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文 / 輕塵如風
安寧呢,見此只要從凌五手中接過沾染了烈酒的棉巾。
「給我,讓我來吧,你先出去吧。」凌五一聽這個,立即將棉巾交到了安寧的手中,隨後輕手輕腳地出去了,出去的時候,他還好心地將門給虛掩上了。
他覺得,世子妃應該是害羞了,所以作為一個貼心的屬下,應該隨時為主子排憂解難。
安寧呢,見凌五出去了,又看了一眼榻上面容發紅的玉容歌,莫名地輕歎一聲。
她認命地拿著棉巾,拉開玉容歌的衣袍,給他一點一點地擦拭著。
本來呢,她都已經做好心裡準備了,若是玉容歌不配合的話,她乾脆直接用銀針封了他的穴道,讓他動彈不得,那樣他就可以乖乖地任由她處置了。
可是,這廝竟然乖巧得很,沒錯,跟對抗凌五不同的是,玉容歌對她的動作十分配合,她擦拭哪兒,他都沒有半點抗拒的意思,一副任她處理的樣子,倒讓安寧鬱悶不已。
玉容歌啊玉容歌,我還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要不然,她這輩子怎麼就那麼倒霉,所謂的天賜良緣,為什麼賜婚的偏偏是玉容歌你呢,若是換成是顧傾城的話,想必沒這麼多麻煩,也不需要她費多少事吧。
想到這兒,安寧埋怨地瞪了瞪昏迷中未曾清醒的玉容歌。不過這埋怨歸埋怨,鬱悶歸鬱悶,安寧還是很寬容大量地看在玉容歌這廝在高燒的份上,並沒有就此罷手,還是繼續用烈酒給他擦拭著身子。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地過去,罈子中的烈酒也隨之一點一點地少下去,而玉容歌身上的熱度呢,卻慢慢地開始降了下去。
如此,安寧倒是可以安心地放手了,可是她這一起身,她的手腕就被昏迷中的玉容歌給拉住了。
「冷,冷,好冷,好冷。」高燒一退下去,昏迷中的玉容歌察覺到了冰寒一樣尖銳的冷,不由地,他尋找著溫暖的地方,所以一旦他抓到了安寧那帶著微微暖度的手,他就再也不鬆開了。
哪怕安寧掙脫著,想要將手從玉容歌的手心裡脫離出來,玉容歌還是能夠牢牢地扣住,一點縫隙都沒有,讓安寧想抽手都沒辦法抽手。
這若不是安寧確定玉容歌這廝是昏迷著,她還真懷疑這廝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又想佔她便宜了。
不過眼下這種情況,好像是不太可能,安寧敢肯定,玉容歌確實沒有清醒,如此,也就算不上什麼故意了。
那麼怎麼辦?一直讓他扣著她的手,守著他直到他清醒過來嗎?
安寧無奈地看了看玉容歌,想來想去,最終覺得也只能這樣了,於是她單手將邊上的一把椅子給提了過來,乾脆就坐在玉容歌的邊上。
直到玉容歌清醒的時候,她立即以眼神示意玉容歌該鬆手了。那玉容歌呢,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有些茫然,不清楚他昨晚發生了什麼狀況,直到看到邊上坐著的安寧,看到她一臉不滿地盯著他的手。
他才發現,他的手一直扣在安寧的手腕上,鬆開的時候,他還看到安寧手腕上紅紅的一圈,顯然是被他給扣紅的。
「寧兒,對不起,我好像弄傷你的手腕了,告訴我,我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他感覺渾身無力得很,頭昏昏沉沉的,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的樣子。
安寧呢,動了動她酸麻的手腕,淡淡地回著玉容歌。「你昨晚發高燒了,你竟然不知道嗎?我告訴你,你可是著涼發的高燒。往日裡你倒是會叮囑我多注意添加衣衫,注意保暖,輪到你自個兒呢,怎麼就那麼不小心,你難道不知道你的身子骨經不起常常發病嗎?就你這身子,最起碼得經過三年好好的調養,如今靜心調養還沒開始呢,你就開始瞎折騰你的身子骨幹什麼?」安寧說話那完全是沒有好語氣。
「寧兒,對不起,讓你為我操心了。可我這次真不知道怎麼就好端端地發起高燒來了,明明白天我還好好的,根本沒有著涼的跡象啊。」玉容歌覺得他明明已經很注意了,怎麼還會莫名其妙地發了高燒呢。他卻不知道,他一個人站在村頭站了那麼久,吹了那麼久的冷風,這能不著涼嗎?
安寧呢,見玉容歌完全一副茫然不知的樣子,倒是不好再說什麼了。「行了,往後注意點就行了,別再莫名其妙地生病了,惹得邊上的人為你擔心,為你著急。」安寧這話倒是讓玉容歌眼眸頓時一亮。
「我這一生病,寧兒很擔心,很著急嗎?」玉容歌撐起身子問道。
「廢話,我還以為你跟上次一樣是中毒引起的高燒,好在不是,要不然,我先前可就白白救你一條性命了。」安寧將玉容歌按回了榻上。「你這高燒才退下來,起來幹嘛,繼續給我躺著,好好休息。另外,我去看看外頭,看看生薑紅糖水熬好了沒?」說這話的時候,安寧去門口喚了一聲。
凌五呢,可一直守在門口呢,見安寧這麼一喚,立刻就警醒了。「世子妃,有什麼吩咐?」
「凌五,你怎麼就呆在外頭睡呢,你這主子已經是著涼發燒了,你再發燒的話,你主子身邊可就沒人照顧他了。」安寧說著自然地皺了皺眉頭。
凌五呢,笑著拍著胸口道:「世子妃放心了,屬下這身子骨好著呢,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這麼鍛煉過來的,不會著涼的,請世子妃放一個百個心,世子爺身邊不會沒人照顧的。再說了,我要是著涼生病了,不是還有世子妃照顧世子爺嗎?」說著,凌五摸著後腦勺嘿嘿地笑了起來。
安寧呢,見不得他這傻樣,搖搖頭道:「行了,別耍嘴皮子了,快去看看,給你家主子熬得生薑紅糖水好了沒?」
「那個啊,回世子妃,早就熬好了,我怕端過來涼了不好,便沒敢端過來放著。怎麼,主子醒了嗎?高燒已經退了嗎?」凌五說著,朝屋子裡張望了一番,安寧呢,歎道:「別看了,你主子高燒已經退了,剛清醒,不過我讓他好好地躺著休息了。當然了,這生薑紅糖水既然已經熬好了,那你就趕緊去端過來吧,趁這會兒你主子醒著,趕緊喝了出一身熱汗,對他的身子骨是極好的。」
「哎,好的,世子妃,屬下這就去端過來。」果然還是世子妃有辦法,給世子爺退了高燒了。想著,凌五提了一個晚上的心終於定了下來,他急急地跑向廚房。稍刻,過了一盞茶水的功夫,凌五將生薑紅糖水給安寧端過來了,卻遲遲不進房間,而是將托盤交到了安寧的手中。
「世子妃,接下來的事情還得麻煩世子妃勞累了,世子爺這會兒恐怕不想看到屬下,還是世子妃送進去給世子爺喝下吧,屬下想著,世子妃只要說了,世子爺肯定會乖乖聽話的。」說完這話,凌五繼續回到剛才的位置上守著了。
安寧呢,見此也只得拿著托盤進去了。
一進去,她將托盤放在桌子上,然後拔下髮髻上的釵子,從中取出一枚細長的銀針,之後她從隨身攜帶的荷包裡取出一包粉末來,用銀針沾了點藥粉,之後倒了一點碗中的生薑紅糖水在銀針上,見銀針發亮,毫無變化,這才放心地將銀針放回了釵中,插回了髮髻之中。
接著她將生薑紅糖水遞送到玉容歌的面前道:「趁熱喝了吧,發發汗,對你身體有幫助。」玉容歌見此,自是趕緊翻身坐了起來,接過安寧手中的生薑紅糖水,快速地喝著,沒幾下就將一碗的生薑紅糖水給喝光了。
喝完的時候,他覺得舌頭辣得很,有些嗆,不過身體卻是舒服多了,熱熱的,暖暖的。安寧呢,見玉容歌這樣子,就知道這廝吃不得辣,便從荷包裡取出了一顆藥糖遞給玉容歌。
「寧兒,這是什麼糖?」看著顏色還挺鮮艷的,聞著,卻是淡淡的水果清香,含在嘴中,卻能消除生薑的辣味,帶來一點點清涼的味道。
「這個本是給不肯吃苦藥的小孩子專門配置的藥糖,是水果製成的,加了點營養藥物,對你有好處的。」
安寧這麼一說,玉容歌倒是單挑了眉毛,有些不悅了。「寧兒,你這是將我當成小孩子看待嗎?」
「生病的時候,沒有大人小孩之分,你就不要這麼計較了,我這會兒沒有給大人吃的糖果,只有小孩的,也就備了二三顆而已,能給你消消口中的辣味就不錯了,你還有什麼好嘟嚷著不滿的。」安寧沒好氣地白了玉容歌一眼。
玉容歌呢,聽安寧這樣說,倒是心裡舒服多了,只要不是將他當成小孩子看待就行,他可不想在安寧的心目中是個小孩子的形象,他可是堂堂的七尺男子漢。
「寧兒,下次喝藥的時候就不用給我準備什麼藥糖了,我不怕苦的,也不怕辣,這點味道我還承受得住,不用消什麼的。」
男人有時候在這方面自尊心確實還挺強的,聽不得任何有損男子氣概的話,安寧嘴角微微挑起,帶起一絲自嘲的味道。
「行,知道了,下次哪怕看到你辣得飆出了眼淚,我也當沒看見,行了吧。」說著,安寧將空碗放到了托盤中,準備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