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回 呂不韋 文 / 任語丁
新王繼位,子楚順理成章立為太子,昔日落魄世子如今位及高位,自是不忘昔日相救之恩,呂不韋入住太子府委以重任,酒宴之間提及往事無不感懷,更是思念趙姬母子,子楚眼中泛起淚花。
呂不韋道:「太子摯情令人敬佩,原本以為早已忘卻。」
子楚道:「患難方見真情,趙姬對子楚不離不棄之恩永不敢忘,子楚如今雖位居高位,即便身邊美女如雲同樣難以取代趙姬在子楚心中地位。」
呂不韋道:「太子何不接趙姬母子入秦?以解相思之苦。」
子楚面露喜色,「先生有辦法做到?」
呂不韋手捋鬍須,「當日可以將世子從邯鄲救出,自有辦法帶出趙姬母子。」
「好!先生真乃子楚貴人,此行必然艱險萬分,所需之物子楚必然全力辦到。」
酒宴散去,呂不韋走出太子府,夜色中一道黑色影子落下,單膝跪地,「會主。」
呂不韋點頭,「邯鄲城內可有消息?」
那人道:「趙人擁護趙括為王,趙丹封為逍遙侯離開王城,趙括認命田單、魏無忌為相,張良為上卿,李牧為上jiang軍。」
呂不韋聽罷眉頭一皺,「李牧?為何人,能得趙括器重必然不是等閒之輩。」
那人道:「李牧原本只是北邊駐守副將,與匈奴交戰,倒是有些本事,趙括曾親率大軍擊潰匈奴大軍,必然是其中大放異彩,最終被趙括看中。」
呂不韋歎口氣,「不想除了一個趙括,又多出一個李牧,立刻命人潛入邯鄲。」
「是!」
聲音落下,那人身形一閃消失在黑暗之中。
呂不韋邁開大步趕奔府邸,呂不韋向來低調,安國君繼位,大小事宜由范雎、白起掌控,呂不韋心裡清楚,秦國的天已經變了,唯有懂得忍忍才能笑到最後。
府門推開,回到房間,早有女子等候,低聲喚了一句呂爺,呂不韋面露笑意,男人不能沒有女人,呂不韋更是其中好手,手臂拉過,不知為何腦海裡浮現出趙姬身影,不可否認,那個懂得風情的女人不僅對子楚同樣對自己擁有極大的誘惑。
天光大亮,咸陽城商隊啟程,浩浩蕩蕩,呂不韋換了一身行頭,幾乎完全換了一個人一般,子楚站在高處,眼神中儘是期待,趙姬,趙姬,回到子楚身邊。
商隊出發,蹭蹭蹭,樹林內閃出十幾道身影,手持利劍面色陰冷,商隊護衛俱是呂不韋精心訓練精銳,絲毫不亂,紛紛抽出兵器。
呂不韋邁步上前,但見來人面色冷峻,身形盡顯偉岸,左臂處空空如也,左手持劍看著眾人。
呂不韋上前,看在眼裡,這些人絕對不是普通山賊那樣簡單,尤其是從身體發出的殺意,上前施禮道:「諸位兄弟,能否行個方便?」
那人冷冷道:「是否前去邯鄲?」
呂不韋咳嗽一聲,「出門經商居無定所。」
那人長劍一指,「呂不韋,明人不說暗話,本尊只想去邯鄲殺一個人,若是可以你我合作,若是不行!」嘴角露出一絲殺意。
呂不韋道:「殺人?呂不韋生平殺人無數,殺人的生意同樣有興趣,只是不知殺的是誰?」對方認得自己,如此根本不必掩飾。
「趙括!」
話音落下,即便呂不韋同樣神色一變,「你和趙括有仇?」
「血海深仇,趙括殺我弟子,此仇不共戴天。」
呂不韋眼珠一轉,「呂不韋同樣與趙括有隙,如此倒是目的相同,不知閣下如何稱呼。」
「嫪毐。」
「左手劍魔嫪毐。」
呂不韋眼睛睜大,從身上發出的殺意,長劍上閃動的劍光,整個人站在那,人與劍幾乎合為一體,不愧是以殺人聞名天下的劍魔。
當今天下劍術最高為五人,劍聖曹秋道,劍癡荊軻,劍靈元宗,劍魂高漸離,劍魔嫪毐,如今站在自己面前之人便是五絕劍之一嫪毐,呂不韋面露笑意,這個人對自己必然大為有用。
書中暗表,左手神劍連晉率眾截殺趙括,連晉發出最強一擊,趙括僥倖得生,最終借屍還魂擊殺趙穆做了趙國大王。
「連晉死了?」秦國一處山凹處,一人腰挎長劍,右臂處空空如也。
一人點頭,「要害中劍,看得清楚。」
嫪毐面色陰沉,「那個人還活著?」
「活著,當時明明看到同樣中劍倒地,至於為何還活著同樣令人不解。」
嫪毐站起身形,早年拜師學藝,原本以為劍術已成,不想得罪權貴,遭遇一眾高手圍攻,痛失一臂,帶著恨意左手練劍,進入殺手組織以殺人為生,劍術終得成,盡殺對手。
「連晉有我七成功力,趙括,不殺你妄為劍魔!」
消息傳出,趙括為王,平日必然身居王宮,侍衛左右護衛,想要殺死趙括為連晉報仇根本無法做到,唯有借助他人勢力,咸陽城商隊調動,嫪毐看在眼裡,正是呂氏商會,當日從邯鄲城內救出子楚,如今再次出動又是為何。
呂不韋哈哈大笑,「能與閣下相識,呂不韋三生有幸,呂不韋此次正是前往邯鄲,難免遭遇趙括刁難,若是能得閣下相助,必然可以成事。」
嫪毐長劍收回腰間,「嫪毐只殺人。」
「如此已經足夠。」
「那還等什麼!」
「啟程。」
邯鄲城內,一切井然有序,兩人催馬上前並肩而行,論身份在邯鄲城舉足輕重,左右相國,魏無忌看在眼裡,「田相之能令人敬佩。」但見荒地之上開出道道農田,經過播種長出綠綠秧苗,綠色帶給人更多希望。
田單笑道:「魏相提升戰備更是勞苦功高,田單不過是盡本分而已。」
魏無忌道:「你我之間便不用如此客套,魏無忌身為魏人,一生抱有夙願,可惜始終無法成事,不想如今在趙國可以一展所長。」說到此處連連搖頭,田單境遇同樣如此。
田單道:「失去之後方懂珍惜,是大王給了你我第二次機會,每日惶恐不安,生怕有所遺漏,有負大王重托。」
魏無忌道:「田相多慮。」
田單道:「大王此次前往王城觀鼎令人不解!」
魏無忌道:「田相但講無妨。」
田單道:「大王向來謹慎,如今趙國局勢剛穩,其中不乏世族之中因為失去權勢嫉恨之人,只帶幾百精銳總是讓人放心不下。」
魏無忌道:「從王城到邯鄲,只經魏境,大王聰慧過人,劍術出眾必然不會出事。」
「但願如此。」
兩人上前,一堆農者坐在田邊歇息,光著腳,不時傳出笑聲,馬蹄聲響起,一人回頭,「是相國大人。」
一行人快速圍上,田單、魏無忌連忙從馬上下來。
「身體可還好?」田單最是親近百姓,經常巡視,絲毫沒有任何架子,為此深受百姓歡迎。
「好,別看一把年紀,身子骨可是硬朗得很。」
「那就好,那就好,是不是該生了。」
一名男子道:「不想大人還記得,生了一個胖小子。」
「好,添丁進口,可喜可賀。」
「一切都是大王之恩,相國之功,減免賦稅,如今有了田地也就有了家,再也不必東奔西走的過日子,大伙是是不是?」
「大王之恩,相國之功。」
田單看在眼裡,一張張寫滿真誠的臉,這就是百姓,所要的最是簡單,一處安身之所,一點田地,如此而已,長年戰亂,田地大多荒蕪,如此費盡心機掠奪,不如想著法子讓百姓過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