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7回 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 文 / 歐陽紅
小飛相信爸爸的聰明和睿智，他更相信媽媽敏銳的洞察力。他實在找不出其他合理的理由替爸爸辯解，他只能沉默不語。
琴兒輕聲地安慰兒子：「小飛，媽媽老了，你爸爸也老了，我們沒有時間和機會再互相折磨，所以我和你爸都決定從此以後放手。我們五十而知天命，我們不想再和自然規律抗爭了。
小飛，媽媽今後沒有其他的夢想和希望，只要你和弟妹們都學業和事業有成，媽媽就知足了！所以從此以後，你不必再撮合我和你爸爸復婚，媽媽只要有你們陪伴就感覺幸福了！」
小飛將媽咪緊緊地摟在懷裡：「媽咪，我知道了！我今後在你面前不會再提我爸的任何事情了。我和弟妹們會永遠陪伴你，我們都愛你！」
春節上班後，琴兒配合兒子小飛在集團內部進行各項業務改革，以適應教育培訓市場競爭日益激烈的發展趨勢。一個季度下來，集團的業務取得驕人的成績。琴兒對兒子小飛擔任集團總裁完全放心了。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的太快，轉眼之間清明節到了。
琴兒帶孩子們一起去給肖軍掃墓。
琴兒凝視著墓碑上老公燦爛的笑容，給老公敬了三杯酒：「老公，你如果現在還活著，親眼看到孩子們懂事的模樣，親眼目睹他們在事業和學業上取得的優異成績，你該多高興呀！」
小飛和弟妹們將每個人手裡捧著的百合花和玫瑰花束供奉在肖軍的墓碑前。所有的孩子都跪下給肖軍磕頭。
小飛給肖伯伯磕完頭站起來後，他突然看見：不遠處李明哲正向這邊走來，他手裡也捧著花束。
小飛輕聲告訴媽媽：「媽咪，李叔叔來看望肖伯伯了。」
琴兒站起身回過頭：李明哲穿一套黑色西服，打著黑色領帶，手裡捧著花束。正緩緩地向自己走來。他外表看起來比春節前瘦多了！他臉色非常蒼白。
琴兒主動和李明哲打招呼：「明哲，你來了！」
李明哲低頭俯身將花束恭敬地供奉在肖軍墓前：「琴姐，今天清明節，我代表所裡和我自己來看看肖大哥！」
琴兒有點擔心地問：「明哲，你看起來比春節前瘦多了，你臉色也不好。你身體最近欠佳嗎？」
李明哲非常平靜地：「琴姐，我身體沒事，最近挺好！可能最近所裡的案件太多，工作太忙，所以身體有點累吧。等忙完這段時間我就能好好休息一下了。」
琴兒關心地：「明哲，身體健康最重要！沒有健康的身體一切都免談！所以你不要本末倒置，工作是為了更健康更幸福地生活，不能犧牲健康換來工作成績。」
李明哲盯著琴兒看了很久：「琴姐，小飛是哈佛大學法學院的高才生。他今後能接管律師事務所嗎？我怕自己經營管理不善辜負了肖大哥的臨終囑托。」
琴兒詫異地：「明哲，我兒子小飛現在忙集團的事情都忙不過來，他哪有時間管理事務所呢？你比小飛實戰經驗豐富，我老公臨死前也相信你的能力，還是你自己經營管理事務所吧。」
李明哲轉移話題：「小飛，你們集團的首席法律顧問不必再請我吧？你自己的律師業務水平應該比我還高。」
小飛理解地：「李叔叔，你如果感覺身體最近太累，我可以考慮你的建議。不過。你永遠是我們集團的智囊團元老之一。這個職務你萬不能推辭。」
李明哲笑笑：「小飛，你太抬舉我了！你和你媽媽現在管理水平都比我高。你們上季度的改革已取得初步成功。集團也上了一個小台階。我現在已經提不出有創意的點子。」
琴兒總覺得李明哲今天說話和舉動有點怪怪的：以前的他敢於承擔責任，精力充沛，從來沒聽他抱怨過身體累，他以前渾身似乎有用不完的幹勁。但今天的他為什麼願意做縮頭烏龜呢？
從墓園回到市區後，琴兒邀請李明哲到自己家吃飯。李明哲以工作忙為由很堅決地拒絕了琴兒的好意。
琴兒心裡的疑團越來越大：李明哲有什麼重大事情瞞著自己嗎？今天的他和以前的他判若兩人！
第二天上班時間，琴兒特意來到李明哲的老婆曲歌的辦公室：「曲歌。你現在忙嗎？」
曲歌畢恭畢敬地迅速站起來：「楊董，我不忙，您找我有事？」
琴兒和藹地示意她坐下：「曲歌，你最近工作還順利吧？婚姻家庭最近還幸福吧？」
曲歌猶豫片刻：「楊董，謝謝您關心！托您的福。我的工作一直很順利。婚姻家庭嘛？不算幸福！」
琴兒聽出曲歌的猶豫和遲疑：「曲歌，你有什麼苦衷嗎？你說話吞吞吐吐的，你似乎有難言之隱？」
曲歌的鼻子一酸：「楊董，您感覺很敏銳，您能洞察秋毫。我的任何事情都逃不過您的法眼。我和老公已經離婚。我自己帶女兒獨自生活。」
琴兒的心直往下沉：「曲歌，我記得公司開年會那天，你誇獎明哲對你和女兒非常體貼、照顧很好，你當時感覺家庭非常幸福。這才過去幾個月時間，你們竟然離婚分手了！是明哲欺負你們母女了？」
曲歌終於找到可以渲洩的對象：在和藹的領導面前，自己可以發洩滿腔的仇恨，因為她主動關心自己，願意聽自己傾訴。而在公司她從不敢對同事傾訴，她怕同事笑話她。
曲歌的聲音充滿仇恨：「楊董，李明哲真不是個東西！他是個偽君子！我恨他！他確實欺負我和女兒！他是個大騙.子！」
琴兒明白曲歌終於找到可以大吐苦水的對象：「曲歌，你慢點說，你告訴我真相，我幫你和你女兒主持正義。」
曲歌簡直聲淚俱下：「楊董，李明哲他根本不愛我！他不愛我還騙我嫁給他、還為他生孩子。他太卑鄙無恥！他告訴我在我們結婚典禮上他和情.人親吻很久，還沒結婚他就出.軌和背叛我了。
楊董。你別看李明哲表面看起來溫文爾雅的樣子，實際上他心裡很醜陋，他心裡很陰暗。如今他遭老天報應得了白血病，希望他不治身亡才好！因為他罪有應得，罪該萬死！死不足惜！」
琴兒聽完曲歌對李明哲的沉痛控訴後如同晴天霹靂：曲歌罵李明哲時候也是在間接罵自己，因為李明哲的同.案.犯是自己！自己是明哲的情.人。是他在婚禮上親吻很久的情.人！
琴兒同時為李明哲心痛和擔心：他得了白血病為什麼不告訴自己？他發生這麼大的變故，為什麼自己一點不知情？自己是他在上海最相信的人，他竟然不告訴自己一點消息！
琴兒不禁黯然神傷：李明哲是準備靜悄悄地離開這個世界嗎？他不希望任何人得知他患病的消息！原來清明節那天，他已開始隱晦地交待他的身後事情！而自己和小飛愚笨地竟然未聽出來他的含意。
琴兒替李明哲辯解：「曲歌，明哲他自己怎麼知道自己患白血病呢？他對你會不會有難言之隱呢？或許他說不愛你才是欺騙你，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逼著你和他離婚，因為他不希望拖累你們母女！這或許是他愛你們母女的另一種方式呢！」
曲歌不相信地：「楊董，李明哲才沒有您說的那麼偉大！我曾經也這樣勸慰自己，我曾經也像您想的這樣為他找借口。所以我當面質問他。但他當時冷漠的眼神和冰冷的語氣讓我明白他真的不愛我！
楊董，我現在有點擔心我女兒的身體，我擔心我女兒也遺傳她爸的疾病。因為離婚前我聽李明哲提過一句，他說他爺爺就是因為這個病不到50歲就去世了。
李明哲得這種病是突然被發現的。他以前身體很健康，他在床上很瘋狂，彷彿永遠不累的機器似的。今年春節過後，他經常感冒，感冒後高燒不退。頭也經常疼痛，打吊瓶也不管用。他當時心情很差。
我當時還關心地問李明哲他怎麼啦。他說只是工作壓力太重。我勸他到醫院看病，徹底檢查一下身體。我說有病要早點治，別硬撐著。他聽我的話到醫院檢查身體，最後醫院確診他患了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
楊董，李明哲得這種病是活該！他自作自受！他罪有應得！我不擔心他能不能活下去，他死了我才解恨！我只是擔心我女兒將來會不會遺傳這種病。」
琴兒克制住自己絕望和悲傷的情緒：「曲歌。你放心！如果明哲得的是急性淋巴細胞白血病的話，他女兒有遺傳的可能性，但可能性小，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
曲歌，不管你多麼恨明哲。請你在他女兒面前為他留點父親的尊嚴，好嗎？你也不希望在女兒幼小的心靈留下生活的陰影。不管怎樣，明哲對自己的女兒還是深愛的！請為了你女兒的未來體諒明哲！」
曲歌向琴兒保證：「楊董，您放心！我在女兒面前不會這樣罵李明哲的，因為我女兒崇拜她爸爸！雖然李明哲深深地傷害了我，但他對他女兒還是很寵愛和照顧的。」
琴兒繼續冷靜地安慰曲歌：「曲歌，請向前看吧！李明哲傷害你並不等於所有男人都不好，這世間還是有真愛存在的，希望你能早點忘掉他帶給你的悲傷和痛苦，然後試著重新開始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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