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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19章 果然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文 / 閒閒的鞦韆

    皇帝自綵棚出來,上御輦徑直向千秋亭去,剛剛在亭前下輦,正巧見一位夫人自亭內出來,見到是他,慌忙福身行禮。

    皇帝心頭微動,微微擺手,越過她向千秋亭去,行到亭門前,向迎候在側的小太監問道,「娘娘們在做什麼?」

    「回皇上!」小太監躬身回道,「娘娘們正在亭子裡聽戲!」

    皇帝點頭,問道,「夫人們呢?」

    「夫人們在亭內相陪!」

    「嗯!」皇帝點頭,心裡有些疑惑,進門一瞬,不覺向後望去一眼,但見那位夫人已站直身子,正也向這裡望來,四目交投,只是抿唇一笑,目光向左側一斜,眨了眨雙眼。

    只這一笑,瞬間將皇帝帶回冰雪漫地,寒風肆虐的圍場,那……**一夜……

    這一眼,皇帝的整顆心,已留在亭外,人卻隨著小太監的引領向亭內來。吩咐眾臣在亭下聽戲開宴,自個兒卻向亭上來。

    亭上眾嬪妃、各府夫人見他進來,齊齊起身叩拜。皇帝擺手,說道,「起罷!」行上御座居中而坐。

    眾嬪妃、夫人起身,仍各自回入自己座席,陳賢妃親自替他斟茶,含笑問道,「不知綵棚那裡可熱鬧?」

    皇帝點頭,笑道,「都是年輕人,自然熱鬧!」笑了笑,歎道,「睿敏那個丫頭,不知哪來那許多鬼主意?」

    陳賢妃揚眉,問道,「怎麼?」

    皇帝含笑,將方纔的綵棚中的事簡略說了一回。陳賢妃倒並不在意,只是輕輕搖頭,說道,「雲歡那丫頭聰慧過人,臣妾只怕她太過聰明,反而不好!」

    「這是何話?」皇帝揚眉。

    陳賢妃道,「皇上不曾想,老四、老五同一日大婚,如今福寧已有了身孕,睿敏卻沒有一絲動靜。臣妾只怕她處處爭強,反而耽誤了子嗣,老四那性子,竟然也由著她。」

    皇帝點頭,向阮雲樂望去一眼,便若有所思。

    這一夜,陳賢妃想盡法子提起此時,此時見他才聽了進去,心中暗喜,說道,「皇上,他們成親也有些日子,如今睿敏既無動靜,老四屋子裡也沒有旁的服侍的人,臣妾想……是不是給他立兩位側妃?一則老四有人服侍,二則也讓睿敏多往王府內宅用些心,莫要成日外頭瞎撞!」

    「什麼外頭瞎撞?」皇帝皺眉。

    陳賢妃揚眉,說道,「皇上不知?臣妾聞說,睿敏大婚之後,仍如做女兒家時一樣,成日東奔西走的,不知忙些什麼?」

    皇帝點頭,問道,「雖說你是老四生母,但如今他已大婚,立側妃的事兒,還得問過睿敏。」

    陳賢妃忙道,「前幾日已與她說過,她也說那兩位小姐不錯呢!」

    皇帝挑眉,問道,「已選定了人選?」

    陳賢妃點頭,說道,「便是潘家長房的兩個孫女兒,生的均好,難得的是性子溫婉!」

    「潘家?」皇帝揚眉,目光便向潘貴人望去。

    潘貴人聞突然提到自個兒的母家,也是甚奇,忙起身道,「回皇上,此時臣妾並不知曉!」

    陳賢妃笑道,「你自然不知,此時總要皇上點了頭,才好知會女方!」

    皇帝心裡放著旁事,便有些心不在焉,點頭說道,「既然睿敏說好,那你們瞧著辦罷!」不再多說此事,向戲台上一瞧,見台上立著兩個戲子,因他前來息了鑼鼓,便問道,「演的什麼?」

    陳賢妃將話說出,見他並不阻攔,心中暗喜,說道,「演的是《游龍戲鳳》,皇上要看,命她們從頭演過?」

    皇帝心中微動,卻擺手道,「不必了,接著演便是!」一聲旨下,絲竹聲再起,台上戲子又再咿咿呀呀唱了起來,皇帝卻神思不屬,目光不斷向門口瞟去。

    《游龍戲鳳》,說的是前朝一位皇帝出遊時遇到一個名喚鳳姐兒的民女,二人暗通款曲之後,皇帝帶鳳姐回京,卻因鳳姐出身太低不能封妃,便將她嫁給當朝一個臣子之事。

    這齣戲竟然與自己和秦琳之事暗合。難道,秦琳便是因瞧到這齣戲,心有所感,才離席而去?

    想到這裡,心中便有些不寧,說道,「方纔徑直上亭,還不曾與眾臣飲酒,朕且到亭下走走!」說著又向亭下而來。

    行到梯上,皇帝見無旁人在側,喚過太監小賈子,低聲問道,「方纔的陳夫人,你可曾瞧見?」

    小賈子方才一見秦琳,一眼認出是圍場中那位女子,當即大吃一驚,卻也只能裝做不曾瞧見。此時聞皇帝問起,哪裡還裝得住,只得躬身應道,「是!」

    皇帝低聲道,「你去瞧她去了何處,回來稟朕!」

    這是還要春風二度啊!

    小賈子心裡暗暗叫苦,卻也只得躬身領旨,伴著皇帝下亭,一溜煙兒的奔去。

    亭上,眾嬪妃眼見皇帝剛來便又離去,均是興致缺缺,只是這等場合又不能擅自離去,只得打點起精神坐著聽戲。

    那裡柳凡略坐片刻,便向陳賢妃告罪,說道,「臣妾去換身衣裳,即刻便回!」宮中規矩雖大,卻也不能禁止嬪妃、夫人們中途出恭。但這等場合說出恭不雅,便只說「換衣裳」。

    陳賢妃向她一望,但見她容光煥發,雖說腰身粗了一些,但整個人卻多了些雍榮安穩之氣。不禁心底便有些不悅,皮笑肉不笑的道,「妹妹有身子的人,行路慢些兒!」

    自從柳凡等人進宮,幾乎佔去了皇帝所有的寵愛,而柳凡自有孕之後,皇帝更是下旨內務府,一應吃穿用度,皆是挑最好的。雖說如今她在後宮的地位最尊,終究是心意難平。

    柳凡含笑低應,扶著楊子的手起身,目光有意無意向一邊侍立的一個小太監一望,這才轉身,向亭外而來。

    那小太監與柳凡眸光相觸,微一點頭,也跟著悄悄退入暗影裡,自側門而出。

    那裡秦翊本就留心柳凡舉止,此時將這一幕盡數收入眼底,不禁心頭一動,也起身行禮,說道,「娘娘寬坐,臣妾也去換身兒衣裳!」

    陳賢妃素知二人不合,眼見她眸中露出不忿之色,只是唇角淡出一抹笑意,說道,「妹妹請便!」

    秦翊福身一禮,也向亭外行去。

    沿木梯而下,左側兩扇雕花的大門,門內傳出武戲的鑼鼓聲,正是皇帝和眾大臣們飲宴之處。秦翊微微一頓,便轉身由右邊的月洞門而出,向亭外來。

    亭外,早已沒了柳凡的身影,秦翊微微一頓,向門外守著的小太監瞧去一眼,又不便多問。正在躊躇,卻見方纔的小太監自左側路上轉過,匆匆而來,抬頭驟然見她,臉色微微一變,忙躬身道,「奴才見過秦貴人!」說著話,還不忘向身後偷偷望去一眼。

    秦翊唇角掠過一抹笑意,點頭道,「起罷!」越過他,假意向右側路上拐去。

    那太監似乎鬆了口氣,這匆匆入千秋亭去。

    秦翊見他身影消失,立即轉身,向左側道路而去。心中默默尋思,自從圍場大火之後,皇帝對自己已經見疑,如今雖說哄轉一些,但有柳凡的身子在,對自己的寵愛便打了折扣。若是任憑柳凡生下孩子,若是個公主也倒罷了,若是個皇子,她母憑子貴,自己還拿什麼和她爭?

    如今若是能拿到柳凡什麼把柄,莫說她肚子裡的胎兒,便連她也要一舉除去!

    正在籌思,但覺衣袖被人一拉,貼身宮女低聲道,「貴人,你瞧!」

    秦翊停步,順著宮女的手望去,但見柳凡身邊兒名喚楊子的宮女正立在轉角的岔路口上,四處張望,似是在防著什麼人。

    秦翊心頭一跳,心中暗思。果然柳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一念及此,心頭怦然,低聲道,「你在這裡莫出去,我去瞧瞧!」拂開宮女的手,悄悄繞到樹叢之後,踩著泥地,悄無聲息的繞過楊子,向那邊路上行去。

    果然,行出不遠,便見前方一座亭子中,柳凡與一男子相對而立,似乎在說些什麼,男子只是輕輕點頭,末了兒還伴著一聲輕歎。

    秦翊心頭大跳,一時間,心中又驚又喜,暗道,「好啊!你這個賤人,平日裡裝的如此高貴大方,騙的皇上道你是好人,想不到暗地裡竟與旁的男子勾勾搭搭!」

    微微咬唇,伏身樹後,向那亭子張望。

    但見柳凡伸手在那男子身上輕推,似乎催促他離去,而那男子卻拉著她的衣袖,只是不肯。糾纏片刻,似乎柳凡心動,低聲說了句什麼,男子連連點頭,這才快步而去。

    柳凡見男子走遠,這才下亭將楊子喚回,二人繞過花樹,向御園深處去。

    秦翊伏在暗處,生怕被柳凡瞧見,一動也不敢動,直到見她走遠,這才慢慢站起,冷笑道,「賤人,我倒要瞧瞧,那個姦夫是誰?」也來不及知會自個兒的宮女,便向那男子去的方向追去。

    這裡皇帝剛與眾臣聽了一折子戲,便見小賈子悄悄進來,在他耳畔低聲道,「皇上,陳夫人向堆秀山去了!」

    堆秀山?

    皇帝眉心一跳,心頭便更覺炙熱。堆秀山一向是宮裡重陽登高之處,平日極少人去,更不用說這天寒之時。秦琳方才目光向左側一斜,左方正是堆秀山的方向,她往堆秀山去,難道……

    目光不知不覺向眾臣望去,但見大將軍陳洛書正與建安侯秦義說話,陳松、陳仁均伴在身側,不由更是坐不安穩,輕咳一聲,說道,「朕飲了幾杯酒,出去散散!」說著站起身來。

    眾臣一聽,呼呼啦啦站起一片,便要隨後跟來。皇帝擺手,說道,「朕有小賈子服侍便好,你們不必跟著!」轉身向亭外來。

    他不讓跟著,旁人自然也不敢跟來。眾臣只得躬身相送,候他出去,又再坐下聽戲。

    皇帝出亭,又摒退了亭外伺候的一干人等,只帶著小賈子一個,逕向堆秀山而來。

    雖然是上元佳節,處處懸滿綵燈,但因堆秀山少有人來,便只懸掛幾盞應景,一路行來,竟極為寂寥。

    皇帝一路上山,見寥無人影,到了山頂,果然見御景亭內燃有燈火,心中暗喜,擺手命小賈子停步,自個兒放輕腳步,向御景亭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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