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血祭 文 / 空山新語
回到淨壇教後，鍾良算告別了眾人，獨自交了袋子後，回去休息了。
下午的時候，一陣敲門聲把鍾良算吵醒。原來，今天下午祭壇上有一場血祭，所有的弟子都必須參加。
血祭，這個名字聽起來非常邪惡，鍾良算不由得想起祭壇上空那面飄揚的大旗。
空蕩蕩的祭壇周圍如今站滿了人，幾天沒有露面的施大逍出現了，他站在一群核心弟子中間，在他身邊的是翠紅。
很顯然，憑藉著裙帶關係，施大逍走了一條捷徑，不需要象鍾良算那樣，三更半夜跑到墳場去搜集鬼氣。
覃光斗也換了一身裝束，從這身裝束上看，他也進入了核心弟子的範圍，能這麼快就融入淨壇教，鍾良算推測，這和他的煉氣士身份有關。
看來施大逍並沒有把他們是星斗士的身份透露出來，否則，鍾良算不會如此辛苦。
「看！壇主現身了！」鍾良算身旁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壇主，指的是開壇祭祀的人，這個壇主不是固定的，如果這場祭祀由鍾良算主持，鍾良算便是今天的壇主。
壇主今天穿了一件乾淨的道袍，手裡提著一把劍走上祭壇，先插上幾注香，卻沒有祭拜天地，而是對著空中的大旗拜了幾拜，然後轉過身喝道：「把祭物帶上來！」
覃光斗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出去，沒過多久，押著一個人走上祭壇，鍾良算一看，這個人竟然是凌晨和他們一起出去的人！
就是這個人，在最後一刻嚇暈了過去，因此，搜集鬼氣的任務沒完成，沒想到，對他的處罰竟然是這樣！
壇主面無表情地取出一疊黃紙，口中唸唸有詞，等他念完後，就在香爐上燒了黃紙，熊熊火光照亮了他猙獰的臉，壇主大喝道：「獻祭！」
覃光斗一隻手把那人高高舉起，頭顱對準了空中的大旗，另一隻手劍光一閃，那人的頭顱便被砍下，一腔熱血狂飆出來，飛上天空，濺在空中飛舞的大旗上。
「嘩嘩嘩」
不落大旗開始展動，把飛出去的血盡數包裹住，一層血紅se的光芒出現在大旗上，彷彿一個正在吸血的惡鬼，既興奮又猙獰。
鍾良算越看越心驚，還有這麼邪惡的門派？沒想到自己千辛萬苦才來到這裡，居然撞進魔窟！
怎麼辦？現在逃走還來得及，可是施大逍怎麼辦？一起來的三個人，一個當了打手，一個掉進了溫柔窩，自己這個倒霉蛋，半更三夜還要去幫這幫人搜集鬼氣！
「反正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好鳥，既然來了，多少要帶點東西回去！」鍾良算計議停當，開始把主意打到淨壇教的咒語上。
人可以是邪惡的，咒語本身應該沒有善惡之分。剛到這裡的時候，山羊鬍子曾施展過山羊咒，這個咒語就看起來相當無害。
血祭還在繼續，不落大旗在吸飽了鮮血後，一層濛濛血光直she天空，把天空都映照成紅se。
「好厲害的血光！居然能改變天地的氣勢！看來，這面大旗要是殺起人來，一定非常厲害！」鍾良算此時心生戒懼，更加不敢胡來了。
天空中的太陽本來還是耀眼奪目，在這道血光衝上去後，太陽變得鮮紅如血，天地間到處散發著凜冽的殺意。
祭壇下的人全部跪下來，對著不落大旗一拜再拜，這場祭祀足足持續了一個時辰，直到大旗收了血光，恢復成原樣，這才告結束。
等到鍾良算再去尋找施大逍的身影時，這傢伙早就跑得不見了！倒是覃光斗還在不緊不慢地收拾著屍體，鍾良算總算明白了，淨壇教看重的正是覃光斗的修為，相當於在淨壇教內多了一個打手。
「覃兄！」趁著別人不注意，鍾良算裝作若無其事的走過去，低聲說道：「這裡看起來相當邪惡，我們還是早點計劃離開！」
「你這是何意？」覃光斗愕然看著鍾良算，說道：「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學咒語的地方，為什麼要離開？」
「覃兄難道不覺得被人利用了嗎？」鍾良算逼問道。
「這是在下心甘情願！」覃光斗冷冷的說道：「要說到利用，在下這點微末之技算得了什麼！告訴你：淨壇教光是紫霞境的煉氣士就有好幾位！」
「哈哈！」鍾良算大笑道：「覃兄的學咒語之心果然牢不可破！在下剛才只是出言相試，看來是多餘了。」
「希望如此！」覃光斗冷冷的說了一句，轉身離開了。
經過這一次試探，鍾良算對覃光斗死了心。倒是施大逍，鍾良算還是要想辦法把他弄出去，絕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走入邪路！畢竟，兩人一起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已經算是知交了。
「鍾良算，你過來！」上次那名執事到處尋他不著，正好看到他在祭壇邊，連忙把他叫住。
「參見執事！」自從鍾良算開始打起算盤後，態度變的謙卑起來。
「嗯！這次你的任務完成的相當不錯，現在，你已經是淨壇教一名正式弟子了。」執事說道。
「謝謝執事大人栽培！」鍾良算裝作大喜過望的樣子。
「嗯！你絕不能鬆懈，一旦力有不逮，哪一天說不定就會拿你來祭旗！」執事說這句話的時候，鍾良算彷彿聞到了血腥味。
鍾良算表現出一副畏懼的模樣，連忙說道：「謝謝執事大人提醒，在下絕不敢有半點鬆懈！」
「那就好。」執事說道：「你接下來的任務就是收集鬼氣，供淨壇教使用。」
「執事大人，什麼時候輪到在下學習咒語？」鍾良算問道。
「還早呢！咒語是本派最高機密，想要學，沒有幾年功夫，為本教立下大功，根本學不到！」
他這話一出口，更加堅定了鍾良算離去的念頭。
咒語不比學流星拳，阿貓阿狗都可以學得有模有樣，這中間只隔著一層窗戶紙，並不需要多大的才華。因此，咒語才顯得非常珍貴，鍾良算也就斷了學咒語的念頭。
從此，收集鬼氣成了鍾良算的任務，隔三岔五就要去半山腰一趟，在這期間，鍾良算還被要求做了一件事。
執事有天拿著一個小瓶子走過來，對鍾良算說道：「身為淨壇教弟子，你身上流的血已經成為淨壇教的一部分，現在，我要求你把你的血獻給淨壇教！」
鍾良算嚇了一跳，連忙問道：「沒有血我怎麼活？」
「放心，只需要你身上出一點血。」說完，執事把小瓶子放在鍾良算面前，命令道：「把你的血放出來，直到把瓶子裝滿為止！」
鍾良算看了看，這麼小的瓶子也不需要多少血，於是拿出一把尖刀，割開手腕，足足放滿了一瓶血後，這才收手。
執事小心的接過瓶子，在上面貼了一張紙條，寫上「鍾良算」三個字，這才滿意的離開。
「不走不行了！找不到人血祭就打起弟子的主意，娘的！天上那面不落大旗是個餵不飽的嗜血怪物！」鍾良算開始籌劃逃出淨壇教了。
這一次，鍾良算想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時間一久，鍾良算和那幾個收集鬼氣的人混熟了，為了避免上次的事情再次發生，鍾良算乾脆把他們的袋子全部拿過來，獨自一人走進墳場。只要他一進去，立刻就被一群鬼圍住，鬼氣收集得非常快。
由於鍾良算肯幫忙，自然而然成了這群人的頭，有什麼事，只要吩咐下來，大家都爭先恐後去完成。
這天深夜，鍾良算收集完鬼氣後，對他們說道：「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們幫忙。」
眾人一聽，他們表現的機會到了，個個摩拳擦掌：「老大有事儘管吩咐！」
「有一個人欠了我一點錢……」鍾良算還沒說完，其他人立刻嚷嚷起來：「是誰？湊他！」
「各位！」鍾良算止住了大家，心想：你們這群烏合之眾，加起來也不是人家一個手指的對手！
「大家都是淨壇教弟子，我不想把事情鬧到上面去。我看這樣，你們替我傳個口信：就說我這裡有幾本他想要的書，如果他想拿回去，就請深夜子時到墳場來，等他來的時候，你們只需如此這般。」鍾良算最後描述了一下施大逍的形貌，這件事就算吩咐下來了。
幾天過後，鍾良算正躲在房內參悟，一個傢伙跑進來向他匯報：「老大，那個傢伙終於找到了！原來，他和不要停那娘們搞在一起了！」
「不要停？」鍾良算疑惑的望了那傢伙一眼，難道他找錯了人？
那傢伙嬉皮笑臉的說道：「不要停是兄弟們給她起的綽號，她叫翠紅，至於這個綽號，你懂的。」說話的時候，這傢伙一臉的曖昧。
「時間約好了？」鍾良算還不放心。
「老大，那傢伙一聽到幾本書，頓時暴跳如雷，今天晚上就要來找你！」
「那好！」鍾良算鬆了口氣，吩咐道：「你們也去準備一下，今晚大家合力把這傢伙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