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破空之聲 文 / 風宴君

    週四的時候聶芷剛到學校，周晴之就通知她謝儒一來了，弄得聶芷慌亂了好幾秒。

    周晴之還是保持著涼涼的語氣道：「緊張什麼？你不是很厲害的麼？」

    厲害個毛線呀!

    聶芷對於周晴之一臉不關我的事的表情恨得牙癢癢，她哀聲道：「你倒是幫我想想辦法呀，我到底要怎麼勸服那個倔強的小孩子啊？」

    周晴之晃晃食指，自顧自飄遠，離開前還丟下一句幸災樂禍的話：「誰讓你原先就不說明白呢，這下好了，自個闖出的禍自己解決。」

    她是真的好奇，聶芷怎麼會明明知道謝儒一的心意還會讓他靠近自己的？這不是純心作死麼？而且，看聶芷的樣子好像還對於謝儒一很欣賞，哈哈，她最喜歡看現實生活中的感情戲了！

    聶芷雖然不知道周晴之的想法，但也能猜個大概，她就知道周晴之沒想什麼正經的事情。謝儒一那能叫喜歡麼？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他的好感就像朋友之間的那樣。你對我好，我就喜歡你，所以我也對你好，周晴之有沒有學過教育心理學啊？！

    而且，在謝儒一最好的兩個朋友鍾言和紀西雨離開之後，謝儒一唯一依賴的朋友就是她了，捨不得也是可以肯定的。只是，聶芷不能耽擱謝儒一的未來。在明知道出國會有更好的發展和機遇之後，聶芷不能讓謝儒一埋沒在這裡。雖然這麼說很瑪麗蘇，聶芷在忍不住吐槽自己的聖母的時候還是歎了口氣，的確，在朋友與未來當中，現在的謝儒一當然會選擇朋友。只是到了以後，他便會後悔。

    鍾言和紀西雨還不是一樣？哪怕c市是故鄉，哪怕這裡還有要好的朋友，哪怕父母也沒有跟著自己去，他們還是去了b市。將來光耀門楣的時候，他們絕對不會後悔自己做出的決定。

    就算是站在謝儒一的角度上看事情，聶芷還是覺得，出國是最好的選擇，並且，不是說他們的父母會一起去麼？如果因為聶芷給耽擱了，聶芷真心覺得自己就罪過了。

    想事情的時候時間過得尤其快，聶芷一個激靈反應回來的時候，轉個彎就能看見謝儒一等在教室門前的身影了。她不由自主停下腳步，心裡很是緊張。

    所以呢？她所想的不一定是謝儒一所要的。就算她全盤托出，依謝儒一那雷打不動的性格，恐怕還是不會改變的吧。那麼，她盡力就行了。

    聶芷深呼吸了口氣，再睜開眼時目光不再游移，反而堅定豁達地一派清澈。

    坐在教室用一縷心念關注聶芷和謝儒一的周晴之嘖嘖兩聲，很是期待接下來誰勝誰負。但說真的，她還是蠻看好謝儒一的。人間不是說麼，三歲看老？現在謝儒一都十一了，早就定型了好麼？額，可能她理解的不是這個意思，但也差不離了，聶芷一定會成為謝儒一的初戀噠！

    再往前幾步就走到了，聶芷抬起一直低著的頭，面無表情地看著謝儒一，道：「說吧，把你想出來的拒絕我的理由都說出來，我再反駁回去！」

    謝儒一眨了眨眼，好看的瞳仁裡映出聶芷視死如歸的模樣，他不由笑了。唇角小小的弧度溫暖而柔和，差點讓繃住表情的聶芷破功，她強忍了忍，覺得氣勢上就不應該輸給對方，雖然對方是她目前最好的朋友。

    然後，溫軟好聽的嗓音在聶芷耳邊響起：「小芷，我跟我媽媽說了，她也同意讓我留下來。」

    聶芷傻眼，怔怔道：「不科學啊！應該是你誓死不從可還是被帶走啊！」

    謝儒一垂下眼看她，安靜的眼神讓聶芷的心情奇異地好起來。他道：「媽媽就是那樣同意了，她答應找阿姨來照顧我。」

    「阿，阿姨？」

    聶芷不理解，她瞪著眼睛看定謝儒一，好看的杏眼在謝儒一眼裡變換著各種色彩。在他的眼裡，除了朋友，家人，和自己喜歡的東西之外都是黑白色的，聶芷在他眼裡也是彩色的。很漂亮，很生動，他心想。

    於是他對著聶芷的問題點了點頭，道：「嗯，阿姨，因為我不會做飯。」

    是哦！如果謝儒一留下來家裡不就只剩他一個了！那洗衣服做飯交水電費誰來？呃，好像是要找阿姨，啊！那多浪費錢啊，乾脆跟著爸媽走好了！

    聶芷的腦海中一瞬間閃過諸如此類的想法，但當她冷靜下來的時候，她已經握住謝儒一的手眼淚汪汪道：「我有什麼好的啊？你說，我都改。」

    謝儒一「嗯」了聲：「很好，不用改。」

    好這種東西怎麼能用語言表達得出來呢？要知道，情緒和感覺都屬於心理學範疇，那麼高深的概念他哪裡懂呢？

    聶芷還是覺得不科學，她不死心地問了一句：「你是怎麼說服你父母的？」

    謝儒一思忖了下，總結道：「我說我有一個女朋友，我想跟她一起唸書。然後我媽媽就笑了，她同意了。」

    女朋友？聶芷小心翼翼道：「是指女性朋友吧？」

    謝儒一一怔，他心裡想問真的是這個意思麼，但聯想到母親那很是古怪的表情，看起來又驚訝又高興還難過的，他想，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吧，他鄭重地點了點頭。

    聶芷拍拍胸口，還好還好，她就不應該高估小學生的情商！

    「小芷。」

    對面的謝儒一眼神灼灼，他伸手朝向聶芷，手心在上，道：「你高興麼？」

    聶芷笑著把手搭上去，雖然她不是特別高興，但還是挺高興的。謝儒一是她的朋友，她希望他留下來，同時也希望謝儒一的天賦不要那麼容易就退化了，就讓謝儒一等到大學好了。到了大學，她和謝儒一一定要接受最好的教育。

    另外，在謝儒一的感情轉化成某種不合適的情感之前，她一定要及時遏制，要不然就沒法見人了。當然，要是謝儒一沒有那方面的意思就更好，她一定會把好關，讓謝儒一娶個人品一級棒而且各方面都好的姑娘回家。雖然很難，但作為朋友她義不容辭，她也絕對不會把謝儒一培養成自己的男閨蜜！那麼噁心的東西明顯就是當備胎用的！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利用謝儒一！

    「我很高興，接下來，我們要『相依為命』了哈哈哈！你要好好學習哦，不要討厭寫作文，這樣才能對得起你爸爸媽媽。」

    聽到寫作文，謝儒一的表情有一瞬間的糾結，聶芷偷笑，這大概就是天才最頭疼的地方了——謝儒一從來都不喜歡寫作文。

    至此，謝儒一聽了聶芷的話，從聶芷這裡借了一本作文書就回自己教室閱讀去了。至少，他不能拖聶芷的後腿才是。

    聶芷要是聽見他的這句話，一定會大吃一驚——不會的，天才大神是我拖了你的後腿才對！

    周晴之看著兩人的相處模式，心裡隱隱覺得還是有些不妥，似乎聶芷並不能完全放棄和謝儒一的溝通，但只要還有溝通，甚至說曾經有過溝通，都會天雷地火一發不可收拾！那她就打個賭，看看最後聶芷到底會怎麼做！

    聶芷進教室來的時候正看到周晴之一臉淡定，她卻知道自己剛剛和謝儒一說的話全被周晴之聽了去，心裡便升起戲謔的心思。

    「老周，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呢？」

    誰讓周晴之要八卦她和謝儒一？哼哼，看她怎麼八卦一下周晴之！

    周晴之怔了怔，假裝深思熟慮了一會，才慢慢道：「沒有。」

    聶芷搖頭表示不相信，她笑起來，很是奸詐的表情：「我不信，你說說。」

    周晴之無奈攤手，把聶芷攬到身側，腦袋擱在她肩膀上絮絮叨叨念了起來：「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說給你聽。嗯，那還是很多年以前了，不要問我多少年之前，可能是一萬年，也可能是兩萬年，反正記不清了。那時候我愛過一隻鬼，我們在一起很久，非常快樂。後來那隻鬼為了執掌鬼界而拋棄我了，他娶了鬼王的女兒，結婚的時候我還去鬧過呢，結果人家說我是個棄婦不識好歹。我灰溜溜跑回妖界去療情傷，卻被鬼王那女兒給尋了仇。真的是差點掛了呀，幸虧古籐婆婆把我送到一個地方去療傷，嗯，你應該也知道了，救我的就是重安殿下。可是我那時不知道，傷好了以後我又去找那個女人打架，還是沒打過。不要問我為什麼打不過她，我只能說是她相公幫了忙。再後來，我就不喜歡那隻鬼了，老老實實呆在妖界。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愛過任何，呃，任何妖精或是鬼怪或是其他的什麼。你滿意了麼？」

    最後那一句話很有煽情的效果，聶芷果不其然掉了顆金豆豆。

    周晴之大笑道：「你真信呀？」

    聶芷一下子就明白了，一拳揮了過去：「我說怎麼這麼像八點檔電視劇呢？原來你還真的是編的？！」

    周晴之嚴肅道：「哪裡是編的？我從一本小說上記下來的好麼？」

    聶芷：「有區別麼？」

    「嗯，沒區別。」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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