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進城買書（1） 文 / 風宴君
清晨一陣鬧騰過了，一家人上路時心情倒好似好了很多，聶雲領頭唱起歌來。
「給我一杯忘情水，換我一夜不流淚，所有真心真意，任它雨打風吹，付出的愛收不回……」一曲到這裡頓住，聶雲抓著頭髮，笑了聲，「啊咧，忘詞了。」
聶芷坐在後座，一臉好奇天真，她像是一點沒注意聶雲的事情，小手在車內摸索來去，傻傻笑道：「爸爸，這是什麼呀？為什麼我們沒有動樹木都在倒退呢？」
這個…聶雲沒回頭，咳咳聲道：「璟桓，你給妹妹解釋下。」
杜璟桓捏捏額角，慢慢笑了笑，聶芷看上去卻察覺出他的毫無頭緒。的確，對才七歲的孩子說些有關物理的知識是沒用的，反倒還會引出一系列的問題。
杜璟桓確實有些無從說起，他學的一直是數學金融一類的東西，物理壓根除了考試要用才看看外他幾乎不接觸，那些專有名詞什麼的又怕聶芷聽不懂。
僵持的當兒，聶芷母親解開塑料袋的聲音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母親從袋裡拿出幾塊糖糕，遞給聶芷和杜璟桓，輕輕一笑，話卻是對聶雲說的，「孩子還小，你不知道也別為難人家啊。」
聶雲只好笑，揚揚眉道：「你還不知道我，我就上了高中，學的知識也早還給老師去了。這不璟桓是城裡來的嘛，總比我知道的多。璟桓，是不是？你一定知道吧？」
杜璟桓笑得謙虛，「以轎車作為參照物，我們是靜止不動的，而車外的樹木相對就是運動著的。這樣說，也不知道小芷能不能懂？」
「啊咧？」聶芷面上茫然，「哥哥，你在說什麼啊？」
杜璟桓摸摸她的腦袋，溫和道：「哥哥說的小芷不懂沒有關係，小芷以後會懂的。小芷很聰明。」
聶父失笑，他目不轉睛盯著前方，咬下聶芷母親遞來的糖糕，含糊道：「璟桓說得對，我家小芷以後一定能成為最成功的人。」
聶芷心中微動，一時心緒百千。前世她知道自己被父母寄予厚望，但她不肯信任，自以為父母不愛自己，也是，在當時那種情況下，父母忙著補貼家裡，哪裡還顧得她的想法。於是自己直接進入了叛逆期。現如今聽著父親用疼愛溫柔的語氣說著自己的好，彷彿自己是家中最珍貴的寶物，一種叫驕傲的心情將內心填滿，她昂起頭，小手從車背伸過去圈住父親的脖頸，道：「爸爸，等小芷賺了錢，給爸爸買棟大別墅好不好？」
聶父空出手來捏住她的小手，笑了又笑，「難得小芷這麼孝順，爸爸怎敢說不好？木琴，你覺得呢？」
聶芷母親挽了挽長髮，帶著薄繭的指拂過聶芷額頭，溫溫柔柔道：「我們不求大別墅，只要小芷過得好，我們也就放了心。」
杜璟桓也湊過來道：「叔叔，阿姨，小芷既然有這份孝心，假以時日，輔之以努力，誰能說她不能做到呢？」
說完他好像懊惱般地摸了摸自己額頭，輕聲喃喃：「奇怪，自然而然就說了這話。」
聶父聶母沒注意到他的異樣，聶芷卻眉心一緊，她不知道杜璟桓怎麼了。早上他還喊了自己白白，那分明是前世的自己和璟桓記憶裡才有的，若說他也是重生可是也沒道理啊，難道他在自己過世幾個月後也逝世了？可他也沒有記憶呢。她記得清楚那天他見到她的情景，眼神明明不熟識。
聯繫幾日杜璟桓的舉動，聶芷並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但聯繫事件來看，前世是沒有什麼「交換人生」這種節目的，她和杜璟桓，楊桑祁的相遇早了好些年。
心中懷著疑問的聶芷默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怎麼也想不通。
周邊景物迅速倒退，綠樹青山也在杜璟桓的眼裡飛速而過。他眸裡也藏了深沉，好看的鳳眼瀲灩流光。
彼時他們不知道，這次出行，會給他們帶來什麼樣的變化。
穿過車流密集的入城小道，元城就到了。聶芷不知不覺帶了前世在現代化社會的目光去看這座城市，半晌難以想像，才十幾年的時間，萬丈高樓平地而起，車流人流湧湧不斷。這個城市是她的故鄉，她見過許多次它輝煌的樣子，早已模糊了它昏黃破舊的原貌。
當然這個時代的人是感受不了的，聶芷感慨著趴在緊閉的車窗上，啊啊兩聲，看這座城市長大發展對她來說還有些陌生。
杜璟桓一路過來也沒怎麼說話，他看了眼聶芷，唇角無意識上揚，「小芷，哥哥國慶節會回去，你要不要跟哥哥去哥哥的家裡玩？」
聶芷很是欣喜地轉身撲入他懷裡，「哥哥，真的可以麼？」
杜璟桓點頭，再自然不過將聶芷抱坐在腿上，清瘦的身子鬆鬆靠著她。
聶芷偷笑，作為小孩子就是這點好，她對杜璟桓表現地親熱些並沒有不妥，反倒像他這種外冷內熱的人，自己只要能入駐他的心，幾乎會立刻被他視為自己人。追美少年，就是要從小做起。
想到這裡，聶芷又好像想起了誰，可不是個叫方窈的姑娘？
姑娘據說是溫柔大氣的性格，與杜璟桓是青梅竹馬，在十歲開頭的那時候就出了國。杜璟桓還挺惦記她的，前世相處那幾個月她經常聽到方窈這個名字。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聶芷低了頭，一陣暈眩。這是神馬情況？她努力要打入心上人的堡壘，不僅發現心上人有點怪，而且還有個一直被自己忽略的青梅。同時自己也要關注自身成長情況，要能與杜璟桓站在一塊，她須得是同樣優秀的人物。重點還有家中事務，她必須要開始著落生計。
好像麻煩事都堆在一起了。聶芷埋著頭苦笑，不成功，便成仁。
杜璟桓一看她覆在自己肩頭，身體抖動，不禁有些緊張。他輕聲問道：「小芷，哭了？」
「哥哥，你才哭了呢。」聶芷如是回答。
再抬起頭時，她帶了溫順的笑抱住前面女人，聲音軟嚅，「媽媽，我想去哥哥家玩。」
聶芷母親側身看她，口齒清晰：「不行。」
聶芷垮了眉，聶父趁著停著車的當口，轉了頭補充道：「別給杜大伯添亂了，以後等你長大了懂事了有的是機會。何況璟桓回去還得補他那學校的作業呢，你就別打擾人家了。」
聶芷愣愣，細眉又往下垮了垮，失望同杜璟桓道：「哥哥，我不能去你家了，希望你不會太無聊。」
杜璟桓貼上她的額，微微一笑，「哥哥等小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