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07學堂造訪 文 / 南塘映月
王捕頭道，哦，你是說那個叫祝英台的啊，說起這人啊，印象可深著呢，他有個義兄叫梁山伯，還有個叫四九的，一年前我們就認識了，好人得很呢。
王員外搶口道，人好不好倒也不管，我要問的是，你知不知道他家在哪兒？
王捕頭道，他家在那兒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聽他說是蘇州的，但，他是來尼山書學堂讀書的，算起時日來應該還在學堂，這個祝英台雖然年青，卻也不像是賊眉鼠目之輩呀，不知員外爺要找他怎的。
王員外道，說來慚愧呀，就是你代小女招待他們吃飯的那天，小女和丫頭出來玩，在路上被歹人抓了去，剛好給他們碰上，把小女救了，小女回家後不久就病了，用什麼藥都沒效，就連睡覺也在喊著祝公子，今日才聽丫頭說起是怎麼回事，所胃心病還得心藥醫，就來問你了。
王捕頭道，照你說來，想必是令千金看上了這位祝公子了，說起這祝公子啊還真是一塊料呢，年紀青青的，人長得英俊又瀟灑，又大有正義之風，將來必是大有一翻作為呀，若員外爺能得如此之人為婿可算得是有福得很呢。
員外爺道，此人是否可為婿，那倒未必，如今，年青人大多是年少氣盛，好一時之快，你也只不過跟他們吃過一頓飯，怎麼就能斷定他一定能有一翻作為呢？
王捕頭道，員外爺，不瞞您說，我雖只是一個小小的捕頭，但我也看到過不少的人，可是，要找一個像祝英台那麼有正氣的人卻是少有，要是你見了他之後覺得我說的是假話，就算我這捕頭的活兒沒得干了，要是我說的不假，就請我喝杯喜酒如何？
員外爺道，喜酒嘛那是當然的，只不過是不是那個祝英台就不好說了，對了，我得趕緊回去準備一下，明天就去學堂一趟，你就去忙你的吧，說完話，便向王捕頭告了辭回家不提。
那王員外得知祝英台在尼山學堂，急在心頭的那塊石頭總算是落下去了，便決定去學堂走一趟，次日，叫了幾個家丁和丫頭來到學堂，見門外有兩個學子，管家上前問道，那個叫祝英台在哪裡，快叫他出來，我們老爺找他有事。
這兩個學子聽得是找祝英台，便道，你們是找祝英台的呀，稍等一會兒，我們這就去給您叫去，說完話便轉身去了，正行間，遇上了馬德方；見倆學子行得匆忙，便問道，你們兩個急匆匆的要去哪兒啊，倆學子道，外面有位員外爺要找祝英台，我們去叫他，馬公子有什麼事嗎？
馬德方道，沒事，見你們走得急，故爾問問，不礙你們了，去吧。
兩學子便徑直去了。
這馬德方一向為人不正，總想著要在別人身上找點樂子才高興，聽說是一位員外爺要找祝英台，以為是有什麼好事，當下便起了個歪心，來個捷足先登，冒名頂替，心念一轉，便向兩學子道，忘了告訴你們，祝英台和梁山伯去後面山上了，你們去那兒找吧。
兩個學子謝了馬德方便向後山去了。
馬德方哄走了兩個學子，自己便走了去，來到大門外，見那廂有個老爺和幾個家丁還有一丫頭，便問道，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嗎？
管家道，不是我們，是我們老爺找你有事。
丫頭聽得言語，便將來人一看，這那裡是祝英台，簡直就不認識嘛，趕緊悄悄地告訴老爺道，這個人不是祝英台，也不梁山伯，肯定是冒名的。
王員外聽丫頭這麼一說，便向馬德問道，你就是祝英台祝公子嗎？
馬德方滑稽般地道，是啊，有什麼事嗎？
王員外道，當然有事了，沒事來這裡幹什麼，說完，便向家丁們道，你們站著幹什麼，還不給我教訓教訓這個不知廉恥的傢伙。
家丁們聽得說教訓兩字，便一起上前：拳打腳踢不分上下，輕重快慢慢全憑他人，幾個家丁一翻沒眼的拳打腳踢，把個馬德方一頓好打，沒有老爺的吩咐誰也不敢停手，那馬德方只是亂叫亂嚷的喊饒命，這一嚷，便驚動了不少學子前來觀看，少時，卻來了不下數十人，聽得是馬德方的聲音，都站在了一旁好看：這些個學子，有些心好的，便嚷去見了夫子；不好了，不好了，馬德方被人打了。
那夫子忙問，是何人打了馬德方？
那人嚷嚷的道，不認得呢，是一位老爺，領了一班家丁，在大門外把馬德方沒頭沒臉地亂打呢，若再不去看看，那馬德方就給他們打得沒命了。
夫子哼了一聲道，這個馬德方，仗著他爹是員外，叔父又是太守，以為沒人敢惹他，認得的還可，認不得的，哪管得什麼員外啊太守的，先別管，帶我去那廂看看，那學子領了夫子，來到門外，只見得幾個家丁還在一股勁地胡踢亂揍呢，那馬得方在地上聲不聲地叫喚，夫子向那位老爺一看，見是王員外，便上前揖手道，原來是王員外呀，怎麼有空來這兒幫我教訓起學生來了啊？
王員外沒好氣地道，我才沒那麼多的時間來替你教訓學生呢，只是見這傢伙很不老實，便叫家丁們幫你個忙，教訓教訓。
夫子道，多謝員外爺賜教，我看也教訓得差不多了，就算了吧，若再打就出事兒了，王員外這才一聲招呼，等家丁們停了手時，那馬德方早已面目全非，真個是上下不中看，左右不像人，只怕是連他親生爹娘都認不得他了，看得那熊樣，眾人都一陣好笑。
這夫子上前，恭敬地問道，員外爺，因何甚事生了這麼大的氣呀？
員外爺氣道，你這教書的都教到哪兒去了，我本來是有大事來找祝英台的，該找的人沒找著，倒也來了個冒名的，要不是有丫頭一起來，豈不是讓這傢伙給耍了壞了我大事，你說氣不氣人該打不該打呀，也不知道他爹娘是強盜還是騙子，怎麼就生出這麼個不成氣候的東西來。
夫子陪笑道，員外爺休惱，他爹娘既不是強盜也不是騙子，正是蘇州城西馬員外，他叔叔就是蘇州太守，可能也就因此才生出了這麼個不成氣候的東西來吧。
員外爺道，一個員外的兒子就如此這般，那太守的兒子豈不是要教天下大亂了，要是我有這樣的兒子，早就叫他去森羅殿了，免得害人害己。
夫子道，那是、那是，員外爺怎麼會有像他這樣的兒子呢，就算有，也不會像他這般。
員外爺道，少廢話了，趕快把祝英台那小子叫出來，不然，就告你個教學無方，把你這學堂給拆了。
夫子一面向員外爺賠笑，一面吩咐人去找祝英台，正說間，只聽得有人道，祝英台來了，祝英台來了，當下，眾人讓開了道，英台一行人走了過來，見那廂有個人狗熊般地躺在地上叫喚，便問道，這人是誰呀，怎麼這般地躺在地上呢？
旁邊有人應聲道，除了馬德方還能有誰呀？
那兩個剛被馬德方騙了的學子氣道，好你個馬德方啊，真是害人害己，跟我們說祝英台在後山，害得我們跑去了後山又跑回來，你卻一個人在這兒受功領賞，怎麼樣，感覺還不錯吧？
馬德方道，我都成這樣了，你們還不放過我啊，再說了，我也是一翻好意嘛，想試探一下他們是好人還是壞人，誰知道他們一聽到祝英台三字就打，我替別人挨了一頓揍，不說句謝謝也就罷了，反倒還潑冷水，你也是讀書人，怎麼就沒有一點同情心呢？
英台道，你活該挨揍啊，他們是來找祝英台的，是好是壞要你來操心嗎，你把人家哄去了後山，卻又冒充別人在此間騙人，害得人家跑了那麼多的空路，還說自己是好意一翻，還說什麼讀書人，像你這樣的讀書人只會丟了讀書人的臉，都說讀書人厚道，你就是這樣厚道的，你不幫忙也就算了，還把人家騙到後山去，你知不知道這樣會誤了別人的大事啊。
聽得祝英台的一翻言語，眾人都感歎不已，王員外向夫子問道，這個學生倒還不錯啊，他是誰呀，怎麼就敢對連你這個夫子都不敢吭聲的人如此地說話呀，你這個夫子也當得太沒趣了吧。
夫子笑道，那是、那是，這個就是你們要找的祝英台了，在這學堂裡，就數他與梁山伯了得，別的就差勁了。
員外爺道，差勁的是你吧，這麼多學生就有兩個好的，這不都是你的學生嗎，怎麼就只有兩個好的呢？
夫子笑道，俗話說一娘生九子，九子不相同嘛，何況我這是來自那麼多個娘和那麼多個爹的，有一兩個好的就很不錯了，對了，你不是要找他嗎，有什麼事就找他說好了。
英台走過來向王員外施了一禮，道，學生祝英台見過員外爺，不知員外爺到此找學生有何貴事？
員外爺道，也不是什麼大事，老夫是來請祝公子到寒舍一敘的，可這傢伙硬說他就是，就叫家丁們揍了他幾下，有冒失之還請祝公子見諒。
英台道，多謝員外爺，這倒是教員外爺操心了，學生與員外爺俗不相識，但不知員外爺如何就識得那馬德方不是學生我呢？
員外爺隨手指著那丫頭道，我當然不認得你了，可那丫頭認得你呀，你們不是都見過的嗎？
英台向員外爺手指的方向望去，那丫頭正望著自己喜喜地笑呢，便問，你怎麼也來了？
丫頭道，如果我不來呀，就請了個假的祝公子回去了。
英台奇道，請，你們來這麼多人就是來請我的呀，有那個必要嗎？
丫頭道，有啊，我們小姐——
員外爺咳嗽一聲，打斷丫頭的話，說道，祝公子，丫頭是說祝公子救了我女兒，還沒有向祝公子致謝，所以嘛，這才來請祝公子到寒舍去做幾天客，以便謝祝公子搭救之恩，還請祝公子勿必要賞光才是啊。
英台道，員外爺說到哪裡去了，令千金得救也是碰巧的事，員外爺又何必這樣大費周折呢，再說，學生是來學堂讀書的，哪有時間來府上做客呀，還有啊，就因這點小事就來府上做客，這有些不好吧。
員外爺道，誰說不好了，你救過我女兒，就是我家的恩人，這請恩人做客有不對的地方嗎，不就是耽擱幾天課程嗎，有什麼大不了啊，就莫說不好了，你要是不去，抬也得把你抬去。
英台道，還要抬呀，用得著這樣嗎？
員外爺道，當然用得著了，要不然我帶這些人來幹什麼呢？
夫子在一旁笑道，祝英台，人家王員外今天來就是要請你去的，俗話說志在必得，你當真要他們把你抬著去麼，人家都找上門來了，說什麼也得去一下了，也好了了員外爺一翻來意嘛，幾天課不打緊，相信你能補得上的。
丫頭道，是啊，祝公子，我們老爺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這兒的呀，你要是不去，那小姐就要——
英台問道，你家小姐就要怎麼了。
丫頭又道，我是說，祝公子若是不去，小姐就要親自來了，如果這樣的話，就真是有些兒不好了？
夫子道，連丫頭都這樣說了，你還要推辭嗎？
英台道，夫子，英台來此是讀書，又不是探親，這樣的去打擾人家合適嗎？
夫子道，這也算是探親嗎，再說了人家員外爺都不怕打擾，你到是嫌麻煩了，本來嘛，學堂是不許讓學生隨便走訪的，但王員外也來之不易，就准你幾天假，去王員外那兒做幾天客，讀書人嘛要灑脫一點，不然日後為官得如何處事呀，去吧，我這裡還有些事要處理。
英台也不好再推托，只得隨王員外去了。
當下，王員外一行人向夫子告辭而去，正是：那廂裡，王員外一行人喜笑顏開歸家去越走越遠，這廂裡，孔夫子冷目凝腮斥學子將馬德方教誨一翻，吩咐眾人將個不堪熊樣的馬得方抬進屋裡不提。
要知後事如何，待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