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7.第297章 深入大山 文 / 何不干
第57節第297章深入大山
第二天一早，村莊裡的雞鳴犬吠就把安鐵喚醒了，安鐵睜開眼睛，往窗外看了看，天還沒有大亮，可村莊卻已經開始喧鬧起來，估計農民已經在地裡幹活了，這一點安鐵很清楚，農村幹活的時間一般是早晚，早晨幹完活再回家吃飯，中午睡個午覺，等太陽的照射沒那麼強烈再吃飽飯下地幹活。
所以，與城市裡的人比起來，農民一天的時間會很長，不會有哪家人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來，安鐵由於在大連和瞳瞳一起晨練，對於早起已經基本上適應了。村莊裡早晨的空氣更是好得不得了，安鐵走出廂房，到裡院子裡，望著遠處的大山，呼吸著純淨的山村氣息，眼前一片清明。安鐵懷疑，如果要是近視眼跑到這種地方住個一兩年，肯定能恢復視力正常。
這無邊的綠色，把人的視線洗滌得那樣乾淨，早晨濕漉漉的空氣帶著青草陽光的味道衝進安鐵的鼻息，安鐵一下子想起來，這種味道不就是瞳瞳的味道嗎？瞳瞳的房間和床單上，都是這種大山裡的氣息，難道這種氣息會滲入一個人的骨子裡？也許吧，瞳瞳就是走失的精靈，怎麼會被都市給浸染呢，只要這裡存在一天，瞳瞳的生命氣息就繫在這裡。那種青草陽光的味道就會源源不斷地在瞳瞳的身上散發出來，在大連、在安鐵的身邊、在她出現的任何一個角落。
安鐵正望著遠處的大山出神的時候，村長老婆走過來笑呵呵地說：「安兄弟，起這麼早啊？洗臉了嗎？我去給你打盆水？」
安鐵扭頭對村長老婆笑了一下，說：「周嫂，別忙了，我自己來就行，我小時候也在農村長大的。」
村長老婆指著院子裡的一個大水缸，說：「水在那邊，旁邊有臉盆，早飯已經在鍋裡了，等兩個丫頭起來咱們就吃，我現在去叫她們。」
安鐵走到大水缸旁邊舀出一盆水，山裡的水大多數是山裡的泉水，清清涼涼的，毛孔感覺很舒適，安鐵剛洗完臉，瞳瞳就從村長女兒的房裡走了出來，對安鐵笑了笑，安鐵道：「丫頭，洗把臉，這裡的水都不用洗面奶，呵呵。」
瞳瞳點點頭，走了過去，安鐵把自己用完的那盆水潑在地上，然後又給瞳瞳舀出了一盆，這時，村長的女兒小蓮走了過來，遞給瞳瞳一塊乾淨的毛巾和一瓶洗面奶，對瞳瞳說：「瞳瞳，給，這是我從縣城買回來的，很好用，你用吧。」
瞳瞳接過小蓮遞來的東西，說：「謝謝小蓮姐！」
小蓮開心地笑道：「快洗吧，要吃飯了。」
在周村長家吃完早飯以後，安鐵和周村長坐在院子裡抽煙，安鐵對周村長說：「周村長，我一會想帶瞳瞳去一趟鎮上，我們在鎮上訂的兩間房子還沒退呢，還有一些行李也沒拿，你今天能不能跟瞳瞳的媽媽協調一下？」
周村長看看安鐵，說：「這事……哎呀，雖說道理人人都明白，可翠蘭一個女人家的，也不太好辦吶。」
安鐵看周村長又開始打太極，拿出今天早上準備出來的兩千元現金，賽給周村長，說：「周村長，這錢你先拿著，不多，我和瞳瞳麻煩你和嫂子半天，我挺不好意思的。」
周村長正色道：「安兄弟，你怎麼跟我這麼客氣呀！快把錢拿回去，這是我應該做的，瞳瞳他爸在世的時候跟我關係也不錯，你這不是打我臉嗎？」
安鐵說：「不是那意思，周村長你多心了，這不是第一次見到小蓮侄女嗎，我來得匆忙也沒帶什麼禮物，就算我給小蓮和嫂子的見面禮吧，嫂子這人可不錯，呵呵。」
周村長一聽，笑道：「你這麼一說，還沒我什麼事了，呵呵，行，那我就轉交給你嫂子和小蓮，安兄弟，你放心去鎮上辦事，我再找周翠蘭說說，看看瞳瞳這事到底怎麼辦。」
安鐵道：「哎呀！那就謝謝周村長了。」
周村長把安鐵遞來的錢塞進褲兜，然後又看了看正在屋裡收拾碗筷的老婆，安鐵估計這錢就變成周村長的小金庫了。
安鐵帶著瞳瞳離開村子以後，先去了一趟清水河鎮，把在那個旅館訂的房子退了，然後打算和瞳瞳一起去了鎮上的派出所，瞳瞳一直也沒怎麼說話，乖巧地跟在安鐵身邊，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安鐵帶著瞳瞳來到派出所門前，安鐵猶豫了一下，說：「丫頭，我進去問問你的戶口情況，你先在門口等我一會，在附近的小店逛逛，好不好？」
瞳瞳看看安鐵，說：「好，我就在這等著吧，也沒什麼可逛的。」
安鐵看看情緒不是很高的瞳瞳，心裡歎了一口氣，從包裡拿出幾百塊錢，遞給瞳瞳，說：「去逛逛，興許能發現什麼好東西，一會我出來給你發信息。」
瞳瞳對安鐵點點頭，說：「我知道了，叔叔進去吧。」
安鐵看了一眼瞳瞳，然後進了派出所，安鐵進去後，問了一個辦事員，把情況簡單說了一下，辦事員進去通報了一下，然後出來把安鐵直接領到了所長那裡，這裡的所長大概五十多歲的樣子，微胖，落腮鬍，還挺著一個圓鼓鼓的肚子。
所長見安鐵進來，打著官腔問：「先生怎麼稱呼？在哪個單位啊？聽說你是從大連來的？要給一個小姑娘轉戶口？」
安鐵陪笑著說：「我姓安，在大連的報社工作，事情有點複雜，我是想咨詢一下轉戶口和有關收養孩子的問題，所長您怎麼稱呼？」
所長一聽安鐵在大連報社工作，臉色立刻好了不少，道：「哦，我姓何，大連可是個好城市啊，我去年去過一回，離海近，景色是真不錯，哪像這裡全是大山，進出都不是很方便。」
安鐵說：「何所長，你們這裡風景才叫美呢，清水河風景區、馬嶺河峽谷、天溝地縫，大連可比不了，呵呵。」
何所長擺擺手，道：「再美的風景看膩了也不好看，對了，安同志說一下具體什麼情況吧？」
安鐵說：「是這樣，四年前我在大連火車站遇到一個從下溝童村被拐去大連的女孩，當時也在大連報了警，可一直沒有找到她家，當時她也不記得家在哪了，我就在大連收養了她一段，可現在這孩子馬上就要升中學了，沒戶口也上不了，再說她的家人她也想回來看看，這樣，我就帶她過來了。昨天我們去了她家，發現她的父親病故，現在家裡只有一個後媽，後媽又不願意收留她，現在這個孩子搞得連家都回不了。」
何所長說：「她後媽不想收留？這哪行，這是她的法定義務！她在哪個村，村長是誰，這個事情如果不協調好，他們村的村長也有責任的。」
安鐵道：「周村長正在協調，這也不是不能理解，主要是她現在沒有收入來源，女兒回來她怕撫養不起吧，我的意思是我能不能讓我收養她？」
何所長問：「你多大？結婚了沒有？有孩子沒？」
安鐵道：「29歲，沒結婚。」
何所長歪著頭想了想說：「這個問題嘛，你收養肯定不行，法律上你不符合收養條件，對了，現在她的家裡只剩一個後媽？那她親生母親呢？按說父親亡故，親生母親和後媽都是法定上監護人。」
安鐵洩氣道：「她親生母親據說是死了，可具體情況我也沒法證實，也就是說，除了她的親生母親，現在就只能是她後母才是她的監護人，是嗎？」
何所長說：「是這樣，你如果想收養她，可以跟她後媽協調一下，即使法律上不符合條件，你也可以以資助的方式讓她繼續唸書嘛，小伙子很有愛心，值得學習呀！」
安鐵頓了一下，說：「那行，我就是先問問，何所長你先忙，我先走了，有機會您要是再去大連玩，我請您吃飯。」
何所長笑呵呵地站起身，道：「哎呀！客氣啦，回頭有事找我，對了，你的名片能給我一張嗎？」
安鐵連忙掏出一張自己的名片遞給何所長，說：「不好意思，我剛才忘了，您要是去大連儘管找我，給您當個旅遊嚮導啥的沒問題。」
何所長接過安鐵遞過來的名片，笑道：「好說好說，你記一下我的電話，在清水河鎮這一片我辦點事還行，哈哈。」
安鐵從派出所裡出來，看見瞳瞳正在門口等自己，安鐵道：「丫頭，你去轉了嗎？是不是一直站在這等著了？」
瞳瞳看看安鐵，說：「沒，我在那個小店裡看了看，也沒什麼可買的，就在這等著了。叔叔，問得怎麼樣？」
安鐵皺了一下眉頭，說：「瞭解了一些情況，沒事，問題總會解決的，走吧，咱們去興義市把行李拿上。我們再到市裡面逛逛，吃點小吃，好不？」
瞳瞳說：「行，那咱們走吧。」
安鐵和瞳瞳到了新義市，先帶瞳瞳在市區的大大小小的街市逛了一圈，瞳瞳也沒什麼買東西的興致，安鐵藉著給小蓮買禮物的由頭，給瞳瞳又買了一些衣服，然後就帶著瞳瞳去小吃街吃了點東西。
安鐵帶著瞳瞳到了新義市凱旋酒店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了，安鐵和瞳瞳進了房間，安鐵往沙發上一座，道：「丫頭，你洗個澡，村裡洗澡不方便，一會你再躺著休息會，咱們晚點再回去，不礙事。」
瞳瞳說：「好吧，叔叔一會也洗個澡吧，估計這兩天你也累壞了。」說完，瞳瞳就去衛生間裡洗澡去了。
安鐵在沙發上抽了一根煙，然後正想躺床上休息會的時候，秦楓來了一個電話，問了一下安鐵和瞳瞳的大致情況，安鐵一說瞳瞳的父親去世之後，秦楓怏怏地說：「哦，那你要怎麼辦啊？」
安鐵說：「現在情況有點複雜，也不是我能定下來的事，這樣吧，回頭事情有眉目我再給你打電話，你別擔心，我和瞳瞳現在都很好。」
秦楓說：「哦，那好吧，你注意身體，爭取早點回來，咱們婚紗照還沒拍呢。」
安鐵說：「嗯，我知道了，你也多保重，工作別太累。」
安鐵掛斷電話，瞳瞳已經換了一身衣服從浴室裡出來了，安鐵看看洗完澡的瞳瞳精神似乎好多了，安鐵道：「丫頭，洗個澡舒服吧？你躺一會吧，我也去洗洗澡，換身衣服，搞得灰頭土臉的，你後媽估計以為我是民工呢。呵呵。」
瞳瞳一聽安鐵說後媽，道：「她就是那樣的人，我小的時候她就這樣，還看不起我爸爸呢，叔叔，你去洗澡吧，我整理一下咱們的東西。」
安鐵看瞳瞳一說起後媽，似乎有點解不開的恨意，皺了一下眉頭，說：「丫頭，估計是你弟弟和你爸爸的死給她很大打擊，我們應該盡量把人往好處想，對不對？」
瞳瞳看看安鐵，眼神裡閃過一絲傷感，點了一下頭說：「嗯，我知道了，叔叔，你別擔心，搞不好我還要跟她一起生活呢。」
安鐵一聽，愣在原地好一會，然後看著瞳瞳說：「丫頭，你說什麼？你要和她在一起？」
瞳瞳含著眼淚說：「叔叔，我說回來，其實已經打算留在這了，叔叔有你自己生活，我跟叔叔在一起，會讓叔叔左右為難的。」
安鐵趕緊把瞳瞳擁在懷裡，聲音有些發沉地說：「千萬別這麼想，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的後媽不收留你，你該怎麼辦？難道你要在那個村子裡面自己過嗎？丫頭，你聽著，叔叔會帶你回到大連，一定會的，而且還要讓你身份明確地回去。」
瞳瞳偎在安鐵懷裡靜靜地流著眼淚，沒說話，安鐵握著瞳瞳的肩膀，看著瞳瞳說：「丫頭，聽見沒有，你現在什麼也別管，叔叔會把一切問題解決，好嗎？」
瞳瞳躲過安鐵的目光，含糊地點點頭，說：「好！」安鐵帶著瞳瞳從興義市回到下溝童村，先去了一趟尤家夫婦那裡，把原來給瞳瞳父親和母親準備的東西全部給了一些尤大叔和尤大嬸，然後又與他們聊了一會，才返回周村長家中，安鐵把和瞳瞳逛街時買的幾件衣服拿出兩件交給瞳瞳，說：「丫頭，你把這兩件衣服拿給小蓮吧。」
瞳瞳看看安鐵，說：「這些不都是給小蓮的嗎？」
安鐵笑道：「傻丫頭，我不這麼說，你一件也不會買，去吧。」
瞳瞳把衣服送給小蓮之後，小蓮高興地趕緊穿在身上，周村長和他的老婆直誇瞳瞳懂感情，懂事，瞳瞳也沒怎麼搭話，坐在那一直微笑著。
正在這時，周翠蘭從外面走了進來，周村長趕緊招呼周翠蘭坐下，村長的老婆似乎對周翠蘭不怎麼熱情，借口去廚房做飯，走了出去。
周翠蘭坐在瞳瞳身邊，拉著瞳瞳的手說：「哎呀！瞳瞳，媽都把東西收拾好了，你就回去吧，都怪媽一時間沒認出來你，走吧，媽都給你做好飯了。」
安鐵一看，趕緊探尋似的看了一眼周村長，周村長笑著說：「是啊，童家丫頭，回家吧，周叔家裡隨時歡迎你來，先跟你媽親近親近，呵呵。」
瞳瞳使勁把手從後媽的手抽出來，看看周翠蘭，說：「好，我跟你去。」
周翠蘭尷尬地笑笑，說：「這才是聽話的丫頭，走，還有安兄弟，你也一起去吧，家裡有地方住。」
安鐵說：「這好像不太方便吧？」
周翠蘭掩嘴一笑，道：「哎呀，我都不怕，你怕啥，再說，瞳瞳現在跟誰都不熟，你要是不去怎麼行，走吧。」
周村長看看安鐵和周翠蘭，說：「安兄弟，你就去吧，這也是沒說道的事，不是我不留你，到底那裡是瞳瞳的家，你跟著去看看。」
安鐵又看了一眼瞳瞳，瞳瞳的眼裡期期艾艾的，似乎生怕安鐵丟下她似的。
安鐵心裡一緊，道：「那行吧，周村長，我就先過去了，這兩天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