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火工童子 文 / 空山新語
符教的掌教叫雷大壯，黃帶弟子中沒有一個人見過他，黑帶弟子個個見過。原因很簡單，黑帶弟子都是他提拔起來的，雷大壯提拔黑帶弟子的唯一方式，就是要為他做三個月的火工童子。
雷大壯有一個混元鼎，這是盡人皆知的事情，火工童子要做的事，就是給混元鼎添火。
符教中人都不知道混元鼎內有什麼東西，鍾良算卻知道。
姚子文親口告訴過他，混元鼎內有五張鼎玉龜符，這且不說，最讓鍾良算感到奇怪的是，姚子文親口告訴過他，符教的掌門死於非命，他又如很能招火工童子？
來到符教這一個多月，一切都非常平靜，看不出這裡發生過什麼亂子。一個掌教的死無疑是件天大的事，不可能這麼平靜。
難道這麼快就選出新掌教了？新掌教為了不引起驚慌，故意隱瞞了前任掌教之死？
「李奇，你可知道掌教的名諱？」鍾良算問道。
「掌教的名諱可不是隨便說的，這裡只有我倆，我可以告訴你，不過，你可不能在外面隨意喊出掌教的名字。」李奇小聲說道：「掌教姓雷名大壯。」
「雷大壯？」鍾良算問道：「這位雷掌教執掌符教多少年了？」
「這個……不知道。我剛入教時就知道這位掌教，至於他的前任，沒聽說過。」
如此說來，雷大壯執掌符教很長時間了，符教的掌教沒有死，既然他沒死，問題就出在姚子文身上。
鍾良算不禁開始懷疑姚子文的動機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奇便敲響了鍾良算的房門，選拔火工童子的比試就在今天進行！
東方開始出現一抹晨曦，廣場上已經黑壓壓一片人，火工童子的選拔吸引了所有黃帶子弟，一旦被選中，他們就可以平步青雲，登上黑帶弟子的行列。
鍾良算混跡在黑壓壓的人群中，大家翹首以盼，一個時辰後，選拔開始了。
一名陌生的男子站在廣場中央，按照慣例，他把選拔火工童子的要求大聲宣佈了一遍，這些要求廣場上的弟子聽過無數遍，並不覺得新鮮，鍾良算卻感到非常詫異。
第一步是驗血，驗血通過後才能進入接下來的比試，這樣怪異的要求鍾良算還沒有聽說過！
第二步就回到正常軌道：比試。
符教比試的當然是練符，由於每個黃帶弟子所學的符不同，比試是根據符的筆畫和時間來決定。
也就是說，比試誰練符練得快。
第一輪下來就有五個黃帶弟子被淘汰，第二輪比試就不用說了，這些普通的弟子哪是鍾良算的對手，鍾良算可以在一瞬間出手無數次，在場所有人加起來都沒有他練得快。
李奇被淘汰了，鍾良算和另一位弟子被選為火工童子。
「你們兩位隨我來。」先前的陌生男子吩咐一句後，領著鍾良算他們來到山頂上一座巨大的建築前。
整個山頂只有這一座建築，它居高臨下，俯瞰四周，顯得氣勢非凡。
男子來到大門處便停了下來，高喊道：「啟稟掌教，新來的火工童子帶到了。」
「吱呀」
大門打開，兩個紮著小辮的童子一左一右站在門旁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男子回過頭吩咐道：「你們隨這兩位仙童進去，在裡面不要東張西望，不要四處亂跑，更不許交頭接耳，打探**，一旦違背上面的任何一條，殺無赦！」
最後一句話說得殺氣騰騰，和鍾良算一起來的那名黃帶弟子情不自禁打了個冷顫。
兩位面無表情的童子領著鍾良算二人沿著一條彎彎曲曲的通道，來到掌門的住處，推開房門，鍾良算就看到一位瘦削的老者端坐在雲床上，鍾良算前腳踏進門，老者便張開了眼睛。
他就是雷大壯！
雷大壯冷冷的說道：「這裡的規矩想必有人交代過了，不該看的不看，不該問的不問，違背規矩的後果你們是知道的。」
鍾良算身邊的弟子噤若寒蟬，低下頭不敢說話。
見到這表情，雷大壯滿意地點點頭：「我這座宮殿，除了火工童子，任何人不得靠近。你們在這裡只有三個月時間，如果這三個月內，你們表現的中規中矩，走出這座宮殿後，你們就是我們符教的黑帶弟子！」
雷大壯說了一番勉勵的話，從雲床上站起身，吩咐道：「你們隨我來。」
「這傢伙先拿一番話恐嚇我們，然後再加以利誘，看來他不是什麼好東西！」有了這個印象後，鍾良算開始警覺起來。
任憑他如何算計，鍾良算都不為所動。從雷大壯的眼神就看出來，他的修為只有神通境，對鍾良算構不成任何威脅。
宮殿的走道兩邊，房間一個挨著一個，每一個房間看起來都一模一樣，包括雷大壯的房間在內。
整個宮殿就是一座迷宮，雷大壯就隱藏在迷宮的某個房間內，所有的房間從外面看沒有任何差別，如果有外人闖入，想要找到雷大壯還要花一番功夫。
這樣的佈局說明，雷大壯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而且，他的處境似乎不秒。
雷大壯推開一間房門走進去，這間房比雷大壯的房間大許多，正中央是一個冒火的鼎爐，四個角站立著四名童子。童子手捧寶劍，面無表情地站在那裡。
「你們兩個就在這個地方。」雷大壯指了指鼎爐旁的一個方位，吩咐道：「每人干十二個時辰，兩人輪流，不要讓鼎爐內的火熄滅了。」
接著，雷大壯親自演示了如何操作。
他擺的姿勢很奇怪，一手扶住鼎爐，另一隻手不停給鼎爐添火，在他旁邊放著厚厚一摞黃紙，扔進一張黃紙後，鼎爐下立刻火光騰騰。
很明顯，這些黃紙是一種燃燒的符。
「看清楚我的動作，一隻手不許離開鼎爐！另一隻手要不停給鼎爐添火，半個時辰添一次。」雷大壯站起身，嚴厲的目光從鍾良算二人面上掃過，厲聲喝道：「任何時候都不許砰上面的蓋子！以上我說過的每一條，只要違反，定斬不饒！」
根據姚子文當初說過的話，鼎爐內應該是幾張鼎玉龜符，可是自從鍾良算得知雷大壯安然無恙後，他對姚子文的話開始持懷疑態度了。
雷大壯交代一些瑣事後就走了。鍾良算和那名弟子各住一個房間，房間都在隔壁，他們的活動被限制在一個極小的範圍內，除了回房休息，剩下的時間就在鼎爐旁幹活。
自從被選為火工童子到現在，那名弟子沒有和鍾良算說過一句話，他甚至不敢抬起頭和鍾良算目光交流，雷大壯的話已經讓他產生了恐懼。
兩人輪流看守鼎爐，鍾良算來接班的時候，那名弟子只是微微的點點頭，拖著疲憊的身軀離開了。
「這人怎麼說也是個煉氣士，怎麼才過了十二個時辰就這般疲倦了？」鍾良算不由得看了鼎爐一眼，他隱約感到，問題出在這只鼎爐上。
就算這只鼎爐是一隻怪獸，鍾良算也不懼，他盤腿坐下來，按照雷大壯的模樣，一隻手抵在鼎爐上。
一股若有若無的吸引力從鼎爐內傳過來，這種感覺就像一隻水蛭趴在他的手掌上，不停吸食他的血液。
「果然有點古怪！」鍾良算神色不動，也不抵抗，任憑這股若有若無的吸引力進入他的身體。
沒過多久，那股怪異的力道消失了，鍾良算一手添火，一手扶住鼎爐，十二個時辰後，依然神清氣爽，沒有一點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