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回 輪迴 文 / 任語丁
世間惡與善皆有輪迴。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同樣是錢楓一慣作法，瞬間擊殺兩名隨行親衛，剩下一人連連後退，長劍在手，即便昔日主僕，如今生命受到威脅同樣不惜一切代價反抗，沒有人願意死。
錢楓冷哼一聲，「人數剛好，船家現在總該可以。」
船夫看了一眼，「待我喚來同伴立刻出行。」說完手指放在嘴裡發出一聲呼哨，錢楓急於出海躲避忽略一點，若是普通船工必然嚇得渾身發抖，眼前船工完全不同，臉上露出不應該有的從容。
遠處傳來回應，時間不長，一道身影出現，身形魁梧雙腿有力。
剩餘親衛戰戰兢兢上前，「謝大人不殺之恩。」
錢楓道：「不殺你是因為你對我忠心，不像這兩個人。」
「屬下必然一心為大人辦事。」
隨行三名親衛，錢楓多疑，能夠帶在身邊必然極為信任，如今地上多出兩具屍體，世間事就是如此，或許就是所謂的幸運，親衛目光閃爍，方才變故同樣看清，如果船家說出一個人，自己同樣無法倖免。
那人來到近前，看見地上屍體眉頭一皺，「發生什麼事？」
那人道：「別人的私事，這位客觀要出海！」
「出海，何處？」
「九江。」
錢楓打量來人，黑漆漆臉龐，額頭處帶有傷疤，看著有些眼熟，一時之間無法記起，難道自己認識不成，不會，應該不會。
「好，只是路途太遠，可是要好好準備一下才行。」
「多帶乾糧還有水。」
「午時過後立刻出發。」
那人說完快速離開，錢楓命親衛將屍體丟入水中，浮在上面慢慢飄遠，親衛歎口氣，「兄弟，走好，冤有頭債有主，日後做了鬼不要回來找我。」
錢楓打量左右，就在自己出劍擊殺兩名親衛同時，外圍兩隊人手快速離開，必然是懼於殺人劍術不敢上前，不管是誰，任何人都無法阻擋自己離開這裡。
方纔那名船家跳上船仔細檢驗，繩索認真打好，沿途多風浪，一旦稍有不慎必然船翻人亡，不能有絲毫大意。
「大人，已經處理妥當。」
「方纔一個人嘀嘀咕咕說些什麼？」
親衛忙道：「保佑大人一行平安抵擋九江。」
「算你忠心，到了秦國同樣不會少了你的好處。」
「謝大人。」
黑臉漢子回到岸邊，包袱略顯沉重，其中多是水袋還有乾糧，「四面都是水，為何還要帶這些？」
黑臉漢子笑道：「這水是鹹的，越喝越渴，如果不帶足水沒等到九江都得渴死。」
親衛面露狐疑，既然都是水不信有這樣區別，來到近前彎身捧起喝下快速吐出，「還真是鹹的。」
「是否準備齊全？」
「基本妥當，船體情況怎樣？」
「沒事，再大的風浪也過得去。」
「請。」
錢楓率先跳入，親衛同樣將包袱丟進船艙，船算不得大，上面帶有木蓬，木蓬上面鋪滿乾草，這樣可以免去雨淋之苦，兩側同樣用繩索綁緊，錢楓右手抓住，腳下同時發力，船倒是結實，放下心來坐入船艙，親衛守在外面，兩名船家一左一右撥動船槳。
錢楓長出一口氣，離開齊國，以後再也不是那個可以呼風喚雨的齊相，進入秦國只能以客卿身份，那種寄人籬下感覺最是難受。
行出港灣風浪漸起，船隨風浪上下顛簸，錢楓眼睛閉上，不由得想起水軍慘敗，如果沒有那場慘敗趙國大軍根本無法接近臨淄，胸懷大志，不想總是棋差一招。
噗通一聲，接著是人的慘叫聲還有吵鬧聲，錢楓身形躍起快速鑽出，黑臉漢子手持木槳穩住船體，另外一人將木槳伸出，錢楓看得清楚，水浪中露出一人很快快速消失，正是隨行親衛。
「風浪太大。」
錢楓看上一眼，包袱還在必然是不小心落入水中，船左右晃動，身子隨之移動，不敢大意，身子放低退回船艙。
「不管你們的事，好生掌船，到了九江酬勞加倍。」
「謝客官。」
錢楓面色陰沉，死了更好以免麻煩，風勢漸停，錢楓長出一口氣，幾天沒有好好歇息，隨著船體晃動整個人昏昏欲睡，長劍放在右手可觸及位置，一旦有事可快速反應。
兩名船家聚在一起，一人低聲道：「二哥，就是這個人，錯不了，化成灰也認得。」
黑臉漢子拳頭握緊，「大哥的仇終於可以報了。」
「惡賊劍術不弱，更是時刻提防，不好下手。」
黑臉漢子從懷裡掏出一物，那人露出喜色，有了這個東西必然好辦許多，快速擰開裝水袋子直接倒入小心擰好。
天光大亮，錢楓睜開眼睛，目光落在一旁水袋不由得眉頭一皺，水袋的位置出現變化，錢楓做事謹慎，如今身邊沒有親衛更是處處小心。
「船家。」
「有事吩咐就是。」
「再拿一袋水來。」
「這不是還有，船上水珍貴，還是將就一下。」
「拿來，到了九江以後必然給足你們好處想買多少便買多少。」
「好！」
水袋丟過，錢楓看上一眼，「你先喝。」
那人直接接過大口喝下，抹了一下嘴角，「痛快。」順勢丟給錢楓，錢楓目不轉睛看著那人，若是水中有藥最多半個時辰必然發作。
船一陣晃動，那人忙道：「多半是遇到風浪，出去看看。」
時間慢慢過去，錢楓站起身形，船行平穩，兩人並肩坐在船頭，不時搖動一下船槳，錢楓退回再次擰開水順著喉嚨向下帶著一股清涼。
黑臉漢子雙手各持一槳，另外一人咬牙挺住，嘴角處流出黑色血污，為了報仇毫不猶豫喝下，如果不喝錢楓必然警覺，兩人合力未必能夠殺死錢楓。
「二哥，報仇。」
「三弟放心。」那人頭向下垂去，黑臉大漢握緊船邊放置柴刀，手中柴刀不停向下砍去，船艙內發出聲音，錢楓手摀住肚子，因為痛苦整個人向下彎去，左手抓住水袋，不想自己一生害人最後被人所害，右手持劍身形快速奔出。
「為何要害我！」
黑臉漢子身形站起，「你忘了，我們不會忘，所有一切都是被你這個奸賊所害。」
「胡說，本相和你們並不相識何來仇怨，必然是見財起意。」
黑臉漢子冷笑，笑聲中透出淒涼，「你可以忘，因為你殺人太多，我們確不能，可還記得黃縣郡守。」
錢楓身子一震，終於想起，當年扳倒田單大肆清理田單舊部，其中便有黃縣郡守，隱約記起身邊有一黑臉壯漢，「是你！」
黑臉漢子冷笑，「終於想起來了，大哥被你害的家破人亡最後抑鬱而終，只剩下我兄弟二人淪落此地，苟活下來的目的就是有一天可以向你尋仇，黃天不負，終於等到這一天。」
「錢楓不會死。」
錢楓怒吼一聲身形奔出，對生存的渴望身體爆發出驚人戰力，黑衣漢子手中柴刀掄起接住長劍，論武功必然無法與錢楓相比，錢楓身中劇毒同樣無法發力。
錢楓招式一變，長劍劈出，黑臉漢子不退反進，長劍劈中肩膀，一條胳膊瞬間被劍鋒切斷，黑臉漢子一聲怒吼剩餘左手死死抱住錢楓，雙腿發力向前衝去。
錢楓面露驚恐之色，試圖掙脫對方氣力驚人，船猛的一偏，兩人同時落水，錢楓雙腿連踢，頭勉強從水面探出，猛然一道身影再次撲上，黑臉漢子早已抱定必死之心，死死抱住兩人再次向下沉去。
「錢楓不會死，不會死。」
水浪迎面而來，錢楓身形快速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