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 第十章 我見猶憐 文 / 幻蓮七七
「二哥，你到底怎麼了，大晚上的喝酒，我記得你可是不酗酒的」赫連子陽心中非常納悶，他這個二哥雖然脾氣壞點，陰冷了一些，但那些壞習慣可沒有，不沾酒不沾女色，這也讓老爺和老夫人很愁，因為他從來就不想成親，無論給他介紹多少個，他就是不答應，最後為了躲避這個，甚至離家一年多。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
這不剛回來才一天，就開始鬧事，而且要喝酒了，難道這一年在外面發生了什麼，還是二哥想開了，打算娶親了，赫連子陽心裡閃過深深的疑惑。
「三弟，你不懂」赫連子皓搖頭道，眼中明明滅滅的，讓人看不清裡面藏著什麼，卻也知道他如今有了心事，還是很深的心事。
赫連子皓似乎也並不管赫連子陽喝不喝酒，自己拿著酒罐開始咕咚的喝。
赫連子陽一把抓住那酒罐，制住赫連子皓，蹙眉道「二哥，你不喝酒，這樣喝會喝醉的，會把身體折騰壞的，到時候爹和娘會責備你的」這二哥一直都隨心所欲，如今剛回來，再出點什麼事情，爹和娘會怎麼看怎麼說，想到可能的情況，他有些擔憂。
「三弟，你別管我，我來這赫連府，還是給她們面子，若是我一步也不踏入，她們能耐我何，況且那老夫人她……」赫連子皓眸中閃過陰翳的光芒，對赫連子陽的話都不以為意。
「二哥，無論怎樣，你都是這府中的二公子，這樣的身份誰都抹不去的」赫連子陽不知如何勸說赫連子皓，心裡有些歎息，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讓二哥這樣喝酒，問他他也不說。
「哼，身份，身份算什麼」赫連子皓冷哼一聲，不屑的說著，眼中閃過幽深的光芒，似乎還有一絲絲的寒光。
頓了頓，赫連子皓繼續喝著酒道「三弟，你有沒有遇到這樣一個人，她似乎是你要找的那個人，然後你明明離她那樣近，卻突然又找不到了」赫連子皓話語裡藏著一絲絲的無奈和惆悵。
「二哥，你要找什麼人，怎麼她離你近，然後又消失了？」赫連子陽有些不明所以，他還從來沒有聽到二哥用如此惆悵悲傷的語氣說這樣一句話，那個人對二哥很重要？
「夢中之人」赫連子皓淡淡說著，有些話無法跟別人說清楚說明白，只藏在心中，卻也苦悶不已。
赫連子陽眉心一蹙，心微微一怔，焦急的道「二哥，你這一年到底經歷了什麼，發生了什麼」二哥以前從來不說這樣虛無縹緲的話，他一直都那樣冷傲，什麼都不放在眼裡。
「三弟，你知道幽域殿嗎？」赫連子皓望著遠處，緩緩道，聲音都透著一絲的迷濛，讓人摸不清頭緒。
「幽域殿？那不是北疆的地方嗎？南玄國歷代國主都不允許靠近，更是封鎖國門，你二哥，你實話實話，你是不是聽說了什麼，還是去過那裡？」要是二哥去過那裡，他也不太相信，封鎖的這麼嚴密，幾乎沒人可以進到那裡，二哥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沒法靠近。
似乎知道赫連子陽心中所想，赫連子皓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眸光閃過陰翳的光芒「哼，封鎖，那是南玄國歷代國主怕幽域殿，那裡是個神秘而又讓人迷戀的地方，你會見到所有見不到的東西，也會預測出很多的事情」
「二哥，咱們南玄國那麼厲害，還會有害怕的東西？」赫連子陽聽過幽域殿，但是卻不知道那裡具體的情況，只以為赫連子皓危言聳聽。
「三弟，你還小，很多不懂，若真讓幽域之人踏入南玄國，那麼南玄國必然會陷入危險中，她們擁有詭異的力量，而我就是在那裡，知道自己要等一個人，也知道要等的是什麼人」赫連子皓說這些話的時候，眼中閃過幽幽藍光。
赫連子陽看到赫連子皓眼中那幽幽的藍光，很是詭異，心裡狠狠一顫，為何覺得一切都不一樣了，二哥不會是中邪了吧？等人，二哥以前可從來沒說等什麼人，都沒認識，怎麼能說等呢。
他雖然經歷的不多，但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他上前一把抓住赫連子皓手中的酒翁啪的一聲摔碎在地上，搖晃著赫連子皓道「二哥你醒醒，你眼睛？」這眼中藍光越來越濃，彷彿要吞噬人的心魂。
「三弟，你搖晃我幹什麼？」赫連子皓回神後，有些不滿的責備道。
「二哥，我要是不搖晃你，你是不是又陷入你夢境中去了」赫連子陽生氣的道，終於知道二哥說的夢中之人什麼意思了，感情二哥一直沉浸在他腦海裡的邪術幻想裡，不行，這件事情一定要告訴大哥，讓大哥拯救二哥，在他眼裡，大哥幾乎是無所不能的。
別人都說大哥多麼多麼恐怖，可在他眼裡，只有大哥是那麼好的一個人，小時候他孤單調皮，都是大哥教育他，要不還不被娘教導成四妹、五妹那樣陰翳的性情，一想想，就恐怖的要命。
「對了，你大哥娶親的時候，是你到門口接待的，她是個怎樣的人？」想起這個，赫連子皓漫不經心的問道，總覺得那個人應該就在這赫連府中，怎麼會找不到，奇怪，而且越沒見過那個人，心裡越發懷疑。
「奧，你說大嫂呀，我也不知道，就那天迎親的時候我代大哥，大嫂一路上很安靜，也不怎麼說話，讓做什麼就做什麼，似乎跟以前大哥娶的那些大嫂不一樣」赫連子陽回憶那一天，確實是這麼個印象和直覺。
「還有，後來聽下人說，大嫂很平凡也很安靜，不鬧騰，平日就圍著赫連府轉轉，給吃的就吃，不給吃的也不吃。」其實對赫連子陽來說，這樣的大嫂挺好的，讓大哥省心。
「奧，還有呢？」赫連子皓眸光一瞇，問道。
「奧，還有一次，就是五妹見到大嫂了，一開始起了衝突，後來被小青和小翠化解了，她們搬出了大哥，你不是不知道，五妹最怕大哥了」赫連子陽根本沒當回事，只覺得這個大嫂運氣好。
沉默了半晌，赫連子皓眸光閃過幽幽的陰冷波光，開口道「三弟，你還小，看不透這裡面的貓膩呢」
「二哥，什麼貓膩呀？」
「說了你也不懂，好了，改天我們再聚聚，回去睡覺了」說完，赫連子皓便如一陣風般消失在大廳裡，留下莫名其妙的赫連子陽，越發覺得自己的二哥中邪了，下了決定，明早起來就立刻告訴大哥。
東方嫣站在窗邊，望著院子裡的那顆樹，思緒卻飄飛了，她覺得自己這個夫君很奇怪，今夜他竟然就那樣安靜的在屋子裡待了兩個多時辰，害她不得不偽裝，總算送走了他，自己卻又睡不著了。
他今晚也沒說什麼話，大部分時間是沉默的，讓她很是納悶，原來也有讓她猜不透的人，想起南宮爹爹說過的話，他說若這世界上有你看不透的人，那你就先靜觀其變。
摸了摸脖頸處的漂亮令牌，如玉般彷彿沁入肌膚，讓人心情舒暢，東方嫣眼眸微微瞇起，幾日後的禮祭日，必然不會太平，這是她的直覺。
罷了，還是先睡覺吧，折騰了一晚上，眼看也快天亮了。
就在東方嫣要關上窗戶的時候，突然一瞥，看到了一個提著燈籠的人影，正往一個方向走去，那不是祠堂的方向嗎？此人身穿珍貴的深黑色墜地長裙，頭戴彩青髮釵，難道是赫連老夫人？
話說，自從那次感覺到赫連老夫人身上的強勁功力後，她就再沒見過她，此時她要做什麼？深更半夜的，一定是不尋常之事。
東方嫣本想追上去，但想到今夜那二公子赫連子皓似乎對她有所懷疑，便打消了想法，還是等有機會再看看吧，這幾日先消停消停，反正自己有了令牌，可以隨意出入。
翌日
東方嫣剛起床，就聽到小青稟報說，五小姐想見她，東方嫣眉頭一簇，五小姐，不是赫連柳絮嗎？對旁人來說，這赫連柳絮似乎是個讓人淡忘的人，可以東方嫣的角度去看，這赫連柳絮卻是個極有手段的人，否則不會在這赫連府活這長這麼大。
聽說她的母親曾經是赫連老夫人身邊的丫鬟，有一次卻和赫連老爺扯上了關係，這才有了赫連柳絮，但是自從赫連柳絮出生後，那丫鬟覺得不是個兒子，不能為她帶來榮譽，便動輒就對赫連柳絮打罵，最後那丫鬟被發配到西苑去了，被人看了起來，相當於進入了冷宮。
據說這赫連柳絮一般很低調，那麼這次破天荒的來找她，到底為何？難道是因為昨夜赫連子涼來過她這裡，還是說聽說了赫連子涼帶她去禮祭，看到她的「價值」了。
想到這裡，東方嫣眸光一瞇，對小青點了點頭道「讓她進來吧」
待赫連柳絮進入東方嫣的視線裡後，東方嫣眸光一顫，真真是我見猶憐，讓人本能的想去保護和呵護，只見赫連柳絮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裙，質地輕軟，散發著一股清高的氣質，眸光欲語還休，膚如凝脂，長髮微攏，大部分飄散在後面，只留兩撮在耳際，頭上只有一個木質的釵子做裝飾。
東方嫣不動聲色的在心裡冷笑了一下，如果真是這樣可憐的樣子還好，可就是有著不尋常的心思，這種人最讓她厭惡了。
而且她敢肯定，這個赫連柳絮是個極有野心的人。
「拜見大嫂」赫連柳絮微微一彎身，輕緩的道，話語不多不少，把禮節做足了，沒有諂媚沒有卑怯，一開始並不讓人討厭。
「五妹怎麼來了？快快好好坐著，別站著累壞了」東方嫣心想，你會做戲，我也會做戲，正好無聊，找個玩具，只要她別存不該的心思，若真有什麼，這赫連柳絮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
「謝謝大嫂，其實大哥有吩咐下去，不讓人來打擾大嫂，可……」赫連柳絮一邊說著，一邊低頭用手絞著衣袖，想說不敢說的樣子。
東方嫣心中冷笑，道「五妹既然叫我一聲大嫂，有什麼話直說無妨」看赫連柳絮這個樣子，便知道她有什麼心思，或者有什麼謀劃，而她倒要看看她要說什麼，要做什麼，既然進入了她的視線裡，她自然會時時關注一下赫連柳絮的「動態」。
赫連柳絮糾結了一會，這才緩緩開口祈求道「大嫂，你和大哥一起去禮祭的時候，能不能也帶上我」
赫連柳絮說完，東方嫣眸光便一變，原來是為了這個。
「大嫂，你也知道，能去禮祭，便說明被族人承認，可你知道，我……我……」赫連柳絮我我的也說不出來，似乎極為自卑的樣子。
「好，這件事我會跟你大哥商量的，如果他同意，我自會帶你一起去，若是他不同意，我也沒辦法」東方嫣雖然覺得自己說他就會答應，不過這是人家家裡的事情，她不想管太多，也不想將手伸的太長，那樣就沒意思了。
棋子也要有棋子的靈魂，這樣下起棋來，才不會無聊透頂。
赫連柳絮沒想到東方嫣這麼好說話，微微低頭，睫毛輕顫，遮住了眼中那波光，讓人看不清她此時的心緒。
「大嫂，謝謝你，大嫂，大哥對你是重視的，只要你說，大哥就一定會同意的」赫連柳絮用期待的目光看著東方嫣，輕柔的說著。
雖然語氣輕柔，可在東方嫣看來，卻有一些彆扭，心裡冷哼一聲，面上卻故作為難的道「五妹，你放心，大嫂一定會幫你說的」赫連柳絮越想去，她越覺得這事情有貓膩，到時候再看她能翻出什麼風浪來吧。
赫連柳絮裝柔弱可憐這麼多年，不會就選在她來到府上的時候，興風作浪吧，那她的運氣也太好了些，果然日子無聊，也給她送樂趣來了。
要是一直在家，爹爹們和娘一直保護著她，還怎麼玩呢，還是家裡的三妹妹說的對，她說呀，人呀趁著年輕就要活的瀟灑自由灑脫，想到這裡，東方嫣嘴角勾起一個溫柔的笑意，那個調皮鬼。
赫連柳絮看著東方嫣本來平凡的表情因為這個笑容變的那樣的璀璨生動，讓人忽略了她的容貌，反而覺得她身上散發著極為高貴的氣質，風華無雙，怎麼會這樣，不對，一定是她看花了眼。
感覺到有一道銳利的視線，東方嫣立馬將笑容斂去了，對上赫連柳絮的目光道「五妹，你看你穿的如此樸素，以後有大嫂在，你沒必要委屈自己，小翠」
「在」
「趕快去給五小姐置辦一些漂亮的衣服，做好準備，待禮祭的時候可能用的著」東方嫣心裡在樂著呢，你不是就想拌著柔弱可憐嗎？我偏偏讓你打扮的如暴發戶般，那樣才好玩。
果然，在聽到東方嫣的話時，赫連柳絮臉色立馬一變，趕忙焦急道「大嫂，就不老你費心了，反正妹妹我也習慣了這樣，或許穿別的真的不習慣，也不適合，若是被母親大人看到了……」赫連柳絮一邊說著，一邊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哼，叫你裝，面上東方嫣卻溫柔體貼的打斷赫連柳絮的話道「妹妹這話就不對了，這當嫂子的也不能看著妹妹受苦，若是讓你大哥看到了，反而怪我，而且你穿這樣的話，我也不敢將你帶出府去禮祭，到時候外人看來，還會責怪我赫連府苛待未出閣的姑娘呢」
東方嫣的話看起來很體貼很和善，可話語裡處處是理，將赫連柳絮的話直接給封住了，讓她再也說不上來什麼，更沒理由反駁，若她堅持這樣穿，或許根本就沒法跟著去禮祭，那樣的話，她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心思。
還有就是東方嫣將赫連府的臉面放在上面，她自然不能穿著這樣給赫連府丟臉，還有她也是未出閣，若是穿成那樣，也會影響她以後的婚嫁事宜。
赫連柳絮抬頭看東方嫣，看到她清澈無辜的眸光，心裡微微一鬆，或許是她想多了，大嫂根本不會有那樣細膩的心思，否則也不會同意她的請求。
「多謝大嫂，那妹妹不打擾了」赫連柳絮覺得被東方嫣的目光看著，有一股讓人無所遁形的感覺，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有，很不舒服，既然目的達到了，她也該走了。
「五妹想必也累了，回去好好歇息會，大嫂也就不留你了」東方嫣趕忙親切的上前拉住赫連柳絮的手，一副親切不捨的樣子，讓東方嫣自己都惡寒，果然呀，在什麼環境面對什麼人，就裝成什麼樣，照她娘的話說，她該去演戲了，絕對是國際級的水平。
待赫連柳絮離開後，小青臉色有些不快，對東方嫣道「夫人，為什麼要答應她，在奴婢看來，準沒什麼好事」
果然還是女人看女人最準確，不過男人和女人的眼光就是不一樣，在男人看來，赫連柳絮需要保護需要呵護，只有別人欺負她的份，沒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只有女人知道，以直覺看來，像赫連柳絮那樣的人，心思未必正，或許還有什麼陰謀。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東方嫣眸光危險的瞇起，嘴角更是勾起冷冷的弧度，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