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回 秉燭待旦 文 / 任語丁
大船之上一人等候趙括前來,一番交談終於弄清,此人便是戰國時一代奇士鄒衍,懂得觀星之法,以天場星象推測出趙括有難,於是暗中派弟子雲奴接近,鄒衍本人進入稷下學宮,目的就是借助其中的觀星台用來推算,趙括等人遭遇凶神囂魏牟率領的馬賊圍攻,拼盡全力勉強衝出,不想一條水域攔住去路,後有追兵前無去路,絕境之處一條大船橫在水面,一切早有準備,即便是止血藥物同樣準備充足,鄒衍之能堪稱絕妙。
趙括聽罷連忙站起身形躬身施禮,「先生真乃奇人,救命之恩沒齒難忘,請受趙括一拜!」
「使不得,萬萬使不得!」趙括躬身施禮,不過是尋常的舉動,鄒衍卻是臉色一變,連忙起身攙扶。
「趙括倒是忘了,先生這樣的奇人必然不喜世俗之禮!」
鄒衍連連搖頭,「公子既然是聖人自當得世人膜拜,如何有拜他人之理!」所謂的聖星之論並沒有放在心上,所有一切都要通過努力去取得,這是千古不的道理。
兩人重新落座,「先生能否算算趙括負傷的那位朋友能否逃過一劫?」
趙括得知鄒衍身份,大有對自己歸屬之意,放下心來,想到昏迷不醒的秦婉,既然鄒衍懂得觀星之術,或許能夠看出一些什麼!
鄒衍搖頭,「鄒衍雖懂一些觀星推衍之術,怎奈道行有限,加上只有公子這樣的聖人才有星象,所以斷然無法猜出,冥冥中一切皆有天意,公子既然是聖星,必然可以庇護身旁之人,鄒衍以為完全可以轉危為安。」
「原來是這樣,趙括不打擾先生歇息!」
趙括身影出現,沐塵身子轉向一旁,白英身上有傷,那名暗生情愫侍女始終守在身旁,眼神之中儘是關切,情景不免令人動容,低聲說著話,兩隻手緊緊握住,經歷生死情感必然得到昇華,沒有經過風雨洗禮的愛情難免被近乎殘酷的現實所擊垮,最後只剩下一顆破碎的心守著風中搖擺的楓葉,等待不再猶豫的那一刻到來。
腳步聲響起,沐塵轉身,白英抬頭,見是公子,手臂鬆開,身形上前,早已忘記身上傷勢,「公子!」
兩道身影,眼神之中儘是期盼,趙括擺手,「都累了,回去歇了吧!」
「沐塵在這守著就是。」沐塵身子靠在牆上,這樣可以節省不少體力,最主要一點,這裡是公子住處,公子險些遇險,沐塵為此心中愧疚。
「大哥,白英這點傷不礙事。」
「回去吧,你們的心思趙括瞭解!」
聲音平淡,卻是帶著一股無形的力量,沐塵轉身,猶豫一下轉身離開,白英身子動了一下,因為疼痛不由得發出一聲悶哼,侍女連忙上前,「哪裡疼,要不要緊?」
「沒事,腿上不小心被劃了一下!」
只見白英褲腿幾乎黏在腿上,完全被血跡打濕,侍女咬了一下嘴唇,「都這個樣子了,還死撐著!」
「有勞姑娘帶白兄弟下去治療傷勢。」
女子點頭,白英被人攙扶向內走去,雲奴始終站在門前,面對這樣的絕色美人趙括毫不動容,快步上前掀開簾子進入,秦婉雙眼緊閉,鼻息間帶著一點汗珠,必然是失血過多導致身體衰弱,來到近前,身子玩下從懷裡掏出手帕小心擦拭。
雲奴身子倚在門旁,兩條腿相互疊加,修長,白嫩,帶著迷人曲線,這樣不經意的舉動已經充滿誘惑,從後面看去頓時熱血沸騰難以自持,透過簾子的縫隙,趙括的一舉一動完全看在眼裡,眼中流露出從未有過的柔情,不想世間還有這樣的男子,平日裡所見到的那些世家公子滿嘴的甜言蜜語目的無非是想得到女人的身體,最後不了了之,這個人完全不同,有情有義,根本不需要任何言語去解釋,每一個動作完全可以體現。
趙括坐在那,一股倦意襲來,深吸一口氣,眼睛始終不離秦婉臉頰,那是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甚至帶著一點點畏懼,一切不是秦婉的錯,即便是像極了一個被自己傷害的女子,沒有人願意成為別人的替身,哪怕擁有相同的樣貌,畢竟隱藏在內心深處的靈魂完全不同。
有些人無法取代,有些事無法掩蓋,平日的愛戀、傾慕、纏綿,遇到危機難免一拍而散,幸福時各自享受溫純無可厚非,大難臨頭各自飛同樣不必忌恨,這就是人的天性。
大船平穩向前,趙括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那,此時已經不需要任何言語,凝視,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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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替我醫的傷?」
「看過我的身體,信不信一劍殺了你。」
「有秦婉在公子一定不會出事。」
「這些算不得什麼,秦婉心甘情願。」
「如果有一天公子發現婉兒根本不是公子所看到的那樣,公子不要傷心,就當從來沒有婉兒這個人!」
「不許瞎說,趙括相信,婉兒永遠不會變!」
腦海中不停浮現以往種種,那個一直守在身邊不求任何回報的女人如今面色蒼白躺在那裡,一斧下去,生死難料,一道身影毫無畏懼迎面撲來直接迎向斧刃,需要怎樣的勇氣去支撐,趙括拳頭握緊低聲道:「無論曾經發生過什麼,趙括同樣不介意,婉兒,答應我,一定要醒來,永遠陪著趙括不要分開。」
趙括眼神抬起,昏迷中秦婉手指不經意動了一下,眼角處一滴淚水滑落。
守在門前雲奴不忍去看,真切的聲音一次次敲擊心底,那是怎樣的一種幸福,一個男人靜靜守在一旁,說著心裡的話,寧願躺在那裡的人是自己,即便經歷生死同樣願意,只是不能,或許根本不配。
推開門板來到船板之上,夜晚的風帶著幾分涼意,衫裙掀起,露出白皙迷人的大腿,那是一種完全不同的美,月色朦朧,一道身影出現,雙眼不經意落在大腿之上,身形慢慢接近,雲奴思緒混亂完全不知。
那人咳嗽一聲,雲奴轉身低聲喚了一聲,「師父!」
來人正是觀星士鄒衍,手捋鬍須來到近前,看了一眼雲奴,臉上露出笑意,「夜深了,怎麼還不睡!」
雲奴道:「船內不免憋悶,正好睡不著,所以雲兒出來透口氣!」
鄒衍笑道:「騙得了別人如何騙得了為師,你我雖是師徒卻情同父女,若是有心結無法解開,大可與為師訴說!」
「並無心事!」
「你的神態早已將你的內心出賣!」鄒衍抬頭,漫天璀璨星光,「在別人眼裡,這些不過是一些懂得發光的未知體,鄒衍卻不這樣認為,這些年孜孜不倦追求星象之術為此有過任何懈怠,為的就是一顆心,人總是試圖去掌控別人的內心達到自己的目的,只是是否想過自己的內心,什麼才是真正的幸福,自己想要什麼,得到什麼才能夠滿足。」
雲奴低頭,一切根本無法逃過鄒衍一雙眼睛,「雲兒想知道趙括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鄒衍笑道:「一個人的立場不同所看到的同樣不同,在為師眼裡趙括身上的氣場與聖星相似,為師一生之求在於星象演算之法,如今終於可以有一個人可以去實現,所以是一個可以給予夢想的人,至於你,趙括必然只是一個虛幻的影子,不敢去觸碰,同樣不敢打開自己的內心,因為中間有太多的牽絆。」
「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