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2.同歸於盡我也在所不惜 文 / 雲七七
白花山上,煙霧繚繞,時不時的有什麼東西在濃霧中穿行晃過。給這寂寥的青煙濃霧平添了一抹詭異神秘的色彩。
古老的小木屋中,一個男人靜靜的躺在木床上,那張英俊精緻的臉蒼白得幾近透明,唯有眉間那點血紅色看起來很是詭異。
他的身旁趴著一隻小黑貓,小黑貓時不時的拿著一些黃符往他眉間那點血紅色上貼去,然而幾乎每張黃符一貼到他的眉間,便化為了灰燼。
小黑貓又跳下床,竄到牆壁上的櫃子裡又翻出了一些黃符,再次跳到床上像剛剛那樣試了幾次,終於有一張黃符融進了男人眉間的那點血紅色中。緊接著血紅色慢慢的變淡,直至消失不見。呆廳豐劃。
不一會,男人就睜開了眼睛,當他看到趴在自己身旁的小黑貓時,臉色驟然一變,慌忙坐起身,抱起小黑貓焦急的問:「滄雲。你怎麼又變成貓了,安安呢,安安她怎麼樣了?」
「你先放我下來。」小黑貓不悅的開口,前爪在他的手上抓了抓。示意他這樣抓著它讓它很不舒服。
男鬼慌忙將小黑貓放下,再次焦急的開口:「安安呢,安安她怎麼樣了?」
「估計很不好。」小黑貓沉聲開口,半響,有些抱歉的說道,「對不起子涵,我沒有保護好安安和嘟嘟。」
男鬼一聽,更是焦急萬分,急急的問道:「滄雲。你快告訴我,她們到底怎麼了?」
「安安她們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因為那天晚上我看到正徘徊在院子周圍的你被一個白衣女人襲擊,於是就去救你,然而我剛跑到院子裡,就有一個戴斗笠的白衣女人出現了,那個女人應該就是安安所說的趙琉煙。那個女人確實很厲害,不容小覷。」滄雲沉聲說著,半響,看著男鬼焦急的臉色,繼續說道,「我被那個女人打傷,拚命逃出來後,正好在別墅外面看見了即將灰飛煙滅的你,於是將你一道救了回來,幸好司律給了我一些符咒,也教了我一些符咒的用法,多虧了那些符咒,你才沒有立即的灰飛煙滅。」
「那你也不知道她們現在怎麼樣了麼?不行,我現在就去喬家看看。」男鬼焦急的說著,就要下床。
小黑貓慌忙用兩隻前爪按住他,沉聲開口:「子涵,你冷靜點。」
「安安和嘟嘟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了,你還叫我怎麼冷靜?」因為太著急,男鬼衝著小黑貓一陣大吼。
小黑貓眨了眨眼睛,異常無辜的說道:「又不是我把她們怎麼樣了,你衝著我發什麼脾氣啊。」
男鬼怔了怔,半響,看著小黑貓有些抱歉的說道:「對不起滄雲,是我太著急了。」
「你先不要著急,安安她們現在不在喬家。」小黑貓看著面色焦急的男鬼,幽幽的說道。
「那她們現在在哪?」男鬼的一顆心都是懸著的,沒有得到她們的消息,他的心怎麼也不能落下。
「那夜我把你救回來之後,將所有的事情前後都想了一遍,發現這整件事情都很不對勁,趙琉煙和趙麗雪那兩個女人似乎是故意來對付我們,她們將我們從安安的身邊支開,估計最終的目的是想對安安下手,意識到安安有危險之後,我又帶著一身傷跑回喬家去看了看,發現喬家都沒什麼人了,只有趙麗雪那一個女人像發了瘋一樣,在客廳裡瘋狂大笑。」
聽著小黑貓的話,男鬼的眉頭皺了皺,極力的壓下心中的焦急和恐慌,男鬼沉聲問道:「那安安和嘟嘟現在在哪裡,還有我爸媽,他們都怎麼樣了,趙麗雪那個惡毒的女人到底對他們都做了些什麼?」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在別墅外面徘徊了好久,實在是沒有看到她們,再加上我身上也有傷,還要回來救你,所以就只好先回來了。」滄雲頓了頓,繼續說道,「你一直都昏迷著,而且我元氣也大傷,所以便先在這白花山養傷,因此,至於安安她們到底怎麼樣了,我也不知道。」
「我昏迷了多少天?」男鬼沉聲開口,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的收緊。
「三天。」滄雲幽幽的開口,看著他眉間已經消失的血紅色印記,說道,「你體內的咒已經解了,應該沒什麼事情了,可以下山去打聽打聽安安她們的消息。」
「那你呢,你什麼時候才能恢復人型?」男鬼看著小黑貓有些擔憂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小黑貓情緒低落的開口,「以前有司律在的時候,他很快就能幫我恢復人型,可是現在司律不在,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變回人的樣子。」
聽她提起司律,男鬼瞬間想起來了,慌忙問道:「滄雲,這麼久了,司律他傳回了消息給你沒有,他有沒有查出什麼來?」
「我聯繫不到他了,從前天開始,我就感覺不到他的氣息,用意念叫他,他也沒有回應。」滄雲幽幽的開口,聲音中含著一抹焦急與害怕。
男鬼的眸色沉了沉,小心翼翼的開口:「滄雲,你說司律他會不會……」
「不會的……」滄雲瞬間打斷他的話,沉聲開口,「不過是一個巫術之族而已,怎麼傷得了司律,司律一定不會有事的。」
男鬼的心沉了沉,她越是這樣的極力否認,仿若自我的安慰,越是顯現出了她的恐慌與害怕。
或許司律真的很厲害,可是那是巫蠱之族,司律修行的是仙術道術,不為害人,而只是為救人,而那巫蠱之術本就旁門邪道,專門為害人而練,司律從前就說過,厲害的巫術,就連他也不是對手,相信滄雲是明白這一點的,當初是她讓司律去的,想必那時候她是輕敵了,或許在那個時候,她的心裡覺得司律是最厲害的,可是當她見識了趙琉煙的厲害之後,恐怕連她自己也心慌了。
男鬼安慰性的摸了摸小黑貓的頭,低聲歎道:「別擔心,司律不會有事情的,我們再等幾天。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出安安和嘟嘟的下落。」
小黑貓點了點頭,圓溜溜的眼睛裡滿是焦急與恐慌。
陰暗的牢房內散發著一陣陣**的氣息,髒兮兮的鐵床上放著一張看不出顏色的被子,一張破舊的桌子上放著一個黑漆漆的碗,不時的有幾隻蟑螂從碗裡爬過。
我抱著膝蓋靜靜的坐在床上看著緊緊關閉著的鐵門,剛來的時候,我拍著鐵門,喊破了嗓子讓他們放我出去,可是沒有一個人理我。心中對小奶娃的擔憂讓我幾天幾夜都睡不著覺。
如今我不喊了,我要留著力氣等小奶娃的下落。還有那骯髒發臭的飯菜,為了能活著出去救我的嘟嘟,就算再難下嚥,我都能強行的將那些東西吃下去。
不過說來也奇怪,我都在這監獄關了好幾天了,還是單獨關著的,怎麼能人帶我出去受審,就這麼不聲不響的關著到底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我公公他醒了沒有。
自那天晚上關進來後,我好像與這個世界隔離了,除了每天有人來送三頓飯之外,我幾乎都看不到其他的人。喬家也沒有一個人來看我,就連男鬼和滄雲也沒來找我。
想起那天晚上看到的那灘血跡,我的心又是沉了沉,但願滄雲沒有出什麼事情才好。
正想著,監獄外面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因為監獄裡沒有鐘錶計時之類的,我每天也只能憑借從鐵窗外面照射進來的陽光來判斷什麼時候是吃飯的時間。
我看了一眼投射在鐵床上的溫暖陽光,心想現在應該就是飯點了。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我總覺得餓,雖然那些飯菜很差,很難聞,可我每次也將那些飯菜吃得乾乾淨淨,可是每次吃完沒多久就餓了,有時候半夜還會餓醒過來。
鐵門發出一陣響動,緊接著送飯的人就端著飯菜走了進來。
平時那些警務人員都是透過鐵門底下的那個小窗口將飯菜放進來的,我正疑惑著今天他怎麼直接就將飯菜端進來的時候,一襲頎長高大的身影就走了進來。
我抬眸怔怔的看著那襲高大的身影,現在我幾乎一眼就能認出他是凌楚軒,而不是喬子涵,因為他的眼神是很冰冷很冰冷的,喬子涵看我的眼神從來都不會這樣。
警務人員將飯菜一放在桌子上,跟凌楚軒打了聲招呼就出去了。
凌楚軒今日穿著一襲黑色的風衣,將他整個人更襯托得有些陰森。他一瞬不瞬的盯著我,平靜無波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我爬下床,一下子就衝到他的面前,抓著他胸前的衣襟,急急的問道:「嘟嘟呢,你把我的嘟嘟弄到哪裡去了,你和趙麗雪那個惡毒的女人把我的嘟嘟怎麼樣了?」
凌楚軒沒有說話,只是垂眸靜靜的看著我,沉默的樣子更是讓我心慌著急。
一想到那天晚上小奶娃痛苦慘哭的模樣,我的一顆心就揪得發疼,我死死的抓著他的衣領,大聲的嘶吼:「你說話啊,你到底把我的嘟嘟怎麼樣了,凌楚軒,我告訴你,你和趙麗雪如果傷害了我的嘟嘟,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一定不會……」
「如今你都這個樣子了,你還能做什麼?」凌楚軒幽幽的開口,清冷的嗓音聽起來很是淡漠。
我狠狠的瞪著他,嗓音沙啞的開口:「你如果做了什麼傷害嘟嘟的事情,我一定會跟你拚命,哪怕是跟你同歸於盡我也在所不惜。」
凌楚軒的眸色驟然一寒,一手揪著我怕的衣領,幾乎將我從地上提了起來。
他冷冷的盯著我的眼睛,嗓音森寒的開口:「程安安,為什麼你總認為我會傷害嘟嘟,我對你女兒的好和疼愛,你都看不到嗎?你的眼睛到底是瞎了,還是怎樣?」
「好和疼愛?」我諷刺的笑了笑,冷聲道,「你若真是真心的疼愛她,當初就不會製造那場爆炸,讓我的嘟嘟承受著被大火燒得遍體鱗傷的痛苦;你若是真心的疼愛她,就不會當著我的面想要將她摔死在地上;你若是真的疼愛她,你就不會任由趙麗雪那個女人傷害嘟嘟……」
說道最後,我幾乎是用吼出來的。只見他的眸中躍過一抹濃濃的諷刺,自嘲的笑道:「這麼說,不管我怎麼討好你的女兒,在你的心裡和眼裡,那都是演戲,都是假的?」
「難道不是嗎?」我冷冷的笑道,「你早就懷疑我了,從你假冒喬子涵回來的第一天開始,你所做的那些不都是演戲麼,只是模仿喬子涵該做的而去做,無論如何,你都是假的,你做什麼你都成不了真正的喬子涵。你討好嘟嘟不就是怕我很你離婚,而失去喬家的財產麼,雖然說你是為了報復喬家而來,但是喬程兩家的財產不也是你趨之若鶩的嗎?」
不知道是不是氣急了,很多偏激的話沒經過大腦,我就這麼衝著眼前這個臉色越來越陰沉的男人都全部說了出來。
他的眼眸危險的瞇了瞇,一抹凶狠的戾氣從他的眼眸中一躍而過,就在我以為他要弄死我的時候,他忽然手一揚,一下子就將我甩了出去。
我被他甩得趴在了桌子上,桌子上那碗早就沒有溫度的飯菜瞬間被我的手掃落在了地上。而我整個人也從桌子上摔了下來,手臂正好掃到了地上那只剛剛摔碎了的碗。一抹殷紅瞬間從手臂上洶湧而出。
然而我顧不上手臂上傳來的疼痛,胃裡急劇翻湧的噁心讓我趴在地上止不住的吐了起來。
我不知道我的胃是怎麼了,大抵是這幾天吃這些發臭的冷飯冷菜,把胃給弄壞了,我時不時的就犯噁心,但沒有這一次這麼厲害,前幾次乾嘔幾下就沒什麼事了,可是這一次我趴在地上,幾乎將胃裡的東西全部都給吐了出來。
就在我吐得整張臉都泛白了的時候,衣領驟然被人一把揪起,緊接著我整個人都被提了起來。
我胡亂的抓著他的手,看著眼前冷戾至極的男人,艱難的開口:「放開我,你幹什麼,好難受,放開我……」
脖子被他勒得難受,翻湧的胃更是難受。
凌楚軒揪著我的衣領,冷戾的看了我好一會,突然就提著我一把將我扔在了那張堅硬的鐵床上。
背脊撞在生硬的鐵床上,撞得我的背脊生疼,像被人打了一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