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他們是誰 文 / 風宴君
故事講完的時候,聶芷整個人怔怔的,好半晌才問了句話:「這裡面有隱情吧?」
重安笑一笑,指尖一點:「看。」
重新出現在聶芷面前的,還是唐一和聶真。他們正在爭吵,為了路藍。
旁邊有聲音娓娓道來:「唐一原來認識聶真不久後就發現聶真對他有所企圖,果不其然,聶真是受了她男友的委託來和唐一拉關係的。卻沒想到唐一欣欣然要告白,一邊是男友的委託,一邊是對唐一的仰慕,她欲擒故縱,最終還是和唐一在一起了。唐一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把聶真背後的那個人逼出來。」
「那個人的父輩同唐一的父親有大過節,為了搞垮唐一家的公司並且徹底毀掉他們,他設計了一個局,結果沒想到被唐一給破了。而唐一在與聶真的周旋中,徹底失去了路藍。他的最愛原本就是路藍,所以才會迫不及待地娶她,為的還是不讓路藍嫁給許墨。可就是這一招太險,他不得已要跟聶真做出在一起的假象,你也看到了,唐一從始至終不愛聶真,也根本沒有碰過她。」
所以,路藍和唐一就這樣錯過了。
是個悲劇呢。
聶芷歎口氣,搖搖腦袋:「確實比我要慘一點。不過,那個聶真,不是真的吧?」
重安知道聶芷的意思,她無奈地要打破路藍對人性的認可。「就是你的那個極品親戚。小時候她的個性不算惡劣,就是長大了之後長歪了,有點兒虛榮。」
聶芷很驚訝,同時她脫口而出:「唐一和路藍是不是鍾言和紀西雨?」
看到重安默默無言,聶芷算是明白了,怨不得重生後的鍾言對紀西雨百般不滿,只是過去明明是夫妻,為何如今會如此怨恨得理所當然?
答案是,那個孩子。
聶芷能夠理解鍾言的痛苦,尤其是在同樣失去了孩子這一點上面。
此時,重安輕聲說道:「白白,你既然能理解,那為什麼不能放下呢?縱使鍾言對紀西雨滿懷怨懟,但她至少放下了前世的恩恩怨怨,她現在想的,也就是安心過好生活,等到將來有能力完全避開紀西雨。只是她不知道,紀西雨也是重生之人,他契合著與過去一般無二的性格,想要跟鍾言一直在一起。而你,明明也會再次遇上趙啟,難道那時你要殺了他麼?白白,你所看重的杜璟桓一定會護你安全,沒必要還糾結著過去不放了。你懂了麼?」
聶芷再次歎氣,無奈道:「懂了懂了,我盡力。」
重安的故事並不是改變她初衷的原因,只是想到杜璟桓,心裡疼痛的同時是對他的戀慕。那麼說,為了所愛的人放下仇恨,也不是不對的不是嗎?
次日清晨聶芷很早就起了chuang,端正地坐在窗邊背單詞。有些人是天才,過目不忘,但她不是,所以背過的東西一定要及時鞏固。
重安並不需要睡眠,她反倒安靜地坐在一邊,側過頭看窗下川流不息。
聶芷的母親也接著起來了,她一直是負責家裡的伙食,早上也需要早起來做早餐。
可能城裡就是跟鄉下不一樣吧,饅頭什麼的都做不了,還得去樓下買。
聶芷因為突然冒出來的這個想法出了會神,重安重重敲了她的腦袋,她這才回過神來,邊瞪著黑亮的杏眸邊看重安。
重安無所謂一笑:「背你的單詞去,早起的小蟲兒。」
中國有句老話,叫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重安覺得聶芷不像那只早起的鳥,反倒像那笨笨的一直奮力向上的的傻蟲兒。
聶芷「切」道:「不要告訴我你是那只會早起的鳥。」
重安難得認了真,她凝著聲音,清晰道:「吾家就算是鳥,也是萬鳥之王——鳳凰。」
不能挑戰重安的絕對地位。
聶芷摸著腦袋乖乖縮回去,她轉了轉眼珠,問道:「那本小說成了麼?」
「嗯,你今天去郵局看看。」
聶芷撇撇嘴,慢吞吞挪到房門邊,打開,歡快地奔向廚房。「媽媽,我來幫你。」
母親笑著拒絕。「行了,你就坐外面等著吃早飯吧。怎麼今天起這麼早?又不要上課。」
聶芷搖頭晃腦:「老師說了,早睡早起是乖孩子。」
母親一笑,聶芷趕緊接著道:「媽媽,我幫你去樓下買包子吧?」
「那行。」母親在圍裙上抹了抹手,從衣兜裡拿出一些錢,遞給聶芷:「要買十個包子噢,買少了你就沒得吃了。」
聶芷知道母親是開玩笑的,還是要賭氣地把小嘴一嘟:「媽媽太小氣了。」
沒得辦法,雖然聶芷覺得小孩子的脾氣太臭太惹人煩,但她還是孩子,怎麼著都得忍著,總不能叫別人看出端倪。
母親也不再和聶芷說話,轉過身去煮著紅豆粥,溫柔的背影讓聶芷一個失神。待收回心緒,她又是那個傻傻不諳世事的七歲小女娃。蹦蹦跳跳去樓下買了包子,小心讓過一個個的水坑,聶芷突然在其中找到了樂趣。
她用心神和重安對著話:「你肯定沒有童年,所以不知道這也是一種找樂子的方法。」
重安很嫌棄:「你的童年太髒了,全是污漬泥濘,你母親給你洗衣服的時候一定很痛苦。」
聶芷可不同意:「誰說的,我媽那麼溫柔,她從不罵我。」
重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說話,聶芷晃了會神,想到重安的父母已經逝去,心中很是後悔方纔的莽撞。也沒等她開口,重安悠悠道:「所以吾家才要你謹言慎行,像這樣戳到了別人的痛楚可沒人如吾家一般輕易放過你。「
聶芷吐吐舌頭,抱歉道:「是了是了,重安殿下心胸寬廣,喏,作為補償,我把剛剛阿姨送的包子給你好不好?」
「不要。」重安對人間的俗物不屑一顧。
「真的很好吃的,你吃一個唄。很香哦!」
包子遞到了重安面前,她想了想,然後盯著包子看了半晌,接了過來,咬一口,又一口。末了吃干抹淨後來一句:「味道很香,但是沒感覺。」
「什麼沒感覺?」
「感覺沒有吃飽。」
聶芷一個趔趄,然後指著重安笑得開懷:「原來你也是個吃貨。」
重安「哼」道:「不要拿手指指著別人,那是極不禮貌的行為。」
哦。
聶芷默默收回手,然後抬頭看看天,發現天色尚好後心中一動,呢喃一句:「看來我是要轉運了。」
重安若有所思地點頭:「轉的好像是霉運。」
「你說什麼?」
重安搖頭,攤手:「你再不上去包子都涼了。」
「也是,」聶芷趕緊提著包子上樓,然後利索地把門把手一擰,蹭蹭蹭就往屋裡跑。
剛出來的父親被聶芷撞得往旁邊一偏,他順勢接住聶芷往沙發上一倒。
聶芷捏捏眼前的東西,手感不錯,父親在她腦袋上邊失笑:「下次不要這麼莽撞了哦。」
又一個人說她莽撞,聶芷不開心,迅速爬起來,很有風度地理理衣裳,接著走很標準的小碎步移到桌子邊,淑女地把包子放下。
莽撞的反義詞不就是不莽撞,不莽撞不就是淡定,看她多淡定!
重安對聶芷的心裡話笑得根本停不下來,所以說,養成第一步是多麼地難啊,要想扶正一個脫線的老女人,她的道路還很長。
若是聶芷聽到了重安的這話,定要發火:「誰是老女人?」
可不,一個二十六歲的女人重生在蘿莉身上,誰不說聶芷是老女人?
重安對於自己的想法很滿意,她呼呼聶芷,道:「洗手,吃飯。」
聶芷也是這麼想的,當即也不管身後沙發上對於她的所作所為覺得很搞笑的父親,唰一下就跑去衛生間洗手。
重安嘖嘖一歎:「你就不能再淡定點?做事不用那麼急,慢慢來才更有優雅的氣質。」
聶芷懶得聽氣質這一套,那是什麼玩意兒?在家裡能吃麼?到外面工作了還差不多需要那種東西,她現在可以為所欲為!
重安扶額,默默飄離了聶芷身邊,回去房間開始制定方案。
正搓泡沫搓得起勁的聶芷打個噴嚏,忽然有不好的預感。等重安把她的計劃表拿到聶芷面前時,聶芷更是直接翻下了木椅。
啥?每天早上五點半起床?背單詞,聽聽力,做英語題……還有跟重安用英語對話?!
我勒個去,要不要這麼高大上?
還有什麼學習數學,禮儀課程培訓,野外逃生訓練,重安你到底都規劃了什麼?
重安笑瞇瞇:「這都是你這個寒假要學習的東西,而且你不用擔心,今年過年你們家不會回去鄉下,因為你們會被邀請去做客。」
「哈?誰邀請我們?」
重安狡黠一笑:「聶斐和季葉啊。」
重新坐到凳子上的聶芷又翻了下去。
「我能拒絕麼?他們一看就不像是好人。」
重安點頭:「當然了,不過以後你們家還有很多事情要靠人家,做得太絕可不好。」
聶芷保持著趴伏在地上的姿勢,欲哭無淚:「可是聶斐看起來好狡詐,我怕他坑我。」
重安悠然道:「你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