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父母親與大背簍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共同的出身地 文 / 付潤西

    父親的性格很孤僻,也有一些自私,並且不善言談。他與寨子裡一些鄉親們的恩恩怨怨,與四個叔叔們的矛盾糾葛,多半來自於他不善於言談,所以常常招到大家的誤解,大家都覺得父親不懂道理。其實很多時候,一件事情本來是父親有道理的,但是後來總是落個無理取鬧的罵名。

    許多年來,我的四個叔叔嬸嬸們對父母親恨之入骨,就連幾個姑媽們也跟著叔叔們一起討厭起父母親,時常團結起來與他們開展鬥爭。其中,與父母親鬥爭最激烈的是三叔。三叔的性格很古怪,愛斤斤計較,小肚雞腸,說話牛哩牛氣,好像自己很了不起似的。更可笑的是他居然像女人一樣,為了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用咒罵雞狗的方式來毒咒他所嫉恨的人。2011年的春天,父親和三叔徹底鬧成了永遠化解不開矛盾是的仇敵。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父親和叔叔們,本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他們都出生地球上的一個巴掌大的地方——瓦房寨。並且一起在這個寨子裡成長,一起生活到如今。可在這個巴掌大的寨子裡,卻時常演繹著父母親和幾個叔叔們許許多多無聊而又有趣的故事。他們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明爭暗鬥,甚至大打出手。搞得兄弟之間像殺父仇人一樣的幾十年不相往來。

    瓦房寨位於貴州納雍縣羊場鄉最北部的一個窮山村,地處山村的最北部的一個山脈上,寨子的四周是大塊小塊的山地,分佈在大小不一的山巒上或者山彎子裡成梯形狀。寨子的東面有一條大山溝,山溝流下了往寨子下邊(北部)的一條大河。這條大河把畢節縣和納雍縣分開,只要過了河就是畢節了。可以說我的故鄉就是隔分兩個縣城的界線。

    整個寨子高低錯落著,層層疊疊的,從上到下全是一排又一排的大瓦房,每排瓦房挨家挨戶住了幾戶人家。我家就是寨子最高處的一棟長長的青瓦房裡。這一棟長長的青瓦房,隔分為三大間,每間又分兩小間,中部的一間沒有分隔,算是堂屋。我家住在梁頭,二叔家住梁尾。從二叔家梁尾往後排,還搭起建起了和我家一樣大的四大間瓦房,依次住著,三叔,四叔,五叔家。這一棟長如一條蛇的大瓦房,是當年爺爺建造給幾個兒子結婚的遺產。

    我家和四個叔叔家在這一排瓦房裡生活了十幾年,十幾年來,父親和幾個叔叔們都各自結婚生子,各自分了家。眼看著自家的孩子們都一天天長大,從爺爺手裡分到的那間舊瓦房,這也容不下一家老小五六口人員。為此,父親和叔叔們都想著要重新修建新房子。可是從老人手裡留下的並沒有地基,大家都為地基地事情發愁。這樣的時候,父親看中了我家門口的一塊玉米地,可是這塊地是其它隊裡的。玉米地比我家舊瓦房的位置矮了三米左右高。多年來,我們家院子裡一些垃圾,難免會被風吹到這塊地裡,還有我們家用過洗臉水,洗腳水,洗碗水,洗衣服水,通常都會往屋外的院子壩裡一倒,水就順著院壩子流淌到這塊玉米地裡。為此,地主心中很是不滿,但又不便阻攔,畢竟水往低處流嘛,天經地義的,他那有理由阻止人家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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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呢。他只希望那一天能夠把這塊土地換給別人算了。

    為了得到這塊地,父親打算用自家1.5倍的承包土地去換這塊地來作為建房子的地基。卻想不到三叔得知父親想換這塊地的消息後,急得用自家雙倍的承包土地先換回了這塊土地。三叔換得了在快土地後,就立馬開工打地基建房子。

    這塊土地被三叔爭奪過去以後,父母親只好重新想辦法,終於他們用自家1.5倍的承包土地在我家瓦房的梁頭換來了剛好夠建一棟大瓦房的地盤。便開始建房子了,沒料建房的途中一位替我家挖地基的工人喝醉酒,在地基裡自己挖土把自己埋了。為此,我家賠了個精光,還欠下了一屁股債,於是房子沒有建成。多年後,我打工掙到了一點點錢,就把錢借給了父親,他又重新在原來的地基裡建起了一棟木製的大瓦房。

    房子建成後,卻招來了三叔家的不滿,因為我家所建的新房子,照樣是處在他家的上方,所以生活中使用的洗臉水,洗腳水,洗碗水,洗衣服水倒在院壩子裡,依然會流淌到他家建房子沒有使用完的菜地裡。還有我家的幾隻母雞,有時候也難免會跑到他家的下面。每當我家人往院子裡倒水的時候,要是被三叔或者是三嬸看到時,他們都很想與父母親爭吵,卻沒有充分的理由。於是就用比雞罵狗的方式咒罵我們家的人。(在我們那個落後村莊,有這樣的習慣,當怨恨一個人,卻找不到理由與之挑戰的時候,只要看到所恨之人時,就用咒罵雞夠來比喻咒罵所恨之人。所咒罵的言語意思,幾乎等於直接毒咒所恨之人,只是沒有點名道性而已;稱為比雞罵狗)三叔就是以此方式來挑釁父母親的。

    2011年的春節過後十多天,農民們有些開始耕地準備播種,有些把自己家豬圈裡的糞草除出來,在菜園子裡堆成了有大堆,幾天後再用大背簍送到莊稼地裡去種土豆。一天,吃過中午飯後,父親也找來了耙梳(耙梳:一種挖糞草的三齒釘耙)和大背簍,到豬圈裡初糞草。母親收拾鍋碗筷洗刷。洗完後,她把洗碗水如往常一樣倒在我家屋子外面的院子裡,洗碗水流淌到三叔家的菜地裡,被三叔看到後,他又開始比雞罵狗了。

    父親聽著三叔不停的咒罵聲,心裡非常的窩火。父親想:本來我家也有一塊地在三叔家的門口,多年來,他家使用的廢水也是時常往我家地裡倒,他家的雞,狗,豬幾乎每天都在我家那塊地裡生活。簡直不能夠再在地裡種植農產品了,只好丟荒掉給三叔家當養雞養狗的場所。儘管這樣,我家從來都不給他家一般見識,和他家計較那麼多。再者,三叔家的院子地坎也是從我家的那塊地裡砌起來的,明顯站了我就的很多地盤。可父母親都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他家怎麼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我家呢?想到了這些,父親一氣之下跑到三叔家門口,把他家砌在我家地裡的石牆撤了。三叔發現自家石牆被父親撤了後,為了報復父親,他也跑到我家門口,稀里嘩啦地撤我家院子的石牆。

    正在除糞草的父親聽到三叔撤石牆的聲音,氣得提著耙梳衝出豬圈房,與三叔大吵起來;我和母親聽到吵鬧聲鑽出屋子來勸解。只見三叔和三嬸站在他家的菜園子裡,指手畫腳,點頭哈腰,口吐著唾沫星子與站在我家圈砍邊緣上的父親爭論著,勝負難分。父親跺著腳,右手提著耙梳,左手指著我家圈牆根下被三叔家挖得露出了基腳石的圈牆,咬牙切齒地說:

    「你這個畜生,你看看你家都把我家的圈基腳挖跨了……你簡直不是人養的,你這個畜生,你還是不是人啊……?」

    「噢,你說的對,我不是人養的,我是畜生,那你又是什麼?」沒等父親說完,三叔黑煞著臉爭搶著說。

    「你這個畜生,我家的院子地(菜地)好多年來都成給你家養豬場壩了,可我家有沒有說過你家一句不是?你這個畜生你到底還想咋樣嘛」父親指手畫腳重複著罵三叔不是人養,是畜生等一些話題。三叔沒有道理可講,只是一味的反問道:「是了,我是畜生,我不是人養的,你又是那樣養的呢……」

    我蹲在我家的圈房蓋板上,面對鬥爭激烈的父母親和三叔三嬸說:「老爸!三爺(三叔)!你們少講兩句了好不好?你們都是親兄弟,鬧成這樣有意思嗎?有道理就講道理呀!何必要吵吵鬧鬧的呢」他們都沒有理睬我。繼續吵鬧著,大約十幾分鐘,三叔衝向前來還想撤我家的石牆,惹得父親惱怒指著他說:

    「你再撤,有本事你再撤,再撤我就把你打餵狗掉」父親威脅著三叔說,於是三叔嘟嚷著退後了幾步。

    「噢呵呵……小奎奎,你是幾弟兄中最大的一個,今天你來作證,看著你家老爹把你家三爺(三叔)打餵狗掉算了……」這時三嬸瞪了我一眼之後說。然後氣沖沖地衝過三叔的身後,雙手使勁推壤著三叔的背心,嘴裡重複著說:「去,你去看讓他家把你打餵狗掉。去呀,你去讓他家把你打餵狗掉,快去……」

    在三嬸的推壤下,三叔果真向父親衝了過來,緊急中,他彎腰從我家石砍上使勁搬一個大石頭砸父親。石頭一半還載在泥土裡,三叔使勁搬了兩下,那石頭幾乎被他搬開了。父親見他神情恐懼,深怕自己吃他的虧,就急忙用手中提著的耙梳去擋住三叔的大石頭,不讓他把那個石頭給抱起來。沒料耙梳背敲到了三叔的一個大拇指,指甲瞬間破碎了,幾滴鮮血掉在他手中抱著的大石頭上。

    三叔見機會得逞,不再使勁搬那個石頭,一邊與父母親吵鬧,一邊把大拇指舉在那個石頭的上方,對準石頭的身體,使他大拇指上還在滴地血盡量都滴在那個石頭上,想以此來證明什麼似的。滴了幾滴血之後,他轉過臉去對三嬸說:「去打電話給小嬌(小嬌:我的堂弟),叫他去報派出所……」

    「噢喲喲,你家兒子當官了,了不起咯……」母親站在我家的圈房蓋板上一手叉腰,帶著諷刺的口氣說。

    三嬸一邊與母親吵鬧著一邊鑽進屋子去,翻堂弟的號碼。幾分鐘後又立馬鑽出來繼續爭吵,雙方爭吵了半個多小時之還不分勝負。最後父親和三叔就相跟著去村長家請村長來調解糾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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