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9.前往南疆 文 / 雲七七
當第一張符咒喝下肚子的時候,我只感覺自己的腹部很灼熱,像是火燒一樣。然而那種如噬咬的疼痛卻絲毫沒有減輕。
喬子涵見我緊皺眉頭,仍是疼得臉色煞白,不禁擔憂的問道:「安安,怎麼樣,符咒喝下去有沒有好點?」
我無力的搖了搖頭,緊緊的揪著被褥,痛得整個身子都蜷縮了起來。
滄雲藍色的眼眸沉了沉,看向喬子涵說道:「不要停下,接著將這些符咒給她餵下去,不然她會活活的痛死的。」呆諷尤亡。
喬子涵心疼的抓著我的手。悲痛的開口:「安安,別怕,我一直都在,堅持住。」
喬子涵說完,便開始小心翼翼的餵我喝下第二道符。
我不知道自己具體喝下了多少道符,只感覺每道符喝下去,肚子都像是火燒一樣的灼痛。我不知道這些符咒會不會傷害到我的孩子,如今我對這個孩子也不抱太大的希望,他要是能活著,那實屬奇跡。
終於。腹部的那種噬咬的疼痛終於開始慢慢的減輕了,取而代之的是那股火燒火燎的灼痛。以前我懷著嘟嘟,帶著驅鬼符的時候,我的肚子就是這樣的痛,估計那些符咒殺死了蠱蟲,現在又開始折磨我的孩子。
現在我肚子中的這種情況,就好比是符咒和蠱蟲為了得到我的孩子而展開了一場大戰,戰勝的那一方就能夠得到我的孩子。想想我腹中的這個孩子還真是命苦,從小在我的肚子裡就要承認這樣痛苦的折磨。
此刻我心裡暗暗的發誓。如果我這個孩子有幸能夠活下來,待他生下來後,我一定會好好的疼愛他,將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他。
噬咬的疼痛慢慢的消失了,我想那只蠱蟲應該已經被符咒徹底的殺死了,可是腹中火燒般的灼痛感卻愈演愈烈。
忽然,我的胃部一陣翻湧,我慌忙撐在床沿猛烈的吐了起來。感覺有什麼東西直接滑過我的咽喉,被我吐在了地上。
「出來了,出來了……」滄雲驚喜的聲音響在身旁,「蠱蟲被吐出來了,這蠱應該已經解了……」
我緩緩的睜開眼睛,朦朧的視線中,一條一指長的紅色蟲子躺在地上不動,儼然已經死了。
喬子涵慌忙將碗湊到我的面前,看著我難受的樣子,擔憂的開口:「安安,先喝點水壓一壓胃,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我搖頭痛苦的低喃道:「子涵……痛,肚子好痛……」
喬子涵臉色一變,看了一眼地上已經死掉的蠱蟲,又看向滄雲急急的問道:「怎麼回事,蠱蟲不是已經死了嗎?安安為什麼還這麼痛苦?」
滄雲無措的搖了搖頭,沉聲說道:「我也不知道,難道還有蠱蟲,可是不應該啊,如果一條蠱蟲被吐出來了,那麼就算有其他的蠱蟲,也會一併吐出來啊。」
「不是……不是蠱蟲……」我緊緊的揪著喬子涵的袖子,虛弱的開口,「是符咒……是符咒在傷害我的孩子……」
「啊,是啊……」滄雲頓時用爪子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頭,說道,「我怎麼忘記了,安安肚子裡的寶寶是個鬼胎,符咒會傷害他的。」
「這個好辦,以前嘟嘟被符咒傷了的時候,司律都是用那種安胎符咒來救的嘟嘟,我知道那種符咒的樣子……」喬子涵說著,小心翼翼的將我放在床上,隨即飛快的奔到壁櫃前,快速的翻出了幾道符。
「安安,沒事的,吃下這些符咒就沒事了。」喬子涵一邊說著,一邊將那幾道符又給我喝了下去。
幾道符下肚,腹部的灼痛感果然減輕了不少。
我躺在床上喘息著,靜靜的感覺著腹部的疼痛慢慢的消失。
折騰了大半夜,許是累極,待那疼痛徹底消失後,我轉眼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睡又是睡到了第二天下午,醒來的時候我發現喬子涵和滄雲都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就等我醒來,然後一起去南疆。他們所帶的也就只有司律的那些符咒。不過,因為我是凡人,他們還給我帶了一些錢。
「安安,你餓不餓,我給你熱了餛飩,現在就去給你端過來。」喬子涵見我醒來,一溜煙的就跑到屋外去給我端餛飩。
吃完餛飩後,我歇了一會,見滄雲似乎有些焦急,我心中頓時有些過意不去。
她這些天一定時時刻刻都在為司律擔憂,只是因為我的事,她才沒表現出來,如今我已經沒事了,她現在一定是恨不得立刻就奔到南疆去。
我看著喬子涵笑道:「子涵,我們現在就去南疆吧,反正我的肚子已經不痛了,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了,而且吃了餛飩之後,我也恢復了不少體力。」
喬子涵也能明白滄雲心中的焦慮,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撫著我的臉笑著點了點頭。
在我的認知中,南疆是一個很神秘很詭異的地方,因為司律說那裡的人盛行巫術。在這以前,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麼一個地方。
就連司律去了那個地方也是了無音訊的,可見那個地方著實詭異重重。隨著車子朝著那個方向前行,我的心裡隱隱升騰起一股不安,不知道我們此行去那個地方會發生什麼事情,然而不管發生什麼,這一次我都要跟我的丈夫在一起。至於嘟嘟,我只祈求凌楚軒的人性還沒有完全泯滅,我只希望他能善待我的嘟嘟。
監獄。
凌楚軒站在鐵門前,透過透明窗靜靜的看著監獄中的女子,女子散亂著一頭黑髮,抱著膝蓋靜靜的坐在床角,不言不語的模樣看起來有些陰沉和恐怖。
他定定的盯著那襲瘦削的人影看了良久,最後才轉身默默的離去,心中掀起的卻是一抹連他自己也分不清的複雜情愫。
「如果在我沒死之前遇到的是你,或許我就不會想著報復,喬子涵永遠都比我幸運,連出生的那一刻都是如此。」
這是盤旋在他心底已久的話語,如今也只能深埋在心底。什麼仇,什麼怨,什麼恨……很快就能結束了。
南疆似乎是一個很遙遠的地方,我們白天開著車一路前行,晚上就在路過的酒店裡住。
我不知道怎麼去南疆,都是滄雲給我指的路,我感覺這塵世間都沒有她和司律不知道的事物。
經過了四五天的長途跋涉,我依然感覺離南疆很遠很遠,那個地方就好像是在天邊的盡頭,又或者是在另外的一個時空。
我都開始疑惑南疆的人到底是怎麼生活的,跟我們一樣過著正常人的生活,用著先進的設備,還是像原始人一樣,在自己的桃花源裡自給自足。不過,看趙麗雪那清麗脫俗的長相,我更覺得是後者。
趙麗雪要是不那麼惡毒,看她那個長相倒也是個美人胚子,肯定能和滄雲一樣迷倒一大片男人,只可惜啊,這人心太惡毒了。雖說這是個看臉的世界,可是當你知道她心腸歹毒,心如蛇蠍,那麼縱然她長得再怎麼好看,你也只能避而遠之,用一個字形容……毒。
又在酒店度過了一晚,第二日一早,我們吃完早餐又匆匆的趕路。
這已經是第七天了,我一邊認真的開著車,一邊看向滄雲問道:「還有多久才到啊,這樣的話我們還不如坐飛機呢。」
「咦?飛機是什麼東西?」滄雲疑惑的看著我。
我撫了撫額頭,心中無奈,我還以為像南疆那種神秘的地方,飛機去不了,只能開著車自己摸著去,然而,敢情她根本就不知道這世上還有飛機這種更快捷的交通工具。
我看向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喬子涵,鬱悶的開口:「你怎麼沒有提醒她坐飛機啊?」
「坐飛機不能帶寵物吧,而且我以為飛機到不了南疆。」喬子涵弱弱的開口。
我無語的歎息一聲,罷了罷了,估計要不是帶著我這個凡人,估計他們一鬼一妖早就飛去南疆了。
「子涵,我不是寵物!我是千年貓妖!」喬子涵的話音剛落,滄雲就很鬱悶的糾正道。
看著滄雲一直都是小黑貓的樣子,我不禁有些擔憂的問:「你什麼時候才能恢復人型啊,這都多少天了?」
「不知道。」滄雲情緒低落的開口,「恐怕只有找到司律,讓他幫我恢復人型才行,趙琉煙那女人的巫術太厲害了,難怪整張臉都爛得令人作嘔。」
我一怔。整張臉都爛得令人作嘔?是記得上次司律說過,修行的巫術越厲害,做的傷天害理的事情越多,那麼報應就越大。原來還真是這麼一回事。
可是,趙麗雪不是也害過人麼,她把我、喬子涵和嘟嘟害得這麼慘,連我剛剛懷上的寶寶也不放過,她怎麼就沒有報應,我看她那張臉白白嫩嫩的,光滑得緊呢。
如此想著,我看向滄雲疑惑的問道:「那趙麗雪的臉怎麼沒爛啊?」
「修行巫術的報應也不一定全部都報應在臉上,有的會導致不能生育,有的會折壽,年紀輕輕的就死了,有的就是這樣的爛臉,甚至是爛到全身……」
照滄雲這麼說,那趙麗雪的報應可能就是不能生育了,難怪那個女人那麼嫉妒我生下嘟嘟,一聽我懷孕了,就馬上過來弄掉我的孩子,原來是她自己不能生育。唉,這人還真是心理變態。
「不過,趙麗雪帶了人皮面具也說不定。」
我心裡正憤憤的感慨著,滄雲忽然幽幽的說了一句。
我渾身一震,驚訝的瞥了她一眼,問道:「這世上真的有人皮面具?」
「只有你看不到的,沒有你想不到的。」滄雲幽幽的開口,趴在喬子涵的腿上樂呵呵的睡覺。
喬子涵看向我驚訝的樣子,笑道:「說不定趙麗雪真的戴了人皮面具,而且戴的是趙琉煙年輕時候的面具,不然爸為什麼一看到她就把她當成他故人的女兒?」
我點了點頭,喬子涵似乎說得也有理。趙麗雪也許真的戴的是趙琉煙年輕時候的面具,以至於我公公那時候總是維護著她,定然是將她當成了趙琉煙的替身,亦或是趙琉煙的女兒。
不過,看趙琉煙與我公公之間的恩怨,趙麗雪有沒有可能會是我公公的女兒,如果沒有那可能,我公公又怎麼會對趙麗雪那麼好,儼然就像是他自己的親生女兒。
又往前行了兩天,這日,我按照滄雲指的方向來到了一座偏遠的山區。
我坐在車中遠遠的看著那些又高又荒涼的山峰,不禁看向滄雲疑惑的問道:「你確定南疆就在這裡,這裡鳥不拉屎的,一個人都沒有啊?」
「翻過那座山就到南疆了,南疆四面環山,人們自給自足,一般南疆的人都不出山,所以這個地方才不被世人知道。」滄雲指著不遠處的一座高山認真的說道。
我下車看了看地形,臉色微微一變。這地形著實有些險要,山路崎嶇,車子這種交通工具根本就用不上。
喬子涵見我凝眉,不禁攬著我笑道:「別怕,安安,待會我背著你走。」
「還有我,我就趴在你們的肩頭吧,反正我又不重。」喬子涵的話音一落,小黑貓立即開口笑道,說完,縱身一躍就躍到了喬子涵的肩頭。
喬子涵有些嫌棄的看了她一眼,逗得我忐忑不安的心情頓時輕鬆了不少。
山路雖然崎嶇,然而喬子涵現在變成了一隻鬼,背著我和滄雲爬著種山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
不到半天的時間,喬子涵就背著我們爬到了山頂。
我走到山頂的邊緣朝著山下看去,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南疆這地方果然如滄雲所說,四面環山,那一座座小木屋小村莊全都搭建在山坳坳裡,不站到這山頂上,還真不知道山坳裡還有這麼一個小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