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回 真相 文 / 任語丁
左右兵士快速上前,那人高聲道:「不服,明明是手心黑的那個人是兇手,我的手心沒有黑,憑什麼認定是我!」
趙括搖頭,「所謂的冤魂尋凶不過是本王隨便想出來的法子,這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銅鼎,唯一不同的是裡面沾滿黑灰,只要將手掌伸進去晃動一下,前後必然被黑灰沾滿,所以故意加上冤魂尋凶,目的就是迫使兇手畏懼不敢伸手,以免真的被冤魂認出,現在可以看看,所有人的手都是黑的,只有你的是乾淨的,道理很簡單,因為內心恐懼,擔心真的出現印痕,所以進去之後一直攥著拳頭。」
「三,你好狠的心,二狗是你的親哥哥。」
那人手臂被人扭住,面露凶相,「趙括,算你厲害,不想被你陰了,只怪二哥太過心慈,不然一把火燒了你的船廠,將這些殺人的魔頭全部燒死。」
「到了這個時候還怪別人,為了你不犯錯,二狗昧著良心替你遮擋,不想你根本沒有悔意,為了達到自己目的不惜弒兄,天理難容。」
當日二狗親眼看到弟弟形跡可疑,於是身後跟隨,船廠起火二狗看在眼裡,放火的那個人正是弟弟,眼見所有人心血毀之一旦心中不忍,看著弟弟走遠立刻出聲提醒,於是便有了上文一幕發生。
「為什麼要這麼做?」
「剛過了多久你們就忘了,亡國恨,多少親人死在趙軍手裡,如今還要為仇人打造戰船,你們都是懦夫,都是罪人,等著下地獄吧。」
一眾船工紛紛低頭,做法固然瘋狂,甚至不惜殺死自己的親哥哥,老者上前一個巴掌過去,「到現在還不醒醒,以前吃不飽穿不暖,天天提心吊膽,現在歸了趙國有什麼不好,如果韓真的強盛,何必弄到今日這般地步。」
「為了一點好處甘願做趙人的狗,懦弱。」說完發出一陣狂笑。
趙括搖頭,「你所謂的勇敢不過是將別人的幸福毀滅,將最偉大的親情淪喪,即便燒了整個船廠又能怎樣,很多事已經成為事實,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是恆古不變的法則。」
「大王,這個人喪心病狂殺兄燒船不如就地正法以儆傚尤。」
「殺了他,為死去的二狗報仇。」站在一旁鐵蛋揮舞拳頭。
「殺了他。」
「殺了他。」
一眾船工紛紛加入陣營,「聽到了吧,至少可以死的瞑目,斬。」
一道血光,人頭飛出老遠,屍身慢慢倒下,沐塵手提闊劍只等大王下令,這種為了洩憤甚至不惜將自己哥哥掐死的人死不足惜。
命案已破,燒燬船廠之人同樣找到,眾人看著倒在血泊中屍身連連歎氣,為了仇恨已經死了太多人,恰如大王所言,弱肉強食適者生存,百姓只圖能夠吃飽穿暖,如此亂世根本不敢求太多。
「大王,戰船已經打造過半,只等大王檢驗。」
「走,去看看。」
一行人趕奔船廠,遠遠看去龐然大物立在岸邊,兩側船板加固完畢,按照圖紙下方留有暗格,暗格可以自由拉起,一旦戰船停穩,木板可以擋住暗格,這樣可以最大限度保證持櫓船工不被箭弩所傷。
趙括連連點頭,此戰船一出,天下何船可以爭鋒,「想要入水,還需多少時日?」
「最多十日。」
「好,就等十日。」
韓都,大牢,韓非握住橫木,整個大牢靜得嚇人,「有沒有活氣的出來一個。」連續喊了三遍無人應答,獄卒除了送飯時間進入之外從不現身,聲音發出帶著回聲,韓非有理由相信整個大牢只關著自己一個人。
幾個月過去,一個人關在昏暗的牢房內度過不知多少時日,寂寞無時無刻襲上心頭,「趙括,韓非只求一個痛快,亡國恨,亡國恨。」
齊國大營,錢楓演練兵馬,先前兵敗趙國錢楓為之氣惱,決心練就一支精銳,頒布法令,其中大多效仿趙國,獎罰分明,但凡累積軍功者不分身份可得官職。
「相國,邊軍來報。」
「讓他進來
邊關信使快步入內,躬身跪拜,「邊關急報。」
「拿過來。」
親兵上前接過竹簡慢慢打開,雙手捧著拿到錢楓近前,錢楓為人謹慎,有了當年教訓時刻不敢大意。
錢楓接過竹簡,「水軍,可笑,趙括難道真的以為自己什麼都可以做到不成。」竹簡上寫明趙國大軍在原來韓國水岸打造船隻,未免他日威脅齊國水防特來請命。
下方之人道:「相國,趙括做事向來不按常理,如此大舉修建,難免時日一長構成威脅。」
錢楓點頭,「隨本相去看看到底玩的什麼把戲。」
錢楓帶著親兵趕奔邊境,齊國邊境大小戰船接近百艘,論水上實力齊僅次於秦,這一點趙國根本無法相比,負責水上攻防將領得到消息快步出迎,「末將恭迎相國大駕。」
「將軍終日風馳日曬辛苦了。」
那人忙道:「深受大王之恩,相國之器重,不敢言苦。」
「好,但凡忠於本相的人必然不會虧待。」錢楓故意將忠於兩個字加重語氣,一個曾經賣主求榮設計陷害他人的人同樣不想遭受同樣命運。
「將軍多慮,末將必然以相國大人馬首是瞻。」
「為何不見孫淼?」
「孫將軍出去巡視一直未歸。」
錢楓點頭,「這樣也好,這個人總是和本相過不去,如果不是念在曾經有功與齊份上,早就打發回去種田。」
孫淼,齊國水軍主將,作戰驍勇,猶擅水軍,因五行缺水,故取名淼,不想他日可以縱橫水上。
「相國大人愛才何人不知,末將早就看他不順眼,只要相國大人一句話。」
「算了,還有用得著的地方,立刻準備一艘大船。」
齊國戰船同樣有所區分,小船負責巡視,輕巧靈便,缺點就是無法經受太大風浪,所以只能負責近水巡視,中型戰船可以承載五十左右兵士,利用水上優勢可以快速反應形成有效攻擊,至於大船只有兩艘,可載百餘人,船頭包裹青銅,堅固耐用,關鍵時刻可以以船身撞擊對手。
時間不長,大船停穩,錢楓躍上,一陣風浪打來,身形一陣晃動險些從上面跌落,兩側兵士連忙上前攙扶,「大人小心。」
「不想如此費力。」
錢楓還是第一次乘坐戰船,船上不比地上,風浪打來,船底左右搖晃,身體同樣無法站穩,只得雙腿分開屁股撅起,動作不免難看,身後兵士看在眼裡忍不住想笑,想到這位相國大人平日性子只得忍住。
戰船啟動,錢楓面色慘白,雙手緊緊握住船桿,「大人,不如進船艙歇息,這裡風大浪大!」
錢楓擺手,胃裡一陣翻滾,又是一陣晃動,哇的一聲,扶住船桿不停嘔吐,隨著晃動吃下食物紛紛上湧,那種感覺恨不得把整個胃都吐出來,吐了一陣胃裡舒服許多,手臂用力身子站起。
「大人,要不要緊?」
「不想如此難受。」
將領忙道:「這種東西開始的時候就是這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吃不下喝不下,只要一晃就吐,吐著吐著也就習慣了。」
「算了,距離水岸還有多久?」
「大約一天行程。」
「一天!」
錢楓心底一涼,又是一陣晃動傳來,一陣乾嘔,一股苦澀味道從喉嚨傳出,心裡暗道,這水上玩意還真不是人做的,還是騎著大馬耀武揚威的舒坦,一天行程,錢楓身子一軟整個人坐在那,雙手死死抓住。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