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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回 戰法之爭 文 / 任語丁

    村落一片灰燼,逃離百姓步伐緩慢,眼神之中儘是悲涼,生活多年村落一場大火過後幾乎化為灰燼,幾道身影快速衝出,身背弓弩,衝入灰燼之中,抱住被匈奴騎兵殺死親人放聲痛哭,人在高處看見匈奴騎兵身影快速奔回,沿途遇到逃走村民,然後是火光。

    一拳一拳打在地上,盡情發洩心中憤懣,只恨回的遲了,即便能夠趕上又能怎樣,幾個人,幾把弓箭如何能與嗜血匈奴騎兵對抗,馬蹄聲響起,陷入悲痛中百姓臉上露出驚慌之色,「匈奴人又來了,快走。」

    「天殺的,什麼都沒了還來。」

    「至少還有命,走吧。」

    剛剛聚集百姓再次逃走,馬蹄聲越來越近,一名將領人在馬上眉頭一皺,已經是第六個,六個村莊盡數毀在匈奴人手裡,匈奴人不分老弱盡數擊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行為令人髮指。

    「別怕,我們是守軍!」

    馬*領眼見道道身影向山坡方向逃去,應該是倖免村民,催馬上前,一人轉身身子蹲下,彎弓搭箭直射來人胸口,嗖的一聲,箭矢速度驚人,只見那人絲毫不亂,身子一側直接避開,那人回頭,再次彎弓,那人早已衝到近前,手中大槍順勢一挑,招式恰到好處,那人不備,手中弓箭直接脫手。

    「老子和你們拼了。」那人一臉憤怒,家園被毀,家人被害,眼見仇人就在眼前早已忘記一切,身形直接撲上。

    身後親兵快速湧上,手中長矛架住那人脖頸,「不要傷害他,我們是趙人,不是匈奴人。」

    百姓一臉驚恐看著眼前一眾兵士,趙國兵士身上所穿儘是胡服,除了兵器盔甲之外幾乎與匈奴人完全相同,一人用手一指,「真的是守軍。」

    「守軍又怎麼了,還不是擋不住匈奴,害我們變成這樣,一切都毀了,讓我們以後怎麼活。」一陣陣抽泣聲傳出,其中多是女子,看著燒燬屋子不免落淚,手緊緊摟住孩子瘦弱身軀,沒有食物,時刻擔心匈奴來襲,這樣的日子如何過下去。

    主將連連點頭,「鄉親們罵的是,身為守軍無法阻擋匈奴騎兵是我們責任,大家放心,不僅是你們的仇,還有邊關死去的將士,李牧會親自為大家討回來!」

    「李牧,他是李牧!」

    李牧之名威震北邊,先前曾大破匈奴、東胡聯軍,以詭異戰法著稱,村落百姓盡知李牧之名,如今親見,不想如此年輕。

    「李將軍,替我們報仇。」

    「來人,將隨身乾糧都留下!」、

    「不能要,不能要,留著,吃飽了肚子好打勝仗,方才不過是說些氣話,家園毀了還可以蓋起來,糧食沒了還可以種,就怕人的心氣沒了,再也找不回來了。」

    「趙人必勝。」

    李牧調轉馬頭帶領騎兵離開,匈奴進犯之兵已經離開,不想再次撲空,天色漸黑,以匈奴人個性,村莊盡毀,斷然不會再來,留下來沒有任何意義,率領騎兵直奔大營而去。

    邊關要塞之上,一人目視遠方,匈奴陣營再次聚集,恰如天邊升起烏雲一般,沒有人清楚何時發動進攻。

    匈奴以戰力彪悍著稱,所用俱是騎兵,打法多變,速度驚人,射術精準,最是難以應付,多年對戰倒是有合適辦法應對,修建長城,匈奴騎兵雖來去如風怎奈無法翻越,趙國北長城正是為了抵禦匈奴而修建。

    相比以往,這支匈奴大軍完全不同,戰法更為靈活,往往是打了便走,令趙軍無法形成有效攻勢,四處襲擾令守軍疲憊不堪,以往都是襲擾並不會形成有效攻勢,這次不同,襲擾過後趁著夜色快速出擊,同樣學會攻城之法,箭矢之上帶有繩索,道道向上射出,藉著戰馬之勢向上躍起,高大城牆瞬間攀上。

    邊關大營

    主將面色陰沉,兵士來報,三處關口同時遭受匈奴騎兵攻擊,一戰下來死傷兵士接近五千,沿途村落盡數被毀。

    「可有李牧消息?」

    「李將軍率兵追趕一直未歸。」

    那人擺手,「下去吧。」

    兵士轉身離開,簾子掀起,迎面走入一人,兩人險些撞到,一聲驚呼,「李將軍!」

    主將抬頭,「如何?」

    李牧歎口氣道:「應該不是一股騎兵,末將沿著匈奴騎兵留下痕跡追趕,每次到了岔路口馬蹄印都會有所改變,無奈只得沿著一條線路追下去,最終並無所獲。」

    「分兵之法!這倒是符合匈奴人用兵策略。」常年與匈奴作戰對彼此特點十分瞭解。

    李牧點頭,「將軍所言極是,應對匈奴騎兵唯有事先佈置騎兵,以弓弩射殺,然後盡起精銳形成合圍之勢,阻斷後路,方能將其徹底擊潰。」

    中間坐著一人,面色陰沉,常年駐守邊關,臉色顯出紫黑色,手背上露出道道裂痕,長歎一聲,「匈奴騎兵來無影去無蹤,如何打,沒等咱們圍住,人早就沒了影子!」

    那人道:「將軍,末將願率領一隊騎兵深入匈奴後方,一舉擊潰將其擊潰!」

    主將冷哼一聲,「李牧,不要以為自己打了幾場勝仗就可以在這裡指手畫腳,本將軍與匈奴打了一輩子仗最是清楚,當以高牆阻擋匈奴騎兵,如此才是穩妥之法!」

    「所以才會打了來,來了打,如此糾纏下去,索性全力出擊與對方決戰,消滅其主力,以解後患!」李牧據理力爭。

    「打與不打,本將軍說了算,先行回去修繕城牆,沒有本將軍指令不得私自出戰,否則軍法處置!」

    李牧一臉無奈,天天被匈奴牽著鼻子走,這種打法最是憋氣,怎奈將軍信奉高牆斷敵之法一味堅守不出,如此匈奴打了退,接著再打,受苦的還是邊關百姓。

    李牧離開,一人上前,「將軍,最近連續失利,軍中有人似乎對將軍戰法有所不滿,有人暗中提及,唯有李牧能打勝仗!」

    那人一拍桌案,「李牧算什麼東西,如果不是看他有些本事早就讓他滾蛋,給老子盯緊了,誰再敢造謠直接宰了。」

    那人快速走下,邊關守將心中有氣,命人送來酒菜自斟自飲,想到這些年駐守邊關,昔日英俊少年變成如今這番模樣,好在一直相安無事,如今戰事吃緊,並無應對良策,偏偏出了一個李牧,能征善戰,率領五千騎兵接連攻克匈奴陣營,為此得到軍中兵士擁護,酒杯摔在地上,「不要忘了,老子才是這裡主將!」

    李牧回歸本營,一隊騎兵接近,「李將軍,發現匈奴蹤跡,是否立刻出擊?」

    李牧擺手,「暫且休兵!」

    「不打了,將軍,不是在說笑,兄弟們可是都準備好了!」

    「說不打就不打!」

    李牧心中有氣,單憑自己手下五千人馬最多打打匈奴分散部落,想要擊潰匈奴大軍唯有採取前後合陣左右分陣之法,以步兵或者戰車托住對方騎兵,迫使其無法發揮優勢,然後以弓弩射擊,最大限度射殺匈奴主力,進而以精銳騎兵衝殺,方能一舉擊潰,不想主將一味堅守,軍令下達不准出戰,如此也是無奈。

    李牧甩身離開,副將一臉茫然,嘴裡嘀咕著,「今天將軍是怎麼了,平日裡聽到匈奴可是比誰都興奮,奇怪,奇怪。」

    一陣風吹過,要塞下方匈奴陣營快速退去,所有人看得清楚,要塞之上一桿大旗飄舞,上寫一個大大李字,必然是李牧陣營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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