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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文 / 輕塵如風

    這個晚上對於青枝而言,是她從大牢出來之後睡得最香甜的一個晚上了,可對於踏雪來說,她這個晚上可是忙得很,連個打盹的時間都沒有。

    自從安寧吩咐踏雪盯著若水姑娘之後,踏雪就一直處於睡眠不足的狀態,今晚呢,本來她以為若水跟往常一樣不會有什麼動靜了,誰知道這個時候,她竟然換了夜行衣,悄悄地出了尚書府。

    如此,踏雪本有些迷糊的腦袋這會兒也完全清醒了,她帶著一絲興奮,沒錯,等待已久的獵物終於出動了,她這個獵手能不興奮嗎?因而此時的踏雪,忘記了連日來的疲倦,飛速地跟在若水姑娘身後。

    為了不驚動若水姑娘,踏雪還故意將距離拉得遠了一些,只要能夠看到若水的影,她便不會靠近若水半步。

    終於,若水在一座僻靜的庭院前停了腳步,只見她靈巧的身影瞬間飛起,穿過高高的圍牆,幾個翻越,便進了她想要去的房間,踏雪呢,自是在屋頂上看清楚了若水的方位,而後幾個翻騰,回落,也到了那個房間的上方。

    確定了位置之後,踏雪輕輕地挖開了屋頂上的瓦片,從上頭探下去,果見若水就在這個屋裡,此時的她已經揭開了蒙面的黑布,露出她的真容,在她的對面,是一個男人,一個長相為妖艷無比的男人。

    看到這個男人時,踏雪冰冷的眸裡那層淡淡的冰霜起了變化,竟然會是他!若水今晚會面的這個人竟然是姬流觴。

    這踏雪還沒來得及聽到姬流觴跟若水說些什麼,便感覺到一股危險的氣息從底下傳了上來,那是一股殺氣,地獄飄來的煞氣。

    察覺到危險的踏雪,不敢逗留半刻,自是飛身一起,離開了這個院落,而就在這個時候,姬流觴的身影從屋裡直接竄上了屋頂,瓦片砰然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在夜間顯然更為清晰明亮。

    「師兄,你做什麼?鬧出什麼大的動靜,萬一驚動了旁人怎麼辦?」若水見姬流觴什麼都沒說,就在屋頂上尋著什麼,頓時有些惱火。

    那姬流觴呢,卻是狹長的雙眸冷然地掃了若水一眼。「蠢貨,你被人跟蹤了都不知道嗎?」

    「師兄,我這一過來的時候根本沒有人跟蹤過來,你是不是多心了?你仔細看一看,這裡哪有什麼人影?」若水不滿地看著姬流觴。

    那姬流觴呢,目光卻死死地盯著屋頂上的某一處,腳步輕輕地移過去。藏在那裡的踏雪暗道不好,沒想到姬流觴的感應這麼敏銳,她明明沒有露出半點破綻來,這個姬流觴還是找到了她藏身的地方。

    想著如此,踏雪握緊了手上的佩劍,想著等他再靠近一步,她便立即拔劍迎戰,先下手為強。

    可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隻野貓從屋簷上爬了上來,看到姬流觴跟若水站在那裡,立即驚慌地喵喵叫著,隨後飛跳下屋簷。

    「師兄,你看到了,不過是只野貓而已,你也小題大做了,還說我被人跟蹤了,明明是你自己多心多疑好不好?」若水一看到那只野貓,倒是鬆了一口氣,要是真的有人跟蹤她過來,被姬流觴當場抓出來的話,若水就不知道該怎麼向師兄交代了。

    好在只是虛驚一場,並沒有真的被人跟蹤了。

    那姬流觴呢,再次看了看周圍,皺了皺眉,心道,難道真是他多心了,明明剛才他感應到一股冰寒的氣息,那是持劍之人的劍氣,怎麼忽然之間就變成一隻流浪的野貓了呢?

    姬流觴顯然有些想不通,不過顯然他也沒發現什麼,便跟著若水一道兒飛下了屋頂,二人開始進行秘密交談。

    踏雪呢,等到姬流觴飛下屋頂後,她才敢從藏身處緩緩地走出來,此時的她,額頭冒著冷汗,仍然心有餘悸。

    這個時候的她,比第一次更為小心翼翼,離姬流觴說話的位置更加遠了一些,在這個位置,踏雪清楚,姬流觴是不會察覺到什麼的,只是聽得不是很清楚。

    模模糊糊地,踏雪也只聽到什麼主,什麼半個月後,還有什麼虎符,最重要的是,踏雪聽到了玉容歌個字。

    還有她家小姐的名字,安寧。

    如此,踏雪猜測他們之間商量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針對她家小姐跟世爺的,可這會兒她不能靠近去聽,若不然,再次被姬流觴察覺的話,那是不可能再有剛才的那般好運,也不會有突然出現的野貓來給她解圍了。

    所以,當務之急,踏雪也沒敢逗留了,直接施展輕功,打道回府了。

    一回到臨竹院,踏雪趕緊向安寧回報了這件事情。

    「聽你這麼說,若水跟姬流觴是師兄妹的關係,他們的背後還有一個主。是這樣嗎?」

    「沒錯,踏雪怕被姬流觴察覺,不敢靠得近,因而他們的談話內容聽得不是很全,但有些字眼,踏雪聽得真真切切的,他們對話中不止一次提到主二個字。」這一點,踏雪可以肯定。

    「這個我相信。還有其他什麼重要的線嗎?」

    「踏雪還聽到他們提了小姐的名字,世爺的名字,還有說什麼半個月後,虎符什麼的。至於其他的,踏雪就聽得不清楚了,因而不敢斷定是什麼內容了。」有些話,他們是壓低聲音說的,加上距離遠,踏雪能夠聽到這些已經很不容易了,這一點,安寧也知道。

    她跟姬流觴也算打過交道,安寧知道姬流觴有多麼敏銳的感應力,連她都被姬流觴察覺到蹤跡,何況是踏雪了。

    今晚踏雪能夠回來,安寧真是十分慶幸,慶幸踏雪沒有落在姬流觴的手中,否則的話,這個後果安寧不敢想像。

    當然了,她還是有些擔心的,她擔心踏雪沒說實話,上次她被姬流觴追趕得差點被抓了,若不是剛好碰到玉容歌的馬車,連她都躲不過去。

    可踏雪回來了,一點也沒提到他們交手的事情,這好像有點說不通啊。會不會是踏雪瞞了她,其實她跟姬流觴已經交過手了,只是受了傷不敢讓她擔憂便隱瞞了?

    想到這兒的安寧,此時她關注的重點自然就不在踏雪聽到了多少的內容上,而是仔細瞧著踏雪身上有沒有留下什麼傷痕。

    「小姐,你這般盯著踏雪看是為了什麼?」踏雪當然是感應到自家小姐此時怪怪的眼神了。

    安寧呢,倒也沒有隱瞞踏雪的意思,便直接道:「我是想看看你身上有沒有傷,是不是跟姬流觴交過手了,因為怕我擔心,便沒敢告訴我真實的狀況。」

    「小姐,說實話,今晚真的夠險的,其實我一察覺到危險氣息就趕緊跑了,可還是沒能跑遠,那姬流觴的反應實在是快了。要不是突然冒出一隻野貓來轉移了姬流觴跟若水的視線,指不定我就被姬流觴當場給抓住了。」到這會兒,其實踏雪還記得當時的那個場景,可謂是驚險萬分。

    安寧呢,聽到踏雪這麼說,倒是覺得一切都說得通了。不過,她在慶幸踏雪好運的同時,還是叮囑了踏雪一聲。

    「踏雪,往後碰到姬流觴,一定要離他遠遠的,那個人過危險了,你不是他的對手,記住了嗎?」姬流觴就像是一個隨時捕獲獵物的獵手一樣,是她前世生活的影,如此相似,可謂是盯上一個目標便是不死不休的結局,因而必須要避開他,小心他。

    踏雪呢,雖然覺得姬流觴有些可怕,可也沒有像小姐說得這般可怕吧,以前碰到厲害的對手又不是沒有,何必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呢。

    可看小姐那一臉肅然的表情,踏雪可不敢將心裡的想法說出來,同時,她也謹記了安寧的叮囑,往後不敢擅作主張地接近姬流觴。

    「是,小姐,踏雪記住了。」作為一個好的屬下,對於主的命令從來都是只有服從二個字的,雖然踏雪有疑問,可只要安寧這麼說了,踏雪就會這般聽從的。

    而安寧呢,自是看得出來,踏雪並沒有完全認可她的說法,可只要她記住她的話,並且遵從她的意思去辦那就行了。

    「好了,這幾天你盯著若水一定沒睡好覺過,今晚你就好好地休息一下,養足精神,明天我還有另外的任務派你去。至於若水那裡,你暫時不要去盯著她了,反正現在已經知道了她跟姬流觴的關係就行了,之後的事情,就由我來便可以了。」

    「是,小姐。」踏雪自還毫無疑義,聽從安寧的安排,回她自個兒的屋裡好好地補眠了。

    安寧呢,等踏雪走後。

    她頓時凝了雙眉。

    聽到踏雪帶來的消息,雖是隻字片語的,可顯然不是什麼好消息啊。

    半個月後,這分明是指大婚那天的日了。

    虎符,若是她猜測不錯的話,應該就是過去一直傳著的鎮南王府五十萬兵馬的虎府。

    這個消息飄香苑六年前就已經收集到了,說是鎮南王府的掌權人手中握有五十萬兵馬的虎府,世代都是鎮南王掌管的。

    而鎮南王府到了這一代,只有玉容歌一人,到時一旦玉容歌大婚了,那麼他就正式成為了鎮南王,順理成章地便接管了這五十萬兵馬的虎府。

    而這五十萬兵馬的虎符,很可能就成為玉容歌的催命符,若是她的推斷正確的話,那些人選擇動手的時機正是玉容歌跟她安寧大婚的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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