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年級第一 文 / 娘娘讓大王跪下

    小明看著在那裡不停的抽動著肩膀哭泣的李萌萌，猛地一激靈，心想難道是因為第一節課的時候發現我沒有包書皮，所以氣的在這裡自己抹眼淚。可是自己小學的時候那麼搗蛋，也沒見那些老師哭啊？

    這個要從小明早晨和菁菁一起從教導處出來後，回教室裡正好趕上了早自習開始說起了。

    「同桌，今天早晨第一節課是什麼？」

    小明隨便從抽屜了掏了本書出來，放在桌子上，然後低頭碰了碰身邊的寒恩靜問道。

    等了半晌，卻發現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扭頭看去，發現寒恩靜一隻手托腮，正在那裡讀著一本包著粉紅色印花紙的書，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以為她沒有聽清，小明就把臉湊得近了一些，又問了一遍。卻忽然發現寒恩靜將身子往外一偏，然後瞪大著眼睛看了一眼自己，又繼續低頭看書了。

    被寒恩靜莫名其妙的這一瞪，從早晨上了公交車上以後，就感覺今天百事不順的小明沒有心情繼續探求原因，把身子一正，也低頭靜心看起了自己剛剛掏出來的書。

    到了上課鈴響，一直懶的去前面看課表的小明，才知道第一節課是英語課，也就是自己班主任李萌萌的課。

    李萌萌進入教室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下面逛了一圈，然後發現全班五十六個人有五十五個人包了書皮，只有一個沒有包，那個人就是小明。

    當李萌萌看到小明沒有一本書是包了皮的時候，臉上立刻陰雲密佈：「賀小明，你給我站起來！」

    所有的人此刻都看著小明，但是表現有都不一樣。

    路權看到小明這幅樣子，好像是在心底鬆了口氣似得；袁元在那裡偷偷的笑的很開心；那個上次小明第一次在班裡開上帝視角時，正在偷偷照鏡子的那個叫關曉菲的女生，則是捂著鼻子厭惡的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前面笑的袁元。

    寒恩靜只是往小明那裡瞟了一下，然後就低下了頭繼續看書，但在心裡忽然浮現出了這麼一個很荒誕的想法：你那個叫菁菁的同學怎麼不幫你把書皮一起包了？只是這個念頭是在太荒誕奇怪了，所以剛出現，就被它的主人寒恩靜給碾碎了。

    於是小明便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納悶地站了起來。卻是早就把李萌萌昨天說過的包書皮的事情忘了一乾二淨了。

    葉瀟瀟站在小明旁邊，問道：「為什麼不包書皮？」

    小明這才回想起來，心裡一陣抽搐，想認錯說忘了，但嘴上卻條件反射的回答道：「為什麼一定要包書皮？」

    李萌萌沒想到小明竟然這麼回答，小明也沒想到自己接受談判訓練時練就的本能反應在這個時候展現了出來。這一招在談判場上叫做迴旋鏢，又叫做四兩撥千斤，卻是中國傳統文化裡的太極的奧妙運用。談判場上，哪方先說出了自己的底線那就意味著哪方失去了主動權，所以人們和別人談判的時候經常就著一個問題互相推來推去。等對方出擊後，最有利的辯駁就是直擊她的底線，這個也是小明在辯論中最喜歡用的招數。而李萌萌的問話裡面的破綻就是「為什麼要包書皮，以及它的意義」。

    但是現在，小明只覺得望向自己的目光已經有不少變成了詫異，心裡不由的苦笑著，自己開始沒反應過來，把這句話順口說了出來，估計在這些同學們的眼裡，自己這種回答無疑是找死。

    果然聽到李萌萌氣急敗壞的說道：「沒有原因！我說包就必須包！明天你再不包書皮就給我滾出去，不用上課了。」

    知道現在解釋什麼都沒用的小明，只得坐下。

    於是因為在第三節課忽然感到肚子疼，偷偷溜出來上廁所，結果發現了在小天台上哭泣的班主任的小明，在回想起早晨第一節課的這一幕後，就走了過去，拿手捅了捅李萌萌的胳膊問：「李老師，您是在生我的氣？」

    哭過之後的李萌萌感覺心情好了不少，回頭看見陽光下少年的大大的眼睛裡關切的目光，莫名的感受到了陣陣溫暖。伸手摸了摸小明的頭，至於眼前這個男孩不包書皮的事情，和自己在辦公室門口聽到的那些話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便對著小明柔聲說：「老師沒有生你的氣，只是在生自己的氣。」

    「是生氣沒有把我教育好麼？」

    「噗」，李萌萌看著在這裡認真的自作多情的小男孩，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聽到自己班主任笑聲的小明，以及她眼中的淚痕，忽然覺得自己的班主任現在很像一個人，頓時心裡面浮現出了好多想說的話，「其實，老師您沒有必要生氣沒有教好我，用表叔的話說，我壞是源於自己家族血脈裡的，天生的，很難改變的，也不需要改變……但是我卻不這樣認為，我覺得壞最後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一個對我很好很好的阿姨就替我付出了代價，她最後跟我說的話就是讓我以後好好學習，做個好人，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地變成一個好學生，今天在公交上，一個老奶奶也跟我這樣說……」

    李萌萌看著在那裡自言自語的小明，心想你不是過來安慰我的麼，怎麼在這裡自說自話的的沒完了，而且一點邏輯都沒有。但是看著他一副沉浸在其中的樣子，就耐著性子聽他講著。

    感覺他已經講的差不多了，李萌萌就雙手抱在胸前看著小明，「你這小孩兒怎麼都不知道怕人呀，為什麼我感覺你一點都不怕老師？」

    叨叨的把心中忽然升起的鬱結感抒發了不少的小明，看著抱著胳膊站在那裡的李萌萌，聽到這句問話，馬上一本正經的回答道：「老師不是用來怕的，是用來給我們上課的，要是老師教學生是為了讓學生害怕的，那麼做老師的就太失敗了。」

    李萌萌在心裡仔細思考了一下小明的這句話，感覺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自己當初上了師範大學以後，也發現老師其實也和普通人一樣，沒有什麼特別的。只是一個初一的學生就這麼想卻不太應該。

    於是就正了正臉色，說道：「你說的這都是歪理，不尊重老師，好像老師成了你們學生花錢買的東西似的。」

    小明馬上鞠了個躬，一臉壞笑：「對不起，我說錯了，老師您不是東西。」

    這下李萌萌反應很快，「你才不是東西呢！」

    小明又朝她鞠了個躬：「謝謝老師您的誇獎，不勝榮幸。」

    然後直起了腰，眼睛滴溜溜的看著李萌萌。

    李萌萌看到他這副滑稽的樣子，漸漸地捂著嘴笑了起來，小明看著笑起來一點都不像老師的李萌萌，也撓了撓頭跟著笑起來，只是在心裡想著，自己這位班主任看起來特別溫柔，實際上也很溫柔，平常的嚴肅樣子估計都是她裝出來的。

    「李老師，我這次期中考試要是考了全班第一，你有沒有什麼獎勵給我？」

    李萌萌看著在這癡人說夢一樣的的小明，只覺得越看越覺得可愛，就眨著眼睛說：「你要是期中考試考第一，超過你同桌，我就滿足你一個心願。」

    「任何心願都行麼？」

    「嗯……對，任何心願都行，不過你要考全班正數第一，不是倒數第一，而且不能作弊。」李萌萌忽然覺得有些不安，就又強調了一下條件。

    「不僅是全班第一，我還要考全年級第一，李老師您就等著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