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被車間主管開除處理 文 / 付潤西

    第七章

    被車間主管開除處理

    到快天亮的時候，江志遠才勉強入眠，正睡得正香，鬧鐘又把他從夢中叫醒了。他睡眼朦朧地睜開眼睛，欠起疲憊不堪的身子，下了床去刷牙洗臉。接著又哈欠連天，疲憊不堪地去了工廠生產車間上班。

    由於昨晚沒有睡好覺，江志遠在工作中，他無法專心致志了。他時而幻想著與劉珍珍做夫妻……時而又不斷地打著瞌睡。好幾次被車間領班發現了，把一張寫著罰款30元的罰款單遞到他面前的機台上要他簽字。他不但拒絕簽字，反而把那張罰款單撕成幾半，扔進了垃圾桶裡，同時心裡痛快地想：

    「媽的，什麼鳥廠，動不動就罰款，以前老是罰款我都認了，嗨，還得尺進仗了，真是黑心資本家呀。江志遠啊，你是好樣的，就該這樣拿出點勇氣，敢於與資本家，剝削階級作鬥爭。在未來你一天，如果你能得志，必當團結工農階級，與剝削階級戰鬥到底，還世間一個自由平等的天下……」他想著想著，怎知領班又拿來一張罰款單遞到他面前，這回的罰款單上寫了50元。領班很不客氣地對他說：

    「這次你敢撕我的罰款單，我就再多罰一點。再撕我罰你一百塊。快簽名聽到沒有？」

    江志遠不理不睬，但他沒有再次撕那張罰款單，默默地做著手裡的工作。

    「不簽名是不是?好你簽我替你簽」說領班從胸前的衣兜裡掏出一隻圓珠筆，迅速地寫下江志遠的名字便轉身離開了。

    江志遠繼續坐在塑膠機台前的一個高凳子上打瞌睡，他腦袋一起一落地往下打點點。當稍微清醒點的時候，他又猛烈地抬起頭來，勉強微微睜開眼睛幾十秒鐘，腦袋又慢吞吞往下點頭哈腰了。身體也不受他的控制，跟著東倒西歪的搖動起來。他甚至無精打采地趴在機台上直接睡著了。就在這時候，突然一個塑膠產品卡在塑膠機裡，塑膠機的大門沒有反應了，一動不動緊閉著，機頭頂上的報警指示燈閃著火紅燈光，嘟嘟嘟嘟地叫嚷起來，可江志遠似乎沒有聽到塑膠機的鳴叫，任然打他的瞌睡。領班聽到了機器報警聲，慌忙趕到江志遠的機器面前來，才發現原來江志遠趴正在睡大覺，簡直無法無天了。他氣勢洶洶地大吼一聲：

    「江志遠，你幹嘛，你看你開的機器成什麼樣子了？」

    「啊……哎呀……我……我……」江志遠大吃一驚甦醒過來，快速從凳上跳下來，結結巴巴得不知道該怎麼向領班解釋。

    「我什麼我？你給我滾開點」領班使勁推了他一把說。接著就急忙檢查塑膠機器，他便站在一旁發呆。

    領班快速把塑膠機開關按鈕關閉，再把前門打開，才發現裡面的兩塊模具互相碰撞，撞報廢了。

    「哎呀，你闖大貨了，你看現在模具已經報廢了，你看看」領班指著塑膠機裡面壓壞的模具要江志遠看，江志遠斜著眼看了一眼，果真裡面的模具被碰撞掉了一塊鐵銷，這時他不敢與領班頂嘴了，只好地下了頭沉默不語。領班繼續嘟嚷著說：

    「你知道一個模具多少錢嗎？你一年的工資都賠不起呀。我跟你說了多少遍，上班認真點認真點啊」

    江志遠傻傻地站在原地，不敢多說一句話，心中頓時生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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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分恐慌，不知道將會受到怎樣處罰。領班接著咬牙切齒地說：

    「你呀你，上班無精打采……哼，還直接趴著睡大覺了啊你？哎！我怎麼說你才好啊？要做就好好做，不想做就立馬給我滾蛋。」江志遠知道自己闖大禍了，照樣默默地低著頭發愁。領班又歎了口氣說：

    「哎！我把你沒辦法，這樣吧，跟我到辦公室來，你自己跟主管解釋」

    說著那領班甩手往辦公室走去，江志遠也跟隨其後，兩人相跟走進了車間辦公室。正忙碌著爬在一台電腦上做報表的車間主管見江他們鑽進來，便太抬起頭來對著江志遠和領班嚴肅地問：

    「你們找我什麼事」

    「這個員工工作不認真，上班時打瞌睡，之前我有很多次罰過他的款了，可他屢教不改，今天又打瞌睡，罰款我也罰了，可是他乾脆直接睡著了，導致機器壓模，現在有一塊模具被壓爛了」

    「什麼？不是吧，模具壞啦？」主管驚訝地問。

    「是，已經報廢了」領班回答說。

    「你你你……你叫江志遠對吧，當初你進來的時候，我看你表現不錯，才勉強把你留下。你竟然不知好歹……我……我今天就炒掉你算了，你現在就跟我下班，下午到人事部領工資。主管拍了一下電腦桌大聲地說。

    「還有你，一個領班不管好自己的員工，讓他……哎呀，現在叫我怎樣給上面交代。好了，你們都給我滾出去」主管接著指責領班說。

    「你還站著幹什麼，快走，主管叫你現在就下班，下午過來人事部，聽清楚了沒有？」「下班就下班，誰稀罕你這個垃圾廠」江志遠氣沖沖走出辦公室去。

    走出辦公室，他不敢再回自己崗位上繼續工作，只好是陰沉著臉下了班，回到宿舍睡了一覺。下午兩點鐘，他又來到工廠的辦公室結算工資。工廠財務部主管對他說：「你在那邊等一下，我們算好了再叫你過來」「哦」他應了一聲走過右邊牆角的沙發上坐下來，等待文員結算他差不多兩個月的工資。

    「江志遠，你的工資算好了，你過來簽字吧」財務部主管對著他大聲喊道。

    江志遠起身走到她辦公台面前，從她手中接過圓珠筆和工資單一看：

    「啊！不是吧，我一個半月的工資才九十塊錢啊？你們……你們是怎麼算的？」江志遠吃驚地問道。

    「你再認真看一下工資單就明白了，你的工資為什麼只有那麼一點點看清楚就知道」財務主管說。

    江志遠只好把目光盯著工資單前面備註的幾行文字，上面寫到：『根據公司有關規定：如果本公司員工違反了公司廠規而被主管開除處理的，公司將扣除該員工應得工資的百分之八十……』他繼續問往下看那工作單——之前因工作不認真被罰款兩百塊，今天又因為損壞機器被罰款五百塊，工衣扣除五十塊，宿舍水電費扣除六十塊，最後應得工資為九十塊等，工資單上都寫得清清楚楚。

    看完那張工資單，江志遠什麼都明白了。但他拒絕簽字領錢，他氣沖沖地把圓珠筆和工資單扔到那文員電腦前面的檯面上說：

    「我不簽字，你們這是什麼廠規？開除員工還要扣那麼多錢，憑什麼啊？」江志遠說。

    「你說憑什麼？家有家規，廠有廠規，這就是我們的廠規。你既然進了我們工廠，就得服從我們廠的廠規明白不？」那財務主管很不客氣地說。

    「我辛辛苦苦的在廠裡加班加點，不可能白干一個多月吧？你們講不講道理」江志遠氣噴地問。

    「我們怎麼辦講道理了呀？是你自己工作不認真，被主管開除了……我也沒辦法……我也打工的。我這是按廠規給你算的工資，你快簽字吧，別為難我啦」財務主管無奈地說。

    「我就不簽，今天我非要拿到我應得的工資才會走。不然我一直在這裡鬧下去」

    「你要鬧是吧，那我只好報告劉總了（劉總是他們工廠的老闆）。」說著她坐回電腦桌面前的椅子上，左手拿起電話筒放在耳邊，右手撥通了劉總長辦公室的號碼：

    「喂，什麼事請講」話機裡傳出了老闆的聲音說。

    「劉總，今天被生產部主管開除的那個員工拒絕簽工資單，還說要一直在這裡鬧，我沒有辦法了，麻煩你過來一下」

    「好，我馬上過來」掛了電話，老闆急匆匆鑽出辦公室，來到財務部辦公室找上江志遠，威風颼颼連續地問道：

    「你講江志遠對吧？你在這裡瞎鬧什麼？這是怎麼回事啊」

    「我……今天被主管開除了，但是我要我的工資啊。」江志遠有些膽怯地說。

    「不是給再給你工資嗎？你簽字了就拿工資走人呀，還在這裡鬧什麼鬧？」老闆指著財務主管電腦面前桌上的工資單對他說。

    「可是……可是我一個多月的工資就九十塊嗎？」江志遠狀著膽子反問道。

    「你給我過來一下」

    說著老闆轉身往財務部辦公室外面的會議室裡走去，江志遠也跟著來到會議室裡。老闆指著會議室裡面那張大桌子旁邊的一個椅子對江志遠說：

    「你坐下我們談談」

    「我不坐，我要錢，既然把我開除了，現在沒有什麼好談的，給我錢我就走，我不可能給你白幹一個多月不要工資是不是」江志遠低著頭嘟嚷著說。

    「你說什麼？老子看你刁得很啊？你把老子的模具弄壞了老子還沒有找你算賬呢，你還好意思要錢？你覺得我給你錢，你有那本事拿著它走出這廠大門口嗎？信不信老子今天就弄死你？」老闆使勁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指著江志遠凶聲惡煞地大吼道。

    江志遠先是被老闆的勃然大怒嚇了一跳，但他的心立馬又平靜下來了。他始終本沒有被他凶狠的神情嚇倒，而是捏緊拳頭，抬起頭來，咬緊牙關，雙目狠狠地盯著老闆，用仇視的目光注視著他。在心裡對自己說：『江志遠；你面前的這個人就是你的階級敵人，他沒日沒夜地剝削你們工人階級，現在他把你剝削夠了，覺得你沒有再使用的價值了就要開除你，還不給你工資，這是什麼道理啊？曾經在學校的時候，你在政治課本上學過這樣一句話：「推翻資本主義私有制，建立社會主義公有制的重擔即將落到工人階級的肩上……」這句話給了你極大的啟示，因此你夢想著將來的一天能夠為社會最底層的工人階級做點而什麼！如今你卻真正成了被剝削的對象了，你將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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