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她是人 文 / 計都
黎玲這時才注意到,那個鬼,不見了,非但無影無蹤,連陰冷的氣息都消失得乾乾淨淨。
她疑惑不已,又再仔細地看一下右手手心,那裡,果然一點痕跡都沒有。
這時,小徑裡面正走出來三個人,朝著她這邊而來,黎玲一看,其中一個,正是肖景。
肖景並不像他剛剛在電話裡表現得那樣平靜無事,很憔悴,遠看只覺得整個人都蔫了,近看,更是發現,他的精神,委實不佳,雙眼無神,臉色蒼黃,像是,得了一場重病,難以全喻。
一起來的那兩個人,一老一小,老的約有四五十歲,長相死板兇惡,板著一張臉,副生人勿近之感,小的與肖景年紀差不多,也是冷著一張臉,但,冷俊有型,比電視裡好看的男明星,還要冷俊三分。最惹眼的是,這兩人,都是穿著黑色的中山套裝,還穿得有模有樣,尤其是那年輕男子,更是顯得氣場非凡。
黎玲見他們三個推開籬笆門走了進來,一進來,老的那個馬上就從手提包裡面拿出一東西來,站在那裡,左測右測的。
黎玲不懂得他這是在做什麼,但見他手上的東西很古怪並不是尋常能夠見到的,反倒像是在電視劇中見過。
像是?對了,驅鬼降妖的寶貝。
找法師來抓她?
黎玲禁不住想要大笑,很想指著肖景當面嘲笑他。但是,她笑不出來,那笑容,僅僅只是僵硬地掛在她的臉上。
意識到這一點時,她冷然一笑,端著咖啡再喝了一口,放下,之後,緩緩地走向大門,打開門,臨門而立,看戲一要樣地盯著他們看。
他們也在看她,表情各不相同。
肖景是強裝的冷靜,但閃躲害怕的眼神卻出買了他,讓他顯得,沒用齷齪,整一個卑鄙小人。
拿著東西測來測去的中年人一臉的驚扼,愣愣地瞪著黎玲,像是不可置信。倒是那名年輕人,很淡定,淡定得,面無表情。
他僅僅只是用眼神飄了一下黎玲,待她如陌生人。
不過,她與他,也真的只是陌生人。
「景,你帶朋友回來?」黎玲玩味一樣地又笑,笑容還是很生硬,感覺,她像是一下子失去了笑的本能一樣,不管怎麼笑,都像是帶上了人皮面具,無法自然自如的。
肖景見她這樣子笑,更是嚇得明顯地哆嗦了幾下,後退一步,勉強地擠出一絲笑,「是。」
「什麼樣的朋友?」黎玲雙手抱胸,瞇著眼,很沒有禮貌地靠在門上,全然不似之前那樣,在外人面前淑賢有禮。
「這個」肖景又害怕地退一步,這一退,他剛好站到那名年輕男人的身後側,像是突然有了抵心柱一樣,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氣後,指著黎玲,凶狠地說,「抓鬼的大師,今天,就是請他們來抓你的。」
黎玲反應慢了似的,好一會後,才笑了出來,「景也會開這種玩笑,抓鬼的大師,來抓我做什麼呢?景,難不成,你覺得我是鬼?」
「難道不是?你都死過幾回了?」
「死過幾回?怎麼死的?」
「」肖景兇惡地瞪著她,身子卻微微地顫抖起來。
他想起了種種的事情,是他把黎玲推了下去的,如果那時,他稍是冷靜的話,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悔意,浮顯在他的眼底,旋而,他又露出更加凶狠的眼神。
「怎麼死都行,反正,你就不該回到這裡來。」
「我不回這裡,回那裡?」黎玲答得有些不對調了。
她全然無視其他兩人,站在那裡,只是對著肖景笑。
笑裡藏刀,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她有多恨肖景,恨他的無情無義,不管是不是受到惡鬼的教唆,他狠心地對自己下了三次手,都是事實。
但凡他對她有過一絲一點的情義,都不會做出這樣禽獸不如的事情來。
手上拿著驅邪道具的中年人一直在認真地測著,他一臉的疑惑,不一會,便走到那個板著臉的年輕人身邊,在他的耳邊嘀咕了幾聲。
年輕人倒像是個長輩一樣,眉頭微微蹙幾下,之後,揮手擺擺,也不說什麼,轉身就要離開。
肖景不明所以,又驚又慌,忙拉住他的手,急切地問:「怎麼樣?」
那男人沒有馬上答他,反而是眼光掃向被肖景緊抓的手,不悅,也不說明,手一甩,甩開了肖景。未了,還很嫌惡般地拿出紙幣,仔細地擦幾遍被抓的地方。
紙幣隨後又被棄之扔到垃圾筒裡面。
肖景尷尬得臉都黑了,黎玲則是愣了下,然後,她笑了起來。這一次,顯得很自然,像是許久未笑那樣。
那冷面年輕男人轉過來,看了她一眼,又轉回去,自顧自地走了。
中年人見他這樣,忙收起東西,急忙忙地跟在後面,也走了。肖景則是尷尬地站在那裡,好一會後,突地明白到只剩下自己面對黎玲時,尖叫一聲,撒腿就追上去。
肖景追到小區門口時,才追上他們,見他們正往車子裡鑽,急了,又急急地跑了上去,伸手抓住中年人的肩膀,「好叔,不是說好了,幫我驅走她的嗎?」
被叫做好叔的中年男人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來看他,「她是個人,怎麼驅呢?」
肖景愣住,手一鬆,好叔就鑽進了車子裡面,坐在駕駛座上,正要戴上安全帶,緩過神來的肖景頭伸了進來,再次搭住他的肩膀,「好叔,你有沒有看錯,不可能的。」
「」好叔面無表情地瞪著他看,「就是人。」壓根不解釋。
「不可能,她都死過好幾回!」
「怎麼個死法?」這時,坐在後駕座上,正閉目養神的那名年輕男人突然開口問肖景,他睜開雙眼,看向肖景,目光銳利,像一把刀一樣,刺進了肖景的內心。
肖景忐忑,心虛,不敢跟他直視,「跳樓,服毒,還有,縱火,都是自殺。」
「自殺?」
「是。」肖景越說,越心慌,他放開好叔,很想縮回去,但那人的眼神太犀利,讓他害怕,擔心他會看出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