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以惡治惡 文 / 風宴君
正是盛夏，熱烈的陽光投射在房屋上，窗上，樹葉間，絢爛的光芒在人的手指間變換著各種形態，偶爾投射在人的眼睛上，閃亮得讓人睜不開眼。
馬路四周都是綠油油的一片，綠樹，綠草，就連圍欄處也栽植了喬木，一時間城市裡的空氣乾淨了許多。天色也是碧藍碧藍的，看得人心裡也格外舒暢。
這一年，市裡下達了文件，要大力搞園林綠化，創文明城市。
街邊的建築比起兩年前翻新了許多，更多的小店開始沿著學校周邊擴散開來。街角處也新開了一家書店，還兼營飲料業務。每每到了週末就有很多人去，有人是奔著裡邊可口的飲料果汁去的，也有人是奔著裡邊清幽安靜的讀書環境去的，更多的人是奔著裡面美艷動人卻氣質清冷的老闆娘去的。
「誒，你聽說了沒？我們學校旁邊新開了一家書店，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挽著她手臂的姑娘笑道：「是不是叫『歸來』？」
「你也知道？我們今天下午去逛逛怎麼樣？剛好那裡這幾天打折，我們去看一下有沒有什麼好看的書？」
「好啊，那下了課就一起去咯。」
這是九八年，聶芷最期待的那一年。
兩個姑娘相約著下了課就去書店，因為是書店是在街道的拐角處，面臨街道的兩邊都用了透明的落地玻璃窗，遠遠便能讓人注意到。
書店的名字很小，只是用了副上了色的雕花木牌斜掛在上邊：歸來。
知道這家書店的人都會心生旖念——是美貌的老闆娘在等待她的心上人歸來麼？這樣想著，大多數的愣頭小伙便會歎氣，然後打起精神走進去。就算老闆娘已經心有所屬了，他們遠遠看一眼也是不錯的。
書店位於正朝陽光的那個位置。到了半下午的時候陽光便會從落地窗裡射進來，溫暖恣意的。很多人都喜歡那一塊區域，於是那一塊便規劃出來做了書桌和椅子。一排過去。滿滿噹噹的都是認真看書的人。窗外的人見了，自然也會有想走進來挑選幾本書的渴望。
書店裡配套飲水服務並不稀奇。有些書店還開了關東煮呢。只是這一家書店很實惠，價錢方面非常適合學生，似乎也就是為了學生才開了一些稀奇古怪的飲品菜單。什麼枸杞果汁，草莓茶，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老闆娘一推薦，大家都蜂擁著買了，喝了之後才覺得——誒。味道真的不錯，而且還有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每當這時，他們都偷偷地望一眼坐在高台後邊的老闆娘，臉頰悄悄紅了，然後心裡想著，下次還來。如果是只有這些特色，這家書店是不可能開得那麼好的。美貌的老闆娘單獨開了一間透明的玻璃隔開的房間，用來咨詢書籍方面的問題，這樣正好解決了說話給所有空間帶來的喧鬧。
進來看書的人經常能看到老闆娘一席藍裙子坐在裡面，對面通常是坐著一個年輕的男生。男生的臉紅紅的，卻在老闆娘啟唇說話時安定了心神。
許侗就是那群心裡愛慕著老闆娘的小伙子們當中的一個。這天他進來的時候書店裡面還是滿滿噹噹的人，他心念一動。一轉頭就看到玻璃房間裡老闆娘對面的男生離座，正要出來。不知怎的，他提步就走了過去，開門，坐下。
老闆娘眼裡十分平靜，她張唇說話了：「你是要問自己傾向於哪方面的書還是想問哪本書的信息？」
嗓音柔柔的，卻自帶一種不可侵犯的氣勢。許侗愣了一下，舌頭有些打結：「傾，傾向於什麼。書？」
老闆娘笑了笑，霎時便如雲開月明。百花繽紛。那似嗔還包容的眼神掃過許侗，許侗覺得自己不僅臉上燒的很。就連坐他都有些坐不住了。
「那你平常喜歡做什麼？」
許侗不敢想歪，嚥了嚥口水，小心且輕聲地答：「跑步，爬山，呃，打球。」
老闆娘想了想，用那勾人心思的嗓音道：「那你可以選擇一些運動方面的書，小說你喜不喜歡？傑克倫敦的《熱愛生命》怎麼樣？或者看看戰爭的歷史，這些書很能啟發人，就在第三個書架上。」
許侗低著頭應了，再不敢看老闆娘，飛一般地衝了出去。他甚至都不敢去看老闆娘給他推薦的書籍，直接就跑回來自己家，摀住通紅的臉興奮——他終於跟她說話了！而且她不僅人長得漂亮，聲音還超級好聽！
走了一個顧客呢。
老闆娘歎息著撇了撇嘴，真是噠，那麼害羞讓她怎麼把這些書賣出去？
冷不丁玻璃牆被人敲了敲，她微笑著起身，走出去為人結賬。幸好聶芷讓她進的書都還不錯，懂點文化的人都會買了去。而且賣飲料這個主意真心好，每次一推出來賣就能哄搶一空，薄利多銷的意思她可算明白了。
只是夜路走多了，總會碰到鬼。
她倒是不怕鬼，就怕那些膽子大的客人。語言調戲，精神猥褻，她真心受不了，這日好幾次忍了下來對方還是不管不顧，對於她的警告當做耳旁風。那行，就讓他們見鬼去吧。
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對那些不懷好意的人動手的時候，周晴之出現了，她只是輕輕一擰自己的手就被抓得緊緊的。
她含著怒氣的眼睛看著周晴之，心裡想著要不她就不幹這件事情了，大不了就被紅瑤揍一頓。
想著眼眶卻紅了，周晴之目光一緊，旋即看向一旁猥瑣的幾人。
整個書店靜悄悄的，誰都在等著這場好戲。
周晴之沉靜動人的聲音響起：「誰讓你們這些東西進來的？」
在周晴之眼裡，這些人不能稱之為人，內心邪惡而面像猥瑣，根本不具備成為「人」的美好本質。她一般把這一坨，稱之為「東西」，有時她的說法還會是「不像東西的東西」。
起先的那個男人見周晴之面容平凡，不屑道：「你又是誰？管個屁啊！」
「就是管你們這些『屁』。」
周晴之一揮手，乾脆利落地給了他一巴掌。那個速度快得，所有人都只聽見「pia」的一聲。男人被打懵了，反應回來時怒火一起，擼起袖子就要衝過去。
周晴之不緊不慢地把老闆娘拉到身後，上前。
沒人看清周晴之的動作，只聽得「piapiapia」數十下，三個猥瑣的男人被打得團團轉。
有人吹了個口哨叫好，有人鼓掌鼓勵。
周晴之看回去，見著人性本就如此，心中多少感歎——雨霖被欺負的時候誰也不做聲，有人幫忙才有所動靜，明哲保身也不能棄弱女子於不顧啊。
眾多男人都感覺到自己被鄙視了，也就知趣地住了口，一邊害怕這幾個看起來不像好人的男人對自己報復，一邊又期待周晴之能好好懲罰一下他們。
「你敢打我們？」
男人摀住臉目光狠毒，他瞪了瞪周晴之，招呼另外兩個人：「兄弟們，今天不把這兩個娘們給收拾了，就別回去見大哥了。」
周晴之輕哼：「如果你們執意如此，那就別怪我不留情面。」
男人揚起手：「怕你是孫子！」
周晴之飛快抬腿，腳底原本是平鞋卻變成了高跟鞋，只是因為這樣踢人能造成更大的殺傷力。她看一眼雨霖，雨霖便懂了她的意思，趕快拉開了門，生怕周晴之打一次架就毀了半個書店。
咻的一聲，男人衣衫的摩擦聲破空而來，他一邊感覺到腹部疼痛難忍，一邊失重地往下掉。後背著地的感覺是非常難過的，男人只覺得半個身子都不像自己的了。他剛想爬起來，卻聽到咻咻兩聲，同伴同時落在了自己身邊。
「老大，好痛啊！」
其中一個人痛嚎，捂著腿在地上打滾。剛才周晴之踢了他一腳，現在簡直疼得要命。
男人自己也難忍痛楚，掙扎著爬起來，心知周晴之他打不過，就準備叫大哥來。臨走時還瘸著腿放狠話：「你給我等著，臭娘們！」
聶芷淡淡定定回道：「喊你情人麼？她不在這裡。」
「哚！非讓大哥弄死這女的不可！」
男人碎碎念著，陰狠的目光望著前方，腦海中似乎已經出現了方纔那女人在自己身下輾轉的模樣。
周晴之哪裡不知道這群東西的邪惡思想，她只心生厭惡，揮揮手就讓一輛卡車過來，將三人撞得老遠。
雨霖不能下殺手，她能！這群東西的妻子不敢下殺手，她來!
周晴之不敢說自己此舉是為民除害，但至少這三個東西，在家裡迫害妻子老人，在外面橫行霸道不知害了多少良家姑娘，現在還敢在她的底盤動她的人，死有餘辜！
玻璃窗隔不住外面的世界，眾人都看見了那血腥的一幕，有感慨這三個人死的淒慘的，也有痛罵這三個人的。
周晴之的手被拉了拉，她轉過眼，看到雨霖擔心的眼神，笑道：「撞死他們的是個殺人犯，剛剛從監獄裡逃出來，你不用擔心。」
像是印證周晴之所說的，幾輛警車飛快圍住那輛肇事的卡車，從裡面拽出一個滿身是血的人。他們給他戴上手銬，押上了警車。至於血泊裡的三個人，自然會有人來處理。
十分鐘後，書店裡終究靜了下來，叮咚一聲，有人推開了書店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