看得清楚對方身後緊追，臉上露出笑意，這是你找死，追擊東胡騎兵風險極大，第一東胡騎兵騎術精湛，加上胯下戰馬耐力驚人，即便拼盡力氣同樣無法追到，第二便是背在身後牛角弓，各個都是其中好手，完全具備反擊殺能力。

    凶將騰出左手快速取下，兵器順勢掛在戰馬一側，右手取下箭矢，身子猛然一轉，彎弓向後射去。

    一道光亮傳出，沐塵眼見一支箭迎面射來，腦袋順勢一偏，箭矢幾乎貼著面門飛過，「沐將軍，莫要追趕！」

    身後傳出二娃呼喝聲，方才正是二娃躲在暗處射傷其中一人，眼見沐塵越追越遠，天色昏暗難免有失立刻出聲提醒。

    「下次絕對不會放過你！」

    沐塵冷哼一聲掉轉馬頭快速奔回，那人收起弓箭，另外一人催馬上前，手臂被箭矢射傷鮮血直流，趙軍陣營拚死守住，兩側攻勢不利，尤其是趙人手中弓弩堪稱騎兵夢魘，眼見天光見亮只得退兵。

    命令下達，東胡騎兵快速退去，原本喧鬧瞬間消失，如果不是滿地屍體，甚至無法想到這裡曾經經歷一場大戰。

    三凶將齊聚，一人掛綵，東胡王命人取來藥物快速包紮，也算是硬漢箭矢深深射入硬生生拔下硬是一聲不吭。

    「養傷要緊，先行退回本營！」

    那人一晃手臂，「皮肉傷而已，依然能夠為大王上陣殺敵！」

    「好，不愧是東胡勇士，千載難逢良機最終還是錯過！趙人可稱本王今生遇到最難纏對手。」

    東胡王不免感歎，如果不是正路封堵必然可以殺入，兩側衝殺位置有限不利騎兵發動，當然其中失利最主要一點趙軍有力反擊對東胡大軍造成致命傷害。

    「只怪當時天黑，無法發揮騎兵優勢，天亮之後立刻率兵衝殺，絕對不能放趙人離開！」

    「對，一旦逃入臨淄不免麻煩！」

    東胡王點頭，將領之言不無道理，趙軍陣營為百姓所拖累，連續奔襲必然可以將其徹底拖垮，防守一方付出努力遠遠超過攻擊一方，此時的東胡騎兵猶如躲在暗處獵手，趙軍恰恰變成驚慌失措無處躲藏獵物，即便擁有尖牙利爪同樣不清楚對方何時發動攻勢。

    「分成四個陣營連番發動奔襲！」

    「是！」

    三大凶將各率一隊，東胡王親率王衛，這種追著對手打同樣是東胡騎兵所擅長，東胡騎兵後方，燕國大軍同樣向前推進。

    幾匹快馬奔回，燕王派出行軍密探，來到近前飛身下馬，「大王，東胡王夜襲趙軍大營，雙方各有勝負，趙軍帶著百姓行動緩慢，如今正在遭受東胡騎兵連番襲擊！」

    「好，不愧是草原上的雄鷹，果然有些本事！」燕王大喜，如今趙國擁有大片城池土地，更是富庶，只要可以擊敗趙國燕國版圖可以擴張數倍，這樣成就必然是歷代燕王所無法實現。

    「大王，趙乃猛虎，東胡則為凶狼，一旦他日有成難免因為利益起衝突，所以不得不防！」

    燕王搖頭，「胡人善戰，可惜不得其法，更加不懂攻城之道，離開寡人難成氣候，最為關鍵一點，他日完全有能力徹底掌控！」燕王說完目光落向一旁東胡陣營，爾東娜身穿盔甲反而多出幾分女子特有英氣，身旁謀士看在眼裡連聲道：「既然如此當恭喜大王！」

    燕王哈哈大笑，一臉得意，聯合東胡擊潰趙國，進而掌控東胡大軍，如此燕國實力遠在秦、楚之上，試問天下還有何人能阻擋自己霸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