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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文 / 輕塵如風

    「安寧來給祖母請安了。」打量過若水之後,安寧對著老王氏行了一禮,接著她吩咐秋水將她的探望之禮奉上。

    老王氏原本也沒期望安寧能夠送她什麼禮,不過但等她開了那禮物匣,見了匣裡躺著的那棵人參之後,面上倒是有了喜色。

    「四丫頭有心了。春蘭,給四小姐看座。」隨著老王氏的一聲令下,安寧的身後立即就多了一個圓凳。

    安寧呢,也不客氣,這能坐著的為啥要站著,她才不委屈自個兒呢,因而,當春蘭將那凳一擺好,安寧便坐了上去。

    等一坐穩,她便開口道:「其實安寧本不想來打擾祖母的,可安寧聽說祖母從大佛寺上香回來途中受了驚,便趕緊過來探望祖母了,也不知道祖母這會兒如何,可否安好?」安寧的這番話,讓老王氏的心裡越發覺得慰貼了。

    這個四丫頭,無論她怎麼不待見她,她倒是孝順得很,聽了她出事的消息,就這般眼巴巴地過來了,明知道可能會吃閉門羹,還是過來了,這份心意倒是難得啊。

    這老王氏想到剛才若水說得話,又看到安寧如今這番表現,越發覺得她自個兒過忽視四丫頭了。

    因而她此時說話的時候,對著安寧分明比往常和悅了分。「四丫頭啊,祖母今個兒可是全靠了身邊這位若水姑娘了,若非這位若水姑娘出手救了祖母,祖母這回啊,這身老骨頭恐怕要顛散架了。」說這話的時候,老王氏朝著身邊的若水招了招手,拉過她的一雙手啊,輕柔地拍了拍。

    「四丫頭啊,這個孩啊,跟你一樣,也是個命硬的,難得跟你有緣分,往後啊,你們倒是可以多多來往,這樣啊,四丫頭你也有個伴,若水呢,在咱們尚書府呢也不至於過得清冷,沒個年紀一般的姑娘陪著她一起說說話,一起玩耍玩耍。」難得這老王氏頭一回對她露出了善意,沒想到目的在這兒等著她呢。

    敢情這位若水姑娘命硬,那老王氏就可以不在意了,那她呢,命硬之說讓她如此避諱著,這般區別對待,倒讓安寧有些不懂了。

    你說,這老王氏,究竟是信了命格之說,還是不信命格之說呢?這安寧想了好多種猜測,唯獨沒有猜到,這老王氏對這位若水姑娘如此不一般,甚至忽視了她命硬的命格,那理由竟然是那般地簡單。

    就二個字,眼緣。

    有些人吧,運氣就是那麼好,你不相信都不行,這位若水姑娘正是合了老的眼緣,因而無論她身上有什麼缺點,在老那裡都會被自動地美化了,按照安寧前一世的說法就是,看一個人順眼的話,這個人無論說什麼話,無論做什麼事那都是漂亮的,合了心意的。

    因而安寧如今因為若水姑娘的關係,倒是沾了福氣了,這老一向避諱的問題如今都可以變得不在意了。

    當然,一個給你帶來福氣的人,按理說,安寧怎麼都該對若水親近一些才是,可是恰恰相反,安寧反而對這位初次見面的若水姑娘防備得很。

    就在若水姑娘走過來,跟她介紹的那一刻,安寧的視線有意無意地掃過了若水的那雙手。

    沒錯,那雙手跟閨閣小姐的手沒什麼差別,看著十指蔥蔥,白嫩細滑,一眼過去,為好看。

    可安寧卻發現了不對之處。

    而此時呢,那位若水姑娘已經朝著安寧伸出了友善之手。「四小姐好,我叫若水,我們兩個也算是同命相憐了,往後還請四小姐不要嫌棄若水,能夠跟若水多多往來,多多照顧若水就好了。當然,若是四小姐還能跟若水做朋友,那就更好了。」安寧呢,聽了若水這般說,又瞥了一眼主位上的老王氏,明白她那含笑的目光裡有著默許的點頭,如此,她若不回應這份善意,倒有些說不過去了。

    想著,安寧笑盈盈地點了點頭道:「若水姑娘真是客氣了,你是祖母的救命恩人,那就是安寧的救命恩人,你這般說就是見外了。往後你要是喜歡,我的臨竹院你可以隨時來坐坐的。」說著,安寧握住了若水的手,手指微微而動著。

    「那往後我要是走得勤了,四小姐可不許說我是厚著臉皮登門來要吃的。」說這話的時候,若水倒也不拘束,隨著甩帕的動作,將手靈巧地從安寧的手中縮了回去。

    安寧呢,這麼一探,心中已是有數了。不過面上她倒是依舊一臉笑盈盈的樣,好像全無察覺似地拍了拍若水的肩膀。

    「放心,你只管來,我那裡別的不敢說什麼,但是說到吃食方面,我可是有一個很會做點心的丫頭,你要是來了啊,我肯定讓那個丫頭給你做幾個拿手的點心嘗嘗。」

    「那敢情好啊,平日裡我也沒嘗過什麼好吃的點心。聽四小姐這麼一說的話,我倒是想著這會兒就去四小姐的臨竹院吃點心了。」安寧從她的話中聽得出來,她這是非常希望來她的臨竹院參觀參觀了。

    如此,她便滿足這個想法又如何呢?想著,安寧湊趣地笑了一句。「敢情你們一個二個個的,全都是衝著我院裡的點心去的,還真沒一個是衝著我去的,這會兒,我可要傷心了。」

    說這話的時候,安寧又指了指六小姐安青慧,還有八小姐安青萍。「你們二個也是,倒跟這位新來的若水姑娘想到一塊兒去了,整天就想著點心吃,可是半點也不曾想過我這個四姐的。」

    「四姐,你可千萬別這麼想啊,妹妹我去臨竹院,可不單單想著有好吃的點心的,更重要的是那裡有個四姐,所以妹妹我才會走得那般勤快的,八妹,你說是不是這個理?」說話的時候,安青慧抬手輕輕地撞了撞邊上的安青萍。

    安青萍呢,一聽安青慧這麼說,馬上領會,趕緊上去拽著安寧的衣袖,就撒嬌道:「四姐,你這麼說,妹妹我才要傷心呢。我可不是衝著點心才去四姐哪兒的,我更重要的可是為了能跟四姐一起玩耍才去的,四姐你這麼說我,好像我就是個饞嘴貓似的,好沒良心似的,如此,我可不依。明明妹妹我可是天天都想著,盼著跟四姐能夠一塊兒出去玩的,可四姐最近忙得很,沒有功夫跟妹妹一道兒出去呢,為這個,我跟六姐可是悶悶不樂好幾天了呢。」

    「得得得,到最後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安寧無奈地笑道。

    「本來就是四姐的不對嘛,平白冤枉了妹妹的一片心意不說,還放了妹妹鴿,一直都沒派人來找我跟六姐出去逛街呢。」安青萍可是將這件事情記得牢牢的,安寧呢,聽了安青萍的抱怨,趕緊哄道:「行行行,四姐這會兒知道八妹跟六妹的心意了,四姐我錯了行不行,等會馬上回去就讓紅喬趕緊做幾道好吃的,給你們兩個賠禮道歉,成不成?」

    「不止吃的,還得陪我跟六妹一起逛街去,這可是四姐先前答應過的事情,不許反悔。」安青萍拽著安寧的衣袖不放道。

    「四姐我知道了,八妹你趕緊鬆手吧,這樣吧,等會我一回去就開始收拾收拾,明兒一大早就陪你跟六妹出門逛街去,這樣行不行?」

    「這次可不許耍賴,不許放鴿。」安青萍要求保證。

    「你明天一大早就跑來蹲我臨竹院好了,這樣你就不用擔心我會放你鴿了。」安寧也只能這般證明她不會食言的方式了。她這麼一說,本是開玩笑的,誰知道安青萍竟然點了頭。

    「這倒是個好主意,那我明天一大早就到四姐那裡等著,這樣就不用擔心四姐說話不算話了。」說完這話,安青萍笑著跑向安青慧,朝著安青慧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來,安青慧呢,心裡也歡喜著,不過面上卻還是矜持了些,沒像安青萍那般流露出來。

    這會兒,正當她們個高興的時候,邊上的那位若水姑娘竟開口了。「四小姐,六小姐,八小姐,若水有些冒昧地想問一句,不知道明天你們出去逛街的時候,能不能帶若水一起呢?若水來了京城有段日了,可一直為生活奔波忙碌著,從未有機會好好地逛過一次街,所以,若水想,不知道位小姐可不可以帶著若水也一起看看京城的風光呢?」

    這若水話音才剛落下呢,安寧她們個還沒來得及表示什麼,位上的老王氏倒是替她們直接做主了。

    「四丫頭,六丫頭,八丫頭,既然若水也想去的話,你們個就好好地照顧一下若水,帶著她一道兒出門吧。」

    「祖母說得是,按理說,我們是理當帶著若水姑娘出門的,可是若水姑娘不是受了傷嗎?她的胳膊不要緊嗎?蘇醫可說過,以若水姑娘的傷勢,她明天能夠出門嗎?這萬一要是出門再碰到磕到哪兒呢,讓若水姑娘傷勢更嚴重了,那豈非是孫女的罪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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