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0章 ：生死未明（1） 文 / 一毫米的光

    葉天搶身到方宗平面前的時候，獻花女孩子距離方宗平僅有五米。

    「葉天，怎麼回事？」方宗平停止了腳步，問道。

    埃方副總統以及其它來迎接的官員面露不滿之色。

    葉天沒有來得及回答方宗平的問話，一個探身再上前，左手已經抓住獻花女孩右肩。獻花女孩身子向下一矮，右肩滑脫葉天的控制，人就地一滾，準備從葉天腳邊滾到方宗平的身前。葉天當然不能讓她這樣從身邊溜過，左腿一個側伸擋住了去路，同時，身子一低，左手正抓在女孩的後背上，撕拉一聲，孩子外裝的白色連衣裙被撕破。

    翁飛鳴四人已經在方宗平身邊形成了四邊形的防範隊形，沿道歡迎的人群在突來的變故前，紛紛出聲指責葉天的蠻橫，有幾個埃方的特衛已經從不同的角落圍過來。

    葉天在左手抓著女孩後背的時候，右手已經一掌打掉女孩手裡捧著的花，一個翻腕，把女孩正面翻了過來。女孩的外裙已經大部脫落，小部分掛在腰間，上半身的胸前，一個閃亮的紅燈在閃爍著，「10、9……」。

    圍觀的人群不約而同地向後退，翁飛鳴更是護著方宗平連退好幾步，就連準備衝過來的埃方特衛也退了回去。很顯然，這個女孩是一個人體炸彈。

    女孩子在葉天手中使勁地掙扎著，而葉天的雙手像鐵箍一樣緊緊地箍著她，除了身體可以晃動之處，手腳已經不能動彈了。而計時裝置已經閃現到4。沿葉天周圍左右十米內都是人，前方至少也得二百米外才沒有人群。

    此時的葉天已經是成騎虎之勢，人不能放，一放必然會危及方宗平的安全，也不能扔出，夾道歡迎的人群擋住了葉天的視線，雖然憑葉天的手力，可以將人扔出五十米遠處，可是扔到別的人群中，這將背上多壞的名聲。而要解開這個人體炸彈，葉天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來進行思考。

    就在眾人睽睽之中，葉天一個前撲，把這個人體炸彈連人帶炸彈壓在了身下。其實這些事情的發生也只是一瞬間，要說周圍人的反應，也只能是反應在面部表情上：恐慌、吃驚、憤怒、擔心等等表情在這個歡迎儀式上近千人間演繹著。翁飛鳴等人只能緊緊護著方宗平，繼續往後退，對葉天是無能為力，連喊上一句話的時間也沒有。

    所以近千人都只是在邊退後之間邊盯著葉天，連一直在拍攝做報道的中埃雙方記者，都只能把攝像機對準葉天。

    這一幕從葉天閃身而出到現在，其實只是十來秒的時間，所以也就是在不長的一瞬間，一聲巨響沉悶地傳來，葉天的身體被震得有三米多高，又啪的落到地上，而那人體炸彈已經是炸成若干塊四散地飛開，大多落到兩邊人群的人身上。而開始還在退後中的人，此時已經是如鳥獸狀的亂跑開來。

    方宗平已經被翁飛鳴幾人給擁著退到了專機的舷梯邊。

    「首長，您請退回專機上？」翁飛鳴幾乎是哀求著道。

    「放開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葉天，而不是我老頭子的命。」方宗平發火了，雙手撥開身邊幾人的手，就要朝著葉天倒下的地方去。

    「你們三個保護首長，我去看葉天。」翁飛鳴急了，也顧不得對方是老首長了，猛地把方宗平往後推，自己撥腿朝葉天跑去。

    機場的應急程序已經啟動，埃副總統此時已經定下神來，指揮著安保人員開始維持秩序，救護車、消防車、警車也從四面的向這裡開過來。

    翁飛鳴已經跑到葉天的身邊，葉天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身上多處血跡，也分不清是他的還是那個女孩的。翁飛鳴不敢動葉天的身體，使勁地揮著手，讓剛從救護車上下來的醫護人員跑快一點。

    醫護人員和擔架都同時到達葉天的身邊。而跑過來的七八個醫生，誰都沒有動手去查看葉天的情況。

    「你們幾個是傻了還是蠢貨，快檢查傷員的傷勢。」翁飛鳴恨不得踹這幾個醫生幾腳。

    「沒有救了，炸成這樣。」一個醫生用比較生硬的華夏語道。

    「不管有氣沒氣，都給我把傷員護送到華夏國駐埃領事館。翁飛鳴，立即聯繫領事館，讓他們找最好的大夫和最精端的醫療器械。李部長，你立即乘專機回國，從總後醫院中抽調最精幹的醫療隊伍，連夜從京城給我趕過來。我不信葉天就這樣沒了。」方宗平此時也來到了葉天的身邊，向著翁飛鳴和隨行的李部長發佈命令。兩人一個急忙拿出電話，另一個急忙奔向專機。

    埃方副總統也來到了這裡，衝著幾個醫生大發脾氣，嘰哩呱啦說了一通。

    幾個醫生才小心地把葉天給翻過身來，放到擔架上。葉天的正面更是慘不忍睹，一身的血跡，還有模糊的骨肉。

    在移動的過程中，一個醫生悄悄地把兩根手指搭在葉天的頸動脈處，隨後衝著另外幾人搖了搖頭。沒施以任何救治措施，就放上了救護車。

    埃副總統連連向方宗平表示道歉。

    方宗平嚴厲地道，「發生這樣的恐怖襲擊，使我對埃爾拉政府的局勢控制能力產生了懷疑。如果二十四小時內，埃方沒能就此事做出令人信服的說明，我將建議我國政府取消與埃方的這次合作。」

    「方副主席請放心，我馬上安排最精銳的人員去徹查此事。一定會給貴方一個滿意的答覆。」副總統肚子裡也是窩了一大包火。

    在一長串警車開道下，方宗平的專車在前，拉著葉天的救護車隨後，一路呼嘯著向華夏國駐埃國領事館而去。

    救護車中的葉天，臉上已經分不清哪裡是眼睛哪裡是鼻子了，整個的是一團模糊。如果不是救護車內有方宗平的兩名警衛盯著。估計車內的醫生都會再去驗證一下已經停止了呼吸與心跳的葉天，是否還有溫度。

    領事館在接到翁飛鳴的電話後，就已經緊急地行動起來。全館人員同時出動，有騰出專門的房間的，有去各大醫院聯繫醫生的，也有的在緊張的佈置防衛的。

    機場至領事館有五十公里。本來按照最快的速度，半個小時就可以到達。可是方宗平擔心車速過快，會引起葉天傷口撕裂，就在前面壓著速度。一個小時後才到達領事館。

    這時的領事館已經把準備工作都已經做好。神經科、腦科、骨科、心臟科等一應城內最好的醫生都已經請到。給葉天準備的房間，所需的各種醫療器械也已經到位。

    救護車一到，立即就有醫生衝上前去，將葉天小心地抬下來，送到房間裡。

    此時領事館的周圍已經圍著許多聞訊趕來的埃爾拉民眾，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在動盪的國家中，雖然恐怖事件已經司空見慣，可是從機場傳來的消息，大家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葉天在他們的心中，已經上升到英雄的高度，雖然是華夏人。可葉天在機場以一己之軀，保護住了周圍的人，這其中包括更多的是埃爾拉人。不用人維持秩序，民眾們都靜悄悄地站著，哪怕是葉天已經被抬進去了，大家也沒有散去，就這樣站著，為英雄祈禱。

    葉天被安置在領事館一樓的大廳內，這是因為醫療器械多，大廳夠寬敞。

    方宗平就坐在大廳一角，等著醫生拿出檢查結果。

    各種醫療器械被接上了葉天的身體各部位。在沒有出結果之前，誰都不敢直接清洗葉天的身體。

    首先出結果的是心電圖，近五米長的圖紙上，一條刻度為零的直線是那樣的直，沒有一絲的彎曲。接著血壓也測量出來了，舒張壓和收縮壓都為零。現在就等腦電波的測試了。

    兩名腦科專家還在緊張地盯著腦電圖，不時低聲交談著什麼。最終他們達成了一致意見，把結果交給了方宗平。

    腦科專家給出的腦電波倒不是零，而是平均值為76hz波段。專家告訴方宗平，一般人長期腦電波處於35hz以上值，就會有生命危險，現在葉天的是76hz，這在醫學上還從來沒有聽聞過。換言之，他們也斷定葉天已經屬於死亡狀態。

    所有的專家最後都表示，幾項醫學數值，已經完全可以證明葉天已經死亡。

    大使把專家們送出門。這個時間已經是當地時間下午的3點，華夏國時間晚上的七點了。

    「老首長，李部長打來電話，問是否還需要國內專家前來？」翁飛鳴在方宗平身邊小聲的問道。

    「必須要來，而且要快！」方宗平斬釘截鐵地道。

    「是，我馬上回電。老首長，你還是先去休息，這裡我來守著。」翁飛鳴不敢反駁，只能順著方宗平的命令。

    「我就在這裡坐著就行。打完電話找人打溫水來，我給葉天擦擦身體。」方宗平略顯無力地擺擺手。

    翁飛鳴急忙去安排人準備溫熱水，當然不敢要方宗平親自動手，他和另幾個警衛就可以做好。

    此時的華夏國南江市，正是燈火通明之時。忙碌了一天的人們，藉著春天傍晚的暖風，攜妻帶子，呼朋引伴地去自己中意的飯店嘬上一頓。

    葉氏美食連鎖一號店，此時一樓大廳內更是賓朋滿座。伊凡幾人如游魚一般穿梭在各桌之間，蔓妙的身材給色香味俱全的菜餚更添加一番異國情調。

    董事長趙蘭芝來到大廳，詢問客人對菜的意見。大家對菜無不交口稱讚，特別是李彥這個鬼精靈，嘗試在菜裡滴入幾滴瑤池瓊露，更是大增菜的口味。

    「趙董，到新聞聯播時間了，把大廳的電視打開給我們邊吃邊看看吧。」一位客人道。

    大廳的四面牆上都有大屏幕電視，伊凡把電視打開。新聞聯播已經放到一半了。

    正在播放一則各地春種的新聞。

    「現在我們國家越來越富強了，春種已經全部機械化，今年又將是一個豐收年了。」

    「是呀，國泰民安，說的就是這樣的時期吧。」食客邊看著新聞邊小聲交談著。

    「各位觀眾，現在播報一則剛從埃爾拉傳來的消息。」播音員的語調突然地低沉了下去。低沉的聲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大多數人都停止了吃飯，專注地看著。

    播音員繼續低沉地報道，「應埃爾拉國政府的邀請，我**委方宗平副主席，於今天下午京城時間五時抵達坎華機場。在埃方舉行的歡迎儀式上，一名敬獻花的小女孩身綁炸彈，欲圖製造謀殺。隨同方宗平副主席一同訪問的葉天少將，在最危急時刻，將人體炸彈壓在身下，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了機場其他人員的安全。目前，葉天少將生死未明。我國已經派出總後醫院最精幹的救援人員趕赴坎華。對這一恐怖事件，我國外交部發表強烈譴責，並要求埃方政府在二十四小內找出幕後組織，並給予嚴厲打擊。另據衛生部傳來的消息，葉天少將是『抗艾一號』的唯一發明者。」播放的場面中，對爆炸一幕作了一點處理，但仍可看出當時場面的恐怖與血腥。

    趙蘭芝身子一歪，倒在大廳當中。

    「趙董，趙董？快，趙董暈倒了。」好幾個食客叫了起來。

    伊凡幾個服務員聽到叫聲，都急忙跑了過來。

    「阿姨，阿姨！」伊凡喉嚨裡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這是術後在聲帶植入的簧片振動後的聲音。

    「快撥120，」有一名食客叫道，他自己也已經摸出電話，開始撥打。

    大堂經理，站上了凳子上，大聲道，「請大家保持鎮靜，剛才新聞裡提到的葉天少將就是趙董的兒子。趙董這是傷心過度，請在坐的有懂醫的客人先為趙董進行護理，急救車馬上就到。」

    「啊，葉天少將是趙董的兒子，真是沒有想到。」食客們自動地圍成一個大圈，幾位懂醫的人已經蹲在趙蘭芝身邊，為她掐著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