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回 趙穆毒計(上) 文 / 任語丁
邯鄲城趙王宮
一隊王宮侍女隨著鼓樂聲翩翩起舞,長袖甩動,頭輕輕後仰,右腿緩緩抬起,紗裙下露出一條條修長大腿,上方端坐一人,手持酒杯麵帶笑意,正是趙王丹,邯鄲城大小事宜交給趙穆處理,趙王丹索性圖個安逸,不僅是女人需要一個堅強後盾,這位軟弱的趙王同樣如此,每天繁瑣的政事令這位趙國新王焦頭爛額,直到趙穆出現,不由得眼前一亮。
下方兩排桌案之上擺滿酒肉,一眾世族分列兩旁,上方一人正是巨鹿侯趙穆,趙王丹身邊紅人,邯鄲城內大小官職幾乎被趙穆親信所佔據,即便是當日深得以逝惠文王信任的宮廷侍衛統領趙善同樣無法倖免,以莫須有罪名將其除掉,目的就是徹底掌控王宮。
一曲終了,八名妙齡侍女施禮退下,世族子弟一雙眼睛始終不離這些貌美侍女胸口還有修長白腿,不愧是大王身邊的女人,模樣出眾,身材更是一流。
趙穆咳嗽一聲,眾人一起拍手,「妙,實在是妙。」
趙王丹點頭,眼神之中透出一股媚色,餘光落在一旁的趙穆身上,健壯身形,神情中透出堅毅冷峻,做事果斷,最為重要的是對自己絕對忠心,原本以為對寡人最好的那個人是趙括,現在終於清楚是趙穆。
趙穆起身,「大王今日與臣民同樂享太平之世,諸位一起敬大王,恭祝趙國早成霸業世代安享。」
眾人紛紛起身端起酒杯,「敬大王。」
趙王丹面帶笑意環視眾人點頭示意,酒杯端起慢慢飲下,身後內侍連忙上前斟滿,一人起身道:「如今趙國國事昌隆,百姓感念大王恩情,實乃趙國之福。」
「大王英明睿智,以趙括取代廉頗,今捷報頻傳,足見大王用人之能。」那人話音落下,趙穆目光投來,帶著幾分陰狠之色,那人嚇得身子一顫,心裡清楚,必然是方才提到趙括引起侯爺不滿,連忙閉嘴坐回原位。
趙王丹眼睛眨了幾下,「可有人清楚廉老將軍回到邯鄲之後情形?」
一人起身,「近日有過探望,不過是打打獵、種種田,年歲大了倒也願意圖個清閒。」
趙王丹點頭,「這樣也好,遲些送一些賞賜過去,畢竟是有功之臣,不能讓人覺得先王去了之後本王有意冷落這些舊臣。」
趙穆笑道:「大王仁厚愛民,可惜那些舊臣未必會這麼想,尤其是那藺相如,自恃功高,自大王繼位之後一直稱病,本侯的人曾經親眼看見廉頗回到邯鄲之後幾次前往上卿府,大王有些事不得不防。」
趙王丹聽罷神色一變,「侯爺這樣說是何意?」
趙穆道:「如今趙國百姓之中除了大王之外何人威信最高。」
趙王丹不假思索道:「自然是為趙國立下無數戰功的*軍廉頗還有完璧歸趙敢於痛斥秦王的上卿藺相如。」
趙穆點頭,「不錯,二人私下關係極好,先王已去,藺相如稱病不政足以看出對大王輕視之意,至於廉頗自恃戰功眼中同樣只有先王一人。」
趙王丹眉頭緊皺,「先王病危之時依然不忘囑托可信之人乃廉頗與藺相如,如今廉頗軍中已無職位如何能夠對本王造成威脅?」
趙穆笑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廉頗之子尚在趙括軍中,加上昔日舊部,難保他日心生不滿,趙穆也是為大王著想。」
「巨鹿侯,你好大的膽子,居然在大王面前詆毀先王舊臣,有不軌之心的那個人是你才對。」
一聲怒喝,眾人頓時一驚,循聲看去,只見一名絕色婦人站在大殿門前,臉上帶著怒色,正是昔日公主趙雅,如今嫁給趙括做了將軍夫人,當日三女一同出嫁著實令人驚訝,趙雅所代表的是王室的面子,趙括此舉未免太過托大,怎奈趙雅執意如此,世族也是無奈,趙穆更是為此心生恨意,恨不得趙括死在上黨永遠不要回來,這樣整個趙國完全可以由自己掌控,廉頗雖勇畢竟年邁,藺相如雖牙尖嘴利怎奈病入膏肓時日無多,趙國新人之中威望、膽識能夠與自己相比唯有趙括,最主要的是趙雅,趙括一死,趙雅如何能逃出自己手掌心,要讓兄妹二人好好嘗嘗痛苦的滋味,不想此時站在門前怒視眾人。
「王妹。」
趙王丹身形站起,對於這個妹妹內心同樣有著不同的情感,手足之情,當日父王說過,一旦趙國真正遇到危險能夠不惜一切幫助自己的那個人只有趙雅,一切都是因為血脈之中流淌的血液,這是任何人無法取代的親情。
趙雅面帶怒色,方才躲在門外聽得清楚,喝酒玩樂也就罷了,不想這巨鹿侯如此可惡,何人不知廉頗忠勇、藺相如忠義,如今已過花甲之年還要受人詬病影響聲譽,一旦王兄聽信趙穆讒言做出糊塗事,難免寒了國人之心,只要有趙雅在必然不會讓趙穆奸計得逞,邁步進入,桌案之上擺滿酒肉心中更氣。
趙穆冷哼一聲,「雅公主不在將軍府做你的將軍夫人,為何來到這裡對本侯出言不遜?」
「這裡是雅兒的家,如何來不得?」
趙雅心中有氣怒視趙穆,不想天下還有如此不堪的男人,對於趙穆所作所為有所耳聞,拉攏世族擴大自己勢力,大有營私結黨之勢,這種事倒也平常,只要不做出出格的事趙雅懶得去管,如今不同,關乎趙國命運,關乎夫君性命不得不管。
書中暗表,趙括進入長平之後,雖得幾次勝仗打出氣勢,怎奈秦軍兵力猶在趙軍之上,其中最令人擔憂的便是糧草物質,一次大戰下來弓弩損失不計其數,兵士護甲同樣有所損傷,若是不能及時補充必然影響戰力,當然最為關鍵的就是糧草,邯鄲缺糧,這一點趙括深知,當日前往齊國借糧不成,危機始終存在,若是糧草無法運抵,大軍必然難以久持,於是派出信使前往邯鄲催糧。
一匹快馬出大營過長平關直奔都城邯鄲而去,邯鄲城大小防務盡數被趙穆接管,信使日夜趕路,這一日終於抵達邯鄲,催馬進入,打聽一二,趙括親筆書信送上,怎奈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回復,心中焦急只得上門詢問,見到的正是趙穆。
「侯爺,戰事吃緊,糧草何日可以運往長平大營?」
趙穆面色陰沉看著趙括派來信使,「不瞞信使,邯鄲城內糧食自身尚且不足,根本無糧可用,只能等秋糧下來之後再行調撥!」
信使聽罷臉色一變,「侯爺,距離收秋糧尚且兩月有餘,如何來得及!」
趙穆冷哼一聲,「難道要本侯給你變出糧食不成。」
「本信使要親自面見大王,懇請大王調撥糧食。」
趙穆冷笑,「就憑你一個小小信使,大王又豈是你想見就能見到,奉勸最好不要壞了規矩,再等幾日,待本侯見了大王想出法子之後自然會給你答覆。」
信使無奈,等了幾日始終不見回復,大軍作戰一旦缺糧難免被人所乘,如此豈不是辜負將軍重托,再一次來到巨鹿侯府前,兩名惡奴攔住去路,「幹什麼的!」
「前軍信使要見侯爺。」
一人冷笑一聲,「侯爺出門未歸。」
信使驚道:「何時能回?」
「這種事可說不好,三天五天弄不好要一年。」
「巨鹿侯,如此誤事,你是趙國罪人。」
兩名惡奴一左一右圍上,信使無奈只得退後,看上一眼一跺腳快步離開,一人邁步走入,一人背對而立,正是趙穆,「侯爺,那人出言不遜,這就去教訓他一番。」
趙穆搖頭,「算了,不過是小人物罷了,本侯絲毫沒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